《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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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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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模特儿 
  在我们学校,模特儿有两种:穿衣服的和不穿衣服的。穿衣服的一般指服装模特儿班的同学,不穿衣服的是人体模特儿。或者也可这么区分:服装模特儿和绘画模特儿,因为绘画模特儿也有穿衣服的和不穿衣服的。 
  总有人认为人体模特儿必须要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其实这是误区。我们学校的人体模特儿有男有女,不过男的少女的多。我们画了几周女性人体,班里的女同学就直嚷嚷:“为什么光画女人体?我们强烈要求画男人体!”所以最后几周的素描和速写课大多都是以男人体居多。男模特和女模特的要求不太相同,男模特一般要肌肉结实,上课时也可以穿一件兜裆布,就是日本相扑运动员穿的那种,但大多数还是全裸。女模特儿是必须全裸的,因为穿上短裤就会遮盖骨盆的结构和运动。 

  模特儿这活并不是人人能干的,首先必须具备良好的心理素质,原因很简单:让你在十几个甚至几十个穿衣服的人面前脱光了试试!而且模特儿尽管衣着打扮和学生没什么两样,但气质却有明显区别,就是外人也能一眼分出哪个是学生、哪个是老师、哪个是模特儿。所以就有些外系的学生对他们指指点点,背后说三道四,但美术系的学生倒从来没有对他们不尊重过。而且模特儿还要吃的起苦,这种苦涩外人肯定体会不到。一个姿势往往要保持半个多小时纹丝不动,那种平常的坐姿、立姿、躺姿是最舒服的,最怕的是老师让你做个运动姿势,腰要拧着、手要举着、腿要弯着,还得姿势到位,累不死你小样儿!所以模特儿最愿意上速写课,一个姿势只要保持几分钟就行;最不乐意上素描课,往往一种姿势要画上一天,结束了之后腰酸腿疼;要是上色彩或者油画课,那简直就是他们的灾难,一天时间算短的,长的需要两三天,画完了脚都是麻木的。所以林黛玉之流的女孩子是当不成模特儿的——不到一天就得累趴下。 

  一年四季当中夏天是他们的黄金季节,光着身子不怕酷暑。春秋天就有些冷了,一般工作一段时间就赶紧披上衣服暖和一下,不过我见到的模特儿大多不怕冷,春秋天休息时间也只披件浴巾走来走去。冬天就比较遭罪,尽管有火炉子烤着,但烤火的一面暖暖和和,背着的一面冷冷嗖嗖,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一天下来,暖和的一面能烤焦了,背火的一面能冻僵了,个中滋味不为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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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历》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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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历》    第7节 
作者: 石韵zhouhuiying 
         
  模特儿有职业的也有业余的,男模特儿都是业余的,平时都有自己的工作,上课时打电话去叫。这主要是因为本来男模特儿的课时就少,收入就不高,所以只能当赚个外快。女模特儿职业的居多,这个工作对她们来说还是具有一定的吸引力。工资虽然不算高,但也不算低,那时是每月八十元基本工资,每节课再补助七元的课时费,一周如果能上两天课,每月光课时费就是三百多。再加上除了上课之外,其余时间还可以打工,这样算起来她们的收入比教授还高。小张属于勤快人,除了在我们学校做模特儿,还到其他学校打工,我们快毕业时她在杭州开了间服装店,据说混得不错。小刘就是那种懒的,除了上课什么事也不做,实在闲得无聊了,就跑到我们教室玩儿,再不然就养狗逛街,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专职模特儿还有一位王阿姨,四十多岁了,保养得很好,很有艺术气质,看上去就象是位舞蹈老师,听说她以前是歌舞团的,企业效益不好,就提前退休来到学校当模特儿。 

  每所学校都不会有太多职业模特儿,费用太高,那时学生是不交学费的,一切费用开支均是国家划拨经费。但美院的性质又决定了需要男女老少各色人体模特儿,所以解决办法只有两种:一、雇用业余模特儿,但业余模特儿经常在时间上有冲突,不太稳定;二、各院校间相互调剂借用,这种方法既节约了开支,又保证了教学需求。比如我们学校借用的一位叫雪儿的职业模特儿,无论是身材还是形象都非常漂亮,人如其名,皮肤雪白,眼睛有点象西方人那样凹陷,鼻梁挺直,我一直怀疑她是否具有西方血统,最起码也可能是维吾尔族人的后裔。 

  谈到人体模特儿,总会提起一句口号:为艺术献身!不过这句口号不太实用,因为我所碰见的模特儿都是为钱来的,没人是为艺术而来。所以做模特儿的家里境况一般都不会太好,基本都是农村出来的,大多还瞒着父母,只说是在大学里打工,业余时间还可以跟着学生学习,父母当然挺高兴的,为孩子在大学里找了个工作而自豪。男模特尔大多是企业效益不好的工人,出来打工挣点外快。听说有为艺术而来的女大学生,我觉得全国也挑不出几个来,就是有,也是那种家境贫困不得不挣钱赚学费的,真正是为艺术来的,我没见过,问过许多同行,他们也没见过。 

  着衣模特儿就好办了,一般都是随便找人,什么养花的老头、修车的工匠、食堂的大婶,甚至是学校的学生和老师,只要他愿意就行。我们上高中时,一般都是排值日,大家轮流当。大学里就用不着了,实在找不着人,就使用专业模特儿。这种情况一般只在画长期作业时出现,太业余的顶不了这么长时间,半天还行,全天就受不了了。再说,职业模特儿在上人体课时就已经被学生画了无数遍了,眉目、五官、身材、长相学生都能背下来,再画就没意义了。 

  八、英语课 
  英语课是跟服装设计班合堂,本来两个班加起来有五十多号人,但实际上英语的也就三十多人。这主要是因为英语要考级,而艺术专业的学生大多文化课成绩不太理想,所以有些同学干脆另起炉灶,改学日语去了,日语考级是本校出题,相对容易一些。 
  我提前5分钟到的教室,但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只有前面和门口空着几个座位,我不想坐在老师眼皮底下,就冲着门口的座位走去。长条桌上已经坐了一位胖乎乎的女同学,我冲她一点头,正要坐下,她却站起身来,冲我鞠了一个90度的大躬,用不太利落的普通话说:“我~是~松~田~美~希,请~多多~馆(关)照!”我的屁股还没沾到座位,只好弯着腿冲她哈了哈腰:“周磊,也请您多多馆(关)~照。”心里在说:“怎么还有小鬼子跟着我们上英语课?”前面两个女生本来在预习课文,听见我学着松田美希的口吻说话,禁不住笑了起来,回头看我们。我坐下来,抬头看看还站着的松田美希说:“你地,请坐!”“噗嗤”一声前面的女生差点笑喷了,美希不明白地看着我们,用手捋着裙子优雅地坐下来问:“你们地,笑什么?”我说:“你说中国话的时候,不要老说‘地、地’的,她们就不笑了。”可能我说的比较快,她没听明白,睁着两个大眼睛望着我,满脸的问号。我只好说:“不要说:‘你地,笑什么’,应该说‘你笑什么’。不要说‘地’。”她恍然大悟地说:“我地明白。”那两个女生差点没钻到桌子底下去。我只好再纠正她说:“应该说‘我明白’,OK?”她使劲地点着头说:“OK!” 

  教我们英语的老师姓孙,是从美国归来的语言学硕士,不知道为什么让这样的老师教我们,有点大炮打蚊子、杀鸡用牛刀的味道。上英语课跟高中没什么区别,无非是读课文、讲单词、翻译课文、学习句型、讲讲语法、做做练习等等。大学一般都是两节连堂,就是一二节课连起来上,中间不休息,三四节课连起来上,只在二、三节课中间休息半小时。90分钟的时间过得很快,听到下课铃声,老师收拾讲义,夹着包就走出了教室。美希愁眉苦脸地对我说:“周,你能帮帮我吗?我不太明白。”我心说:“也难为她了,一会儿中文一会儿英文的,中国学生听着还费劲呢,何况是外国友人。”就对她说:“我下午三点以后有空,可以帮你复习。”她的脸上马上阴转晴,笑眯眯地说:“非常感谢!”说着就要起身,我赶紧拉住她说:“鞠躬地,不要了。”我可不想再跟她对着练习弯腰。 

  前面的女生回过头来问我:“你就是周磊啊?”我笑着说:“怎么?我很有名吗?”她说:“我听我们班男生说起过你。”不用问,肯定是同宿舍的那帮奶油小生说的。“说我什么了?肯定没好话。”她笑眯眯地说:“说你这人挺邋遢的。”我心里暗暗骂着那帮公子哥儿,脸上表情却象盛开的花:“对!我一般不洗澡,洗一次澡搓下的灰扔到西湖里,湖水都能涨一寸。”她夸张地作着厌恶的表情说:“你真就这么邋遢?”我笑着不答。美希看着我问:“你们说什么?湖水为什么会涨?”她的中国话还不太过关,我们语速一快她就听不明白了,再加上“邋遢”这个词她肯定不知道。我蒙她说:“我养了条狗,这狗头上的毛挺长,都能披到肩上,还特别爱听人说话,喜欢洗澡,个头又大,它要跳到西湖里,湖水都能涨一寸。”她的眼睛、嘴巴形成个“0”形,望着我说:“有这么大狗?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我笑嘻嘻地看着前面的同学不答。那同学开始还没明白过来,还在笑我蒙美希,见我盯着她,才反应过来,因为她就留着披肩发,她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瞪着两眼说:“你不是好人!”我哈哈地笑着,忙转变气氛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她背起书包就往外走,扔下一句:“不告诉你!”我只好问她的同桌:“她叫什么名字啊?”没想到她同桌也学着她的腔调说:“不告诉你!”背起书包就出去了。美希还在拽着我问大狗在哪儿,什么时候带她去看,我只好告诉她刚才是开玩笑呢,顺便约好下午三点还在这儿碰面。 

  下午是中国文学课,美术系大一学生的合堂,闹哄哄的一屋子人,坐满了阶梯教室。我坐下时发现葛慧玲和几个同学就坐在我前面,我拍拍她的肩膀,她回头一看,见是我,便问:“听说你们班第一堂专业课就画人体?”我说:“对,怎么了?听说你们第一堂课就是压腿?疼不疼?”她却小声地问我:“上人体课什么感觉?”我也不说话,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她一下红了脸,说:“才来学校几天啊?怎么不学好?”扭过头去不理我了。 

  听老师摇头晃脑地讲着“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嘤其鸣矣,求其友声。相彼鸟矣,犹求友声”,很快我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同学把我给戳醒了,见大家都在往外走,我伸了伸懒腰,才想起还和松田美希有个约定。 
  下楼骑上自行车来到英语教室,美希已经在等着了,见我进来,又是起身鞠躬,我也赶紧弯下腰回礼,坐到她对面,说:“你们大和民族怎么这么多礼节啊?”她愣愣的看着我说:“什么叫大和民族?”天哪!我晕!我只好给她解释:“我们中国有很多民族,比如:汉族、满族、回族、维吾尔族等,我就是汉族,你们日本有什么民族?你是大和民族吗?”她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说:“我们不讲什么民族,我们只分日本人、中国人、美国人。”我一想,也对,他们日本大概就一个单一民族,所以就只分国籍了。 

  给松田美希补课真是个苦差事,你得慢慢地跟她讲,话一说快了,她就瞪着两个大眼木呆呆地瞅着你。给她补习英文,顺便还得教她中文。我们学校没有用日文教英文的课程,所以她的课我还得继续补下去。不过,她这人挺聪明,学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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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历》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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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历》    第8节 
作者: 石韵zhouhuiying 
         
  又到了英语课时间,早上起的有点晚,匆匆忙忙地到食堂买了几个油炸糕,一边吃一边骑着自行车往教室赶。到了门口,这炸糕还在嘴里嚼着。美希一见我就起来鞠躬,我无可奈何地给她还礼。坐下拿出课本、笔记、钢笔等东西,见前面还是前天那两个女同学,便一边嚼着一边戳了戳那同学的背,她回过头来,我含糊不清地说:“怎么了?生气了?”她“严肃”地说:“谁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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