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伊甸园 乔安娜_林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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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野伊甸园 乔安娜_林赛-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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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琳一想到这念头就苦了脸,“我这么快就又上船,没到家我就死了。不,我们待在这里。我不放弃我的计画,它只是必须延期一阵子罢了。”

  ***

  可琳斜倚在室外阳台的阴影处,眺望着繁华热闹的哈那鲁鲁市。她啜饮着柠檬汁,而每次胎儿在她腹中动一下,她就皱个眉头。腿上摆着一本记事本,为了写一封她实在没心情写的信。她对任何事都没啥心情,除了自艾自怜之外。

  伦丝到市场去买菜,而鲁耶不知跑到那里去寻乐了。可琳恨死她受限的行动,但这是她自己选择的,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目前的情况。她不能冒着杰迪可能发现的危险,他不能知道这孩子的事的,这一点她必须确定才行。

  亲爱的爸爸:

  从我写给你的上封信至今,事情并没什么变化。我还住在甜酒铢山坡上的出租房子。新开的夏花满山坡,使它显得美极了。事实上,你可能想像不出在我自己的花园里就有数不清的颜色。我一直是自己照料花园,而学了这里所有的异国花木。那该可以告诉你,我过得有多么多采多姿啦。

  天气比我们新英格兰人所能习惯的要热得多。因为我的情况,我比别人觉得更热。但住在这高高的山坡上,我们常有阵阵凉风,尤其是夜晚时。天,我是多么期待那些微风呐!

  我的健康情况非常好,我的医生是这么说,我将在下个月生产。至于你上封信所问的问题,不,我还没改变心意,一定要把孩子给别人,它只会使我想到杰迪,而一旦我离开此地,我就要把他完全忘掉。你所说的那些我该有的母性本能根本不存在。我恨这个胎儿,就如我恨杰迪一样。而且,他永远不会知这孩子的事,那是我另一种报复的快感。

  天,她说得好残忍,但她把这也怪罪于杰迪。是他使她认识仇恨,而仇恨已经吞噬了她可能曾有过的任何感情。
  我仍要实行我的计画,只要我一恢复身村。我并没增加大多重量,所以应该不会花太多时间恢复。

  杰迪就在这城市里,鲁耶已替我查出他的住处和工作地点。他正在威基基少数开放的海滩区盖一楝旅馆,他显然已毫不念及我而继续他的生活了。他不知道我已在这里,从一到达我就不曾在父共场所出现过。伦丝和鲁耶出去办事,但杰迪不认识伦丝,而鲁耶则小心地避开杰迪,他向我保证过。

  我几乎受不了无所事事的等待了。你知道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我会让自己卷入这一大堆麻烦,就是因为我等不及自己控制信托基金。顺便一提,我带来的钱已安全地存入一家当地银行,所以你不必担心我带那么一大笔钱来。

  我会很快再写信给你,爸。不过,别期待一篇婴儿出生的完整报告。我甚至不看他一眼,我们谁也不知道他的长相,甚至性别,会比较好。反正,我不认为他是我的孩子。他是杰迪的,只是他自己的。我的医生曾说夏威夷人都爱孩子,他已经为婴儿找到一个好家庭,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

  我爱你,爸,而我希望你能原谅我把你的外孙送走。我只是受不了留下他,请你谅解。

  你忠挚的女儿

  可琳·巴罗·布基

  她父亲不会喜欢这封信的,不过她寄回家的任一封信他都不会喜欢。她一直都显得那么冷厉狠心。冷漠,他曾这么说她,杰迪也会,也许她是,但她很坚强,那对一个女人而言并不容易。

  可琳封好她的信拿着走进屋里,伦丝会把它寄出去。屋子里好静,连她雇用的德国厨娘今天下午也出去了。

  由于没人可交谈,可琳有点烦躁而出去花园工作。一小时左右,马车上了山坡,伦丝提着菜篮出现了,她发现可琳蹲在一片红黄色的大花堆里除草。

  伦丝皱起眉头,“看看你,琳,你都烤焦了。”

  可琳用一只脏手抹去前额的汗水,“我没别的事好做啊。”

  “天气这么热,你至少可以在树荫下工作呀,我的小姐,你没在大太阳下昏倒真是奇迹。现在进来,我去替你放一桶凉爽的洗澡水。”

  她扶可琳站起来,走上屋前的几个台阶。台阶上有个阳台,前檐垂挂着不少盆栽花草,围栏边也摆着盆景,屋角及前后院都长着椰子树。恰人的花香,五彩缤纷的花木,使得阳台成为一处舒适的休闲区。

  “你在这儿等,琳,我把菜篮拿进去再替你放洗澡水。”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让你这样婆婆妈妈地待我,”可琳抱怨道,然后疲倦地笑了笑,“但洗一次舒服的温水澡听来真不错,我的背又酸了。”

  “如果我不是很清楚的话,我会以为你的预产期应该更早。”伦丝有感而言,看着可琳在“姆姆装”下的大腹便便。

  “别傻了。”可琳总是用这一句来排除别人接近事实的说词。

  伦丝摇着头走进屋里,可琳笨拙地坐进阳台上的一张藤椅。这很有可能,她忧虑地想着,拍着她的腹部,她真的可能在这几天就生了,但即使那可以结束她的等待,她也不要那样。因为那样她就得向伦丝解释她和杰迪第一次同床的情形,她宁愿只有自己才知道。

  一阵微风拂动阳台边的椰子树,吹来一阵园中百花的芬芳。可琳深吸着已成她偏好的香味,但当她的背又剧痛时她屏住气了。弯腰太久了,她忿忿地想着。她早该知道,她根本不可能在园中工作而不因腹中胎儿引起不适。她是多么恨他,胎儿只会带给她麻烦而已。可琳好难受,准备上床去躺着不动。

  “来吧,琳,”伦丝推开前门,“浴池已经满了。”

  可琳要站起来,却做不到而跌回椅子里,“你得扶我一把,我根本站不起来。”

  伦丝好笑地拉着可琳的手扶她起来,“你真是吃足了苦头,是不?可惜的是他不能在这里分享他结的果且听听你所有的抱怨。”

  “如果他现在就在这里,我想为此我会很高兴地割破他的喉咙。”

  “哎,哎,得要你们两个才会产生那个婴儿,你的确是愿意嫁给他,记得吗?”

  “别提醒我,我并不知道他只是利用我来报复我爸爸,而且他该死的没必要在离开之前还那样,更没必要给我留下个胎儿。”

  “哎,琳,医生警告过你别让自己情绪激动喔,而且我们也谈过太多次,你知道我觉得你应该趁身体还可以时回家去,报复不会有好处。”

  “报复会得到名誉赔偿。”可琳顽固地说。然后,突然地,她倒抽着气痛得弯腰驼背。

  “怎么了?”伦丝问道,然后杏目大睁,“哦,天,你不会是要生了吧?”

  “不,”可琳在阵痛过后说,“恐怕时候到了,你说的对,我的预产期是该早一点。”

  “我就知道你结婚之前有事瞒着我,难怪你那么急于上教堂。”

  “伦丝,求求你,”可琳呻吟道,“我以后会解释,现在,扶我上床去,我的背痛死了。”

  “哦,天,搞不好会难产。”伦丝喃喃自语着。

  “什么?”

  “没什么,甜心,来吧,我扶你到房里去,然后去叫医生来。”

  “不!”可琳叫道,“你不能离开我。”

  “好吧,琳,好的,”伦丝安抚地说,“反正我们有很多时间,等厨娘回来我再让她去叫医生好了。”

  ***

  十八小时后,可琳与意识挣扎着,那欲撕裂她全身的剧痛仍然记忆犹新。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她只想睡觉,且忘了那死般的痛苦,但那可恶的哭声不让她安睡。

  “喂,垂顿太太。”

  可琳闭紧眼睛,她知道柏生大夫正对她说话,因为她为方便起见报了鲁耶的姓。毕竟,他正与她住在同一屋子里。

  大夫现在为什么不让她安静点呢?过去几小时内他一直欺凌她,命令她怎么做又叫她放松。他一直说时候未到,而她明知阵痛再不停止她会死。柏生大夫抱怨她是他见过最糟的产妇,她则叫他去死好了。

  他被她的言语吓坏了,因为她用造船厂附近野孩子骂人的脏话把杰迪骂透了。每次阵痛变得难以忍受时,杰迪的名字就冒到她唇间。老天,他的耳朵一定痒死了,她只希望他能在这里听她诅咒。

  “垂顿太太,拜托。”

  她张开眼睛,“你难道还不能让我安静点吗?我只想睡觉。”

  “我们还没完呐。”

  “我完了。”

  柏生大夫叹口气,他是个四十多岁的矮个子,头发稀少鼻梁上有架特大的眼镜,他真的快没耐性了。

  “我还得剪断脐带,你必须抱一下你的孩子。”

  “不!”

  “你真是我所见过最不合作的小女人,”他责怪她,“现在别再不讲理了。”
  “让伦丝抱他,”可琳顽固地说,一面逃避去看他哭号的婴儿,“你知道我不要看他,我事前就告诉过你了。”

  “你的女侍去烧开水了。”

  “呃,那就等到她回来。”

  “你要冒受感染的危险吗?”他粗声问道,“现在抱着你的孩子。”

  他没给她机会再拒绝,就把婴儿放到她的臂弯中。可琳赶紧转开头不去看他,她不要有记忆,不要有他的影像留在她心中。

  “快点好不好?”当孩子继续哭泣时,可琳难受地叫道。

  当脐带被切断时,哭叫声似乎更大声而可琳倒抽着气,柏生大夫笑了。

  “放松点,垂顿太太。”

  “你伤了他吗?”

  “没有。”

  “呃,那就抱回去。”

  “还没好,我们还得清理你呢,现在推出来。”他说着在她下腹加压。

  胎盘只引起稍微的不舒服就滑出她腹腔,孩子还在哭。

  “现在你可以把婴儿抱出去了吗?”她哀求道。

  “我们还得等水来替小家伙洗去血水。”

  “血水?”她抽着气而本能地转向婴儿。

  “不是他的血,垂顿太太,”医生安慰着她,“不是,他是个健康的好男孩。”

  如今可琳的眼睛移不开了,她赋予这小人儿生命哩!她为他受苦,经验了难以想像的疼痛,他才有了生命,一个小男孩。

  “他好丑,是不?”可琳忍不住问道。

  柏生大夫开心地笑了,“那倒是我所见过的新母亲中所听到第一句诚实的观点,但我保证等他洗好澡后会好看多了。”

  “他为什么哭不停呢?”

  “他刚被从住了九个月,温暖舒适又安详的家中抓出来呀,他为此生气是可以了解,而哭可以给他一点安抚。”

  “我——我不——”
  “他所需要的只是你的乳房,垂顿太太。”

  “我不能。”她赶紧说。

  “呃,那就决定在你了,我想让他哭一阵子是无伤,我这就去看水怎么烧这么久。”

  “等等。”

  但柏生大夫牢牢地关上门。他找到伦丝,她正坐在厨房餐桌边,手里拿着半杯威士忌。

  “你有个额外的杯子吗?”他问道。

  伦丝担忧地抬头看他,几乎害怕问那问题了,“有效吗?”

  “我还不敢说,我们就给她一小段时间,但之后我得去清洗那婴儿了,我一向是立刻清洗他们。”

  伦丝起身去拿另一个杯子倒满,“天,但愿我是做对了,但我就是受不了看她把孩子送掉,我知道事后她会后悔莫及。”

  “如果我不同意你,我就不会演这场戏了。”

  “她根本不听人讲理,如果把她和他留下独处还起不了作用,那就没其他法子了。”
  “呃,我们只得等着瞧罗,不过,孩子的父亲在那里呢?”

  “哦,他出去买醉了,”伦丝答道,说的是鲁耶,“他主意倒是打对了。”她举杯补充说。

  她是把柏生大夫拉到和她同一夥了,但还没近到否认可琳与鲁耶被推想的婚姻关系。医生已经对可琳很看不惯了,没必要告诉他事实而使情况更糟。况且鲁耶·垂顿并非因紧张而去买醉,而是去庆祝逆境总算结束了。他以为孩子是早产了,而在可琳解释怀了胎那晚的真相后,伦丝就让他继续那么想。其实,鲁耶根本不会想到孩子,而且也不在乎的。

  天,伦丝不喜欢那男人。不知怎地,每当可琳不在附近时,鲁耶看来就不一样,他就像两个不同的人,但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使她更觉不安。

  柏生大夫喝完他的酒,“我们最好回去那里了。”

  “但你认为琳有足够时间了吗,大夫?”伦丝一脸怀疑地问道,“也许看了孩子且抱抱他不会让她改变心意哩,她是个顽固的女孩。”

  “顽固还不足以形容呐,瑞尔小姐,我从没见过那么好斗又死硬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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