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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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物语-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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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法律上,这是个可以不经过双亲允许的结婚年龄。”
“恩。”
“等我二十岁的时候就要把你强夺过来!”
“没什么。仔细的把与典宗有关的事好好调查清楚吧!”
“恩……”
即使是仔细的调查,像他这种没立下任何丰功伟业,又英年早逝的人的资料实在很简单,只记载他的出生、成长及学历程度而已。
此外,其他人都还有提供参考的大头照,典宗却没有。
“不知道他是不是不喜欢照相,还是长得太难看?”
我嘀咕着,为了慎重起见,仔细查阅每一张资料,但还是找不到任何线索。
“有没有发现哪些真实的趣事?”义一问合上资料的我。
“完全没有,你呢?”
义一向我露出颇具意味的微笑。
“火灾是在晚上十点左右发生的。”
“咦?你是说……”
连日来的西北雨,总是固定地在晚上十点左右开始下。
“那一天突然下了一场大雨……果然3D影象和你的噩梦不是完全没有关系。”
“我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我有气无力地回答,义一竟呵呵地笑出声。
“不过,这实在令人难过。雨声盖过典宗房间起火的声音,以致于家人太晚发现,也因此整个房间就这样烧的精光。”
“咦?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居然没有发现火灾,这是为什么?”
“因为那是一栋超大型的豪邸。”
原来如此。那是一栋中世纪童话故事中出现的石造洋房,发出“一点点”的声音,没被同栋的人听到,这点可以接受。
“但也因为岩石墙壁的阻挡,没有延烧到其他房间,是不幸中的大幸。”
“没错!”
假如那场梦的主人并非如同我和义一的推断,而是典宗本人不畏惧熊熊烈火,继续等待电话的话……
“或许是即使被人发现,典宗也并不想被救。”
“或许吧!”
义一一面翻着报纸,一面附和我。
“外界用烧死来报导典宗的死因,说不定他是自杀身亡呢!”
在燃烧的房间里,他正一心一意地等待某个人的电话。
“或许也不是自杀,而是被要拨那通电话的人杀害?”
义一向上瞄了我一眼。
“或许吧!”
义一简短的回答,过后突然惊叫一声:“托生,那边也有记载。”
义一手指着一则在石渡家火灾事件旁的新闻报导,意外车祸事件发生在半夜,肇事者逃逸无踪,死者是笠冈蒿文,二十六岁。与石渡家同样显赫的笠冈家的长男。
尽管粗网点的新闻照片已经泛黄,在加上当初的印刷技术不佳,但我仍能确定照片中的人是那个打公用电话的青年,我简直吓坏了。
但这也让我突然发现一件事情。
“照片!典宗……”
既然报纸有蒿文的记载,理所当然,典宗的事应该也会记载才对。
“居然没有!”
只有宅邸的全景照片。
“真是可惜呀!托生,一切都是缘。”
义一呵呵地笑着,两只手同时指着在火灾中身亡的典宗和因交通意外身亡的蒿文的记载上。
“两人都在同一天,差不多时间毙命。”
义一的这番话令我的背脊窜起一阵寒意。
“义一,这么说来,那天晚上我迷路是看到典宗房间的灯光,并不是我看错了?”
一切讲究现实主义的义一,困惑地皱起眉头。
“我没有亲眼看到,不能否定,也不能肯定。”
“你果然不相信。”
“这个嘛……”
义一微微地耸着肩。
“只是那天晚上的确很奇怪,这点我承认,因为我确定自己没有走错路!”
义一的语气相当笃定。
看到义一认真的眼神,让我有绝对的信赖感。
“义一,我知道了。”
我牵强的语气让义一立刻翻脸。
“你就是这样,所以我才想把你占为己有。”
“咦?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啦!总之不论是房间的灯光也好,火光也好,就可能性来说,我无法否定就对了。”
“恩。”
“像这种有关联性却又无法理解的事情,一直连续发生,绝对不能一偶然来解释。朝着现实以外的某种力量去思考的话,或许比较自然一点。”义一很理性的分析。
“恩。”
“意外事件发生后,还有追踪报导。当时,在日本数一数二的资产家中,石渡和笠冈是世仇。但是在第二次大战结束以后,事情有了变化。为了在战乱后重新增大势力,促使两家共存,他们便企画一场政治婚姻,也就是笠冈的长男蒿文和石渡的养女美代子结婚。”
“美代子?等一下,资料簿里应该有纪录。”
我翻开资料簿一一搜寻。
“找到了。石渡美代子,现在的片冈药品社长片冈重忠的太太,石渡老人最小的妹妹的长女。”
“她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义一探出身体看着资料簿。
“她是位文静、高雅的老妇人。”
“哦。”
“恩,是她本人。”
资料簿上附有美代子年轻时的照片。
“蒿文意外致死,婚约理所当然作废,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美代子现在应该是笠冈美代子才对。
义一说的没错。
“这表示蒿文和典宗应该认识对方。”
义一合上报纸,靠在我的身边。
豪雨中,蒿文拼命地想打电话。
身陷火中,典宗不顾一切地等待某人打电话来。
“义一,虽然是我突发奇想,只是以假设来说,假设典宗等电话的对象是蒿文的话,那应该是怎么一回事呢?”
“表示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义一未以一笑置之来否定我突发奇想说出来的话,反而洒脱地回应我说:
“我一直在想会发生这么离奇的事情,一定有原因。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到这里避暑已经好几年了,像这么奇妙的事情,还是第一次遇到。我现在只想朝在某个时候发生了某些事情所牵扯出来的方向去想这件事。”
“你是什么意思?”
“问题出在那间木造小屋。”
“咦?”
“以前曾经在那里发生过某些事情。因为我们使用过,雨才开始下。”
“恩……有可能……”
一切都是从那天晚上开始。
“但是事实上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嘛……”
只见义一脸上写着“我怎么会知道呢”的表情。
“假如他们两个已经在一起的话,他们只能避人耳目,偷偷恋爱。他们两个人都是长男,要是被世人知道一向是世仇、而且都是唯一继承事业的儿子发生那种事情的话,除了政治婚姻会破裂以外,两家的关系一定比现在还更恶劣。”
“世仇相恋,简直就像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我说。
义一凝视着我说:
“不一样。他们像你和我一样。”
两边都是长男,这摆明就是一场没有结局的恋情。
义一竟把我们的事想成这样。
第三章
当我站在区公所外等着在还资料室要是的义一时,不禁想起我在佐智别墅里,曾对义一说过我不能和他去美国,是因为不管有钱人还是普通职员,都必须继承家业……
当我说那些话时,义一的表情立刻变成愤怒。
义一对我渐渐对两人这份感情不能坚持到底的看法感到不悦,眼中露出责备的眼神。
但后来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勉强自己,自然地和义一交往下去,因为将来的事情谁都不知道。
不论我丢下家人和义一去美国,或者选择和义一分手留在日本,绝对不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到的现在限能决定的。
但是,义一却一直觉得我和他关系只能不了了之。
对我来说,我没有自信保证以后的事,所以,在什么都做不到的现在,就算义一责备我,我也无话可说,因为……
(因为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让你久等了。”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我僵硬地转过身。
“义一,你回来了。”
“干嘛吓成这样,好象我做错了什么事。”
义一苦笑地说:
“是不是又胡思乱想了?”
敏感的义一看穿了我的心事。
“没这回事。”我笑着掩饰。
“不要在意刚才我的话。”
“义一……”
“先别说这些,我们到小木屋看看吧!”
“咦?”
“重回案发现场是破案的铁则。”
“又不是杀人事件!而且,什么时候小木屋变成案发现场了?”
我露出一脸夸张的表情说。
义一得意地笑着说:“我爱你。”
这家伙!居然小声地对我说这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眼前是一间破旧不堪的小木屋。
“盖这间小木屋的果然是石渡老人。听说是应典宗的要求下,二话不说就盖起来。”
我才推开因生锈而嘎吱作响的木门,义一便早我一步踏进满是灰尘的室内。
我接着走进室内,环视狭窄的屋内一圈。
“看不出哪里有特别奇怪的地方。”
义一的双臂交叠在胸前,一副思考良久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才出声。
“看来果然是那个原因。”
“哪个?”
“就是这个。”
义一话刚说完,便把我推倒在地。
“义一,讨厌!”
“傻瓜,不管怎么说,我可不是那种没有节操的男人。”
或许是,但是,求求你,别在我耳边低喃。
除了体重,还有从薄运动衫透出来义一的体温,都足以让我苦不堪言。
因为现在我可没心情做这种事。
“这里一定是他们幽会的场所。”义一说。
尽管他们是一对不能向世人揭露的情侣,但仍想尽办法与对方见面。
“没错!和我们的行为一样。”
我在义一怀里点头。
“不仅这样。”
义一甜美的唇印在我的额头上。
“因为我们和他们一样,所以让他们感到很难过。”
“难过?”
“而且磁场很接近。”
“和幽灵?”
“与其说是幽灵,不如说是思念的力量。我觉得世界上最强烈的力量应该是人的思念,特别是不能释怀的人。”
“不能释怀的人……”
“想打电话的蒿文和痴心等待的典宗。问题应该是电话的内容,一方想传达什么,另一方想听到什么。即使身体死了,然而那种恋人的思念,却还强烈地留在世间。”
“义一……”
“他们想必很难过!”
“义一……”
我用手环住义一的背部,紧紧地抱住他。
尽管明知没有希望,但彼此却深深地被对方吸引……
这份障碍重重的恋情真教人不忍!
但我想他们一定没有想过要坚持这份感情。
“义一,他们真的和我们一样吗?”我问。
“恋爱总是痛苦的。”
义一回答我。
“所以我们一定要比他们更幸福。”
我小声地说。
”义一,这是我最终的盼望,你明白吗?”
“从这里到别墅要多久?”
我一边缓缓地沿着湖边走,一边问走在前面的义一。
“有段时喔!绕过湖往树林的北边穿过去,或者从县道往北走,不管是哪条路线,都满适合散步。”
“离那么远啊!就算可以减少秘密被揭穿的危险性,但每次都要走这么远的路,一定和辛苦。”
“没这回事吧!”
我的说法被运动万能、体力和气势也高人一等的义一很“阿莎力”地否定。
“但是,光是走到这里就要花很多时间,实在想不透他们怎么有那么好的体力。”
对一般人而言,要走这么远的路绝对很吃力。
“怎么可能?”
义一笑到脸都红了。
“难不成你以为他们用走的到这里来吗?”
“咦?因为除此以外……”
既然他们是偷偷跑出来,绝对不能利用会发出噪音的车子或摩托车。
虽然我不知道战后是不是很容易便能买到车子或摩托车,但是,除了走路以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的方法。
“当然是骑马来的。”
“咦?”
义一的这句话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骑马!)
这种突发奇想只有义一想得出来,一介平民的我连想都没想过。
“石渡老人宅邸的后面不是有一间养马的马房吗?”
“有吗?”
“你怀疑?”
“倒也不是,只是记不得而已。”
“既然这样,我带你去看证据。”
话一说完,义一便抓住我的手说:
“反正离晚餐时间还很久。”
说罢,义一便大步走去。
当我回神时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被义一拖着走到石渡宅邸了。
站在日正当中的太阳下,即使之前被宅邸追着跑的可怕印象已不复存在,但是有亮灯的那见房间,窗外还残留着被火烧焦的痕迹,仍令我不寒而栗。
“喂,托生,马房就在那边的后面……”
话说到一半,义一突然停下来。
“仁杉……”
义一手指着马房的方向有一名身穿灰色工作服的老先生,旁边还有好几名身穿同样衣服的工人。
“喂,义一。”对方也发现义一亲切地向他挥手打招呼。
“他是谁?”我小声地问。
“他是负责管理的仁杉先生。”
与其说对方是老先生,不如说是接近老先生年龄。
此刻他正踩着稳健轻快的步伐走近我们。
“好久不见,上一次看到你好象是去年的夏天。”
仁衫露出亲切的笑颜。
“久违了,你还是很有精神的样子。”
“哈哈哈,这还用问吗?”
仁杉豪爽地笑着。
“你好。”
他看到我,也向站在一旁的我打招呼。
“啊,你好。”我连忙向他打招呼。
“义一的朋友?”他问。
“啊……恩,是的。”
说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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