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水仙》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自大水仙- 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这点令她感到纳闷?

    她自大地想,可能是因为他自知自己是个小男人,高攀不上她。

    除此之外,她找不到别的合理解释,能解释他对她好,待她温柔,逗她开心,却又不敢把感情停留在装疯卖傻的阶段。

    他不过是个小男人,在现实的社会,女人越来越精明,爱情和面包的选择大不如从前,像他这样拥有好看表皮却只能提供廉价物质生活的小男人,已经不再是女人心目中的青蛙王子,只是一只永远变不成王子的普通青蛙而已。

    不过,她和那些重视面包的女人不一样,她自己就有面包,而且面包多到可以把普通青蛙变成王子……

    老天!她一直骂他是疯子,其实她觉得她比他更像疯子。

    她一个人过得好好的,要爱情做什么?

    她疯了,而且这个疯病是跟他在一起之后才有,肯定是被他传染的。

    等他病好,两人的缘分也到此结束,她不认为他们会有再见的机会。

    “能不能给我你台北的住址和电话?”罗纬请求。

    “不能。”安筱筱断然拒绝。

正文 第5章

    安筱筱压抑住心中的激动,按下大厦门口时对讲机。

    此刻的心情复杂到连她自己都不了解,其实,那封信并不像她说给小曼听得那么简单,她有三个的疑问必需要回家才能得到答案,所以她回家,完全不是为了替她二哥安守仁擦屁股。

    她曾经说过,除非父亲求她,否则她不会回家,那封信虽是安守仁写的,但信尾有父亲的签名,字迹是父亲的没错,不过字体歪七扭八,和父亲向来讲求工美的作风不合,这是她回家的第一个理由,父亲怎么了?

    其次,信中没有提到母亲一个字,难免引发她的好奇心。

    第三个理由,安守仁一口咬定公司破产是她害的,她当然要洗清冤枉。

    电铃足足响了十秒才有一个不悦的女声回应,安筱筱报上名字,大门随即打开,进入家门之后,她才知道应门的女人是她二嫂。

    姑嫂第一次见面,按道理做嫂子的最起码要佯装亲切,嘘寒问暖两句,但那女人眉毛抬抬,转身回房间,关门时还砰了一大声,连墙壁都跟着震动……

    若不是五年前就不做太妹了,依安筱筱以前的个性,早就把那没教养的女人抓到阳台上毒打一顿,让路人免费看好戏。

    正当安筱筱也想回她自己房间时,一阵轻微的呻吟从房门半敞的主卧室传出来,她推开房门,万万没想到,再见到父亲,竟是如此令人鼻酸的画面……

    在父亲的脸上,完全看不到过去英俊的影子,他的五官歪斜一边,眼角积满眼屎,嘴角涎着口水,皮肤苍白,牙齿垢黄,睡衣的领口发霉,房里又有一股发臭的味道,悲伤顿时涌进安筱筱的心头……

    “爸,我回来了。”安筱筱语带哽咽的呼唤。

    “他永远都不会说很高兴见到你。”安守仁站在房门口说风凉话。

    “爸怎么会变成这样?”安筱筱回过头,脸色比刚回家时苍白了许多。

    “中风。”安守仁不客气的说:“都是他自作自受。”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用这种语气说话!”安筱筱气愤不已。

    “你有什么资格数落我?爸都是我在照顾的。”安守仁跳脚道。

    “这叫照顾吗?你自己看,爸的房间,爸的衣服都臭死了。”安筱筱指责。

    “我还有公司要忙,没让他饿死已经算不错了。”安守仁大言不惭。

    “我们出去讲,兄妹阋墙最好别让爸听见。”安筱筱提议。

    “也好,免得吵到你二嫂睡觉。”安守仁附议道。

    “现在都快六点钟了,睡什么觉!”安筱筱走到一扇门外,用力踢门。

    “你这是干什么?”安守仁大为光火,一个箭步把她拉到客厅。

    “叫她起床,给爸煮饭。”安筱筱甩开他的手,振振有辞。

    “你二嫂昨晚打……和朋友聚会,一整晚没睡。”安守仁言辞闪烁。

    “既然你们夫妻俩都很忙,为什么不替爸请看护?”安筱筱用鄙夷的口气。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书读不好并不可耻,可耻的是书读得非常好,人格却非常差的高级知识份子,这些人只要一有机会接触政治和经济,往往就成为政客和奸商,无形中害惨了不计其数的善良老百姓。

    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是家中最差的孩子,但她现在不这么认为,反而认为她是最棒的,因为除了被逐出家门的她之外,其他被父亲视为荣耀的孩子都应该知道父亲的状况,可是从各种迹象看来,他们都对父亲漠不关心……

    不过也不能怪他们,是父亲先不关心他们的,他们只是比她晚了五年引爆叛逆,然而她也没有完全原谅父亲过去所作所为,只是同情他目前的处境,和厌恶安守仁夫妻的假仁假义。

    安筱筱决定不去外面吵架,父亲严重中风,未必听得见声音,但二嫂是个健康人,耳聪心明,她要大声地吵闹,让她无法好好地睡觉。

    “公司现在负债三亿,我连买烟的钱都没有。”安守仁搪塞的说。

    “没钱买烟,有钱打麻将,这倒稀奇。”安筱筱坐在沙发上。

    “陪有钱人打牌是应酬的一种,有助于推广公司业务。”安守仁兀自在那自弹自唱。

    “可见这种推广手法根本没用,否则你也不会破产。”安筱筱嘲弄。

    “你少乌鸦嘴,我还没破产,只要有人肯投资就有救。”安守仁还在作梦。

    “爸也一样,他还没死,只要好好照料就有救。”安筱筱说。

    “我说过我没钱。”安守仁耸了耸肩。

    “不用你出钱,爸是大学校长,他的存款和医疗保险加……”安筱筱计算。

    “他的钱全投资在我的公司,一毛也不剩。”安守仁打岔。

    “他这个样子,连说话都不行,怎么可能做投资?”安筱筱质疑。

    “你……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安守仁心虚得嘴唇不由地抖起来。

    “意思就是你把爸的钱侵吞了!”安筱筱直接了当地指出事实。

    “我没有,爸是公司董事,他对公司有责任。”安守仁天花乱坠地想掩盖事实。

    “公司有公司法,在没经过股东大会同意以前,资本额不能随易增减。”安筱筱熟稔的说,这都要感谢任竞远,虽然他要替她开公司的心愿永远不会实现,但她却依然勤读各类商业书籍,履行她对他的承诺。

    “爸是买下我的股票,我把钱转进公司户头,以避免跳票。”安守仁胡扯。

    “爸绝不会笨到把他的医药费拿来救你,而不救他自己。”安筱筱拆穿他的西洋镜。

    “我说爸有。”安守仁满脸涨得通红。

    “我说爸没有。”安筱筱冷笑。

    “你……你有胆再说一遍,当心我把你嘴撕烂。”安守仁恼羞成怒。

    “我不但要说,我还要去法院告你侵占。”安筱筱指着他鼻子。

    “你开玩笑的吧!”安守仁双眼睁得大大的,脸上升起害怕的神情。

    “我明天就去法院,让你知道我有多认真。”安筱筱佯装心意已决。

    “还不是因为你,我才会动爸的钱。”安守仁气怒地反咬一口。

    “是我叫你去偷爸的钱吗?你拿出证据来,乱说是会烂舌头。”安筱筱为之气炸。

    “都是你这个害人精,爸才会中风……”安守仁跟疯狗一样乱咬。

    “你刚才说是他自作自受。”安筱筱立即纠正。

    “你离家后,我回国创业,爸妈经常争吵,爸为了耳根清静搬到校舍住,后来妈离开,爸的身体就越来越糟,结果身体坏了,工作没了,存折却多了一大笔的钱,我刚好有困难,原先只想向借他一点钱应急,没想到越借越多,一个不小心把他的存折领光了。”安守仁毫无悔意的述说。

    “妈离开?”安筱筱反覆咀嚼这三个字。

    “也就是离婚,跟别的男人跑了,这也是你害的。”安守仁一口咬定的指控。

    “为什么所有的责任,你都能推到我头上?”安筱筱觉得可笑。

    “你离家把妈妈急出病来,她不好意思到自己的医院看病,到另一间医院去,结果跟她的主治医生谈起恋爱,一年后,妈以征信社的证据逼爸离婚,现在两人躲在瑞士不敢回来。”安守仁又妒又羡的说。

    安筱筱大出意外地鼓掌道:“守在一个不幸福的婚姻等于亲手埋葬自己,可喜可贺,妈终于开窍了。”

    安守仁一脸的气急败坏。“我们家会家破人散,都是从你离家开始,你这个罪魁祸首居然有脸鼓掌,你害死的人还不够多嘛?”

    “两个人不算多,你想加入这份死亡名单吗?”安筱筱面不改色。

    “幸亏我命长,没被你害死。”安守仁反唇相讥。

    “我跟你有九年没见面,我怎么害你?用特异功能吗?”安筱筱冷哼。

    “你知道我的大债主是谁吗?”安守仁强迫自己冷静,但语气中隐含了恨意。

    “我不知道。”安筱筱兴趣缺缺地撇撇嘴。

    “东方纬。”安守仁如临大敌地说。

    “姓东方……”安筱筱平静道:“他应该是东方建纶的亲戚吧。”

    “堂哥,你明白他为什么要找上我吗?”

    “替东方建纶报仇。”安筱筱懒洋洋的回答。

    “没错,就是因为你,他才会拿我开刀。”安守仁指责。

    “你自己经营不善,给了他机会,关我什么事!”安筱筱不以为然。

    “这个烂摊子是你起的头,你至少要负一半的责任。”安守仁攻击的说。

    “我对你的公司没责任,但我不否认我对建纶有亏欠,不过东方纬算哪根葱,他又不是建纶的父母亲,有什么资格报复我?”安筱筱推翻的说。

    “你还嘴硬,若不是你,今天天下太平。”安守仁气不过。

    “我从不知道我那么伟大,身系天下太平的重任。”安筱筱咭咭笑。

    “安筱筱!”安守仁怒火攻心似的大叫。

    “叫那么大声,当心你老婆晚上罚你跪电脑。”安筱筱狂嘲。

    “你——”安守仁一睑自尊受伤地抓住筱筱手臂,手掌扬了起来。

    “你打看看!”安筱筱不但不退缩,反而抬头挺胸。

    安守仁用力推开筱筱,冲到浴室用冷水泼脸,并拍打脸颊,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过了三分钟,当他走出浴室时,变了个人似的,怒火从他睑上消退,他又回复安家男性特有迷人的气质——温文儒雅。

    安筱筱摇了摇头,犀利的眼神仿佛在说——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她这么想不是没有道理的,安家男性个个外貌出众,风度翩翩,可是他们却表里不一,父亲拈花惹草,大哥落井下石,二哥手脚不干净,而且只有她发现小弟是同性恋……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笑了笑,幸亏她早在五年前就把这本经给扔了。

    其实她已经得到了她回家找寻的答案,她应该和过去一样,抛下这本经,转头就走,不过这次她没办法那么潇洒,她放不下中风的爸爸。

    另外,在她心底,她不得不承认安守仁确实是遭到池鱼之灾,若不是他偷爸爸的医药费,令她无法忍受,否则她会答应帮他一起抵抗外敌,现在她必需要让他多尝些苦头,直到他把爸爸的钱吐出来为止。

    看她眼神千变万化,安守仁以为她回心转意,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我是你哥哥,你一定不会见死不救吧。”

    安筱筱讥诮。“哥哥又怎么样?爸爸都可以见死不救,兄妹算什么!”

    “既然你那么孝顺,爸爸就麻烦你了。”安守仁乐得轻松自在。

    “我正有此意,但你别想不还钱,在你没还清爸的钱以前,我打算找律师研究你的行为,看看你有没有涉及伪造文书和侵占罪,此外,爸既然是公司董事,他的职位由我暂代,我要去公司了解状况。”安筱筱越说笑得越开心,不过语调却越来越冷酷:“你如果想反对,我们就到法院见。”

    “算你狠!”安守仁咬着牙根。

    “写信要我回来以前,你就应该先了解我变成什么样子了。”

    “信不是我要写的,其实这五年你人在哪里?在做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信是东方纬逼我写的,他说只要你回来,所有的票子宽限三个月。”安守仁颓坐在沙发一角,手肘拄着椅把,手心扶着下巴,模样沮丧落魄,像藉此引起筱筱的慈悲心,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他要你叫我回来,就是为了对付我,你居然帮他?!”安筱筱恼火的说:“如果他开出的条件是杀了我,你就可以免还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