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萧皇后传奇 作者:张家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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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萧皇后传奇 作者:张家楚-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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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别宣华夫人,萧妃匆匆回到晋王府。

转眼之间,又过了一个月有余,明天又要返回扬州了。

萧妃的计谋果然没错。

听得儿子和媳妇说,明天就要离开京城回扬州去了,一抹愁云漫上孤独皇后的脸颊,遮盖了刚才见到儿子和媳妇时的兴奋的微笑。她轻轻地叹息一声,自言自语地说:“这才过了几天,又要走了……”接着又说:“日子过得怎么这么快?”

母后的情深深地打动了杨广和萧妃,心底油然升起一股难舍难分的爱怜之情,夫妻二人鼻子酸酸的,眼睛都湿润了,异口同声动情的叫了一声“母后!”

杨广接着说:“儿臣秉承父皇旨意,镇守江南,为国家社稷,儿臣义不容辞。只是儿臣远在千里之外,不能日日侍奉父皇母后双亲,尽仁尽孝,每逢想起这些,儿臣心中悲伤万分。明天儿臣又要远离膝下,回扬州任上去了,又要去经受思念双亲之苦的折磨。母后,正是这种思念之苦叫儿臣不寒而栗呀!天哪,果真是忠孝不能两全啊!”

杨广说着,竟匍伏在独孤皇后膝下呜咽着哭出声来。再看那萧妃早已泣不成声,如梨花带雨一般。

望着眼前的儿子、儿媳,独孤皇后无不为之动容。她颤微微地一手抚着杨广的肩头,一手抚着萧妃的肩头,说:“广儿,你在藩镇这些年,以自己的才干和为人颇得政声。给国家社稷作出了贡献,也给你父皇和我的脸上添了许多光彩。我心里真是高兴,也觉得光荣。”接着,她又转过脸对着萧妃,说:“你又纳得这么好的一位王妃,这可是你的福气啊!唉!我老了,身体又渐渐地多病,今天与你们分别,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下一次跟你们见面啊!”话没说完,满脸已是老泪纵横了。

萧妃赶忙站起身,掏出一方丝巾为独孤皇后擦拭着泪水,宽慰道:“母后快别说这些让人伤心的话了。您与父皇健康长寿是我们最大的福分,我们这一辈子全靠您们二老的荫护呢!”

独孤皇后笑了,她说:“别说傻话了,我与你父皇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护佑儿女一世。有朝一日我与你父皇殡天了,万事还得全靠你们自己。一辈子的路还长着呢,千万要珍重,保重才是。”

杨广说:“母后所言极是,这些道理儿臣心里明白,只是……”杨广欲言又止,而且是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独孤皇后看出儿子似有心事,问道:“广儿,有什么叫你为难的事吗?

“母后,我……”杨广仍然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说吧,广儿。明天你们就要走了,难道你还要把什么事憋在肚子里,也让我整天牵挂在心上吗?”

“母后!”杨广又亲切地喊了一声,话语里又有了抽泣的音调,“你最了解儿臣的秉性了。儿臣自幼性情愚笨,见识低下,总是真心实在地待人处事,从来也没有玩过什么虚玄的招数。正因为这样,儿臣怎么也想不出是在什么地方或什么事情上得罪了东宫的大哥。前些天我去东宫拜见,想不到他对我是那样一种冰冷淡漠的神情。除了在向儿臣展示他的庶人村时,大哥脸上有一点儿得意的兴奋,其余时候都流露着怒气和怨恨。儿臣百思不得其解,大哥在怨恨什么?怨恨我吗?可我又有什么值得他怨恨的呢?难道有谁在大哥面前谗言陷害于我?母后,儿臣真害怕有那种事发生,若是真有人在太子心里埋下仇恨儿臣的种子,儿臣终会有一天死得很惨,而且还会到死也不明白是为什么死的。母后,我真的很为自己时时可能惨遭不测的命运担忧害怕呀!”

谋废太子(6)

听了这些话,独孤皇后愤怒得竟有些颤抖起来,她恨恨地说:“简直是岂有此理!这个东宫太子越来越让人无法忍受了!他究竟想干什么?我给他选取的王妃,他竟根本不以夫妻之礼相待,却特别宠爱那个云昭训。可怜王妃全当嫁给了一只猪狗!这些年来,从没听说过王妃有什么病患,却突然说她暴病而死,我总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些故事,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追究,没想到他又对你这样。我还活在世上他就敢如此蛮横,要是我死了,他非得把你们当作刀俎上的鱼肉不可呀!我还常想,堂堂一个东宫太子竟没有一个正妻的嫡子,若是你父皇百年之后,你们兄弟几个还要向那个云昭训生出的儿子稽首称臣。每想到这些,我心里就像刀扎一样地难受。这算什么皇太子?他能继承帝位大业吗?如果不能,要这样的皇太子又有什么用?……”

独孤皇后一边说,一边气愤伤心地又抽泣开了。

萧妃接着说:“那个云嫂子,对我也似乎有一种无缘无故的仇恨,而且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得意。我一看那眼神,心里就发怵,害怕极了,几次暗中催促晋王快快离开东宫……”

萧妃说着已是泣不成声,独孤皇后握住她的手,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宽慰道:“儿呀,别怕,有母后为你作主!”

杨广也陪着母后、萧妃现出一脸哀伤,而他胸中却已是心花怒放。母后对太子的愤怒担扰和贬斥,就是对他心中计划的赞许和支持,他暗想:该是走第二步棋的时候了!

这天,萧妃正和柳惠在说笑,晋王杨广匆匆回来,对她们说,你们去柳惠房里说话吧,寿州刺史总管宇文述一会儿就要来了。萧妃顺从地点头。她知道这是她与丈夫曾经计议过的事情。

宇文述是一员有勇有谋的武将,与杨广私交甚密,两人无所不言。江南平陈时,宇文述任行军总管,之后做了安州总管。杨广出任杨州总管以后,为了能与这位至友来往方便,就奏请父皇恩准,将宇文述调任寿州刺史总管。杨广自京城返回杨州后,先找来总管椽张衡,跟他讲了此行的经历,又商议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张衡沉思了一会儿,说:“大王不妨听听宇文述将军的高见。”

张衡分析:“以后的重场戏都在京城,而我与大王都是杨州总管府上的,不宜频频在京城直接露面。宇文述是寿州官员,不会引起他人疑心。其次,大王与宇文述是莫逆之交,谋嫡之事既便是他不敢出面相帮,也不至于泄露出去。”

杨广派人将宇文述请到杨州总管府自己的后阁里。

杨广依照张衡的建议,向宇文述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计划,言语诚恳而急切。

宇文述对太子杨勇并无好感,他认为杨勇绝非成大器之人。杨勇之所以被立为太子,不过得了身为长子的便宜而已。若论才干和人品,与杨广相比太子相差甚远。再说,若是杨勇继承天下,他宇文述也沾不到什么光,如果没有什么过失的话,也只能在刺史总管的位子上熬到告老而已。如果能让晋王得到大位,自己的前景或许就大不一样。不过尽管如此,毕竟事关重大,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宇文述不得不在心中思量权衡再三。

杨广见宇文述沉默良久,知道他心里为难,于是说道:“宇文兄,我今天把自己的心事向你和盘托出并向你请教,是觉得你是一位值得信赖和依靠的兄长。我明白,这样的事无论摆在哪个人面前,都会有难言之处。不过,宇文兄,我真希望你不吝赐教,既便不成,我也无怨无悔。”

宇文述说:“皇太子生性孤傲娇横,可以说朝中百官无人不知,因此他也就渐渐地失去了皇上陛下和皇后的宠信,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有关太子失宠的传闻我听到了不少,想必大王知道的就更多了。若论功绩声威,大王要比太子显赫得多。天下人只知道杨勇是当今的皇太子,至于他的德行如何,才干怎样,恐怕就极少知晓。而大王你却大不一样,你素以仁爱忠孝称誉朝野,才华盖世,文武兼备,御突厥、平南陈,屡建奇功,为国家社稷贡献之大莫过于大王,因而深受皇上陛下和皇后的信赖与宠爱,已是尽人皆知的事。

“就目前情势而言,四海之内的崇高声望实际上已为大王所有,早已远远地超过了皇太子。不过,要说到罢黜太子,另立新储,这可是国家的大事。”

说到这里,宇文述停下来,端起盖碗呷了一口茶,细细地品着。接着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既然有了一番打算就不妨试一试,大王尽管放心,无论成败,我宇文述奉陪到底,绝不反悔!”

杨广一听,心里的石头落地,激动地双拳一抱,说:“宇文兄,单凭这句话,本王先谢你了!”

宇文述摆摆手:“大王,你我之间言谢就显得生分了。我想,当今朝中能说动陛下废黜太子另立新储的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尚书右仆射杨素,而能与杨素讨论此事的惟有他老弟杨约。别看杨素位高权重,他凡事都要与他的老弟杨约商议,而且对杨约言听计从。再者,听说当年为杨约出任大理寺少卿之事,兄弟俩与太子埋下私怨,这就更便利我们行事了。杨约与我私交已久,我对他的脾性十分熟识,这个人爱财好赌。大王,能否让我近日内即去京城与杨约会面,跟他商议此事,再让他去打通杨素。倘若一切顺利,这事就大有希望了。”

谋废太子(7)

听罢宇文述的一番宏论,杨广高兴得直搓手,连连说:“好,好!果然是宇文兄想得细致周全,本王自愧不如!立刻准备一下,你马上进京去面见杨约。”

宇文述却说:“大王别急。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自然是希望事情办得顺利成功,但更应想到事情受到挫折甚至失败,把困难估计得充分一些。何况此事非同一般,一旦失败,你我也不甘心做俎上鱼肉,因此还要有一下策,为自己留一条退路。”

杨广佩服地点点头,问:“宇文兄有何下策?”

“洪州总管郭衍可是大王的至交亲信?”宇文述反问道。

“当然。江南平陈时候他是行军总管,我们不分彼此,交情颇深。”

杨广回答得很干脆。

“那就好。”宇文述放心了,“要把这事密告郭衍总管。当然,大王您不要露面,还是由我去转达。让他从现在起暗修甲杖,阴养士兵,万一事与愿违,我们即可以准备屏障,割据梁陈旧地称雄一方。此乃以防万一之下策。”

杨广真的没料到宇文述一员武将,胸中却有那么多的韬略,向他讨教可真正是找对了人。当下摆设丰盛的酒宴款待宇文述,萧妃亦入席坐陪。酒足饭饱之后,宇文述起身告辞。

萧妃早已吩咐下人准备好了几大箱金银珠宝装在车上,这是让宇文述带到京城去的。宇文述说了,杨约爱财好赌,要打通他这个关节,非得用这些东西不可。

杨广拉着宇文述的手,萧妃跟在杨广身后,送宇文述到厅堂外边,让他看了装在车上的东西。宇文述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大王放心,宇文述决不辜负重托!”

不几日,宇文述的车马在距离京城不远的客栈安歇下来。

红日西沉。宇文述唤侍从驾好马车,匆匆上路,他是有意选择这个时间进城的。

出了客栈,宇文述命一位侍从骑快马进城去,找最好的饭馆定一桌上好的酒宴,黄昏后送到大理少卿杨约的府上。然后再去杨约那里通报一声,就说寿州刺史总管宇文述前来拜见。通报的重要目的,是要打探一下杨约那里有无外人,如果有,宇文述就得另寻佳处,车上的几箱东西也就不能拉到杨府去了。

结果一切都很顺利。杨约府上并没有外人,他一个人正寂寞无聊得难受,很高兴地将宇文述迎进府中。

这时定做的酒菜已从饭馆送来。杨约一见这情景,就埋怨道:“宇文兄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就跟我玩起虚套子来了。这不是有些见外了吗!你千里迢迢来到寒舍,理当让我来摆酒为你接风洗尘才是,可是……”

“咳,少卿贤弟何必生分。这次来又没打算着急走,今天先敬贤弟几杯水酒,明天你再请我,后天还请我,愚兄绝不推辞。”

谈话之间,酒菜已摆了一桌,二人分宾主就坐,开怀畅饮起来。

这一顿饭吃了两个时辰,二人都很尽兴。待撤去了残汤剩菜,宇文述命随从把那几只木箱搬进来,将箱子里的金玉珍玩一件件摆上了客厅的桌几书案。

杨约大瞪着双眼看着,那被酒烧红了的脸腮更加光彩可鉴。等侍从搬着空木箱退下之后,他便颤抖着声音问道:“宇文兄,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宇文述呵呵笑道:“少卿贤弟,这些东西是我拿来向你讨教棋艺的。咱们两人对弈,一局一算。如果你赢了,赢几局拿走几件。要是我赢了……”

“好,好!”一听说要赌,杨约来了精神,“宇文兄不必多说,如果我输了,这些玩艺一件不要,再领仁兄到库房去,所有东西任你挑选,你赢几局拿走几件。”

“就是这规矩!”宇文述赞同道。

二人即刻摆棋布子,厮杀起来。

若论真功夫,宇文述的棋艺并不在杨约之下。但今天,无论如何宇文述是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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