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问吗，这里到处是你和他的痕迹，我第一次在这住就知道了。”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梁家俊叹了口气。
“并不久吧，至少在你心里还是更新的一样，别忘了你就在上星期还为了那个戒指打了我，我想它现在八成还挂在你脖子上，是不是？”
“没有。”梁家俊连忙说，见他不信的脸色，又补充说：“破坏我们两个感情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再带着它，小灵，不相信你自己看啊。”拉过他的手，来扯自己的领子。卫灵一边挣扎，一边喊：“放开我，谁要看，放开。”
直到那条白金链子完全出现，卫灵愣住了，那项链上挂着的坠子是一个小钥匙，是自己补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摩托车模型的钥匙。
“看清楚了，我怕把它弄丢了，就挂在脖子上。”梁家俊抱着他，在他耳边轻轻说。
卫灵咬了咬嘴唇，半天才挤出句话：“神经，那个……那个怎么能当坠子。”
“那下次我们再去订作一对戒指，你一个，我一个，挂在脖子上好看。”梁家俊顺势抱着他往床上倒。
“谁要和你带一样的戒指。”卫灵笑着躲他的狼吻，扭头不及，还是被深深的吻住。
浅浅的接触后，梁家俊贴着他的脸，喃喃说：“我爱你，小灵，我爱你……”
一遍又一遍，仿佛是要落到他心海，沉到深处，镶嵌在海底，不能冥灭。
就在荡漾的心海里，两人在宁静的雪夜沉沦，缠绵……
第一屡阳光照到大床，卫灵就醒了。睁开眼看见凌乱的床被，一地的衣服，还有身边熟睡的人，不禁脸上发烧。这个样子在家里还好，要是让白露园的人看见，那还了得。
胡乱的穿了衣服，就起床，得趁人家发现之前，回到自己那间屋去。
走廊上还是静悄悄的，前屋的少爷老爷们都还没起来，为了躲开在厨房忙碌的佣人，卫灵只好走之前那条回廊。长年不受光照的楼梯回廊，还是阴森森的，透着一阵冷气。轻微的不能再轻微的脚步还是惊动了墙上的鬼魂。
“嗨，你不是那个小帅哥吗？你怎么过了这么长时间才来啊，真是绝情，都把人家给忘了。”
“行了行了，你这个老姑娘，都归西了，还到处勾搭男人。”
“小伙子，你都不来看我们，这年头能跟我们说话的人也太少了。”
卫灵压根就不想理她们，沿着墙角边快速走过，可走廊尽头那扇门不动就开了，让他不得不停了下来。
“你应该有话对我说的，是不是？”小羽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
卫灵极不情愿的走进去，门在他身后自动合上，隔离外面嘈杂的一切，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和多年前的习惯一样，小羽还是坐在那个位子，手边放着那本《情人》。
不知道话要从何说起，两个人顿时一阵沉默。
小羽低声，闷闷的问：“你和我哥在一起。”
“是。”
“你们是爱人。”
“是。”
“是从那天开始的。”
卫灵顿了顿，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他和梁家俊能交往在一起的契机，不能不说是因为那个晚上。
小羽苦笑说：“呵呵，这么说，我还是你们两个连线搭桥的人拉，你那天不是很受打击吗……怎么现在……”深深吸了口气，他抬头，直视卫灵眼睛说：“你爱他吗？”
卫灵正视他，点头。
“我哥爱你吗？”
“是，他爱我。”
这个肯定的答案让小羽疯狂，他猛的跳起来，声嘶力竭的喊：“不，他不爱你，他根本不会爱你，你有我漂亮吗，你有我了解他吗，你知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爱的只有我，他会在床上大声喊你的名字吗，他会小心哄你，满足你各种要求吗。”他完全失去了控制，以往的空灵完全不见了，只剩下野兽一样的狰狞。
仿佛力气用尽，他倚在书架旁，越说越迷离，神往的表情仿佛陷入无尽的回忆，喃喃说：“他爱我，他说他一生只有我一个，他会抱着我，给我说笑话，他会亲自做我最喜欢的鱼片粥，他去美国的时候，每天都给我写信，我生日的时候，他会给我带最好的礼物，他送我这本书时，说，小羽是我一生一世的情人，捧在手心上的宝贝，他去订作了世界上仅有的两枚戒指，在我生日那天晚上，亲自戴在我手上。”
下意识去摸手，却一片虚无。小羽怔怔的盯着十个空空的手指，颤声说：“我的戒指呢，
我把它放哪了，没了，去哪了……”他惊慌的四处张望，失控的身子在书房里乱窜，双手无意识的翻弄架子上的书，顿时，纸片飞舞，书本狼籍。连那本情人都掉翻在地上，被小羽慌乱的脚步踩的破碎。
“没了，戒指没了，没了，全没了。”小羽像疯了一样拼命的喊叫，那声音比那个雪夜还要凄凉，还要可怕。
卫灵受不了，可又毫无办法，他甚至连捂上耳朵的力气都没有。
正在这时候，梁家俊恰巧推开门进来，看见屋子里的惨状，大吃一惊，回头看看卫灵，神色间满是复杂和疑问，但他最后还是忍住没有开口。而小羽终于停止了疯狂，无限依恋的靠在他胸口。
他是在怀疑自己吗，觉得自己是一个妒夫，借着书本撒气吗，卫灵难过的想。只见他默不作声的捡起那本《情人》，小心的整理折皱的纸页，看来这笔帐也是算在自己头上。他很宝贝这本书的，记得那次，他因怀疑自己动了那本书，就把自己赶出书房，现在搞成这样，他没有出话，是不是已经有很大进步了。只因为我和你上过床，因为我们现在在交往。
梁家俊拿起书，神色不变的回头说：“你怎么不声不响走了，肚子饿吗，我们一块去吃早饭。”
“这里这个样子不是我弄的。”卫灵盯着他的眼睛说。
梁家俊一愣，笑着说：“没关系啊，反正可以叫佣人来整，这个书房也没有人用。”
“我说不是我弄的。”卫灵狠狠大叫。
梁家俊脸色变了变，又笑着说：“好了，我知道了，我们去吃饭。”
卫灵往后缩了缩，躲开他伸过来的手，在看见小羽依在他身边陶醉的样子，梁家俊说的话一点都站不住脚。
心里只有一个声音——我要离开，立刻离开。这样下去，他会疯的。
咬咬牙，他转身就跑，逃离这个让他窒息，心痛无比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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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快步冲到中庭，梁连珠已经起了，在温室里晒太阳，小蝶正给她梳头。
“卫灵。”梁连珠叫住他，笑眯眯的说：“你这孩子，跑那么快做什么，脸色可不太好，早饭吃了吗？”
“还没。”卫灵不得不停下来，他也看见温室门里面，梁家声正坐在角落里，不着痕迹的打量他，试探的眼光让他很不舒服。 i
“这样啊，那你还不快去，别饿着了，咳咳咳……”老太太的感冒还没好，卫灵左手边正好是桌子，连忙倒了杯水给她。
梁连珠喝了一口说：“没事，我就是说话急了点，你快去吧，年轻人就是不注意保养身体，等你到老了可就没后悔药吃了。”她让小蝶带卫灵去餐厅。
梁家声等两人出去，顺手关上了玻璃门。慢慢的走到梁连珠面前，没有说话。
老太太又慢慢喝了口杯子里的水，说：“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别兜圈子。”
“您对那个卫灵可真够关心，我是您亲儿子，也没听您这么说的。”
梁连珠颇有深意的扫了他一眼，又自顾低头喝水。
“这么说，您是不愿意改那份协议了，难道您就一点也不顾我这个亲生儿子。”
“我把城西的别墅，韵声的股份都留给你了，这些还不够吗？”
梁家声立刻说：“您知道我困难，这些根本不够，难道您愿意看见我一直被二叔压在下面，做他的应声虫吗，现在只有您能帮我啊。”
“我之前帮你多少次了。”梁连珠严厉的说：“我也再三劝过你踏踏实实做生意，你听过我的话吗……这只能说明你不是做大事的，跟在你二叔手下也不错。”
“这么说，您是真不肯帮我了。”梁家声的脸色慢慢沉下来。
“我这也是为你好，小声，听我一句，老老实实跟着你二叔……呼……将来……呼……”老太太喘的直不起腰，脸涨得通红，勉强睁大眼睛，却看见儿子就站在身边，不动声色的看着自己。
“你……你……做了……什么？”
梁家声狞笑说：“没什么，不过是往您喝的水里加了点作料，味道好吗，我看您都把它喝光了。”
梁连珠无望的看了看见底的水杯，颤声说：“你……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你居然对你的亲生母亲下手。”
梁家俊冰冷的说：“我既然能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自然也能对您下手了，这不都是你们逼我的。”
“就算我死了，你也得不到一分钱。”
梁家声蹲下身，看着那个空杯子，说：“那倒未必，别忘了，是谁把杯子递给你的。”
“你……”梁连珠滚翻在地上，面目凄惨可怕，厉声叫道：“我居然养了一条狼在身边。畜生，我做鬼也不会放了你。”
“悉听尊便。”梁家声变了变脸，随即潇洒的说，转身走出温室，还不忘关上那扇门。
且说，卫灵到餐厅，正看见梁家勇在那胡闹。他打横歪躺在沙发上，地上横七竖八的到处是空酒瓶。这小子，昨天见面还好好的，怎么一大清早就灌酒。
再怎么说，也不能不管自己兄弟，卫灵走过去拍他的脸：“喂，醒醒啊，怎么回事。”
梁家勇一睁开眼看见他，就像个半大的小孩抱着他哭：“她要跟我分手。”
没想到手里的酒瓶被卫灵一把夺下，猛的往他自己嘴里灌。他心里也烦，这他妈的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搞的人都不正常，自己这么一个挺想得开的人，偏偏这两天也被整的胡思乱想，心烦气躁。
梁家勇跌跌撞撞站起来，又从酒柜里拿了瓶啤酒，咕囔说：“好兄弟，一口闷，今天，你就陪我喝。”
两个人你来我往，喝了不少，梁家勇原本酒量就不如卫灵，加上半醉，撑不住了，酒劲一上来，话也多了：“来时候还好好的，连个心理准备都没有，花都没送到，我们计划年后去旅行。她打电话就说分手，老头一定做了手脚。”
他停下来，死死瞪着酒瓶，说：“没错，一定是老头做的手脚。他是看不得我们两个好的，可我是真的爱她。”
卫灵无奈抱着他，慢慢哄：“要真不行，不是有私奔这条路吗，再说你爸不是给你机会了吗？”梁家勇抬头，无神喃喃说：“世博那个，全完了，我找不到合作人，脚又伤了，项目都给别人了。”
看他这么无助的样子，卫灵汗颜，他这次的脚伤好像是被自己拖下水：“给了别人，你不会去把他抢回来，你爸应该说话算话，给你这个机会。”
“就算抢回来，我也没那个真本事，我不成的，我还是先去找她，两个人走的远远的好。”
“笨，那是最后一步，你先可以试试这个，对自己有点自信好不好，还有我帮你啊。”
好像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木头，梁家勇惊喜的说：“你真答应帮我？”
“不是好兄弟，同患难，你的事我担了。”
“那大哥那儿，你……”毕竟这个项目大家都是竞争对手。
卫灵脸上一红，心里那股子又酸又甜，又烦又闷的味道涌上来，皱眉说：“他管他的，我做我的，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梁家勇一听就安心，酒好像全醒了，没事人一样的，拉着他去找自己老爸。
梁雄裔正在花园打太极，听见儿子兴奋的来介绍，收了手眯眼仔细打量了卫灵一番。
“原来你就是小勇常提到的卫灵啊。”貌似慈祥的目光却让卫灵非常不舒服。果然如传言一样，一只阴险狡诈的老狐狸。
卫灵点头虚应，忽然眼前灵光一闪，梁连珠扭曲的脸浮在半空中，嘶哑的喉咙不知说些什么，一阵抽动，她的脸渐渐发紫，睁圆眼睛，化做屡屡轻烟。
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你的作品我见过，连梁太太都对你另眼相看，你可真不简单啊，呵呵，我就喜欢年轻才俊。好好干，小伙子。”梁雄裔继续说。
他心里早就打起了如意算盘，按前两次家俊对他的保护程度，这小子在他心里的分量可不清啊，如果善加利用，说不定能赢个大头。自己这个傻儿子，说真本事没有，运气却很好，居然有这么个好朋友。真所谓傻人有傻福。
果然，大屋里面一阵骚动，他们三个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佣人跑出来说，老太太过世了。
赶到温室，围了一大群人，医生正在做最后诊断，小蝶站在一边哭，她是第一个发现人，梁家声匆匆进来，看见母亲，顿时满脸痛苦，坐在窗边一言不发。
过不久，梁家俊也来了，虽然慌乱，他的眼睛还是第一时间找到卫灵，想走过去，却被卫灵小心的避开了。谁也没注意门口，一个佣人悄悄进来，在梁雄裔耳边说了几句。
医生做完检查，摇头宣布无救了。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