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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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痕iv-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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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太太……” 



  司马摇头。 



  “我们吵了一架后她就出走了。” 



  桐原皱着眉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那克弘呢?” 



  “他今天……被我父母带回老家去了。” 



  想到越过父亲肩膀凝望着自己的儿子,司马不禁一阵感伤。 



  儿子会不会对自己感到绝望呢? 



  在与桐原独处的现在,或许是心情陡然松弛下来吧,司马觉得眼眶一阵发热。 



  “这么晚还来找你真不好意思。外面好冷……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请你给我一杯热茶?” 



  看到强忍着悲伤的司马,桐原放低声音沉稳地说。 



  司马点点头,催促桐原进来。 



  在司马忙着烧开水泡茶的这段时间,脱下外套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桐原一语不发。 



  他没有问司马为什么会跟奈津美起争执,也没有责备当初是他单方面要求斩断关系,为什么事过境迁了才又来找自己。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着司马自己主动开口。 



  把客用的茶具放在桐原面前的桌子上,司马觉得他整个感觉好像改变了许多。 



  虽然说不出具体的变化在哪里,但是以前那种尖锐的印象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得真的柔和。 



  他到现在才感觉到不像奈津美那样对自己诸多要求的桐原,竟是如此地能让自己放松。 



  “你最近好不好?” 



  司马端着茶杯,坐在两人座的沙发上与桐原保持着自然的距离问道。 



  桐原这时才初次笑了。 



  不虚假而柔和的笑容。 



  “我很好。” 



  果然就像司马刚才所想,他原本尖锐和冷漠的气质已经消失了。 



  在两人没见面的这几个月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司马凝视着自己的膝盖陷入沉思。 



  而自己呢?有任何的得到或成长吗? 



  只会让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受伤损坏而已。 



  虽然自己以前在精神上的确是比桐原占优势,但是现在看到他稳静的脸,司马觉得心情好像轻松了不少。 



  “你看起来反而很疲倦……” 



  桐原把茶杯握在手心,关心地凝视着司马。 



  他从来没想到桐原也会有如此温和的眼神。 



  “你很想跟克弘在一起吧?” 



  司马无言地点头。 



  司马当初就是因为这个理由舍弃了桐原,所以桐原当然也最了解他对这件事的渴望。 



  桐原意想不到的温柔让司马感动。 



  “我好想跟克弘住在一起……我想给他一个温暖的家庭。但是,一切都是我想得太美,我跟奈津美对于家庭的标准相差太多。我明知如此,却因为一心想跟克弘同住反而让他伤心……” 



  桐原沉默地听着司马充满后悔的倾诉。 



  他歪着头思考片刻后,绕过桌子走到司马身边坐下。 



  然后伸出手把司马的头揽在胸前。 



  他难道肯原谅当初薄情而去的自己吗?司马靠在他的胸前模糊地想着。 



  不过被拥抱的感觉好舒服。 



  光是这样,已经足够让司马孤独的心愈合起来。 



  桐原静静地搂着司马的头,不知道过了多久。 



  直到听见救护车开过附近的声音司马才抬起头来。 



  他看看壁钟已经超过十二点了。 



  “谢谢你肯听我说,我觉得舒服多了……” 



  司马把空杯放回桌上的托盘里。 



  他很感谢桐原能来看自己,陪伴在自己身边。 



  然而,想到当初两人自我而任性的争执,到最后以自己的绝情而去做为收场的时候,除了道谢之外的话,司马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即使提出想复合的要求也是自己一厢情愿,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一日一没有了身体的接触,两人就像不经世事的学生般互相试探着彼此之间的空气。 



  “已经很晚了,我也该告辞……” 



  看到桐原起身要走,司马下意识地挽留他。 



  “现在没有电车了吧?不好意思叫你搭计程车回去啊,你要不要住下来?” 



  “不了……” 



  对桐原一直有着深深歉意的司马拼命想留下他。 



  “我明天一早还要上班所以会先出门,你可以尽量睡。要走的时候把门锁好,钥匙放进下面的信箱里就行。冰箱里是没有什么东西,你想吃什么就自己拿好了。” 



  不谈欲望,他只是急切地想把这个男人留在自己身边。 



  “那太不好意思……” 



  桐原仍旧见外地拒绝。 



  “我会在和室里铺被,请你住下来。” 



  直到司马近乎哀求之后,桐原才终于点头。 



  松了一口气的司马走到浴室放洗澡水。 



  不过因为太累的关系,把桐原的寝具铺好之后,还等不到他洗好澡出来自己就在上面睡着了。 



  隔天一直到桐原把自己叫醒为止,司马都深陷在美好的梦乡之中。 



   



  2 



  新的一年开始,在新内合向国会提出预算案之后就等着议员执行审议了。 



  不再充满杀伐之气的主计处也恢复了以往的平稳工作步调。 



  从现在到四月开始的新年度预算毛估这段期间,可以说是让主计处修身养息的好机会。 



  “去年大榔头敲到财政部的时候,连宿舍里的气氛都非常紧张,几个太太在聊天的时候还怕下次不知道又有什么事要发生,像我老婆还怀疑我常常不回去是不是去应酬了。开什么玩笑?我去年十二月就因为工作瘦了三公斤,这像去吃好喝好的样子吗?不过,孩子也慢慢大了,我家刚好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也不能让他们老睡上下铺,我打算搬出宿舍。” 



  停下翻着水资源开发工会资料的手,谷崎模着有点胖回来的下巴跟司马闲聊。 



  “你想在哪里买房子?” 



  “嗯,依照我现在的薪水充其量也只能在琦玉或千叶吧?现在的宿舍破破烂烂,唯一的好处只有离部里近而已。搬家之后每天得花一个半小时通勤,痛苦啊!像是在编列预算的时候,就会特别想抓时间回家睡觉。东京的房租又贵,如果要租的话,可能会选中古公寓吧!反正我已经住惯了破宿舍,搬出去也不一定要拘泥新房子。” 



  现在是还没开始找啦!跟谷崎闲聊着的司马桌上分机忽然响了起来。 



  司马向谷崎此了个手势接起电话。 



  “哟、辛苦了。我是有贺。” 



  连声音都总是神采飞扬的损友速速报上姓名。 



  “你也辛苦了。上次的事真是麻烦你,谢啦!” 



  司马把话筒夹在颊边说话。 



  对于有贺当初的鼎力相助,司马到现在还是心存感激。 



  孩子、特别是即将迎接第二性徵的孩子抵抗力没有大人强,司马常听周围的人说,如果不小心让孩子感冒生病的话,就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就算没有这层顾虑,在司马因为工作而分身乏术,老家的父亲又住院不能前来的时候,有贺能爽快伸出援手,光是这份情就够司马铭记在心了。 



  回想起当初一早把孩子带出去的举动,司马也觉得自己太冲动了。但是,在自己由于工作无法经常待在家里的状况下,他实在不想把孩子留在歇斯底里的妻子身边。 



  想到这里,司马对于有贺就有满心的感激。 



  他曾经致电给有贺的妻子道谢兼邀约吃饭,但是才一开年,有贺就因为公务飞到欧洲一个月,司马连好好谢谢他们的机会也没有。 



  “有困难就要互相帮助啊!克弘回去之后我也很挂心,不过这一个月里不是跑德国就是瑞士,想问也没有时间和精力。我前天才刚回来,今天就打电话给你。怎么样,你的情况有没有稳定一点。上次看到你的时候被折唐得很惨,现在既然没去年那么忙了,你也该恢复以往的美男子风采了吧?” 



  有贺嘴上说得轻松,但人在外国心还是悬着司马的事。 



  他的关心让司马感动。 



  “克弘已经被我爸妈接回老家去了。奈津美则回娘家去不知道在做什么……等过一段时间稳定下来之后,我就要到她家解决克弘的事。” 



  司马缠着电话线低声说。 



  一旁的谷崎知道司马在讲私人电话,就说要去休息一下离开了座位。 



  司马身边有不少单亲的同事,而且财政部的离婚率不低,大家都会察言观色。 



  “如果把克弘放在你老家的话那就暂时不必担心了。进入调停的时候就有你忙了。” 



  “是啊……” 



  想到之后的事,司马就提不起劲。 



  他早就把在调停的时候所要说的答案都准备好了。 



  以司马现在的情况要养育一个刚上小学的孩子根本不可能,在这一点上,奈津美那有经济实力的老家就比较占优势。 



  而司马的老家还有一个今年准备结婚的弟弟,也不能长久把孩子寄养在那里。 



  也就是说,跟奈津美同居是司马和儿子同住的唯一机会。 



  司马要是不肯妥协的话,克弘早晚有一天会被妻子的娘家要回去。 



  司马摇摇头甩掉泄气的想法。 



  “克弘的情况好像不错,他跟附近的孩子交上朋友,从幼稚园回来之后就会跟他们一起玩。上次跟他通电话的时候他还高兴地告诉我交了新朋友。而且,我妈说他好像在幼稚园交到女朋友了,听说是一个可爱的孩子。这一点就跟我很像,特别受女人青睐。” 



  司马对孩子的宠溺语气让有贺在话筒另一端苦笑。 



  “对了,你最近忙不忙?有空的话要不要去喝一杯?就算是谢礼吧,我想请你跟你太太一起吃饭……” 



  “我老婆也很关心克弘的事呢,找她的话应该会来。可惜我现在抽不开身,大概还要半个月才有空吧?到时候再找我。” 



  “对了……”严肃的话题结束后,有贺又恢复平时椰揄的声调说: 



  “听说几家民营电视台几个无聊的记者在你们部前徘徊。是不是有什么事?” 



  有贺好奇心十足地问。 



  “没有啊,最近部里没什么事……” 



  司马不解地回答。 



  半年前由于财政部精英官员陆续被挖出绯闻,一时之间不管是都会门前或职员专用出口都常有记者站岗。一出去就是镁光灯乱问、麦克风乱凑的。当时所有的部员都被告知最好不要随便说话。 



  要是当事者的话,被注目和挨骂是理所当然,但连其他跟事件毫无关系的职员都遭池鱼之殃,让他们对来采访的媒体人格和道德产生了怀疑。 



  最近,因为药物引发爱滋病的话题关系,卫生署那边又被大批记者包围。所以,只要其他都会有什么风吹草动,反正同样都在霞关附近,那些媒体大概又会立刻蜂拥而至了。 



  由于媒体的嚣张态度,各都会的态度也开始强硬起来。 



  想到自己以前遇过麻烦,司马对于那些记者也没什么好印象。 



  被问到对于接受招待贿赂事件有什么感想的时候,老实说根本不关我事。 



  还是要义愤填膺地同声挞伐他们才高兴? 



  而且,大部分的部员每天都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战战兢兢地打拼,谁愿意跟那种混日子的害群之马混为一谈。 



  “那些可不是跑财经消息的记者,而是八卦节目的狗仔队。可能又要做什么服务家庭主妇的无聊节目吧?” 



  财政部和外交部大楼刚好比邻,有些记者搞不清对象误访了外交部的职员,所以他们也满了解财政部职员烦闷的心情。 



  “麻烦的可不是只有你们,像我们高层也有不少麻烦等着被揪出来。干脆我来帮忙先去举发算了。” 



  难得有贺也会发工作上的牢骚。 



  有贺的自尊心本来就强,又不想在司马面前示弱,所以入部十年以来很少听见他批评自己的工作。 



  “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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