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性中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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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杂性中的思维-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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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它产生出了例如动量守恒定律。 
  另一系列程序能够从经验数据中归纳出定性定律(GLAUBER,STAHL,DALTON)。这些程序还可以从一些现象中归纳出结构性和解释性模型。定性定律通常是化学中的定律。 
  科学家与机器之间的竞争并非是有意的。不过,对于科学定律和理论做出系统的结构性分类已经实现。它可以使人们对科学定律及其发现条件的复杂性进行新的洞察。 
  对于科学发现的多种多样活动的若干方面,诸如发现定量定律,产生出定性定律,推导出物质的成分和提出结构模型。一种整合的发现系统已经显示出曙光,它把个别系统作为组件结合起来。每一组件都接受其他一个或多个组件的输入。 
  例如,STAHL集中在确定化学物质的成分上,而DAL-TON则关心反应中涉及到的微粒数目。因此,STAHL可以看作是,为DALTON所论的问题奠定了详细的结构模型基础。以这种方式,有可能发展起越来越复杂的以知识为基础的系统,将研究分解为知识处理和问题求解。 
  甚至在这样的扩大了的研究框架中,我们仍然没有涉及到实验计划或新测量手段的发明所依赖的机制。任何固有的概念与实施测量的实验安排结合起来,都可以用作一种科学的工具。在此情形下,工具的发现恰好也就与概念自身的发现是重合的。 
  还有一些以知识为基础的系统,它们考虑了实验的设计以及它们与其他科学研究活动的相互作用。在图5.11中示意了一个叫做KEKADA的系统(由西蒙研究小组发明),其中有假说产生者、实验选取者和预期设定者等等。它已经发展到为生物化学中的实验设计建立模型(克雷布斯1935年发现尿素循环)。如同知识工程师,西蒙和他的小组分析了克雷布斯的实验室记录,定义了他的研究方法论规则,并将其翻译成LISP类型的编程语言。 
   
  如果该系统没有确定哪一任务继续进行,问题选取者就将决定该系统将继续进行某一任务。当遇到了新的问题时,假说产生者就造出假说。假说或策略建议者将选取一种策略继续进行下去。然后,实验建议者将提出将要进行的实验。两种类型的启发过程可能都需要决策者。实验者的结果由假说修订者和确证修订者来加以解释。合适时,问题产生者可能把新问题加入进来。如果实验的结果与对于实验的预期相抵触,那么对于这种迷惑人的现象的研究就成为一个任务,并列入议程。 
  甚至该系统的组件也是一种操作者,它是由产生规则表来定义的。除了专业领域启发过程以外,系统还包含一般的规则,它们是一般研究方法论的部分。引人瞩目的是,特定的规则定义了这样的情形,即实验结果是某种“迷惑人的现象”。科学发现因此就成为了由问题求解启发过程引导的一个渐进过程,而不是由个别的“洞察闪光”或突然飞跃所导致的。这些以知识为基础的系统的例子,在例如程序DENDRAL是化学家的实验室助手的意义上,可以解释为哲学家对科学进行研究的助手。借助它们,可以对某些启发性规则产生的整个可能规律的空间进行调查。但是,它们是精确的助手,而不是主人。它们的“洞察的闪光”,这种由系统识别到的“惊奇之举”,是取决于程序框架的,是由主人设定的。 
  激发了早期AI研究者的图林问题怎么样呢?“机器能否思维”?机器有“智能”吗?在我看来,这种问题对于计算机技术是一种形而上学的问题,因为“思维”和“智能”都不是清晰定义的计算机科学或AI的概念。 
  这就是我们今天所能说的一切。如果一个程序产生出一种结构,该结构可以解释为一种新概念,那么所用变换规则就隐含地包含了这种概念和相应的数据结构。引导这些规则应用的算法,使得这种隐含给出的概念和数据结构变得明白起来。在关于AI的哲学讨论中,多数含混都是由AI的术语引起的,它是在技术意义上引入的,但是却结合进了一些往往是陈旧的和精致的哲学和心理学意义。在其他学科中,我们不得不与传统的术语和概念生活在一起,同样,如果将它们从其技术内容中抽象出来,那么它们就可能是高度含混的。“人工智能”(AI)中的“智能”概念就是一个例子。 
  一个常常迷惑哲学家的术语是AI中“知识”的用法。让我再一次强调,在“以知识为基础的系统”术语中的“知识”具有技术上的意义,并不声称要解释整个哲学的、心理学的或社会学的知识概念。在AI技术中,作为实际的计算机科学的部分,完全没有涉及到哲学还原论。 
  在所谓的“以知识为基础的系统”中的“知识处理”意味着一种新的复杂信息处理,这要与过去的仅仅是数字的数据处理区别开来。它涉及到翻译和解释的复杂变换规则,其特点是处于编程语言(今天是LISP或PROLOG)层次结构的较高水平上。这种水平接近于自然语言,但是当然不是等同于自然语言,而只是抓住了人类知识的广泛意义的一些方面(图5。12)。然而,知识处理仍然是程序控制的,并处在莱布尼茨的思维机械化的传统中。 
  如果人的精神被认为一种图林类型的计算机,那么支配着人的身体和大脑的自然规律之间就没有什么关联。计算机软件中的算法程序并不取决于物理机械的硬件,而取决于数学上理想化的图林机概念。但是如果把人的精神理解为自然进化的产物,那么关于人的精神的形成的物理、化学和生物学的规律的关联性就必须加以考察。在现代物理学中,基本的物质理论是量子力学。在经典物理学中,物理系统的相互作用被设想成与人类观察者完全无关的过程,而现在看来人的意识也在测量过程中起着关键性的作用。首先,我将要尽量地批判这些解释,但是采取怀疑式的探究方式。然而,业已表明,量子力学是高效的广义量子计算机和量子复杂性理论的物理学框架,它们与经典的图林机和经典的复杂性理论是不相同的。 
   
  显然,图林机可以在经典物理学框架中得到解释(图5.13)。这种计算机是一个物理系统,其动力演化使之从一组输入状态之一进入到一组输出状态之一。状态以某种系列方式加以标记。让机器处于一定输入水平的某个状态,随之进行某种确定性运动,然后再测量其输出状态。对于一个经典确定性系统,所测得的输出标记是输入标记的一个函数f。原则上,该标记值可以由外部观察者进行测量,这就是说该机器计算出了函数f。但是,经典的随机计算机和量子计算机并不计算上述意义上的函数。一台随机计算机的输出状态是随机的,依赖于输入状态的可能输出只是某种几率分布函数。量子计算机的输出状态,尽管完全是由输入状态确定的,但并非可观测的,因此观测者一般很难发现其标记。原因何在?我们必须记住量子力学的一些基本概念,这在2.3节中已经谈论过。 
  经典的确定论机器: 
  输入 
  → 
  输出 
  经典可观测量 
  确定论演化 
  经典可观测量 
  经典随机计算机: 
  输入 
  → 
  输出 
  经典可观测量 
  随机演化 
  经典可观测量 
  量子计算机 
  输入 
  → 
  输出 
  量子可观测量 
  确定论演化 
  量子可观测量 
  图5。13经典的和非经典的计算机 
  在量子力学中,如动量或位置这样的矢量,必须用算符来代替,此种算符满足某种依赖于普朗克量子的非对易关系(图2.18)。由哈密顿函数描述的经典系统被量子系统代替,例如,电子或光子用哈密顿算符来描述。量子系统的状态由希尔伯特空间的矢量来描述,由其哈密顿算符的本征矢量来确定空间距离。算符状态的因果动力学是由叫做薛定谔方程的偏微分方程确定的。经典的可观测量是可对易的,而且总是取确定值,而非经典的量子系统的可观测量则不可对易,一般没有共同的本征矢量,结果也就没有确定的本征矢量。对于量子状态的可观测量,可以计算的只是统计的预期值。 
  与经典力学的一个主要区别在于叠加原理。它揭示了量子力学的线性特征。在一个关联的纯量子叠加态,可观测量只有不定的本征值。简言之,量子力学的叠加或线性原理提供了复合系统相关(“关联”)状态,这得到了EPR实验的高度确证(Alain Aspect,1981)。从哲学上看,(量子)整体要大于其部分的加和。 
  叠加原理对于量子系统的测量有重要的后果。在量子形式化中,一个量子系统和一套测量装置由两个希尔伯特空间来表示,它们以张量积组合起来H=H1H2。以H1和H2分别出于两个独立的状态和,在时刻O,测量系统的始态(O),相应有(O)=。两个系统的因果发展是由薛定谔方程确定的,即(t)=U(t)(O),U(t)是归一化算符。由于U(t)的线性,态(t)是与不定本征值关联的,而测量仪器在时刻t显示出一定的测量值,它们显示出不同的测量值。因此,线性的量子动力学不可能解释测量过程。 
  以更通俗的方式来说明测量过程,可以用薛定谔的一个关于猫的思想实验,其中涉及“死”和“生”两个状态的线性叠加(图5.14a)。设想一只猫,被关在一个封闭箱子中。箱子中装有镭,镭一小时发生一次衰变,其几率为1/2。如果发生了衰变,电路闭合,引起相应机制的动作,使得小锤打破装有氰氢酸的小瓶,从而杀死这只猫。该箱子继续保持封闭一小时。 
  按照量子力学,猫的两种可能状态——死和生——都是不确定的,直到观测者打开箱子才能得到结论。对于箱子中的猫的状态,如薛定谔解释的,量子力学预见了一种相关(“关联”)的叠加态,即猫的死和活各占一半。按照测量过程,“死”和“活”状态被解释为测量指示器,代表着镭“发生了衰变”或“未发生衰变”状态。 
  在玻尔、海森伯和其他人的哥本哈根解释中,测量过程被解释为所谓的“波包坍缩”,即把叠加态分裂成测量仪器的两个状态,并测得了量子系统有两个确定的本征值。显然,我们必须把量子系统的线性动力学与测量的非线性动作区别开来。原因在于,世界的非线性常常被解释为人的意识突现。 
   
  欧基尼·威格纳(1961)主张,薛定谔方程的线性,对于有意识的观测者可能不适用,应该以某种非线性程序来代替,据此其中的任何一种选择都可以得到解决(图5.14b)。但是,威格纳的解释使我们不得不去相信,复杂的量子线性叠加仅仅在宇宙中出现了人这样的意识的角落,才将被分解为独立的部分。在弹子球、行星和星系的宏观世界中,EPR关联性是测量不到的,它只在基本粒子如光子的微观世界中才显示出来。显得十分奇怪的是,在宏观世界的独立系统状态——它们可以用具有确定测量值的经典力学来描述的,却是由人这样的意识引起的。 
   
  埃弗里特的量子力学的“多世界”解释,将人的意识分裂成不同分支,使不同的、互不相容的世界受到抑制(图5。14c),从而仿佛避免了非线性还原的问题。 
   
  在测量过程中,测量仪器和量子系统的动力学的描述使用的方程(t)=ci(t)ii,式中状态(i)涉及测量仪器的测量值。埃弗里特认为,态矢量(t)不分裂成部分状态,但是出现了所有的分支ii状态(t)描述了多重的同时存在的真实世界,ii相应于第i个平行的世界。因此,所测量的分系统决非一个纯态。在埃弗里特的意义上,n可以解释为相对态,它依赖于观察者或测量仪器的状态:n=Cn…1(n,)H2。如果n被看作记忆状态,那么具有一定记忆的观察者只可能意识到他自己的世界分支n×n。但是,他能够观测其他的分世界。 
  埃弗里特解释的优点在于,叠加的非线性还原并不需要解释。而缺陷在于他的多世界的本体论信念,这样的世界原则上是不可观察的。因此,埃弗里特的解释(如果数学上协调)需要奥卡姆剃刀。 
  在科学史上,拟人的或目的论的论据往往表明,科学在此存在着解释的分歧或失败。因此,一些科学家如罗杰尔·彭罗斯提出,量子力学的线性动力学对于解释出现意识的宇宙演化是不能令人信服的(爱因斯坦说它是“不完善的”)。他争辩道,线性量子力学和非线性广义相对论的统一理论,至少在原则上可以解释世界上的独立宏观系统状态,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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