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野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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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野姜花-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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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显然的,这位连话都不敢多说,还把自己搞成这副紧张德行的女子,可能是公司在无计可施、无将可遣之下的「滥芋充数」。
  「你……你怎么知道?」糟了!爱薰一个脱口而出,便发觉自己又泄底了。
  只不过,就在爱薰诋异地猛然抬头望向薛尔荻之际——
  「你!你!鬼呀——」她指着薛尔荻,失声尖叫。
  「碰——」接着,就碰地一声昏倒在地。
  鬼!这女人竟然把我看成鬼!薛尔荻是愣住了。
  虽然,他薛尔荻是记忆全失,但,从镜子里,从见过他的每个女人眼里,他完全清楚自己的绝佳条件,除了有商业大亨的经济背景外,他薛尔荻挺拔英伟的外型更是令那些女性们眼睛发亮、芳心大乱的重要原因。
  而此刻,这个看起来又古板又蠢的女人,竟然是被他的脸孔吓晕!这要是传了出去,对他可是件天大的侮辱啊!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屋内所有的人全问声而至。
  「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薛尔荻铁青着脸,眼里冒着火焰地蹲在爱薰的旁边。
  「尔荻,她来这里不过才一天。」苏穆言露出不谌解的不悦,并把爱薰扶到一旁的躺椅上。
  「穆言姊,这关我什么事嘛!是造女人大莫名其妙了,一看见我的脸,就自己吓昏过去。」薛尔荻忙着辩解。
  「真的!」苏穆言瞄了尔荻一眼,又说:「谁教你动不动就摆出那张恶魔脸,还自以为酷呢!」这种话,也只有在薛家待了二十年的苏穆言敢说。
  「是这女人太不识货了嘛!」薛尔荻嘟哝着。
  「那是她们心里有毛病,老说看见鬼!」这时,薛尔荻才想起昨夜他遇见的那位女子。
  「怎么了!」苏穆言一眼就瞧见尔荻脸上的异样。
  「穆言姊,我们山庄近日有新客进人吗?」
  「只有梁小姐一人而已。」
  「你确定?可是……昨晚,我明明在凉亭中看见一位长发飘逸、身着白衣的女人。」薛尔荻压根就没把梁爱薰和道女人联想在一起。
  「啊——」四周的家仆中有惊惧的耳语。尤其是站在门旁的苏灿珍更是惨白得可以,立刻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掩日述目地逃离这样的谀论。
  凉亭!所有的秘密都在这里。而知道的,目前只剩苏氏姊妹和余叔三人而已。
  约莫过了十分钟,爱薰逐渐苏醒在苏穆言的注视里。
  「鬼……鬼……啊——」一睁眼,爱薰不自主地又颤了一记,「是你!」她看见了苏穆言,心中不禁安定。
  「你怎么会昏倒呢?薛先生长得很吓人吗?」苏穆言递给她一杯水,按捺着笑意问着。
  「薛先生?」
  「就是你叫他鬼的那个人哪!」她快憋不住了。
  「那位就是薛先生?」这下子,爱薰的心脏快麻痹了,她竟然——竟然荒唐到把奥森的总裁当作鬼怪!这要让辛苦「栽培」她的胡墨翎知道,铁定气得撞墙自杀。
  爱薰这时才想起来,传闻中死在休兰山庄的是个女人,而她却胡涂到忘了去分辨昨晚和今日看到的是位男人——还是位长得挺性格的男人。
  都怪大家以讹传讹得太厉害,才害地草木皆兵地过於敏感,而今,闹出这样天大的笑话来,除了是自己吓自己之外,这会儿恐怕不用她打消辞意,那位总裁大人也会用支扫帚把她轰出门外吧!
  「梁小姐,你的胆量可真是不小哟!」苏穆言一想到薛尔荻又馍又气的脸,就觉得莞尔不已。
  爱薰露着啼笑皆非的回应,下了躺椅,「苏小姐,你取笑我了。哦,薛先生呢?」她想亲自向他这个歉,并看看是否能挽回这分工作。
  「他怕又再吓着你,我叫他先到外面透透气。」
  爱薰没半点犹豫,硬着头皮依着苏穆言的话,到屋外寻找薛尔荻的身影。
  果然,又在昨晚的凉亭中看见薛尔荻。
  今天的薛尔荻仍是一身黑色系,不同的是,他那半敞胸前的棉质衬衫再配上一条紧身长裤,更是在冷修中充分展现狂野的帅气。
  而他那高挺的鼻梁、深辽神秘的眼睛,以及胡髭下抿成条线的嘴唇,显然就是爱薰印象中贵族的典型,尤其是他那一头微有卷度的蓬乱发型,在迎风吹拂之际,更像极了站在崖上的鹰。
  爱薰看得心醉神迷,并且不断咒骂自己,怎么会把这种杂志上才看得见的美男子错认为鬼魅?她想改天读去眼镜行重新配副眼镜了!
  「薛先生。」她鼓起勇气叫了他。
  「嗯!你醒了?」薛尔荻一回头,有一秒钟的幻觉把眼前的女人看成他印象中的那位女子。
  「对不起,我……我刚才真是大失礼了。」爱薰离他仍有五步之外的距离。
  「在公司,你们把我形容得很恐怖吧!」薛尔荻是冷冷的语气。
  「哦,不不……」爱薰撒请的IQ几近是零,「你本人看起来不像很凶的。」
  「你最好是相信,」薛尔荻实在听不下去了,「如果你还想待在休兰山庄里,最好别再脑袋少根筋,否则,到时别怪我骂人不留情。」他说罢,随即离开凉亭,朝着另一处花园走进。
  爱薰看着他的背影,又惊又喜,「他竟然没把我炒鱿鱼!」
  这下子,三万五的薪水已不是问题,而爱薰一想到天天都要面对薛尔荻那张「天下无双」的酷脸,十九岁少女浪漫的心情又再度包围她原有的忧心。
  然而,不到三天,爱薰的浪漫早被薛尔荻反覆无常的暴戾给搞得乌烟瘴气。
  「你搞什么鬼呀!我要的是财务报表,不是营运报告。」
  「梁爱薰,你是打瞌睡呀!这种牛头不对马嘴的纪录也敢拿到我面前。」
  「喂,你是耳背呀!我要你传真人事部门的文件,你却把公关部的资料给弄来一大堆。」
  薛尔荻真是快被「天才秘书」梁爱薰给逼疯了!才短短的三天,她就连续出了几次不小的纰漏,而每次他一动怒,她就像个小媳妇似地含悲带泪,教他这个大男人霎时间反倒成了个不讲情理的恶魔。
  薛尔荻是分秒都有暴跳如雷的冲动!
  但,他就没动过换她的念头,为什么?他自己也无暇去想大多。
  爱薰哭丧着脸,百思不解。
  这几天来,地的工作频频出差错,不是资料拿错就是遗失纪录一、二页。可是,明明她都有在递上去前再把它们检视一遍……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不成这就是传闻中撞鬼的情形?唉!比遇见真鬼还惹她烦心。
  「嘿!你看起来心事重重呢!」这是爱薰来到这里,唯一结交的朋友苏灿珍。
  「被骂得满头包,还笑得出来呀!」星期天,爱薰趁着阳光普照的日子,坐在屋侧的台阶上把全身的霉运晒一晒。
  「唉!我们薛少爷的脾气就是这样,我已经习惯了。」苏煤珍长得和苏穆言完全不像,细细的五官再配上一张倒三角脸,不算美,也不能说丑,只是在平凡的姿色中有股爱恨强烈的俐落。
  照理说,十九岁的爱薰是不大会观人面相气色的,只是苏灿珍的某些特质太过强烈,完全不似三十八岁的女人读有的沈稳内敛,再加上她老爱找爱薰聊天,因此,在谈话中,爱薰再青嫩,也多少了解她一些。
  看来,活泼的苏灿珍是比威严又沈默的苏穆言更好相处了。这是爱薰道几天来的发现?
  「真佩服你们姊妹能服侍薛先生这么久的一段时间。」爱薰知道,从休前山庄到英国,苏家姊妹是一路跟随,而唯一不解的是,这份工作真的重要到——让两位年纪不小的女性都至今未婚?!
  但,爱薰不敢问,怕戳到人家忌讳的心事。
  「久有什么用?还不是人家看不起的女佣。」苏灿珍脸上有受伤的情绪泄漏。
  「不会啦!看薛先生对穆言姊就满敬重的。」
  「那是她!换作我,他就不放在眼里了,」
  「别这样说嘛!那我不是更惨,挨骂是依着每日三餐舨,外加消夜点心。」
  「那你干嘛不辞职呢?省得受气。」
  「没办法呀!我是被赶鸭子上架,要是这里的工作不保,公司也回不去了。」
  「真是这原因?」苏灿珍硬是不信。
  「要不……能是什么原因哪!」爱薰耸了耸肩地反问着。
  「跟以前接近薛先生的女人一样,老想着麻雀变凤凰的把戏呀?」不知怎地,爱薰觉得这话中有酸意。
  「我!」爱薰用手指着自己的鼻,「爱说笑!薛先生是脾气不好,不是眼睛差劲,你想,他会看上我吗?」
  「很难说阿!他那个人口叩味就怪怪的,否则,不会在十九年前看上黎——」突然间,苏灿珍噤口不诰,而从其眼神中,爱薰仿佛看见了极度不安的阴影。
  「怎么不说了?」爱薰有着强烈的好奇心。
  「我要去做事了,改天再聊。」苏灿珍匆匆地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日地疾走入屋中。
  十九年前!会不会跟死在休兰山庄的女人有关联!爱薰向来不爱窥探人隐私的,但,这件事例外,打从一进休兰山庄,爱薰就无法去漠视这桩神秘往事的存在,似乎冥冥中有股力量,推动着她破题解证的欲望。
  只不过,她并不知道,薛尔荻也同样有这等的想法。她只是在夕阳西下中,担心着明天一早的工作挑战。
  薛尔荻沮丧地把自己又关在不开灯的房问中。
  随着脑海中残存的影像愈多,薛尔荻就意对这种茫然无绪的答案感到棘手,而记忆中那位女子不管是以哪一种造型出现,都在在牵动着薛尔荻自以为冷若冰霜的心扉。
  「啪——」房中的灯光倏地亮起。
  原来是半夜睡不着的爱薰,想把明天要交的作业再看个仔细。
  「把灯关掉!」薛尔荻被突来刺眼的灯光挑起恶气,不管来者是谁,他都毫不客气。
  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爱薰吓了一大跳,并庆幸薛尔荻老习惯把椅子转过去,否则,这未经装扮的素脸不就泄了底,不怛告诉他自已真正的年纪,还把那一晚在凉亭中被他吓成乌龟的糗事一并招供彻底。
  「叫你把灯关掉,你是聋了,还是——」薛尔荻猛然地把椅子转回正面,却愕然地和爱薰四眼相对。
  「是你!」尔荻又看见那晚的长发白衣女。
  「啪——」爱薰动作迅速地把灯一关,伸手不见五指。
  她转身就想冲出门外
  「不许跑!我不许你再从我眼前消失不见!」薛尔荻的动作如豹的快速,一把便从后面抱住了爱薰的纤腰,贴紧他的胸前。
  爱薰不敢开日,怕他认出了她的一切,只是扭着身子不停地挣扎,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再横生枝节。
  「你……你到底是谁?」薛尔荻把头低下,问着她秀发的香味,而一股他久未出现的激情,竟在此刻燃烧成片。
  他——他想干什么!爱薰被薛尔荻突如其来的亲吻爱抚给搞得浑身不对劲。
  莫非,今晚是月圆之夜?而白天威风凛凛的他摇身一变,竟成了发狂的狼人老薛?
  不要……不要!爱薰使劲地想挣脱他的紧箍。
  「曼芸……曼芸……」狂烈中的他,竟喃喃唤起这个名。
  曼芸!多么耳熟的人名哪!而爱薰这个念头才起,便让薛尔荻的舌入侵到她的嘴里。
  天哪!这是她的初吻呐!爱薰又气又急,但是,薛尔荻的吻强烈而倾注深情,教她还来不及抵抗就已竖了白旗。
  她,情不自禁地回应着他的热情。
  「曼芸,不要离我而去。」薛尔荻的呢哝霎时浇醒了爱薰的情欲。
  她用力推开薛尔荻,开了门,拚命地跑出他的视线里。但,谁叫曼芸?她仍思惟不停。
  是的,曼芸。薛尔荻想起来了,她叫曼芸,那位令他一想到就觉心痛的女人就叫黎曼芸!而他,似乎唤她为曼芸姊……而曼芸姊曾经住在休兰山庄,爱过山庄里的白色野姜花……可是,复来呢?侵来曼芸姊在何方?
  薛尔荻失神地望着爱薰飘去的白色身影,而心的那个痛楚正在逐渐加深加剧……
  第三章
  「穆言姊,谁是黎曼芸?」薛尔荻隔日一早,便把苏穆言叫来书房问仔细。
  「你……你想起来了?」苏穆言的表情有忧心。
  「部分想起。」薛尔荻又用那能看透人性的眼,盯著苏穆言。
  「她……她只是你以前的一位家教而已。」苏穆言略侧过身,收拾著一旁凌乱的文件资料夹,藉此迥避薛尔荻锐利的眼光。
  「家教?我会需要什麽家教?」在尔荻搜集资料中,他自小到大的成缜都是一流,会有哪一科需要请家教?
  「国文哪!薛夫人临终前就交代老爷,让你回休兰山庄把国语、国文学好呀!」
  「照这麽说,黎曼芸是我十九岁自英国回台湾的那一年,来这里教我的国文老师罗?」
  「是啊!只是国文老师而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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