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看斜阳_+番外_by_满座衣冠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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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看斜阳_+番外_by_满座衣冠胜雪-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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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澹台牧与云深对视了一眼,便道:“也好。我国的四大将军中现在有天威将军澹台德沁,武威将军鲜于骥,这两人你都见过。至于远威将军,自从十年前战死沙场后,继任者却从未露过面,始终无人知晓,不过你却是认识的,他就是一直在南楚卧底的大檀琛。神威将军乃四大将之首,这几年一直空置,无人有能力接任。觉非,就封你为神威将军,可好?”
宁觉非当即点头:“如此甚好,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澹台牧和云深一听,全都喜形于色。
澹台牧笑着,极其诚恳地说:“这真是北蓟之幸,万民之福。宁将军,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是,我有几件事,如果陛下不能答应,那觉非便绝不会做这个将军。”宁觉非的态度非常坚决。
云深温和地说:“觉非,你放心,无论你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出。只要你不是想要陛下的王位,咱们万事好商量。”
宁觉非还未答话,澹台牧却已大笑起来:“云深啊,你可真是当局者迷,觉非连鹰王都不肯做,哪里肯来当皇帝?”
云深立刻红了脸:“是,是我枉做小人,觉非千万别放在心上。”
宁觉非笑眯眯地说:“在我看来,皇帝乃天下第一苦差,半点趣味也没有,若是要我这种懒人去当,我一定落荒而逃。”
听了他的话,三人心意相通,全都爽朗地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宁觉非才正色道:“陛下,云深,我愿意出任神威将军,统帅军队,我会用我的方法,训练出一支战无不胜的铁军,也愿意率军出战,助北蓟拿下南楚,使南北一统,天下大治。”
澹台牧和云深均面露喜色,凝神细听
宁觉非的神色越发严肃,他的脸虽极是年轻俊美,眼睛中流露出的光华却十分成熟稳重,有种让人不可抗拒的威严。他的声音虽清亮悦耳,语气却非常慎重:“陛下,创业难,守业更难,要拿下南楚并不是难事,但要使南楚的亿万人民心甘情愿地归顺却不是易事。兵法云,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我在前世作战时,最擅长也最喜欢使用的便是斩首、掏心战术,不但尽量不伤平民,即便是敌人,往往也是首恶必究,胁从不问。要百战百胜,靠的不仅是英勇,更重要的却是策略。我的要求就缘于此。”
澹台牧和云深皆是耸然动容,越听越是惊喜交加。澹台牧叹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请继续说下去。”
宁觉非端坐在那里,清晰地道:“我对我率领的军队有着极其严格的要求,不但是作战技能,军事素养,还有纪律。战争总有死伤,这没什么可说的,我也不会假惺惺,但是战后却绝不可纵兵大掠。我的要求就是,第一,不伤百姓;第二,不虐待俘虏;第三,不准奸淫;第四,不得抢掠民财。一旦攻破南楚,所到之处,必须秋毫无犯,否则格杀勿论。在前世,宁觉非便治军严谨,铁面无私,若是有违军纪,我不管他是皇亲还是国戚,一定严惩不贷,便是天王老子也拦不住我。”这一席话,他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澹台牧听得眉飞色舞,云深更是频频点头。等他说完,澹台牧问道:“还有吗?”
“有。”宁觉非郑重地看着他,义正词严。“我的要求是针对北蓟全军而言,并不单指我将率领的军队。北蓟的所有将士都必须做到。若是仍像以前那样,再有奸淫掳掠,滥杀无辜之举,甚至惨无人道地屠城,那这样的军队、这样的国家便不配拥有天下。陛下,云深,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以后若是有此类事情发生,觉非定会先诛首恶,再反出北蓟,相助他人,到时候休怪觉非翻脸无情。”他说到最后,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金石之声。
澹台牧听得热血沸腾,重重一拍桌子:“说得好。”
云深看着他,两眼闪闪生光,慨然长叹:“孟子曰:‘古之人得志,泽加于民;不得志,修身见于世。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觉非,你虽未曾读过圣贤之书,一言一行却若合符节,实是至诚君子。”
澹台牧的神情变得端庄肃穆,清晰地道:“觉非,你所提之事,件件皆为北蓟着想,此实为开创千秋大业之要诀,澹台只有感激,定当依你所提各项要求,颁下明诏,通令全国,军中更将立即严明军纪,违者立斩不赦。”
从宁觉非认识澹台牧和云深的那一天开始,他们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自称“朕”、“本国师”之类的,其他的王子、格格、将军也都是与他亲热地“你”“我”相称,从没有如南楚的那些王公贵族一般,口口声声的“本王”、“本官”如何如何的,直到此时,澹台牧也依然如此,足见其诚恳与尊重
澹台牧话音刚落,云深便诚恳地道:“觉非,你尽管放心。苛政猛于虎,南楚之衰败皆因于此,我们深知此理,必会引以为戒。若有朝一日,南楚归入北蓟版图,我们定将对天下万民一视同仁,绝不会重蹈覆辙。”
宁觉非听他们说完,便不再多言。他郑重地站起身来,横跨一步,来到澹台牧面前,一撩长衫下摆,便跪了下去:“宁觉非参见陛下。”
澹台牧与云深都未料到此举,见状立刻站起身来。澹台牧俯身将他扶起,握了他手,朗声笑道:“澹台能得觉非相助,如得雄兵百万,从此无忧矣。”
云深的目中满是喜悦,将桌上的鹰刀推到宁觉非身前,缓缓地说:“宝刀赠英雄。觉非,此刀自出炉之日起,便代代皆握于名将之手,今时今日,非你莫属。我将焚香以告父亲,鹰刀已经觅到新主,又会大放异彩。他在九泉之下,也必欢喜。”
宁觉非伸手拿起鹰刀,紧握手中,对云深笑道:“好,便请令尊放心,觉非定不负此刀美名。”

49

三人恳谈之后,对宁觉非的敕封却是秘而不宣,云深第二日也没有唤宁觉非一起去上朝。
宁觉非情绪平静,依然故我,什么都不问,每天还是吃药、浸泡药水、按摩、运动,然后就是细细琢磨云家刀谱。
云家刀法总共只有十八招,尽皆用于堂堂战阵上与敌对战,招势沉猛,大开大合,刀意光明磊落,与宁觉非以前练的专门用于近身搏击甚而偷袭的招术截然不同,却与他的性格很是相投。云家祖上皆是猛将,没有那种华丽精致的文字水平,给招术起的名字很是直白,如鹰击长空、猛虎下山、龙飞九天、饿虎扑食、风狂雨骤、石破天惊,全都带着军人的粗豪本色,易懂易记,很对宁觉非的胃口。这些招数虽各有不同,却都势大力沉,再加上鹰刀削铁如泥,无坚不摧,一刀下去,敌人无论怎么挡架,都很难逃过厄运。
宁觉非前世在军事上就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悟性,无论是战略战术的把握还是实战的指挥,以及自身素质,在各种武器的使用上,在徒手格斗上,还有武装泅渡、攀岩、负重越野等等,他无一不是出类拔萃。这时看着刀谱,他不但很快便掌握了其中的神髓,而且还心随意动,根据自己惯用的格斗术,又创造出了几个变招。
除了吃饭与治疗的时间外,他整日都在屋外练习刀招,虽是仍没有太大的力气,但招式却很快纯熟起来,且深得其中三味。
如此过了十余日,一直早出晚归忙碌的云深忽然在下午便回来了。与他一起来的,还有澹台牧。
这时,宁觉非正在水边练习。虽然云家刀在马上使出时威势最盛,但他在平地上使来,却也是威风凛凛,只见他手中刀光霍霍,闪转腾挪间极是迅速,一招之间竟有数个变式,后着绵绵无穷,令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
一套刀法练完,忽听旁边响起了喝彩声:“好。”
宁觉非转头看去,原来是云深和澹台牧。他微微一笑,过去拿起倚在树干上的刀鞘,细心地将刀还入,这才走了过去。
澹台牧赞道:“觉非,你练这云家刀没多久,便已有了新的变化,即使鹰王在世,也会自愧不如。这云家刀法不但后继有人,且更臻完美,实是可喜可贺。”
云深更是眉开眼笑:“觉非,我看你比我更像云家人。”
宁觉非笑道:“那我们俩换换,你来做宁家人。自小我便最爱舞刀弄枪,我母亲最头疼我不爱读书了,若是有你这样的儿子,她一定心花怒放。”
“好啊。”云深想也不想,便一口答应。
这时,一直照顾着宁觉非的那个年轻侍从过来,将刀从宁觉非手上接过。他始终态度恭谨,神情之间满是仰慕之色。
云深看了看他,笑道:“觉非,云扬也是我们族中的子侄,他向我请求过好几次,说想一直跟着你,做你的贴身随从,你看如何?”
宁觉非想了一下,严肃认真地道:“小扬,别的你都很好,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我一直很感激。但是,凡要跟着我的人,在身体素质和意志品质上,我的要求都很高,因为我率领的军队,总是要出现在最危险的地方,完成最重要的任务,所以决不能迁就。你若能背着二百斤重的东西,连续在草原上步行二十里,而且要遇水涉水,遇山翻山,走毕全程不倒下,那就可以来跟我。我暂时不要求你的行军速度和时间,你只要能走完就行。你惦量一下自己的能力,如果行,就试试,如果不行,从此再也休提此事。”
澹台牧听了,连连点头:“正该如此。”
云深对云扬温和地笑笑:“怎样?听清楚了?”
“是,都听清楚了。”云扬倔犟坚毅地点头。“我明天就去试,一定能做到。”
云深对他显然很是赞赏,否则也不会特别挑选他来照顾宁觉非。这时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鼓励道:“你一定行的,我相信你。”
云扬满脸放光,拿着鹰刀,恭敬地退了开去。
云深转头,对宁觉非温和地说:“我们去书房。”
宁觉非便知他们有要紧的事对自己说。他一个字也不多问,只点了点头,随他们去了内书房。
在这里专门侍候笔墨的大丫鬟梅芯深知云府的规矩,连忙为他们送上茶和点心,便退了出去。她将门关上,然后远远地守着,不许人来打扰或者偷听。
三人坐定后,云深拿出一摞纸张,递了过去。宁觉非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
上面太多繁体字,又是竖排,但大部分字形跟简体字相仿,再联系上下文,基本的意思他仍然看得明白。
这是一份详尽的作战计划,还附有地图。
最后附着的是西武与南楚的盟书,两国相约合攻北蓟,事成之后以奥特山、断魂谷、孛儿贴岭、塔斯河为界,中分北蓟。两国为表诚意,决定和亲,南楚皇帝淳于宏将亲生女儿千金公主嫁给独孤及,而独孤及则将亲妹妹古丽格格嫁予太子淳于乾,两桩亲事定在九月初九同时进行。待秋收之后,粮草齐备,两国于十月十五日同时发兵,分别从南面和西面向北蓟进攻。此次战事,南楚的统帅为游玄之,而西武则是由皇帝独孤及御驾亲征。
澹台牧和云深十分有耐心,一直没有吭声,等着他将所有的文字和图全部看完。
宁觉非仔细地将所有图文都浏览了一遍,已知这就是云深当日拼了性命不要,从临淄带回来的绝密情报。他想了想,却不提此事,只问道:“西武前一阵在西疆用兵,现在呢?”
“早就停战了。”澹台牧道。“自从我们在赛马节期间按惯例休战之后,西武就一直没有再重新开战。我们还以为他们已经改变计划,决定休养生息,来年再战。现下,马上就是西武的赛马节,西武各地,包括军中的勇士全都在赶往明都,就更不会打仗了。”
宁觉非点了点头:“那和亲之事,现在如何?”
云深冷静地道:“两边的送亲队伍都已上路,两国宫中现在已是准备得如火如荼。”

49

宁觉非“嗯”了一声:“看来他们似乎并不知道作战计划和盟书已经泄露。”
“是,他们尚未察觉。”云深郑重地点头。“我们埋伏在南楚的探子甚多,但最重要的人却是在淳于乾身边。他的职位很高,为了将他送到那个位置,我们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安排了好几个探子让他抓住,才取得了淳于乾的信任。这作战计划本是绝密,在南楚也只有不到十个人知道,他便是其中之一。本来我们轻易不会用他,也嘱咐过他尽可能隐蔽身份,不要轻举妄动,但兹事体大,有关我国的生死存亡,因此他甘冒奇险,将之全部抄录,送了出来。”
宁觉非点了点头,没问那个人是谁,只是凝神倾听。
云深呷了口茶,沉痛地道:“那个……大太监古尔汉,也是我们的人,是他送出了两国的盟书。当日在临淄,淳于乾他们一直说我们盗取了他们的机密,却不是指这两样东西,而是指暗杀你的计划。觉非,你的份量极重,无论你加盟哪一国,都将打破三国的平衡,引起连锁反应,后果堪虞。所以,你这次一入南楚,淳于乾便下定决心不放你走。计划早已经拟好,总之是投毒、行刺、美人计、连环计,无所不用其极,可他不知安的什么心,一直存心招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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