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血 +前传+番外 by:霍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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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血 +前传+番外 by:霍湮-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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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又是倒茶又是捶腿。 

  小美女一说来意,阎罗大叔却有点傻眼。 

  这只是半魂啊。他瞅瞅小美女手里的一点灵魄:就算投了胎,那也是个缺心少肺的人。 

  小美女柳眉一竖:怎麽?难道要他抱著内丹去投胎不成?那他下辈子到底做人还是做妖啊? 

  做人妖……。阎罗大叔不小心脱口而出,又一顿拳脚招呼。 

  你查查,什麽时候是阴阳互逆的日子,你就在前面挑个子年子月子日子时让他投了胎去,我自有办法。小美女一把把大叔摁到砖头的N次方大小的万年历典里面。 

  阎罗大叔垮著脸一目千行扫过:啊,有了有了,好日子啊还是鬼门关开放日! 

  哦?小美女一乐:那是多少年後? 

  五百年。 

  这麽久啊……。小美女有点不乐意,摆摆手:算了,那就这天吧,我趁阴阳互逆时候把他的内丹炼回精魄,补完整就ok。 

  事情拍板,注定了阎罗大叔今後的烦恼。 

  擦著汗一路恭送小美女出了黄泉路,然後立刻叫来孟婆要她好好看管这点灵魄,等到五百年後准时,记住一定要准时,准时投胎。 

  他以为事情就这麽搞定了,高枕无忧春梦一做五百年。有一天他突然心血来潮找来孟老婆子问那个灵魄现在怎麽样,孟婆苦哈哈的脸咧开贼笑。 

  已经补完了。 

  啥时候的事情?阎罗大叔有点纳闷,咋时间就过得这麽快捏? 

  就今天。孟婆婆乐呵呵。 

  啊?今天?今天几号?阎罗大叔大吃一惊。 

  七月十五啊,您不是早上还做了鬼门关开放交流活动的致词嘛! 

  在大叔猛抓头皮的时候,一阵风吹了进来。 

  阎罗大叔一哆嗦,眼前就站了个大美女,定睛一看,诶?原来是五百年不见,小美女出落得更水灵了。 

  就见大美女猛一拍大叔办公桌,大喝一声:投胎!现在就投胎! 

  阎罗大叔又有点傻眼:您也不能这麽心血来潮啊,组织上有规定,插队是不允许地…… 

  大美女杏眼一瞪就要发作,阎罗大叔赶紧讨饶:唉,那什麽,孟婆你就带她去吧,我当没看见。 

  大美女嫣然一笑:这才象话。 

  翩然跟著孟婆走了。 

  阎罗大叔心存侥幸,这个小祸精总算也去投胎了,世界从此清清静静。 

  然而,这回他还是错了。又过了五十多年,大美女再次光临,阎罗大叔这才知道,上次她急著投胎,那是帮别人叫的呀! 

  这回她倒是带了个完完整整的鬼魂来。那鬼口口声声:我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阎罗大叔一看这鬼挺面善,一拍脑门想起来它就是五百年前那点灵魄。立马知道大美女又要提过分的要求了。 

  没想到大美女却什麽都没说,只是关照大叔不许亏待这只鬼,待他等到另一只鬼,再让他们一起去投胎,一定是要门当户对的人家。 

  比起前两次,这个要求简直小菜一碟。这不是那什麽,助人为乐,有情人终成眷属嘛!没有问题。 

  那只鬼就在奈何桥上等啊等啊,阎罗大叔也盼啊盼啊,其实只是八卦地想看看那只鬼的另一半是不是美女。终於十年之後,另一只鬼姗姗来迟。 

  那鬼的确漂亮,但是阎罗大叔还是倒地不起了。为啥?因为那也是只男鬼! 

  阎罗大叔那个失落啊,於是心一横,关照孟婆婆下辈子把其中一个投成女的。孟婆满口答应,结果却因为酒後操作失误,还是让那两只投成了俩男人。 

  从此以後每隔上一百年,阎罗大叔就有一段日子的长嘘短叹。 

  那,你看他又叹气了不是?看看从黄泉路上走过来那只漂亮的男鬼,还有从奈何桥上迎下来的另一只帅气的男鬼,你就该大致了解咱们的阎罗大叔叹气的原因了吧? 

   

End 



这个是必须的番外,至於小两口的甜蜜生活麽……看某霍心情了。 

另外,想了解残玑和霁血大人的请移驾某霍的无责任《霁血》前传──《前尘》 



鞠躬,谢幕,接下来潜水两个月。 



霍 

2004。6。13 











《前尘》(《霁血》前传) 







(上) 







  人生百年不过梦一场。那麽千年,万年,甚至永生不灭,就能堪破红尘超然出世麽? 

  我年轻的时候一直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扰。 

  直到有一天遇到那个人,我才找到答案。 

  即便是永生不灭,也不过是做著一场又一场的梦罢了。不断沈入,不断惊醒,最後麻木成彷徨,萎败成寂寞,於是日夜祈祷重生,忘,却,前,尘。 

… 







  千年白,万年黑。 

  我用第一个百年修成人形,第二个百年学会行走,第三个百年掌握人语,第四个百年解读人性,第五个百年精研法术,第六个百年懂得媚惑,第七个百年体验残忍,第八个百年炼就内丹,第九个百年藏齐九尾。 

  第十个百年,我离开青丘,游历四方。 

  那天,记忆中有豔阳高照,碧空如洗。他瘦长的影子投下来,遮住我头顶的煦日。 

  他说:妖孽,纳命来。手中的辟邪反射出令我胆寒的光芒。 

  我瑟缩在他剑下现出原形,九百年道行仅仅裂了他一幅衣袖。他祭起三昧真火,却突然叹了口气,肃杀的脸上隐现一丝不忍。 

  他说:念你未作过恶,今天姑且放过你。下次莫要再叫我撞见,你走罢。 

  朦胧中,我心底刻下那双淡如秋水的眸子,还有萧索一身的背影。 

  後来我间或问起他当日为何手下留情,他的唇边总是绽开一抹寂寥的笑。 

  他说:你的眼神太干净,干净到令人胆怯。 

 







  初遇匆匆,一别经年。我在与他相遇之处结庐而居,每日里采集草药送入十里外的小镇谋求生计。安分度日,却荒废了修行。一心一念我若只是个平常女子,待到再见,他是否会於我青眼有加? 

  再见时,却是他浑身浴血。 

  我自山中将他背回草庐悉心救治,痛心疾首地擦拭他身上每一处青紫,每一道细痕。是谁,如此粗暴无良施以凌虐,伤得他体无完肤夜夜梦魇! 

  恨意烧得真气在体内纷纷乱窜,我化出原形在山间奔驰,对月哀啸。 

  远北之地,青丘所在,数我子民,应声而待。我九尾一族誓与伤他之人不共戴天! 

  他醒来,苍白的脸上闪过诧异。 

  我匍匐在他脚前,唤他主上。不能蒙他垂爱,便是侍奉终身我也甘愿。 

  他抬起我的脸,柔声问我名字。 

  霞儿,我答。我想他如此亲昵的唤我,远胜於那狐媚残酷的赤刹二字。 

  他望入我的双眼,痴了。 

  我小心窥探他的眼底,痛了。 

  一滴,两滴,三滴。有滚烫的液体落在我额头,脸颊,唇边。他掩住脸,颤抖的嘴唇逸出两个字。 

  残玑。 

  我知道那也是一个名字,一个九百年前便震颤三界的名字。 

  舌尖沾到颊上滚落的泪珠,甜酸苦辣。原来人间百味可以包含在小小一粒水珠当中,混杂侵扰,又支离破碎。 

… 







  我离开草庐,追随他天南地北。 

  他诛妖,我旁观。有小妖在我脸上唾弃,以我为耻。我坦然受之。只要他容我留在身边,哪怕不容於三界,我也心甘。 

  他说:霞儿,有一天我要诛尽天下邪魔。 

  他说:霞儿,我为天下苍生。 

  他说:霞儿,我无悔。 

  他口中再也不曾提那两个字,但每每倚窗独立,形销骨瘦,呼吸间散落一地哀愁。 

  我明白他。残玑之於他,他之於我,三人同病。然而我所放得开的,却是他不可离不可弃的信仰。我的青丘,他的宏图。 

  他时常呆坐把玩一方青玉,眼神迷离。往往不待我走近,又匆忙收起。 

  我恨。几次欲偷偷将那玉毁去,皆被他及时阻住。 

  他说:这玉儿与我同名,若毁了,只怕我也活不长久。 

  那般眼神沈静,却叫我心痛如斯。 

 







  一日,我随他借宿一座小村落,为除去那里一只山魈。 

  不想是夜那山魈竟先行袭入村庄,他尚未布置妥当,猝不及防。我毫不犹疑挺身而出,化出原形与那只比猛马还要庞大的老妖殊斗。 

  老妖想是初见九尾,先是骇然,旋而满目鄙夷。 

  青丘国主竟真与这贼道人厮混一气,难道不惧妖王灭尔全族? 

  我咬牙。一道火爪撕裂它半张脸。 

  霞儿!身後有他的惊呼。 

  我猛然回头,已不及避过迅雷般袭到的一杆猎枪。後腰一痛,脚下趔蹶。 

  远远见到他朝那名将一干瑟缩村民护在身後的莽汉惊声质问。 

  莽汉一脸无畏:此妖与彼妖,有甚分别? 

  是了,即便我恋上人间男子,妖是妖,人是人。 

  我凄然望向他。心中忽然跳动一丝欣喜,他眼中的那一抹痛惜是因我而起麽? 

  如此,足矣。 

  我转回脸,眼见山魈利刃般的十指自我胸前起出,鲜血喷溅,为我火色的皮毛镀上一层豔光。 

  我仰天长嚎,青丘,是赤刹负你。 

  只是,最後能否再看一眼那淡若秋水的眸子,从眼底从魂魄唤我一声,霞儿? 

… 







  眼前一黑到悠悠转醒,恍若隔世。 

  我瘫软在他怀中,他跌坐在村口。我挣扎抚上他呆若木鸡的脸,他惊醒,用力扣住我的肩,双目欲眦,竟是悲恸到极点。 

  他说:我被种下了魔性。我被他种下了魔性! 

  颠倒重复,时而呢喃时而嘶吼,眼中间或有红光闪烁。 

  我大惊,抬起身子望向他身後。 

  地上满是残破的肢体,鲜血涂地,肝脑涂墙。被扯碎的不仅是山魈,还有莽汉,还有莽汉身後的十数村民,老弱妇孺,一概不留全。 

  我揽住他,想要温暖那一身的冰冷。告诉他,这不是他的错。 

  他把头埋入我颈窝,张口咬住我肩膀,有抑制不住的呜咽刺入我耳中。 

  残玑。 

  我好恨。 

  两眼涨痛非常。我狠狠闭上,忆起九百多年来竟不曾领悟哭泣。 

 







  我带著他往青丘进发。 

  妖王要灭青丘。 

  而他要诛残玑。 

  妖王的名字,叫,做,残,玑。 

 







《前尘》(《霁血》前传)(下) 







  莽莽地北,有丘名青,上古九尾,居间其灵。 

  他成了第一个踏足青丘的凡人,也是最後一个。 

  自那天起,青丘不复存在。 

  我在青丘至高处四面跪拜。满山遍野皆是狐尸,九百年来陪伴我的老老少少而今统统化作云烟淡去。我挺直地站起来,残玑,我要杀了你。 

  他一袭白衣立在我身边,辟邪紧握在手。 

  他说:原来你真的放得下。 

  赤瞳少年从大鹏背上跃下,轻盈地落到我们面前。英挺傲然的眉眼,唇边淡淡的嘲意。 

  从残玑当上妖王的那刻起,便一直是弱冠少年模样。我们有过一面之缘,他还记得我叫赤刹。 

  霁血。 

  残玑唤他。赤瞳中氤氲起淡淡喜悦。 

  近来可好? 

  他静若止水的眸子与那赤红的视线胶著。欣喜,悲哀,愤怒,绝望,一一闪过。 

  我伸出想要拥紧他的手臂,却停伫在半空。仿佛一道高墙,将我隔离在这两人世界之外。 

  他说:你为什麽把内丹种给我? 

  残玑大笑:你终於知道了麽?不错,便是那天在你体内种下的。现在你告诉我,人和妖,有甚区别? 

  内丹,妖力所系,精魄所成。 

  我两腿一软,跌坐在地。 

  难怪这十几年来妖王消声匿迹遍寻不著;难怪残玑今天一改往日作风驾鹏而来。如今的妖王竟是半丝妖力不剩! 

  将内丹种给凡人?我痴痴望向浑身轻颤的他。 

  人和妖有甚分别?再转向残玑年少轻狂的脸。 

  大笑三声。 

  我输了,输的彻底。自以为是的不顾一切,竟及不上残玑的万一。 

  握著辟邪的手不再震颤,他抬手,缓缓撤出宝剑。 

  他说:人性与妖性本无分别,我灭邪妖,也诛恶人。我无悔。然而,师命难违。 

  残玑又笑:你祖上那几个牛鼻子臭道士死要面子,屡次输给我便订下那些狗屁规定。你确定甘愿为他们的愚蠢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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