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亚-食色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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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亚-食色性也-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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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你这么蠢。原以为你是我们之间最聪明的,现在才知道,原来你真是蠢得可
以了……一只好好在天空飞着的小鸟,你硬要把她关进笼子里,这小鸟能活多
久?」

 ★        寒寒        ★「竹儿,二夫人怎么没出来用餐?」书房里,卓邦堰假意不经心地问
道,其实他已经一整天都没见到君无药,一天下来竟让他很有几分坐立难安。
「她那么好吃,每次都像是饿死鬼一样,今儿个怎么居然没出来用膳?」

 帮他磨墨的竹儿犹豫了一下,似乎考虑着该不该说。

 「怎么?」

 府里大部分的人都为二爷抱不平,私底下瞧不起这位新来的二夫人。以前二
夫人从来不在意,但不知道为什么,近来二夫人总显得小心翼翼地,怕做错什
么似的,她努力让山自己「隐形」,真的躲不过,便像个木头人一样呆站着,
楚楚可怜的模样,跟以往的二夫人截然不同。

 竹儿越想越觉得二夫人可怜,连丫鬟菊儿都常常趁机欺负二夫人,这些事又
有谁知道呢?

 「竹儿?」

 竹儿停下磨墨的动作,非常谨慎地开口:「二爷,二夫人病了。」

 「病了?」卓邦堰写字的手停了停,蹙起眉问:「她自己就是大夫,怎么会
病了?」

 「人都是吃五谷杂粮的,哪有不病的道理?更何况二夫人为了二爷的病,还
拿自己试针。」

 「二夫人拿自己试针?」邦堰楞了一下。

 「嗯……」竹儿支支吾吾地低下头,不安地扭动手指。

 「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的……」想了半晌,竹儿终于鼓起勇气直言道:「二少爷,竹儿自
知人微言轻,但是这件事竹儿一定要说的!虽然大家都讨厌二夫人,可是其实
她人很好,为了二少爷的病,她这几天都拿自己试针,好几次看起来好像痛苦
得快死了,竹儿实在看不过去。」

 卓邦堰楞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上次您带那么多人回来嘲笑二夫人,她却一点也不生你的气,只是一心一
意想把你的病治好,二爷……二夫人实在很疼你!」

 竹儿说得义愤填膺,大概已经隐忍了很久。

 他叹口气挥挥手示意她离开。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爷……」

 「你下去吧,我自有主张。」

 竹儿犹豫着,终于还是行个礼退下。

 她为什么要拿自己试针?当然是因为他不准她再拿府里的人试针,而他自己
又不肯让她看病所致。

 但拿自己试针?她连他到底怎么病的、如何病的都不知道,要如何试针?

 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踱回他与无药的卧室。新婚之夜他离开这里之后便再也
没有回来,也从没想过要回来——想到那小丫头拿着针往自己身上乱刺,一股
前所未有、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心跳也开始狂乱起来。

 不会吧?她不会真的这么蠢吧?

 卓邦堰的心像是被沉重的大石压着,无法克制地担忧了起来。

 到了卧室门口,他二话不说用力推开房门。

 「无药!」

 君无药躺在床上,喘息着瞪大了眼睛,冷汗从她额上泊泊涌出,竟然汗湿了
大半被单。

 「你在做什么?!」卓邦堰冲到床前,看着她惨白的脸色,不由自主地咆哮
起来:「你怎么把自口己弄成这个样子?!」

 「我没做什么……」无药呻吟着咬牙说道:「只是……在……试药……」

 「你吃了什么?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快说啊!你吃了什么?!」卓邦堰急
得慌了手脚!一模无药的身体,竟然冰冷得没有半点温度!

 「断肠草……」

 「断肠草?那是什么?」

 无药说不出来,抓住他的手死命使劲,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看着
她惨白的脸色,心却像是正被人用刀子狠狠割开!

 「来人!快来人!去请靳大夫过来!快!」他冲到门口咆哮,震撼了整个卓
府。

 无药呻吟着什么,轻轻地说着什么,他又冲回床沿,急躁地叠声连问:「你
要什么?

 怎么了?很痛吗?大夫马上来了!你忍一忍!」

 无药却露出一朵虚弱的笑容,深情地注视着他说道:「我没事……我终于知
道……

 怎么治好你的病了……」说完,便昏倒在他的怀中,脸上还带着欣慰的笑意
——「该死的!你醒一醒!来人!快来人!人全都死光了吗?」卓邦堰疯狂地
咆哮着。

 二十年来,卓府的人从未听过这温文儒雅的二爷如此疯狂震怒!

 ★        寒寒        ★「她吃了断肠草,而且配方与众不同,我没办法救她。」靳宝笙苦着
脸,一睑忧愁地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且痛苦得不断呻吟的无药说道:「无药
的医术比我高明太多了。」

 无药!他竟然直呼他妻子的名字!

 卓邦堰绷着脸,看起来随时都会将周围的人全炸个四分五裂、尸骨无存。

 「你们这几天到底都在做什么?」

 靳宝笙连忙摇摇手。

 「我与无药许久未见了。」

 「之前呢?」

 靳宝笙怪异地看了卓邦堰一眼。他不是极度讨厌无药吗?怎么现在又变得如
此关心起来?

 无药从来没在他面前说过半句卓邦堰的恶言,但他看得出来无药过得并不快
乐。他之所以不说,只是因为没有立场说什么,眼下既然卓邦堰都已经兴师问
罪了,他又何必客气?

 「卓兄,咱们相交十多年,自家父以来我们靳家等于是你们卓家的专用药堂,
咱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难道你连我也信不过?还是你真的那么讨厌无药?
非要找个理由将她除之而后快?」靳宝笙恼怒地说道:「如果是这样,我很乐
意带她走!」

 卓邦堰瞪大了眼睛。

 「你这疯子!无药是我的妻子!」

 「现在你又承认她是你的妻子了?」靳宝笙冷冷一笑。「如果她真是你的妻
子,如果你真的好好善待她,她会服毒自尽?」

 「服毒自尽?!」

 在场的人异口同声怪叫,九妹尤其叫得大声。

 「你别胡说八道!我二嫂为什么要自尽?!」

 「在下又怎么会知道你们如何对待她?」

 「你胡说!无药不会向自尽,她只是在替我尝药,」

 靳宝笙恼怒更盛!

 「你让她替你尝药?你知不知道断肠草会要人命?!」

 「我——」

 「你不让她与我上山采药,像个禁脔似的将她关在屋子里!无药天性自由,
难怪她要痛不欲生,难怪她要自尽!」

 「这——」

 「你们在吵什么?」无药虚弱的声音传来。

 他们全都围了上来,卓邦堰几乎落泪!他连忙握住无药的手,叠声连问:「
你怎么样?还疼吗?」

 「我没事啊。」无药楞楞地看着他们。「怎么都来了?」

 「二嫂,靳大夫说你自尽!你为什么要自尽?」

 「啊?」君无药吓了一跳,连忙摇手。「没有这回事,我只是在试药」

 卓邦堰没让她说下去,猛然将她拥进怀里,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激动感情汹涌
地淹没了他们。

 「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以为……」

 卓崩雷淡淡一笑,对其他人招招手,示意他们出去。

 来到门口,关上门之后,卓崩雷沉默地看着靳宝笙,良久静默才开口:「多
谢你了。」

 靳宝笙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黯然地转身离开,背影无限萧索。

 「大哥,为什么向他道谢?他连二嫂也救不了。」

 「宝笙学医也数十年了,他会连一个人是否自尽都看不出来吗?更何况他刚
刚也说了,无药的医术远在他之上,无药如果真的想自尽,又怎么会到现在还
活着?」

 九妹想了想,还是不大明白。

 卓崩雷微笑着轻拍九妹的头,温柔地看着小丫头。「傻孩子,宝笙是推了你
二哥跟二嫂一把,这还不该感谢吗?」

 ★        寒寒        ★「以后不许在自行试药了。」卓邦堰难受地说道:「看你痛苦成那个
样子,我的病没有那么严重,不需要你拿性命来医治我!」

 无药摇摇头。「你的病是我造成的,我当然要想办法医好你,所有大夫都是
如此。」

 「没有任何一个大夫会拿自己来试针、试药!如果你刚刚真的……真的就那
么死了,叫我情何以堪!」

 君无药傻气地看着地,突然露出一朵笑容。「你这么生气,是因为我差点死
了?」

 他不说话,只是别开脸,不让她看到自己脸上感情残留的痕迹。

 「我以为你很讨厌我……」

 「……我没有很讨厌你。」他终于叹口气,温柔地握住她的手。「过去的事
都是我不好,以后不会再那样对待你了。」

 无药惊诧得说不出话来!如果早知道鬼门关走一遭可以换来这种待遇,她该
早早多采几株断肠草回来啊。

 「你以后可以去做你喜欢的事,我不会再勉强你了。」他微微一笑。说真的,
他也不习惯打扮得有如金枝玉叶的君无药啊。

 「我可以不用穿这些衣裳?」

 「嗯。」

 「可以出去采药?」

 「嗯。」

 她的惊诧越来越大,到后来爆成一声夹带着热情拥抱的欢呼!

 「谢谢夫君!」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揉揉她一头乱发问道:「身体真的都好了吗?还有没有
哪里不舒服?」

 那么温柔的堰儿让她不能习惯,无药娇羞得红了睑,为苍白的脸色添上一抹
红云。

 「我没事,说了只是试药,我想快点把你的病治好……」无药娇羞地低下头
低喃:「你对我这么好,我不习惯……」

 「傻瓜,难道你希望我继续像以前那样对待你?」

 「不希望。」无药叹口气,有些懊恼地抬起眼。「但你喜欢温学玉那种姑娘,
我学不来。」

 「不用学了。」他终于露出笑意,对自己承认被她打败了。

 他无法抗拒无药的深情,无法抗拒无药的身影,如果这是苦肉计,那么君无
药真是个使计高手,因为尽管老练如他,也无法抵挡那么深情的攻势。

 「我喜欢你以前的样子。」

 无药楞楞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正处在一场奇异的梦境之中。她太惊
讶了,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真的把问题问出:「我是在作梦吗?」

 邦堰回答了这个问题,他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将她拥进怀里轻柔地拥抱
着。「从今天晚上开始,我搬回来,这样你就可以知道到底是不是作梦了。」

 ★        寒寒        ★桌上残烛摇曳,腊油像是一滴又一滴的泪水,在桌上累积成一座小小
的塔。塔的主人是无药,而她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的脸向着窗外,睡得很沉,眉头微微皱著,桌上的医书好高一叠,凌乱地
散放在桌子四处。

 看来她又彻夜不眠苦读医经了,如此的坚决,如此的固执!

 卓邦堰无言地注视着这小丫头,心头不由得微微抽动,像是一面平静的湖水,
突然被一阵微风吹过……昨夜他答应了她会搬回卧室,却一直挣扎到深夜才踏
进这间屋子。

 无药真是他所见过最奇特的女子了。

 卓邦堰向来以文人雅士自居,说他流连花丛也好,说他风流多情也好;这京
城里略有名气的女子他可全都见过——有名门淑女,有小家碧玉,也有绝代歌
妓、倾城艳姬,但她们没有一个像无药这样。

 她好色贪吃,她冥顽不灵,她固执又骄傲,任性又害羞。

 这样看着她,他突然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他索性坐下来,仔细地打量无药的眉目。无药到卓家已经快半年了,这还是
他第一次正眼看她。

 她的皮肤其实也不算太黑,只是比时下的女子略显得蜜色些;她的唇瓣丰满,
也不符合时下樱桃小口的要求。

 她的脸蛋好小!好像他的手掌就可以完全包覆;而她的眉太直、鼻子太小,
那双眼睛也太过灵动,显得不够端庄高贵——再加上她那一头乱发……唉!大
概用尽全京城的发匠,也没人能驯服她那头乱发吧?

 所有的缺点她都有了,集合起来却是个还不算太难看的面貌,只能说没有任
何一个画匠会看上她。如果他真能选择,他也绝不会娶这么个其貌不扬又缺点
特多的女子;她特立独行,像是来出口异域的蛮女,又像是天外飞来的灾祸,
就这么一头撞在他身上。

 该拿她怎么办呢?

 卓邦堰爱怜地看着伏在桌上的人儿,心里泛起涟漪……他伸出手,轻轻地摸
着她那一头乱发。其实现在看看,她的发也并不是那么教人无法忍受……

 「嗯……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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