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天香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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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天香飙-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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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此时,行于江湖的少林、武当两派门下弟子,亦探得五人在江北诸般恶迹,回报两派的掌门师尊,联合调遣门下弟子,由少林派天明大师率领,渡河北上,准备生擒五人回山,以派中戒规治罪,以肃门规。
  天明大师位列当代少林寺天字辈三大高手之一,除少林寺掌门方丈,行脚天涯,三十年未回过一次少林寺的天觉禅师之外,天字辈中,天明大师的武功,可列为少林派第一高人。
  这时,冷面阎罗胡柏龄亦在江北崭露头角,因他武功太高,行踪飘忽,神出鬼没,虽在江北露面数年,但知道他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天明大师率领两派弟子,下山之后,难免伸手管些不平之事,行踪所及,挑了不少黑道窑子,江北绿林道上,遂传出少林、武当两派联手扫荡江北绿林的消息。
  这一来确使江北所有的黑道人物,大起恐慌,因为少林、武当两派的武功,早已誉满天下,而且率领之人,又是誉重一时,号称少林寺三大高僧之一的天明大师,这传言震动了整个江湖。
  可是这一变故,反而救了五人,所有穷追五人的高手,都纷纷撤回,聚会保定府,筹谋对付少林、武当两派的来人。
  冷面阎罗胡柏龄听到江北绿林聚会保定府之讯,单身匹马,赶往赴会,他轻功已达炉火纯青之境,无声无息的进了会场,数十个江湖高手,没有一个发觉他何时入了坐位。
  直待众人意见分歧,迎战避敌两者难作定论之时,胡柏龄突然起身插嘴,力主合力迎击。
  当时他年纪还轻,人又无名,虽然说的慷慨激昂,愿作先驻,独斗天明大师,但却无一人附和赞成。
  胡柏龄生性本极暴戾,看众人无—把自己放在眼中,不觉大怒,飞起一脚,蹋翻桌子,大骂群集的江北盗首,个个都是贪生怕死,欺软怯硬的酒囊饭袋。
  他这猖狂的举动,触犯众怒,立时有四个著名大盗,向他扑去。
  冷面阎罗见状,冷笑一声,挥掌迎战四人,不过十合左右,四个声誉卓著的江北巨盗,全被他点倒当场。
  他这一现身手,果然镇慑全场,遂有—大半主张截击两派的人,愿随他迎堵两派高手,不过,要他出手对付天明大师,因为群匪所以难作定论,大都是害怕天明大师的威名,既然胡柏龄愿独斗天明大师,少去一个顶尖强敌,余下便可应付。
  胡柏龄眼看江北绿林的大部著名高手,肯受自己节制,内心十分高兴,当下哈哈大笑一阵,领着主战群匪,迎截天明大师率领的两派高手于黄河渡口。
  那一战虽是动员大部江北绿林道上精英,抗拒少林、武当两派高手的大会战,但最为主要的还是胡柏龄和天明大师的一场博斗。
  两人由晨至暮,由暮至晨,一昼夜的惨烈搏击之中,仍然无法分出胜负。
  天明大师当时已在六旬以上,而冷面阎罗胡柏龄只不过三旬左右,那时出道江湖尚不及三年,天明大师虽未输招,但在一昼夜火烈绝伦的拼搏之中,也没有占得丝毫上风,他本是望重武林的高僧,看自己经一日夜之久的时间,还未把一个初出江湖的黑道人物打败,不禁大感惭愧,既心折对方武功,又感无颜再战,当下急攻三杖,把冷面阎罗胡柏龄迫退两步,跃出战圈,说道:“老衲一生之中,会过无数高人,但如施主这等年龄,有此身手,实在罕见罕闻,就凭施主这身惊人绝艺份上,老衲愿承担敝寺掌门人责怪,就此率本门中弟子,撤回嵩山本院,不过武林之中,首戒背叛师道,兰因絮果,一毫不爽。施主一身武学,举世无匹,如能步入正途,不难成为一代大侠,正邪之分,一望即知,是非之辨,全由心念,老衲不揣冒昧,说了这番肺腑之言,尚望施主三思。”
  说完,果然率领少林门下弟子,退离江北,返回嵩山。
  天明大师一走,武当派中几个弟子,也随着撤离了江北。
  这不但使江北绿林同道对胡柏龄刮目相看,就是少林、武当派中的几个杰出高手,也震惊于他的武功,因那天明大师不但是少林寺中三大高僧之一,就当时武林而论,也是极负盛誉之人。
  老和尚久战无功,含愧退回嵩山,而胡柏龄却在那一战之中,声誉鹊起,奠定他领导江北绿林的盟首基础。
  几个被少林、武当搜捕的叛徒,在感恩之下,自动投依麾下,正式拥立胡柏龄出任江北绿林道盟首,继而纠众呼应,披靡江湖,一时之间群豪折服,绿林翕从,凡是冷面阎罗胡柏龄足迹所到之处,无不远接远送,畏忌三分。
  在胡柏龄的属下助手中最为得力者,就是被两派所要缉捕的五个少林、武当的叛徒。五人投依胡柏龄后,备加友爱,插香结盟,合称江北五龙。
  这时,江北五龙都早已恢复了俗家姓名,以年序排称,老大叫出云龙姜宏,老二叫入云龙钱炳,老三叫飞天龙何宗辉,老四多爪龙李杰,老五喷火龙刘震。
  胡柏龄正是血气方刚之年,在江北五龙从旁推恿之下,俨然以江北绿林盟首自居,并自制江北六省绿林盟首令牌,传谕北六省绿林同道,限期聚会五龙山。
  这一道令谕,引起了江北六省中不少著名黑道人物的反感,暗中作梗,阻拦大会,致使依限赴会的绿林同道,寥寥无几。
  五龙眼看赶会之人不多,立时又鼓动胡柏龄对那些未遵谕赴会之人,应逼使就范,并戮杀主谋作梗之人。
  胡柏龄经五龙挑起怒火,果然放手大干起来,费时近年,足迹遍及六省,凡是未参与绿林会之人,只要稍具声望,不是被他诛绝剑拐之下,就是被迫加盟,再加上五龙相助,奔走呼应,软硬兼施,不及—年江北六省中绿林人物完全臣服,胡柏龄的万儿,愈来愈响了,但随着他日渐高张的声誉,恶迹血债也堆积如山,仇人也愈来愈多……直待他遇上了那玄衣少妇谷寒香,陡然间悔悟前非,悄然洗手归隐深山……可是他积欠的血债,并未因他改过而消解,追讨的铁蹄,仍处处紧追着他……
  这诸般往事,闪电般从他脑际闪过,他回头望望眼前五个昔年效忠于自己的兄弟,心中忽然生出依恋,暗道:“哼!过去我纵横江北,是何等的威风,只要我一句话,整个江北地面,立时会掀起滔天的风波,血流成河,尸骨堆山,冷面阎罗胡柏龄七个字,震荡着千万人心,不管是黑白水陆道上的人物,谁敢不遵我胡某的命令……”
  他眼睛中闪起冷傲的光芒,陶醉在往事的回忆之中。
  只听出云龙姜宏长长一叹,说道:“自从盟首隐迹以后,江北绿林道上,已发生很大的变化,盟首的职位,已被别人取代……”
  胡柏龄冷哼了一声,接道:“什么?那一个有这样的胆量?他定是活得不耐领了!”
  姜宏目睹胡柏龄争雄之心复起,只要再劝说一阵,不难说动,当下接道:“唉!提起那取代大哥盟首职位之人,实非一般武林人物可比,他不但身负绝世武功,且更擅各种奇毒的暗器,谁也不知他出身来历,只要他一出手,对方不死必伤,他出没江北一带,只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可是他已取代大哥辛辛苦苦建立的基业,一般效忠大哥的旧时兄弟,伤亡在他奇毒暗器之下的,更是难以数计……”
  胡柏龄冷哼了两声,虬须暴起,根根如针,接道:“有这等事,他比少林寺天明大师如何?”
  出云龙乃是被少林逐出门墙的弟子,一听冷面阎罗提起了少林,不禁微感脸上一热,接道:“天明大师乃少林寺三大高僧之一,功力绝世,技业无双,量那人也不是敌手。”
  冷面阎罗胡柏龄面稍见缓和,微微一笑,道:“江北道上,有了这么一个人物,我竟然一点不知……”忽然想起自己这几年来,和娇妻遁迹深山,已不问江湖是非,自然不知绿林形势,当下改口说道:“想你们一定会过此人,且把他形貌,及使用何种兵刃暗器,先说给我听听。”
  姜宏回头望了同来的四个义弟一眼,脸色十分尴尬的说道:“说来惭愧至极,我们虽和他动过手,但却未看到庐山面目,一则他武功太高,来去无声无息,再者他故作诡异,面上经常罩着黑纱。”
  胡柏龄皱皱眉头,道:“他用的什么兵器?”
  姜宏又被问的呆了一呆,道:“我们和他动手之时,并未见他使用兵刃。”
  胡柏龄冷哼了一声,道:“那你们是被人家赤手空拳打败了?”
  江北五龙同时脸上一红,答道:“我等学艺不精,有辱大哥威名,愿领责骂。”
  胡柏龄忽的双眉一扬,神采横飞,仰天打了个哈哈说道:“想不到在我胡某人归隐之后,江北绿林道上,竟出了这等奇才,那倒要会他一会。”
  飞天龙何宗辉突然插嘴接道:“大哥的江北绿林旧部,已有部份变节,投效那蒙面怪人,几个忠于大哥的兄弟,不是被迫流亡天涯,就是伤亡在那人手下,单单余下我们兄弟五人,终年奔走在深山大泽之中,人迹罕到之处,一面逃避追踪铁蹄,数年奔波总算没有白费,终于找到了大哥,但望盟主体念旧时兄弟一番追随情意,答允重出江湖,再整江北霸业,一则替那些被迫流浪天涯的兄弟们出一口气,再者也可告慰丧亡兄弟们九泉阴灵。”
  这几句话说的凄凄动人,胡柏龄果然被勾起旧时情意,只觉胸中热血翻腾,豪气勃发,双目神光一闪,说道:“既有这等事情……”
  忽听一声幽幽清音,响自身侧,说道:“大哥,我想那丢在荒林中的孩子,实在可怜极啦,求求你答应我去把他抱回来吧。”
  胡柏龄心头一凛,慌忙把欲出口之言,重又咽了回去。
  只见娇妻满脸怜惜神情,两行清泪正缓缓顺腮而下。
  原来她一直在想着那荒林中奄奄一息的孩子,根本就未听几人说些什么。
  江北五龙一直未敢仔细打量那勒马身侧的玄衣少妇,此刻听得那幽幽清音,有似黄莺歌唱悦耳动人,再也忍耐不住,不约而同,转脸望了一眼。
  只见一个轻颦黛眉,满腔幽怨的绝世美人,眼神中满含着乞怜神情,疑注着冷面阎罗,那照人容光,艳丽不可逼视,看了一阵,五个人同时别过头去。
  只听胡柏龄柔和的说道:“好吧,咱们就转去抱他回来。”
  玄衣少妇忽然绽唇一笑,陡然放马,疾向来路奔去。胡柏龄不再理会江北五龙,一抖缰,疾向那玄衣少妇追去。
  江北五龙相互望了一眼,也纷纷跃上马背,放辔追去。
  转眼间已回到林边,只见那身受重伤的孩子,仰卧在地,瞪着一双黑白分明,又大又圆的眼睛,呆呆望着飘落的黄叶……原来他自经谷寒香替他敷过“止血生肌散”后,伤疼已止,精神也好转不少。
  谷寒香眼看孩子无恙,心头大喜,距孩子还有一丈多远,两脚微一用力,呼的一声,跃离马背,但见披蓬飘飞,人已落脚在孩子身侧,两臂一探,已把孩子抱在怀中,那知她动作过急,震动了孩子伤口,但见他一皱眉头,涌出来两眶泪水,但竟没有哭出声来。
  谷寒香却吓的“啊哟”一声,急把孩子搂在怀中,神色间无限愧疚,怜惜。
  她一生之中,从未经历过这等情事,此刻怀中抱着一个身受重伤的孩子,只觉心中惶惶不安,恨不得一下子把孩子身上伤势医好,让他和别人的孩子一样跳跃玩乐……
  胡柏龄看她一付不知所措的模样,别有一种动人娇态,忍不住笑道:“看你那等惊慌模样,日后自己生了孩子,不知要把你累成什么样了。”
  那知这一句无心之言,却触动了谷寒香的心事,只听她幽幽说道:“这几年来,我看到人家夫妇带孩子玩耍,心里老是想到,几时我也能生个孩子,我就心满意足啦,唉!谁知一年一年的过去,我日夜所梦想的希望,始终未曾实现,如果我这一生不能替大哥生儿育女,死在九泉之下,我也不能安心……”
  胡柏龄黯然一笑,道:“香妹不必为此烦心,这事情怪不得你,我这半生作的坏事太多,两手血腥,满身罪恶,所以才迁怒皇天,绝我子嗣。”谷寒香凄凉一笑,道:“自我结识大哥以来,从未见你做过一件坏事,定然是我不好,不会生养儿女……”
  她说到伤心之处,竟然满眶泪水,濡濡欲滴。
  胡柏龄忽然微微一笑,接道:“你既然这等喜爱孩子,咱们就把这个孩子收留抚养,好也不好?”
  谷寒香听得微微一怔,道:“我知大哥是为了怜我惜我,才要收留这个孩子,只怕你心中不会真的答应。”
  胡柏龄笑道:“我几时骗过你啦,只要你每天能够生活得快快活活,就是让我受尽千般苦难折磨,我心里也是一样的快乐。”
  谷寒香口中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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