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史及其与哲学和宗教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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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史及其与哲学和宗教的关系-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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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大,而我们的时计也较一般的变慢。但是我们自己并不觉察有这些变化。我们的尺子或已收缩,但是我们和我们四周的一切均已收缩,所以我们不觉其变化。我们的法码或已增加质量,但我们也是一样地增加了。我们的时钟或许走得较慢,可是我们脑里的原子也运动得慢了,所以并不知时钟走慢了。 

  但是,因为运动是相对的,地上的观测者也正以我们对他运动的相等速度,对我们运动。所以我们对他加以测量时,便会发现他的尺度、质量与时间,也对我们表现变化,正如我们的这些量对他表现变化一样。自我们看来他好象在运动的方向上,产生了畸形的收缩,具有与其身体不相称的质量,而在身心方面迟钝得可笑;同时他对我们也有同样的观感。双方都不觉得自己的缺陷,而对于对方的悲惨变化却看得很清楚。 

  我们不能说两方的观测者哪一个是错误的。的确,双方都是对的。长度、质量与时间并非绝对的量。它们真正的物理数值,就是由测量所表示的。它们对双方不一样这一事实说明,它们的意义只能相对于某一观测者而规定。绝对长度、绝对空间、绝对时间或甚至时间流动的观念都是形而上学的概念,远远超过观测或实验所表示或证明的。 

  虽然如此,如柏格森(Bergson)所指出,在哲学的意义上,对于一个随着某系统运动或在某系统内运动的人来说,所度过的那段时间,即用以测量这个系统中的事件的时间,具有其特殊的、独一无二的重要性。但是在物理的意义上,时间与空间,单个来考虑,则是随观测者的位置而定的相对的量。不过,明可夫斯基(MinkoWski)于1968年指出,时间与空间的变化互相补偿,因此,这两者的结合,就是在这新世界里对于所有的观测者也都是一样的。我们惯于想象的空间,有长、宽、高三维,而明可夫斯基指示,我们必须把时间看做是“时空结合体”里的第四维,一秒钟相当于186,000英里,即光在这时间内所行的距离。正如欧几里得几何的连续空间中,两点的距离,无论如何测量都不变更一样,在这新的时…空连续区里,两个“事件”之间可以说有一个包括时间与空间的“间隔”,这间隔无论何人测量,都有它真正绝对的数值。我们觉得在这个变化不定的世界中,在这里找到了一种稳固的东西,因而想在这个相对性的王国内去寻求其他能保持其绝对性的量。在我们已知的量里,我们认为下面几个仍属绝对的量:数,热力学的熵,以及作用(作为量子的能量与时间的乘积)。 

  在空间与时间互不相干的旧世界里,人们习惯于把三度空间的整体看做是同时随着时间过去的。世界的过去和将来之间,好象隔着一个“现在的平面”,这个平面在同一刹那间伸展至空间的全部。但自1676年勒麦发现光以有限的速度进行以后,人们必定认识到,同时出现的星星实际上存在于不同的过去时间(现其不同的距离而定),至今才同时为人所看见;这样“同时”的意义便消失了。昔人信念中的绝利的“此时”变成仅仅是相对的“所见的此时”了。 

  科学中最近的发展已增强了相对性的观念。假设一位以光速旅行的人,游历星球,而在一年以后重返地球。在我们看来,在他飞行对,其质量好象大至无穷,而其脑筋的反应慢至无穷。我们觉得长了一岁,而他则以为时间毫未过去,他还停留在我们去年的“此时”。由此可知,认为过去与未来为一平面所划分,这个平面对于所有地区和所有人类都一样,这一类概念必须摈弃。必须从爱丁顿所谓的“此地-此时”(here-now)的一点,在空间绘出几条“所见的此时”(seen-now)线,与时轴(time-axis)成一角度,而这个角的正切等于光速。在这样绘出的三维面(类似于二维的一对锥形或滴漏形的曲面)内任何一处,我们可以找到一个绝对过去与绝对未来。在此以外,事物可以在任何观测者都觉得是不同的时间中同时存在。将过去和未来分开的劈形中立区可以叫做绝对的现在或绝对的地处,视我们从时间的角度还是从空间的角度去看它。 

   

  我们凭直觉意识到的时间自过去到未来的流动,在可逆的物理学中,是没有对应的。普通动力学系统(无论其为地上的或天文的)的运动方程式,从正反两个方向去了解都一样;我们不能从牛顿的公式说明行星朝哪一方向围绕太阳运行。 

  但是,在热力学第二定律和孤立系统中熵循一个方向向极大值增加的例子里,我们可以找到一个只能向一方进行的物理过程。因为互相冲撞而形成的分子的无规律散射,只能使这些分子接近于误差律所规定的分配速度。除非我们召唤麦克斯韦的“魔鬼”把各个分子控制起来,或守候长久的时期,以待分子因巧遇而联合成群,否则,只有赖时间的倒流才能使这个混杂的过程逆转。如果我们看见速度相等的分子逐渐类聚成群,我们可断言时间在倒流。热力学第二定律,熵增大的原则,说明一个重要无比的自然过程,相当于人类意识中时间一去不回头的前进。 

  相对论与万有引力 

  1894年,都柏林的菲茨杰拉德说:“重力可能是由于物质的存在使以太结构发生变化所致。”这句用旧物理学的语言说出的话,表达了爱因斯坦1915年把广义相对论应用于万有引力所得的结果。他证明空间的性质,尤其是光的传播现象表明,除非是在无穷小的区域内,明可夫斯基的时-空连续区和黎曼的空间相似,而不是和欧几里得的空间相似。 

  在这种时-空里,有些天然路线,同三维空间里,我们所惯于想象的,物体不受外力作用时所走的直线一样。既然抛射体向地球坠落,行星围绕太阳运行,可见这些路线靠近物体时即发生弯曲。因此,在物质的附近,必定有某种类似“时-空曲率”的东西存在。另一物体进入这弯曲的区域时,即循一条一定的路线走向或环绕这团物质而运行。的确,当我们从质量的角度而不是从电的角度去着想时,现今所谓物质的意义,不过是有这种曲率存在的时-空区域而已。如果我们阻止这第二物体的自由行动,如借椅子或地面的分子的冲撞使其停止的话,我们就是对它施力,但这物体却觉得这是由于它自身的“重量”所造成的。 

  这种效应容易用电梯加以说明。当电梯开始上升时,它受到一个加速度。这加速度在乘客看来,好象是其体重的暂时增加;增加之量,的确象普通重量一样,可用弹簧秤去衡量的。加速度的效应与所谓万有引力场中的暂时增加的效应完全相同,而且现在还不可能用我们已知的任何实验方法把这两个原因区别开来。 

  不过,如果现在让这电梯自由坠落,乘客将不会感觉他们在运动。如果有一乘客释放其手中的苹果,它不会比电梯坠落得更快,而仍将留在乘客身旁。这个首次把相对论运用于万有引力的“等价原理”,是爱因斯坦在1911年提出来的,数学上的困难是几年以后才得到解决的。 

  由此可见,牛顿关于万有引力的假设可以是不需要的。物体向地球坠落或围绕地球而运行,也许只是跟着它在时…空弯曲区域内的自然路径运行而已。 

  计算表明,这个理论的推论与牛顿的理论大致相同,——就一般观测的精确度而言,大体上是一样的。但是,对于一两个现象,却可以设计一种决定性的实验。其中最有名的一个是光线为太阳所偏折的观测。根据爱因斯坦的理论,算出的这种偏折度是根据牛顿的理论算出的二倍。观测这种微小偏折的唯一方法,是在日全食时拍照太阳圆面附近的星象。1919年日全食时,爱丁顿、克罗姆林(Crommelin)分别在几内亚湾的普林西比岛和巴西两处进行了这一观测。结果表明接近太阳的星象,同远离太阳的星象相比,有所移动,而且移动之量适与爱因斯坦的理论相符合。 

  其次,水星轨道每世纪有42角秒的差异,是牛顿的理论所不能解释的,但为爱因斯坦所阐明。他算得的数字为43角秒。 

  第三,按照相对性原理,原子在万有引力场内振荡应当较缓慢。平均说来,太阳光谱中的谱线,由于太阳上的重力较强,与地上相当光谱的谱线相比,应该向红色一端移位。这个预期的移位很难查出,但是实验数据的比较。表示其确实存在。在密度大的恒星的光谱内这种位移较大,有人已经在假定其为真确的前提下,应用这一学说来测量恒星的密度。 

  由此可见,要想作精密的计算,牛顿的理论是不及爱因斯坦的理论的。在量子论与相对论两个方向上,现代物理学似乎正在摆脱伽利略时代以来一向指导物理学而卓有成就的基本概念。新的思想须有新的工具去表达。在某些方面,事情已经很清楚,领导现代科学经过两个光荣世纪的牛顿动力学,已经证明不足以担负现今知识所赋予的任务了。就连原来是古典力学基础的物质的概念,至今也归于消失。所谓物质占有空间而历时不灭的基本观念,今已失其意义,因为空间和时间既非绝对的,亦非实在的了。现今所谓物质,只是时-空中发生的一串事件,以未知的而或有因果关系的方式相联系。由此可知,相对论已加强了最新原子理论所得的结果。牛顿的动力学仍能预测物理现象至高度的精确,仍能解决天文学家、物理学家与工程师的实际问题,但作为最终的物理概念,他的理论只留其荣誉于历史中了。 

  从广义相对论推导自然定律的最好方法或许就是1915年希尔伯特(Hilbert)所应用的最小原理。亚历山大里亚的希罗曾发现反射光所走的路线,常使其所经行的总距离为最小值。十七世纪费马把这一原理发展成为一个普遍性的原理——最短时间原理。百年以后,莫佩屠斯、欧勒与拉格朗日又把它发展为动力学的最小作用原理,而哈密顿于1834年表明,一切万有引力的、动力学的和电的定律都可以表达为最小值的问题。希尔伯特证明:按照相对论原理,万有引力的作用在于使时-空的总曲率成为最小值,或如惠特克(Whittaker)所说:“万有引力不过是代表宇宙要伸直自己的一种连续努力而已。” 

  广义相对论马上就废弃了由万有引力而生机械力的观念,重力成为时-空的一种度规性质。但是带电或磁化的物体仍然必须看做是受了力的作用。韦耳(Weyl)等人曾企图把电磁体纳入广义相对论理论中,但未完全成功。1929年,爱因斯坦宣布,他研究出一种新的统一力场理论。这种理论认为空间是一种介乎欧几里得空间和黎曼空间之间的东西,这样一来,电磁力也就成了时-空的一个度规性质。 

  1929年,爱丁顿宣布,他在另一个问题上把不同概念协调起来。电子的电荷e以hc/2xe2的组合形式出现在两个电子的波动方程式里,式内h为量子的作用量,c为光速。爱丁顿根据量子论与相对论算得这个组合式的数值为136,而根据米利根最近测得的e值,算得这个组合的值为137.1。这里的误差已超过实验的可几误差,但其近似也颇饶兴趣。的确,所有这一切现代的概念很有可能在一个新的物理的综合下统一起来。 

  物理学近况 

  本书第六章所叙述的热力学的基本原理引导汤姆生与焦耳对气体的自由膨胀进行实验,因而促成绝对温标与氢和氨的液化(234页)。以后的年代里,这些方法被应用到工艺上去,于是为工业提供大量的液态空气与其他液态气体,并使物理学家、化学家、工程师得到极低的温度。在大气压力下,氢的沸点为-252.5℃,氦的沸点为-268.7℃。这里可以有趣味地指出,1931-1933年间,卡皮查(P.L.Kapitza)为液化氢与氦设计了一种新型的绝热仪器。这是一种具有松弛活塞的往复机。气体在液态空气或氮里冷却,在机器内受到25-30个大气压,然后使其从活塞和圆筒之间的缝隙间逃逸出去。这样气体就得到进一步的冷却,终于为汤姆生-焦耳的方法所液化。利用现代仪器所造成的低温,离绝对零点还不到一度的几分之一。 

  泰勒(Geoffrey Taylor)爵士用数学方法与实验方法研究,而且接近于提出一种完善的理论。他的研究结果在很多方面可以应用于湍性流体在管道里的流动以及晶体的受范形变,在气象和航空上,用途尤广。 

  卡皮查于1924、1927年和以后的年代中,先在剑桥、后在莫斯科提出了一个测定金属的磁性和其他某些磁效应的新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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