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龟也会飞(开市大吉)(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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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龟也会飞(开市大吉)(寄秋)-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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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想回几句有福同享之类的恶毒话,让他们也感同身受地与牙仙子同行,可是不知是错觉还是他们的怨念奏效,原本一点一点抽痛的牙龈变得浮浮的,似乎在膨胀当中,而且还带动了附近的牙床一起痛,让人痛得说不出话来。

    「街尾那间牙医诊所好像不错,医生高大帅气又非常亲切和蔼,我看你早死早超生,不要再拖了。」官名芹建议。

    童乃风也加入劝说行列。「乔老大,过年期间医生一向不看诊,人家都放年假去了,我劝你认分点,趁早去治疗,死撑活赖不会让自己更好过。」看她痛得龇牙咧嘴,还真有点于心不忍。

    「表姊,你不会想大过年的去挂急诊吧!跟一群断手断脚半死不活的人抢床位,只因为牙疼。」那可是会让人笑上一整年。

    「挂急诊……」没那么悲惨吧!

    一想到这边躺一个,那边躺一个的画面,乔品真的嘴角微微颤抖,忽然「飞」来的刺鼻消毒水味道,让她的牙更痛了。

    「雀鸟仔,你以为你在表演特技吗?」该死的牙,该死的人,该死的……痛呀!

    「对不起,对不起,大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晓得……呃!它为什么会飞出去。」

    一个体型壮硕的光头佬忙不迭地弯腰赔罪,惶恐异常地用脚勾回脱手而出的水桶,再将浸泡过消毒水的抹布悄悄从乔品真脚下拾起,企图湮灭证据。

    「你要是看我不顺眼尽管说一声,以为手臂上刺头凶恶的豹就可以当老大吗?」噢!疼,不该吼得太大声。

    「不是啦!不是啦!大小姐,我不敢冒犯你,你要相信雀鸟仔对你一片忠心,绝对不会心生二意……」

    乔品真手一摇禁止他开口,撑著桌角起身。「去、扫、地。」

    「喔!」头一摸,他腼腆地拾起清洁工具离开。

    巨人似的光头佬就这么任凭身高不及他肩膀高的女人使唤著,没一声怨言的憨憨直笑,好像被人吆喝著不算什么,人家不叫他做事才是真恐怖。

    也不是说他天生奴才命,而是习惯了这吼音,一天不听还有些痒痒的,顺从地扫起角落的老鼠屎,丝毫不见平日的狠劲。

    「品真,你要去哪里,上楼的方向在你正后方。」官名芹偷偷换牌,顺便摸回几个……嗯,二十七枚十元硬币。

    声音由牙缝间泄出,乔品真头也不回地咬紧两排牙齿。「看医生。」

    喔!想开了呀!

    人还没走出APlus大门,三个二十几岁的大人像是孩子地抢起牌桌上的铜板,你争我夺互不退让,凶狠的模样跟海中巨鲨没两样。

    而按压著腮帮子的赢家哪还记得赢了多少,痛得快喊救命的牙简直要人命,那双迟疑的小粉腿很不甘愿地迈开步伐,一步又一步,用和蚂蚁赛跑的速度前进。

    从小在黑道世家长大的乔品真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她怕看医生,尤其是牙医,她觉得把人体最容易受创的部位交到叽叽作响的仪器中是一大冒险,尖细的钻牙器会直接钻进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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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你不要太激动,慢慢来别紧张,我耳朵没聋,听得见你中气十足的大吼声……不孝?妈,你误会了,我是怕你血压升高对身体不好,年纪都一大把了要好好照顾自己……咦!忤逆,儿子我明明是关心你的健康,你怎么说我咒你早死……没、没这回事……」

    电话那头有个悲情的母亲正在哭诉儿子的不孝,虽然她自称眼泪流了十大缸仍止不住,可是宏亮有力的声音一点也听不出悲切,反而有些令耳膜受不了的尖锐。

    同样的,话筒这端也有个据说「孝顺」的儿子,因为母亲的殷切呼唤,他放下美国的事业回国当孝子,以便承欢膝下。

    而且他还非常有诚意地邀一位好友回来一起打拚,两人「如胶似漆」的感情好得可以同睡一张床,同穿一条内裤,可见他有多么爱他的母亲,用两人份的爱回报她的养育之恩。

    只不过呢!惊喜变惊吓,这位孝子的母亲并未感动,反而镇日惶惶不安地盯著儿子的一举一动,就怕他哪天来个同志宣言,绝了她含饴弄孙的心愿。

    「什么?将司……喔!他就在我身边,躺在我腿上念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你要不要他来跟你问声好,以我跟他的关系,他叫你一声妈也不为过……」

    杀人似的冷芒由不远处射来,身穿白袍的「孝子」不以为意地噙著笑意,以十分帅气的姿势撩撩发,轻佻地朝面色不豫的好友飞送一个吻。

    他认为这叫乐趣,用以舒缓工作上的紧绷情绪,无伤大雅又可省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一举数得利人利己,没人会受到伤害。

    可是对被他拖下水的将司而言,这类的玩笑话不叫乐趣,而是陷害,令他深恶痛绝,一点也不想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然而很不幸的,因为将司的整形美容医院仍在赶工中,所以只能暂时和他住在一起。

    一锅好汤弄得混浊不清,就算没什么也好像有什么,暧昧不清的叫为人父母者捧著胸口心惊胆战。

    「过年我当然会回家围炉!你不要忘了多准备一副碗筷,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吃火锅……嘎?不是女朋友啦!是我们家将司,他跟我们也是一家……喂!妈!你在抽气,好大一口气,是不是心脏病发作,我赶快替你叫救护车……」

    将司正好走过他身旁,横肘一击正中他胃袋的位置,示意他别胡说八道。

    「你……你想谋杀我这绝世美男子吗?」太可耻了,居然嫉妒他比他高一公分。

    「美男子?」冷哼一声,将司转身关掉正在运转的风扇,留一方清静。

    「和你一比当然不敢借用这个美字,顶多算是个无与伦比的大帅哥,和你贵公子般的美貌刚好配成一对。」眉挑高,他做出深情款款的呕心表情。

    「想气死伯母请自便,少拉我一同当罪人。」他的性向很正常,对男人没那方面的兴趣。

    长发飘逸的将司有张天使般美丽面孔,浑然天成的气质和阴柔的长相很有零号的味道,与同样俊逸的商左逸并肩一站,真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美型图昼。

    可惜他们都不是那圈圈里的人,而且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样的女人,对女性同胞的喜爱各有见解,想踏上那条布满荆棘的同志之路还有点难。

    不过呢!他们一个没有特定对象,一个不交女友,在旁人眼中著实有那么一点点诡异,再加上商左逸不时制造些启人疑窦的言行,让人彷佛雾里看花,越看越模糊,直往同一个想法猜测——

    他们是不是一对同志爱人呢?

    男人点头,女人摇头,各占一半,打平,欲知结果请耐心往下瞧。

    「哎呀!亲爱的司,你这么说多无情,以我们多年的感情还用得著分彼此吗?我妈不就是你妈,我们都要孝顺她。」眼带笑意的商左逸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近,对著他敏感的耳朵呼气。

    「你玩不腻吗?」遇到睑皮比钢板还厚的男人,他的回应是冷视一眼。

    「我玩得正起兴怎么会腻呢!你想我们要不要干脆凑成一对,来个你侬我侬,忒煞情多……哇!小心我的俊睑,那刀子可是很利的。」幸好他问过了,不然真要毁容了。

    「开开玩笑干么认真?」他嘟嚷著,笑容不减的地做出为他痴迷的表情。

    「有些事不能开玩笑。」他一睑正经地说道,对他刻意惊吓的言行不予置评。

    虽然他有时也爱在人前和商左逸装暧昧,但现在他有了心爱的小芹芹,还是收敛点比较好。

    商左逸取笑地拉拉他的耳朵。「怕你的小芹芹把你当成姊妹吗?」

    将司拉下他的手。「我跟你不一样,她才不会误会我咧。」

    「哪里不一样?你有的配件我也有,难道你爱我至深,自己动了什么手术不成?」他调侃地往下瞧,视线放在雄伟的男性象征部位。

    「商左逸,你疯够了没?我可先警告你喔,在小芹芹面前时别这样闹,万一她误会,你就等著瞧!」

    不理他气恼的商左逸照样搭著他的肩,无赖地将体重丢给他扛。「啧!脸真红,纯情得让人想咬一口。」

    「而你放荡得叫人想扁你一顿,你不想下班是不是。」他指指墙上的时钟,提醒他时间差不多了。

    「喔!都十点了,难怪一个个漂亮美眉都走掉了,没留下来安慰我这寂寞王老五的受创心灵。」揉揉发酸的肩膀,他夸张地抱住好友寻求温暖。

    这间位于街尾的牙医诊所说大不大,但和一般家庭式的小诊所一比又显得太豪华,像是小型的医疗中心,不但备有开刀房和麻醉室,还有最新引进的各项仪器,诊疗室还分有一般和贵宾室,走VIP型高级路线,专做达官贵人和政商名流的生意。

    不少演艺圈的名人也在此出入,因为这里一来隔间隐秘,二来有帅哥好瞧,而且事先预约还有专门的诊疗室和医疗器材,看诊价格虽昂贵但却让人有种尊荣的感受。

    诊所虽然成立没多久,可蒸蒸日上的业绩看得出商左逸确实有两把刷子,不管怎样蛮横的患者上门求诊都能一一摆平,博得名医的美名。

    「你呀!什么时候才能正经,这样搂搂抱抱你不嫌烦,要不是志凯那边不方便住人,我还真不想来这里陪你演戏。」他没好气地一睇,由著他当无尾熊死赖著。

    他忽然变得很慎重的说道:「等你爱上我的一刻。」

    「你……」将司狠狠地一瞪,拿起锋利的手术刀在他引以为傲的俊脸比划著。

    在欧美国家,两个大男人抱得像连体婴一样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甚至当众拥吻也稀松平常,没人会大惊小怪的加以指责。

    但在民风还算保守的台湾来说,传宗接代仍是一种不容推拒的责任,两个男的或是两个女的公开抱来抱去肯定会引来非议。

    相爱的本质没错,错在世人的眼光都很狭隘,依循传统道德评论男与女以外的感情,以自己的考量来决定谁有罪。

    而此时,俊挺的商左逸和唯美派的将司,他们的关系在外人眼中真的没有第二种可能,他们很……

    相配。

    至少在门外徘徊,迟迟不肯踏入诊所半步的乔品真是这么认为,但是牙疼逼得她不得不面对现实,不治疗真的会死人。

    痛死的。

    「好好好,别动怒,我知道你比较含蓄,爱我在心口难开,我会约束自己别爱你爱得太露骨。」唉!爱情呀!是愚者的毒药,没有解药,无法根治。

    「不,别太爱我,我没法回报你的深情热爱。」将司拍开他故意凑上前的嘴,遗憾地摇摇头。「我要拉下铁门了,请你放开……」

    「拉什么铁门,你先亲我一下……咦!你在看什么?」该不会有不长眼的小混混来收保护费吧!他兴奋地想著。

    好久没练练拳脚,骨头都僵硬了。

    「外面。」

    「嗯!外面。」他顺口接。

    「有一个人。」

    「才一个?」会不会太少了。

    「女人。」一说完,将司当真要按下铁门开关,看诊的时间已过。

    「为什么是女人,现在的流氓大哥都去变性了不成……啊!等一等,她一脚跨进来了。」

    兴味十足的商左逸瞧著一脚在门内一脚在门外的小小身影,流光的黑眸中浮现一抹感到有趣的笑意,她到底是要进还是要出?

    不过看她长发覆著半张脸,一只手捧著另半边脸,以他的专业来推断,此人必是上门求诊的患者,她的症状实在明显得让人想笑。

    「小姐,这间诊所休诊了。」商左逸身后的将司指著她的脚,示意请她后退,好方便他们关门。

    痛得要命的乔品真显然脾气也不太好,她将发丝往耳后拢,露出清灵绝伦的脸蛋,把门外的那一只脚挪向前,非常蛮横地踩出三七步。

    「我要看病。」

 第二章

    如果现在笑出声,不知道会不会被碎尸万段,丢到山里喂台湾黑熊?

    很想笑的商左逸勉强抑制住冲到喉间的笑气,纯白口罩下的嘴角是往上扬,呈现六十度角扬得相当漂亮,但面上的表情却非常正经。

    是什么原因造成他必须压抑自己,不得不以专业的态度面对他一见钟情的病患呢?

    没错,就是一见钟情,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这么轻易地爱上一个人,好像她就是他万里追寻的那颗星,忽然疾如火球般撞向他的心。

    很重,但也很痛快的冲击,让他差点承受不起地大声欢呼,感谢上天对他的宠爱。

    不过,他得先解决她的牙齿的毛病,然后再追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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