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观不正 by 林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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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观不正 by 林苏-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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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磊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说出这番话的男人,他楞了几秒钟,忽然也躺了下来。
  
  傅磊:「TMD,老子怎么没想到这点?低级失误,低级失误!靠!」
  谭彦:「喂,你还做不做?」
  傅磊:「做你个大头鬼啊!老子没力气又没心情,你自己搓两下不就结了。」
  谭彦:「你说什么?说清楚。」
  
  傅磊:「我…说…我…不…想…做…了!」
  谭彦:「那如果我想做呢?」
  傅磊:「爱做不做。动作快点,我困了。」
  
  。。。。。。。。。。。。。。。。。。
  
  傅磊:「你TMD又耍赖,谁批准你做第二次了。啊啊。。。。。。嗯。。。。。。」
  谭彦:「是你说〃爱做不做〃的,我自然要舍命陪君子,不对,陪小人。」
  
  之后谭彦抱着第N+1被他吃抹干净的傅大分析师去洗澡时,发现这个小他五岁的男人真的睡着了。
  
  于是傅大分析师的反攻战斗计划,就这样付之于舒服的洗澡水了。


… 番外B 完 …


第一季D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中提到的同性婚姻,出自2008年5月15日加尼福尼亚州最高法院的真实案例,有兴趣的同学可以Wiki之。


  傅磊最讨厌的,便是这座南方海滨城市湿冷的冬天。空调暖风让他脆弱的鼻膜总是容易出血,喉咙干痒,但一出门他又受不了那仿佛会刺入骨髓的冻雨。而且。。。。。。有个把他的公寓当作旅馆的家伙,最近难得来过夜。近百平方的LOFT房间,空旷得甚至可以听到在游戏里杀人的回声。谭彦忙?还不是瞎忙。傅磊一边注视着作为分析报告依据的多项统计数据,一边暗自惊讶,狂徒游戏最近的表现还真不是一般的优异。这段时间他发出的投资提示,让不少大客户们大量建仓狂徒的股票,等于间接促使市场抬高了狂徒的股价。靠!如果恩情可以通过银行来管理,那他一定是谭彦现在最大的债权人。
  
  可是现在只要一看到狂徒的股票代码ZLGM,傅磊就会条件反射般联想起那天晚上男人似是而非的表情,和他的疯言疯语。谁TMD要和他当一家子?他知道吗?什么叫一家子?
  
  过完新年,墨远和墨近一家刚从美国回来,傅磊就急不可待地定了飞往西海岸的机票。兄弟二人亲自上门给他送来新鲜出炉的一堆游戏碟,看上去已经破镜重圆了。
  
  「我是猫还是你愿意当耗子?你小子躲着我干吗?」
  「看你矫情。给我个长假,我妈在棕榈泉养病,我准备这次接她过来。」
  「你傅大分析师哪天不是在放假?」
  「墨老板,你行行好就成全我这个孝子吧。」
  
  坐一旁的墨近听到〃孝子〃,笑得在沙发上滚来滚去。
  
  「反正第一季度是传统的低收入季节,我保证分析报告按时写好。你就让我去暖和点的地方恢复一下生命的活力吧。」
  
  「不让你去,你就不去了?罢了,一季度的报告你可给我记牢。替我向阿姨问好,到时候她过来这边治疗,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说。」
  
  (注:低收入季节,即slow quarter,每年的第一个季度,因为春节休假而被投资者视为中国多数上市公司的低收入季节。)
  
  「我明天飞LA。」
  「哦。」
  「晚安。」
  「晚安。」
  
  气死了,傅磊本来想着应该在暂时离开前和谭彦说一声,结果收到的反应只有一声〃哦〃。妈的,真想把这个男人一脚踹出他的公寓。而更让他生气的是,他竟然会因为没有得到男人的回应而生气这件事本身。
  
  于是第二天一早,傅磊负气地早早起床,提着行李箱一声不响就打车去了机场。过了安检口,坐在候机厅等候登机,去得太早,一时百无聊赖,也懒得打开笔记本上网,居然在候机厅的长椅上睡着了。
  
  「醒醒,咖啡。」
  「唔。。。。。。什么?啊!」
  
  穿着黑色风衣的英俊男人,带着有如晨光般的笑容站在他面前。递过来的咖啡,非常温暖。直到进入机舱,男人扬了扬手中的登机牌,得意地坐在他身边的座位时,傅磊才搞明白,原来谭彦也要去洛杉矶。
  
  「跟屁虫。」
  「谁规定只准你一个人去LA?」
  「谭彦,你真的惨了,我看你是爱惨了我,无法接受与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男人也不搭理他,翻出随身携带的《经济学家》杂志,一边翻一边说:
  
  「听墨远说你要去棕榈泉,我过几天办完事就过去找你。」
  「不敢劳您费心。」
  「其实我有两位朋友在棕榈泉,早就想找机会介绍给你认识。」
  「谭彦你少自以为是了,我才不稀罕你的什么朋友。」
  
  戴上防光眼罩,放低座椅,假装睡觉。傅磊发誓他绝对不要和谭彦再说一句话。下了飞机,他抢先取到托运行李,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出洛杉矶国际机场。
  
  傅磊的母亲年前从波士顿老家搬到了棕榈泉养病从洛杉矶往北开出200多公里,棕榈泉是一座沙漠中的城市。和它的名字不一样,棕榈泉常年少雨,一年 365天就有364个晴天,冬季平均温度也在二十度以上,还有不少硫化温泉,非常适宜修养。相比较老龄化严重的佛罗里达,刚五十岁出头的傅磊妈妈选择了西海岸的这座沙漠城市。
  
  傅磊这次打算在棕榈泉陪母亲过完冬天,三月再接她回中国。母亲为何执意要到中国养病,难道。。。。。。?
  
  他和母亲的关系,从开始懂事就一直处于疏离的状态。终身未婚的母亲,作为前州议员在事业上一直都很忙,从傅磊记事起,一年中他有一半的时间是在隔壁墨远墨近兄弟家度过的,还有一半则是守着只有他一人的〃家〃,中文家庭教师每周来两次为他上课。总是在等,总是收到昂贵的圣诞节礼物却等不到母亲回家;能吃到知名餐馆送上门的牛排,却吃不到母亲做的甜甜圈;他曾经以为在学校里拿到全A就能让母亲回家多呆几天,可是当他选择辍学,母亲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随便。母亲总是以冷漠的态度纵容他,从不叫他的小名,却会给他买所有他喜欢的游戏机和游戏碟。从小到大,只有一件事,母亲曾用强硬的态度逼他做出承诺。
  
  「你的名字叫傅磊,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十八岁的少年砸碎了喝牛奶的玻璃杯,碎片掉在厨房地板上,一间几乎没人进去过的厨房。
  
  「哼,在外面你是呼风唤雨的州议员,这算什么?用我的名字来纪念一个抛弃你也抛弃我的负心男人?你不觉得可笑吗?」
  
  他想激怒她,其实他并不在乎用什么样的名字。从小学到大学,因为他那张混有东方血统的面孔,其实没有人质疑过他的东方式名字。母亲依然用平静的语气说:
  
  「反正我不准你改名,别的随便你。你想想,我有没有要求过你任何事?我保证只此一件,请你不要改名。」
  
  「你活得很可怜,我诅咒那个抛妻弃子的男人,用我的名字诅咒他!」
  
  父亲,是这个家里的禁忌。无论傅磊用怎样恶毒的言语攻击,母亲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他的生父。有一个金黄头发皮肤白皙的母亲,那么注定他还有一个黑色头发黄|色皮肤的精子提供者。在傅磊眼里,父亲不过是精子提供者而已。
  
  站在漂亮的白色俳屋前,门开了,母亲给了傅磊一个拥抱。他知道,这个曾经名噪一时的女政客,现在不过是个受癌症折磨的中年妇女。去年傅磊回国签保险合同时,母亲的Ru房淋巴切除手术进行得很成功,但那并不代表彻底根治了||||乳腺癌。她一直在接受长期的后续治疗,而且政治生涯也因为这场病痛,在去年中就画上了句点。
  
  这个女人一生的骄傲,被一场疾病终结了。傅磊这样想着,终究心软了,不要再和她作对,说不定真的能当个孝子。
  
  「你什么时候又开始抽烟了?医生嘱咐过。。。。。。」
  「一样是烟鬼,你没资格跟我讲这个。」
  「好吧,你到中国想住哪里?要不要我帮忙安排?」
  「放心,我不会和你住在一起。」
  「住得近一些,有什么事我也可以关照一下。」
  
  「傅磊,你把我当什么了?」
  「女人,病人,弱者。」
  「我也想过,如果给你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现在的你会是什么模样。」
  「笑话。」
  「你想要家庭吗?自己的家庭。」
  「傻子才相信所谓的家庭幸福。不负责任的男人和女人,上亿个精子争夺一个卵子,一个无辜的生命,去他妈的家庭!」
  
  「傅磊,对不起。」
  
  这句道歉,整整迟到了26年。傅磊冲进洗手间,拼命地用冷水洗脸。每十个美国的家庭就有四个是单亲家庭,他并没有享受怜悯的特权。而他也从未觉得自己可怜,他要证明自己活得很好,比来自完整家庭的孩子更好:参加童子军,念全区最好的教会中学,甚至考上了一流大学。忽然,他厌倦了这样活给别人的看的生活,沉溺游戏,缺席考试,主动退学,直到飘洋过海去了中国。逃离母亲无所不在的阴影,去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傅磊十九岁时第一次在陌生的东方国度找到了安全感。
  
  家庭,对傅磊来说,莫过于世上最滑稽的笑话。
  
  上午去集市购买食物,中午回家做饭,下午陪母亲接受治疗,晚饭后一起散步。傅磊觉得这几天他和母亲共处的时间,甚至超过了之前的二十多年。有时,他觉得她并不是他的母亲,只是一个倔强又可悲的女人。他一直没说破,母亲执意要去中国疗养,不就是抱着〃死也要死在心爱的男人身边〃这样愚蠢的想法吗?
  
  可恶的男人,可怜的女人。可笑,他竟然是这场肥皂剧曾经发生过的唯一证据。
  
  到棕榈泉之后,傅磊依然一直开着黑莓手机,保证不会错过任何一封邮件,然而除了墨近发来几句废话,就剩几封垃圾邮件。五天之后,他才接到谭彦的电话。男人来的时候,傅磊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做三明治。从后面被抱住,男人靠近他的肩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谭彦,不请自来,从来不是你们中国人的美德。」
  「你不知道吗?棕榈泉是全加州同性恋人口比率最高的城市,比全国平均水平高七倍。」
  「风马牛不相关。」
  「以前念书的时候,除了实习,每次假期我都会到这里打工。这座不到五万人的小城里有超过三十家只对同性情侣开放的爱情旅馆,每年三月和十一月都有大规模的同性恋游 行和同性恋音乐祭,这座城市最近十年连续两任市长都是出柜的男同志。。。。。。」
  
  「你TMD有完没完?老子不是同性恋!」
  
  说完两人都一怔,客厅里的母亲听到动静,走了过来。谭彦的双臂一松,稍显尴尬地站在傅磊身边。
  
  「您好,我是傅磊的朋友。」
  「在棕榈泉没人介意同性恋,傅磊,你该早点告诉我。」
  「你误会了。」
  「我又不会反对。」
  「跟你没关系。我想做的事情,就算你反对也没用;我不想做的事情,就算你支持也不会去做。」
  
  谭彦在屋后走廊的台阶上找到了十五分钟前扔掉围裙冲出房间的傅磊,他在抽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吐烟圈的动作好像在叹气。逆着夕阳看过去,那是他熟悉的瘦削的侧颜;谭彦第一次觉得,傅磊是一个孤独的人。
  
  「你要是敢说什么〃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容易变成同性恋〃,老子就打断你的狗腿,让你一辈子呆在这个同性恋之都。」
  
  「和你母亲聊了几句,我问她要不要回国找一找你的生父,但是她好像没有这样的想法。她准备去皖南乡下养病,说是喜欢那边的明清古建筑群。」
  
  「你以为你是谁?少来多管闲事,你知道了我的家事又怎样?老子不需要你的怜悯!」
  
  「对,你是家庭不幸,导致你生性乖戾;相比,我的家庭完整,父母和睦,所以我心理健全。我的确是比你幸福,你敢吗?敢面对这样的我吗?敢面对你自己的心意吗?你不敢,因为你嫉妒、你胆怯、既羡慕又痛恨,我的出现,是你生命中绕不开的一座山,你怕了。傅磊,你是胆小鬼。」
  
  「老子什么都不怕!你这个混蛋!」
  
  他把胡话连篇的男人扑倒在台阶旁的草地上,傅磊一拳打在男人左脸,自己的胸口也重重地挨了一下,两人扭打着,谁也没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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