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神话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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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神话演义-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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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没法,内中有一个说道:”就使要去,何妨再留两日呢?“舜答应明日起身。

    这一夜,舜和洛陶等就在小屋中谈了半夜,胡乱的睡了一觉。

    次日,天未明时,村中人知道舜一定要去了,都携了食物来送行,又替舜收拾一切,到临行时,一齐远送。舜辞而又辞,有几个竟痛哭起来。舜答应以后如有机会一定再来,众人方始流泪而别。这里舜等五人肩挑背负,一齐上道。洛陶道:“看刚才这些人如此热诚,总是仲华盛德所感。”舜慌忙谦谢。伯阳道:“是固然是的,但是亦因为这种人世代乡僻,淳朴未漓,一经仲华的熏陶,自然可与为圣为贤了。假使城市之人,恐怕亦没有这样容易呢。”当下五个人晓行夜宿,急急遄归。到了豫州界,伯阳、灵甫、东不訾各因有事,陆续别去。

    到了新迁的姚墟,舜不知道家在何处,由洛陶领到他门口,只见妹子敤首正在门首游戏,瞽叟亦在那里向阳曝日。舜见了,慌忙撇了洛陶,放下负担,先过去向父亲磕头,说道:“儿舜回来了,父亲一向好吗?”瞽叟平素虽则不爱舜,但究是父子天性,多年杳无音信,传说不一,心中不免记念。再加以从诸冯迁到此地,历尽艰苦,家计顿落,如若有舜在身边,或者有个帮手,就是自己行动起居,亦要舒服些,因此亦盼想舜能归来。现在舜居然归来了,心中当然欢迎,但是口气却还不肯不摆严父的架子。

    当下先责备他的不孝:“甘心在外游玩,不顾父母。这次诸冯水灾,假使没有邻里朋友的帮助,,今朝你父母已不知流落何处,死生存亡,都不可问,你还有家可归吗?我听说你到南方替我求医求药,现在怎样了?你何以能寻到此间?你且说来。”舜听了,便将以往事迹和归来情形,一一都说明了。瞽叟道:“原来是洛世兄等寻你回来吗?”舜应道:“是。”那时洛陶在旁边便高叫:“老伯,小侄拜见。”瞽叟慌忙站起来,拱手说道:“不敢,不敢,少礼,少礼。前日搬家,荷承诸位的帮忙,这次又万里的去寻小儿回来,又给老朽弄到空青,感激之至。将来老朽果然托福,双目重明,定当重报。”洛陶亦连声“不敢。”略谈几句,告辞而去。

    舜先将行李等搬进屋中,又扶老父进去,然后参拜后母。

    瞽叟便问:“空青在哪里?”舜从怀中取出,递与瞽叟。瞽叟捏在手中一揣,觉得是同胡桃大一颗石子,又拿来耳畔摇了几摇,仿佛里面有流汁之声,知道确是空青了,心中非常喜悦。

    那时舜问后母道:“三弟哪里去了?”后母未及答言,瞽叟道:“自从搬到这里,所有家计颇多损失,所以兄弟虽则年幼,亦只能叫他去耕种,现在在田里呢。”哪知话未说完,象已进来,看见了舜,似乎出于意外。舜忙叫“三弟”,象亦回叫“二哥”,但无话可说。舜看象身体己着实长成,正要问他说话,只听见瞽叟说道:“如今好了,二哥回来了,你有一个帮手。二哥又给我找了空青来,如果我目疾能够治好,那真是运气呢。”哪知象听了这两句话,非常不服气,暗道:“我要他帮什么?”又想道:“空青不知是什么东西,能治眼瞎吗?假使眼瞎治好,一定是舜之功,父亲一定爱他不爱我,那么我怎样呢?”

    正在踌躇,只听他母亲说道:“时候不早,预备晚膳去吧。”

    舜听了,不敢怠慢,就到厨下一同操作。夜膳时,又将他途中所购的甘旨献与父母,并有南中的果饵,分赠弟妹,大家饱餐一顿。

    夜膳后,瞽叟又问了舜许多话,然后又说到空青如何使用法。象听了,就嚷着要看。那时瞽叟早将空青交给夫人了,象就从他母亲身畔取来一看,就说道:“这种石子,山中多得很,能治眼疾吗?”舜在旁就告诉他石中有浆,拿浆点在眼中,可以明目。象听了不信,说:“石中哪里会有浆之理,待我来试试看。”说着,就要去寻器具来敲。瞽叟大喝道:“你不许给我胡闹!这是不容易得到的宝物。二哥千辛万苦去找来,假使给你弄坏了,眼睛医不好,我不饶你。”说着,就叫他夫人藏好,明日再商量办法。象听了父亲几句重话,当着了舜颇觉不下去。又听见父亲称赞舜,更是不服,暗暗筹尽破坏抵制之法。

    当下又谈了一回,各自归寝。哪知这一晚上,象和他母亲方法已想好了。

    次日早餐后,舜后母就向舜说道:“这次家计损失,兄弟虽年幼,亦只好叫他去耕田。但他究竟是外行,丝毫不懂。现在你回来了,正可以教他,这亦是你做兄长的应有之责任。”

    舜后母是从来不理舜的,偶然说话,亦是冷言冷语,话中有刺。

    如今这两句说话,词语切挚,态度温和,舜听了之后,又感激,又欢喜,几乎掉下泪来,连连答应道:“是,儿应该同兄弟去同做。”那后母又向象说:“你同二哥去耕田,总要听二哥的话,要知道二哥的知识阅历,总比你高些。”象亦唯唯听命,对于舜颇觉恭顺,舜亦暗暗称奇。于是兄弟一路同行,有说有笑,忽见象遥指道:“二哥,那边一带,就是我们领来的田了。”走到之后,二人就在田间并耕起来。

    过了一会,象忽然辍耕,狂叫腹痛。舜忙问:“怎样了?”象丢去锄犁,两手揉肚不止,一面说道:“我这病是常有的,休息一两日就好了,二哥你不要着急。”舜道:“那么弟弟你回去歇歇吧,我送你回去。”象一手揉肚,一手摇摇道:“不必,你在这里,我独自回去,向来是一人走的。”说着,两手捧腹,弯腰曲背而去。舜站着,到眼睛望不见了,方才再起而耕田。

    看看正午,心中记念兄弟,正想归家就餐,兼可看视兄弟,哪知后母手提馌饭而来,说道:“你就在这里午餐吧,省得走一趟。”舜见了,非常感激,连忙迎上去,取了馌来,说道:“儿归来吃就是了,怎敢劳母亲玉趾?”后母道:“你兄弟年幼,我不要他多走,送惯了,所以送的。”舜忙问道:“三弟怎样了?”后母道:“他年幼,禁不起辛苦。去年冬天有一日冒了寒,到此地来又受了风,得了肚痛之症,如今常常要痛,可是不要紧,过两日就好了。”一面说,一面转身,又说道:“馌子你自己带回来。”舜急忙答应,看后母去远了,方才席地吃饭。一面吃,一面想:“人家总说后母待我不好,照这样看来,后母待我与亲生子何异?可见从前总是我不好,反使后母受人家的讥评,我的罪真是大极了。”想到此际,真是忏悔不尽,然而这一日家庭之愉快,亦是十几年来所未有的。闲话不提。

    且说舜到了薄暮,提馌归家。象的腹痛已略好了。父母待他,都是和颜悦色。晚餐之后,舜就问父亲:“何日用空青治目?”瞽叟道:“我十几年来闷苦极了,恨不得立刻就治。你母亲说,空青既是难得之物,我们自己弄,恐怕弄怀。南村有个医生,据说极仔细的,想请他来解剖,已经托人去请过,他说要过两天才得闲。你母亲劝我,多的日子苦过了,不争此几日,所以只好等着。”舜听了,深服后母计虑之当。

    次日,舜依旧独自一人到田间工作,忽然秦不虚走来。舜大喜,说道:“久违了,你好吗?老丈好吗?我因为事冗,所以归家三日,尚不能到府,荒唐得很。”不虚道:“勿客气,勿客气。那日洛陶来谈你的一切情形,我统统知道。当日我本想和他们同到南方访你,因为老亲在堂,不便远离,实在抱歉得很。”舜道:“洛陶哪里去了?”不虚道:“他在我家住了一夜,昨日就回去了。”舜道:“可惜!可惜!我还想再谢谢他呢。”不虚道:“你太拘了,朋友之道,岂在乎此!”当下二人又谈了一会,不虚别去,舜仍旧耕作。

    到了薄暮归家,父母处照常问安,觉得父母都有点不豫之色,与昨日大不同。舜暗中问象,象道:“你还要问呢?你所拿来的空青是假的,今朝医生已来剖开,完全是颗石子,里面何曾有水浆呢?”舜大诧异,有点不信,便问道:“那颗空青呢?”象道:“既是假的,要它做什么?早经丢去了。”舜益发怀疑。象道:“难道你想父亲的目疾治好,我和母亲不想父亲的目疾治好吗?骗你做甚?”舜听这话不错,暗想:“不要真个是我弄错吗?但是一路归来,经过多少人的鉴察,都说是真空青,何以忽然会假?”胸中终是不解,只能不语。

    读者诸君,要知道这个原故吗?以真变假,当然是象母子两个弄的玄虚。不过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象母子两个虽则和舜作对,但是岂有不愿他父与夫目疾治好之理?原来家庭变故,总离不开“偏”与“妒”两个字。瞽叟的不爱舜,不外乎一个“偏”字;象的仇舜,不外乎一个“妒”字。舜后母的虐待,“偏”与“妒”两个字兼而有之。

    那日母子两个商议,他恐怕瞽叟目疾治好,其功劳完全归舜,人家益发要称赞舜的功劳,所以商量另外造一个假的,将真空青内的水浆注到假的里面,就作为象所找来之物。如此以假为真,以真为假,那么父目治愈之功,岂不归了象吗?象连日托病在家,正是做这个工作。好在瞽叟目不能见,别无外人,一切听他们设法罢了。不料剖开空青之时,象性急卤莽,用力过猛,将空青敲得粉碎,所有水浆统统糟蹋,这才懊悔。母子互相埋怨,已属无及,只好将错就错,向瞽叟报告说:“这空青是假的,其中并没有水浆,又受舜的愚弄了。”瞽叟大失所望,肝火复旺,对于舜重复怀疑,所以态度骤变。可怜舜始终没有知道,还是尽管自己认错,岂不可叹!闲话不提。

    且说自此以后,舜、象二人仍旧朝出幕人去耕田。一日,象忽向舜要求,要同他到十里外一个社庙里去看祭赛。舜劝他道:“农事方急,这种无益之事不要去。”象嬲之不已。舜道:“那么须禀知父母才可。”象道:“父亲一定不允的,母亲那里已经说过了。”舜道:“的确吗?”象道:“的确说过,母亲已答应了。”舜被嬲不已,只好陪象一走。象看到后来,竟不肯转身。舜屡屡催促,方才慢慢归来。

    到得门口,只听见瞽叟已在那里嚷骂人。舜知道事情又弄错了,急忙和象进内。瞽叟便厉声责问他兄弟为什么这样迟。

    舜正要想实说,象先说道:“二哥同我到前村去看祭赛。”瞽叟大喝一声说道:“还了得!抛却正经农事不做,去看这种无益之事,还成一个人吗?”后母向舜道:“象年幼小,我叫你教导他的。你不但不教导,反引他游戏。他知识浅薄,假使给你引坏,将如之何?我看你们两个以后不可同在一起了。”瞽叟听了这话,正如火上添柴,大骂舜:“欺父的不孝子,还要来引坏兄弟,真是万不能容。”于是不由舜引咎分说,硬孜孜又将舜逐出门去。





        第七十章  被逐三四回  学琴作什器

    且说舜第三次被父母所逐,幞被出门,但这是次比较又从容了。他辞了父母,就来秦老家中商量。秦老父子都劝他:“还不如在外面一人独自营生的好。”舜答应道:“是。但是到何处去呢?”秦老道:“仲华,老夫替你想过,如今耕作之期已过,不如做些手艺,亦可以谋生。老夫有一个朋友,在东面寿丘地方制造各种什器。我写一封信,介绍你到那边,暂且帮他一帮忙,且待明春再作计较,你看如何?”舜道:“老伯栽培,小侄就去。”当下舜就在秦老家中住宿一宵,与秦老父子谈到空青失效之事,不胜叹息。秦老父子虽则亦满腹疑心,但是因为是舜的母亲和兄弟,不好怎样乱说,亦只得随同叹息而已。

    次日,秦老修了一封书,交给舜,舜受了,拜辞而去。过了两日,到了曲阜。这地方是从前少吴氏做过都城的,所以市肆喧闹,人烟稠密,与别处不同。舜游了一转,径出东门,来到寿丘。那秦老的朋友家一访就着,递了介绍书,那秦老朋友知道舜是个孝子,非常欢迎,热诚相待。自此以后,舜就在寿丘地方作什器了。那寿丘虽则是个乡村,但是风景很幽雅,离曲阜又不远,真个是闹中取静的地方。更兼黄帝轩辕氏生长于此,古迹不少,游人遂多。    一日,正届仲春,什器工作要停止了,舜趁此闲暇,到各处游玩。刚到黄帝降生宅边,只见有两个人从内走出,仔细一看,原来一个是伯阳,还有一个生得面圆耳大,气概不凡。舜忙与伯阳招呼。伯阳看见了舜,非常诧异,便问道:“仲华,你刚才去年到家,何以又跑到此地来?现在老伯的目疾经空青治过之后,已全愈了吗?”舜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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