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季遥也问过我，我不知道。”还是这麽问题，他甚至不懂，季遥为什麽要反复追问这样的一个问题。
不会吧？妇人几乎要无语了，＇那麽，你看到季遥的时候会不会很高兴？看到他难过的表情会不会很不舒服？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会不会很想打人，但是，同时也很无奈？是不是下意识的一不小心说了些伤害人的话？是不是很想和他在一起，一直这样下去？是不是很喜欢看他真心的笑容？是不是……嗯……是不是……如果，嗯，如果，他亲口说不爱你的话，你会……呃……我的意思是……怎麽说呢？会不会觉得心里闷闷的？喘不过气？＇词穷了，这些，她都没有经历过，不过，她身边的老公都有过。
沈默了很久，凌非翻覆的考虑著这些问题，全部，都是肯定的答案吧，他爱季遥吗？如果，季遥真的看著自己，说他不爱他的话，他会有什麽样的反应呢？光是想象，他都觉得难受，“我爱他吗？”
天，都有了这麽多的朕兆了，她儿子还不知道啊，杀了她吧，一定是小时候没有教育好，＇是的，Laven，我相信，你是爱他的。可以，把你们发生过的那些，都告诉我吗？或许，我可以帮你。＇不是或许，是一定，她的儿子啊，说不定，是爱惨了，自己如果不帮的话，他大概就真的要失去所爱了吧。
放下手中的电话，凌非的视线，移到了一旁的信纸上，季遥的电话号码，他记得，只是……恐怕他早就更换了吧，“嗯，我和他……”
应该不是她的错觉吧，她个人以为呢，那个孩子应该还是爱著自己的儿子的，对於有些人，有些感情来说，不是说放手，就可以这麽轻易的放手的，放得下的──是人，放不下的──是心。只是，在这麽多事情之後，他也准备要放弃了吧，＇Laven，我想，季遥还是爱你的，他和那个……嗯，对了，风之间，应该是没有什麽的，不过，我也不敢断定，毕竟我没有看到；他在意的，可能正是你的爱情吧，没有保证，只是单单说想要在一起，这样的感情，没有人会把他当作是爱情的，季遥当然也不会。＇
“只要说爱他，就可以了吗？”凌非蹙眉，季遥在乎的，真的就是这些了吗？
＇应该是的吧，不过，Laven，你准备去找他吗？立刻！＇如此大的转变，那个孩子，会接受吗？
犹豫，“去找他，季遥会相信吗？妈咪，就算季遥和风没有什麽，就算季遥现在还是爱我的，可是，我说的话，他会相信吗？我觉得，不会。”是的，不会，昨天早晨季遥的眼神，他看得分明，有一种决定，“或许，这一次，他会放弃吧。”那麽，他该怎麽办呢？就这样眼睁睁的，看著季遥走吗？这……不可能！！！
＇Laven，给你们彼此，都一个喘息的空间吧，我是这麽想的，你好好想想，你这份爱情可以持续多久，只是一时的，或者，是长久的；同样的，也让季遥好好想想，经过你得这麽多事，他究竟还能不能够，放下心来爱你，来相信你，有时候，即使有了爱情，没有彼此的信任，爱情也只会成为伤害别人的一把利刃而已。＇虽然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可是，季遥也会有自己的想法吧，他也会想著，要去找一个不会让自己难过的人吧。
“如果，他找到了他爱的人，我就真的要放弃吗？”他不甘心，是的，怎麽可以甘心！
妇人叹气，＇Laven，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你要知道，在你这样对季遥之後，他还能够爱你，已经是你的福气了，如果，他真的找到了一个爱他的人，你也只能够祝福，真心的祝福他们，毕竟，葬送掉你的爱情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谁种下的因，结果，同样，也要有谁来承担。
“是吗……谢谢你，妈咪，我会好好想想的。”凌非没有等待母亲的回答，挂上了电话。
他需要好好的静一静，如果，季遥已经不爱自己了，他还是会让季遥留在他的身边吧，即使是勉强，也在所不惜，以他的性格的话，只是，这样的季遥……会开心吗？而他，又是否能够见到季遥的不开心呢？
罢了，罢了，这一次，换他来等，换他来等，等季遥给自己的结果，究竟……是好事坏，无论如何，结果，都由自己来承担。
只要遥幸福，只要他还能对自己露出那个纯粹的笑容，就够了，够了……
真的，够了吗？
18。
是的，我以为，只要可以再看见你的笑容，对於我来说，那就已经足够了，可是，真正的，可以做到这一点吗？这……怎麽可能？坦然，发现我爱你，和发现自己深爱你，几乎是在同时的，这一次，换我来等你，可是，亲爱的，不要让我等太久，好吗？
我，不会是你的守护天使啊，所以，看到你有了另一半的时候，我的祝福，一定……也是不真心的吧，亲爱的，请快回来……
两日後
巴黎，Jet’
踏出电梯，凌非搁下手里的行李，冷眼，看著张大了嘴的冬邡，不语，心里很清楚，冬邡究竟在惊讶些什麽。
沈沈的坐在了皮椅上，合上眼，依旧，是季遥那张疲惫的脸，还有，他和风……
发现自己爱他，和发现自己深爱他，几乎，是同时的，也就正因为是同时，所以，才更加得让自己措手不及，想说出口，心里，却在顾虑这个、又害怕那个……可笑啊，从前的他，又是以怎麽样的心情、怎样的态度来面对那个从前爱著自己的季遥的呢？
从前的凌非爱不爱季遥呢？笑笑，从前的自己不懂，而现在，都懂了，如果不爱的话，为什麽，所有关於季遥的他都可以记得清清楚楚的？所有的一切，自然……也就包括了季遥重复过了16次的电话号码，是的，是16次，而不是他自己所说的15次。
“凌，拜托你，开口说句话好不好？不要这幅郁闷的模样！”冬邡有些著急的问著，这样的凌非，让他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比如说：他老兄失恋了？虽然说，他承认，凌拥有了一切被人爱的本钱，长得不错，又有符合了现今潮流的冷淡，更重要的是──多金，所以，这样的凌如果失恋的话，一定特别的有看头吧。
认识冬邡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在他的话语中，绝对是好奇多过於关心，凌非斜眼，冷漠的答道：“我等他，等他回来。”
这下子，会自己没有话说了，凌的意思是说，他等季遥回来吧，可是……问题是，等多久！“凌，你……你打算等多久？”
“不知道。”凌非坦然的一笑，“等吧，冬邡，季遥曾经等了我多久，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爱我，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等下去吧，等到季遥可以看著我的眼睛说，他不爱我了，我就放弃。”
“凌，你……”他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好，心里很清楚，凌说的这些话，对於他来说，都是心里的话，可，还是满身的鸡皮疙瘩，这话还真是说的恶心啊，自己真应该把它录下来，留作证据啊。什麽时候，那个从来都是冰冷的凌非，心里也有了温度了。“等到了季遥回来，你又准备做些什麽呢？继续……你的冷漠？”笨蛋，是要好好的刺激的。
“他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是吗？冬邡？”凌非突然的抬头问道，他最怕的，不是别的，不是季遥的冷漠，不是他的不爱，而是，他不回来，连一个最基本的机会都没有，他不甘心的，是的，绝对不会甘心的。
苦笑，冬邡点头，“会来的，一定会来，”那是当然的，他的确不知道从前的季遥是什麽样子的，可是，现在的季遥，他大致还是了解的，公归公、私是私，没有完成的工作，他还是会回巴黎来做完的。
“那就可以了。”凌非自信的一笑，片刻的惊慌最终还是被理智冲了回来，仔细想想，冬邡的香水不是还没有出来吗？这就意味著，他和季遥之间的合约还没有结束，所以，遥一定……诡异的笑容，凌非侧头，对著冬邡，“冬邡……你说，你的新款香水，什麽时候可以出来呢？”
完了完了，还以为凌会被爱情冲昏了脑子的呢？真是……还是以前那个冷血的家夥，“我会尽快的，你放心吧，你就好好想想怎麽样去挽回季遥吧。你别忘咯，我可是说过这麽一句话的，＇如果，你再认不清的话，那麽，季遥这个人，我就要了＇，同样的，如果你不能给季遥幸福，或者季遥不愿意继续爱你的话，那麽，我就会展开追求了，我发誓。”
“你休想。”凌非冷冷的睨了冬邡一眼，片刻，微笑，“你不是已经放弃了吗？冬邡，谢谢你，还有，香水的事就麻烦你了。”冬邡的意思，自己看得懂，之所以曾经误会了，正是因为自己已经乱了心吧，那时。
好感动哦……前提是，没有最後的那句话，冬邡心里明白，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自己的日子，会很难过，“我知道了，所以，为了你要的东西快一点出来，我请假。”
“随你吧。”凌非释然一笑，自己，似乎，会笑了，遥，快一点，回来好吗？这一次，我一定会，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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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後
巴黎，机场
没有了上一次的耀眼的装束，走出飞机场的季遥，仅仅是一套剪裁合身的Amani休闲西装，呈浅褐色的头发被服帖的扎在了脑後，以西装的灰色为底，晕成了一道好看的光晕。
简洁，这个词用来形容现在的季遥，再合适不过了。就连他从来都不离手的那一串串银链，如今，也乖乖的躺在了自己的行李箱中。
朝著碧蓝的天空，扬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一次，自己……是可以释怀的，他相信。
参加了小语和风的婚礼，他的心里，有些什麽，在叫嚣著。真的，很羡慕小语，找到了他深爱的人，并且，如此的幸福！他也可以幸福的，不是吗？
＇小遥，小遥应该去找一个属於小遥的守护天使，无论发生了什麽事，天使一定会陪伴在小遥的身边，呵护著小遥不去受到任何的伤害，这样的天使，才是最适合小遥的。＇甜甜的，吃著红豆冰的自己听见了小语这麽对自己说著，却不能理解，现在的他很勇敢的，勇敢的可以独自面对一切，不需要别人来保护的，所以……
看著小语留著泪，却微笑著，戴上了风的戒指，那一刻，他终於承认了，风是小语的守护天使，从那一刻起，他会一直一直保护小语，让小语快乐，而自己，也真的，很想要，很想要一个可以这样陪著自己的人，而不是，不是自己对於凌非的那段不能称为爱情的感情，爱情──是两厢情愿的啊。
他和小语，其实，是很相似的，相似的，都拥有了勇敢坚定的外表，以此，来伪装自己的内心。不同的，只是小语用他的淡然，而自己，则是用快乐。心里，却未必啊，始终，有这麽一个角落，在期待著，可以有一个人，让自己学会依赖。
一个人，独自的想了很久，想著自己与凌非发生过的种种种种，想著自己离开台北之後自己的种种种种，想著自己的改变，其实，也只是，想和爱著凌非的那个季遥区别开来，希望，可以，从外表开始，一直到内心，都不要再是那个爱著凌非的季遥。
可是，每每这麽想著，却更加得无法忘记，有时候，越是想要忘记的人事物，便是自己越是忘不了的吧。
所以，这一次，他要变得释然，季遥就是季遥，绝对，不会再因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他要找一个，属於自己的守护天使。
19。
现在，我还是从前的那个我，不再会为了任何人而去尝试改变，经过了那麽多，终於明白，原来，爱自己远远要比爱别人来的困难，却也重要。为了不爱我的人去改变，这是最愚蠢的事情了，而我，不屑再做。
听到了吗？我会找到属於我的守护天使，从今天开始……
同日，午
巴黎，Jet’
匆匆的与广告部的众人打了声招呼，季遥拿著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了16楼，冬邡的新作的大致情况，他刚才已经多多少少的了解到了一些，剩下的，就需要自己去好好感受了。
“抱歉，我来迟了。”推开总裁室的门扉，季遥点头，说了声Sorry，原本应该是早晨9：00到的班机，却延误了将近两个小时，他本来跟冬邡说过，自己会在中午的时候来找他的，现在已经快要下午三点了。
“没关系，遥……”接下来该说的话，全部都消失在冬邡的嘴边，天，他看到了什麽？这个样子，嗯……朴素的季遥？是的，简洁，简单，简约。没有了什麽新奇的发型或者是佩饰，这样打扮的季遥，反而显得，有些像是个孩子，退去了耀眼，更添了一份清新和秀美，好看的五官愈加的明显，嗯，怎麽说呢？就觉得从前看季遥的重心可能会在他的打扮上，而今天，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被他的举动、他的脸、他的气质所吸引，反而，更致命。
大大的眼睛滴溜的转一转，嘿嘿，冬邡在想些什麽，他都知道哦，这家夥，似乎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