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76-狮子男孩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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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76-狮子男孩ⅱ-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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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泰晤士河边时,他已经饿了。在他面前是一个河畔娱乐场,下午和傍晚的时候,这里有旋转木马和各种游戏,还有卖棉花糖和甜果子的小摊,而现在,四处寂静无声,木马都被罩在帐篷里,以遮挡夜间的潮气,娱乐场的人们还在熟睡,只有少数几个起来了,为新的一天开始煎熏肉。食品的香味折磨着查理,他的鼻子开始抽搐,忍不住嘟哝:“啊,熏肉三明治!”    
    他感觉自己长大了(  因为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叫着跳着:我要骑木马!  ),于是绕过娱乐场,迎着升起的太阳向东走。他顺着纤道一路往前,河边停泊着一溜漂亮的船屋,他能听到舱房里面的人在打哈欠,看见他们从涂成红色、绿色的舱口探出身子,在晨曦中伸懒腰。他赶紧避开,不能让任何人记得曾经看见过他。拉斐可能醒来了。派德拉提到的那些“人”可能有朋友或帮手。查理缩着头,像蜘蛛沿着壁角,一路小跑而去。    
    仅仅过了半个小时,他就回到了靠近他家的河边。在他前面的废墟,曾经住过成百上千的人,后来为了逃避汽车的废气和城镇生活的背信弃义,住进了新的社区(  独门独户的乡村社区、低密度社区……全都承诺提供更安全、更清洁的生活环境  ),放弃了原来的城镇生活。他能在岸边落潮时露出的泥滩上看见小渔船,甚至还能看到河岸尽头的渔码头热气升腾,听到烤架上发出轻微的爆裂声,闻到渔民早餐的香味 —— 鳗鱼、鲱鱼和麻雀鱼,不会弄错,一闻就知道。查理从路边的矮墙上翻过去,落在一个盐堆上,他漫步向渔人码头走去。    
    他认出了那个在烤架边上的渔民,乌斯沃司先生。他认识他的儿子,他们常在喷水池旁转悠。乌斯沃司先生 —— 那带点儿浅灰的粉红色的、长长的、湿漉漉的脸盘,看上去很像一条鱼。在他身后有一张很大的粗帆布,上面是滑溜溜的银鱼,堆得像小山那么高 —— 这是昨晚的收获。桌上有一条大鳗鱼,乌斯沃司先生正在清洗,准备烧烤。他把刮下的银色鱼皮和绯红色的内脏丢进旧袋子里,一只瘦得皮包骨的棕色猫咪在口袋边挑挑拣拣。    
    乌斯沃司先生抬起头看到了他,哦,天哪,要躲起来已经太迟了。    
    “您早,乌斯沃司先生!”查理欢快地打招呼。    
    “嗨,查理。”乌斯沃司回应,“早上好!”然后又问,“饿吗?”查理点点头。两分钟以后,夹着烤鳗鱼的三明治把他的嘴塞得满满的。他从来没有吃过比这种涂了黄油、撒了柠檬汁和胡椒粉的鳗鱼三明治更好吃的东西了。这儿的鳗鱼很大,有的甚至有八英尺长,它们的肉更像鸡肉。一些学生说蛇肉的味道很像鳗鱼,但查理从来没有吃过蛇。


《狮子男孩Ⅱ》 第一部分《狮子男孩Ⅱ》 准备了一杯茶

    他的父亲说,“非洲人不吃蛇肉就像英国人不吃蜗牛。”所以查理的父亲吃蜗牛,他的母亲吃蛇肉,而他则两者都不吃。有时候他希望他两种都能吃,但当东西真的端上来时,他就一样也不想吃了。今后,只要给他上好的鳗鱼三明治……    
    乌斯沃司先生还给他准备了一杯茶。    
    “孩子,要去哪儿?”乌斯沃司先生问。    
    “去上课。”查理自然地撒了谎。    
    “哦。”乌斯沃司先生一面说话,一面继续收拾,只是在收查理钱时停了一下,直到其他渔民从水边过来。    
    “我该走了,”查理说,“谢谢你。”    
    “哎。”乌斯沃司先生说。    
    拉斐醒了。灰狗特洛伊在他身边狺狺地叫着。他从枕头底下伸出头,倾听查理的动静 —— 什么声音也没有。他轻轻地起床,去查理的房间打探。    
    拉斐惊呆了,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查理竟然有胆量跑掉!    
    拉斐发怒了,他的嘴唇变薄,脸变得冷酷无情。他从床边转过身,狠狠地踢着狗,“你不会睁着眼?”他咆哮着,“叫唤,或者做些什么别的?这有什么难的?”特洛伊嚎叫一声,窜到一边。看这情形,它是经常挨踢的。    
    拉斐抓起手机,想也没想就开始拨号,他需要对着一个人喊叫,但是他立即意识到这样做是不行的 —— 如果他告诉他的同伙,他让那个男孩逃跑了,他肯定会挨一顿臭骂。身为一个少年犯已经够倒霉了,即使样样做对也不见得好。必须让头儿相信你能做事,让他们对你的能力有信心,但是错误 —— 错误会毁了一切。这事不能说出去,绝对不能让头儿知道。这对他的名誉至关重要:一定不能给他们机会叫他笨蛋。    
    狗娘养的查理!    
    他脑子转得飞快,然后就一一打电话给艾尼巴和玛格达伦所有的朋友,但没有一个人听到过查理的消息。他们都以为他跟着父母亲突然出去旅游了,到毒品泛滥的地区开始新的工作,那里通讯工具很差,但是在适当的时机艾尼巴夫妇会跟他们联系,因此不必为此焦急。而这些话都是前一天下午拉斐在玛格达伦的电脑上用E…mail告诉他们的。    
    哼,拉斐的工作真是做得太地道了。    
    他不能派锡德和维勒去找查理,他们在潜水艇上的工作够多了。    
    那么,去找警察?他笑了,想了一下 —— 为什么不呢?    
    他当然不会去 —— 他知道自己属于哪一边。    
    “特洛伊,”他叫狗,“我们去跑步吧。”    
    查理不可能走远,特洛伊会追上他的。这个小杂种。    
    


《狮子男孩Ⅱ》 第一部分《狮子男孩Ⅱ》 把皮旅行袋背到肩上

    查理吃过早饭,把皮旅行袋背到肩上。他从眼角瞥到一根毛茸茸的棕色尾巴在摆动。看看四周:咦,又来了,一根摇摆着的棕色尾巴在示意 —— 指引他回到纤道上去。查理谢过了乌斯沃司先生,又一次跳过矮墙,当他落地时,看见面前有一个傲气十足的猫屁股,竖起的尾巴,在离开时微微摇摆着。查理当然跟着它走了。    
    一丛灌木挡住了路人的视线,在那后面,猫转过身来,查理不认识他。    
    “咳,你在那边怎么样?”他简洁地说。查理习惯猫咪这种直爽、无礼的说话方式,虽然其他人会认为他们有点儿粗野。    
    “我想跳到船上去。”查理说。    
    “逃票,这倒很好玩。”猫说,“跟我来。”    
    查理跟着他返回纤道,朝东面走了一英里多路,当他们到达小艇码头,穿过一个停靠着娱乐船的大水塘时,查理又一次感到那种近似痛苦的渴望:去坐娱乐船,有明亮的太阳,振翅的鹭鸟,喝樱桃果汁,在船尾跳水……再往里走到暗处,有一个更小的池塘,是水上警察的驻地,靠近进口处有一只水警的汽艇:锃亮的甲板,特大的发动机,水警制服搭在栏杆上,一个水警在驾驶舱里呼呼大睡。    
    “轻轻地进去,”猫悄声说,“蜷曲在船头的锚链处。他很快会开船的,一醒来就会去格林威治巡逻。他昨晚喝醉了。”说到这儿,猫很鄙夷地瞥了一眼水警,“等他发觉晚了,会赶紧走,到了格林威治,他会去小酒店,他一走,你就可以自己去赶海船了。他们要穿越海峡,去法国。”    
    “法国!”他惊讶地叫起来,法国,他不知道该怎么想了,法国!    
    “快上吧,”猫不耐烦地说,“机会不是时时都有的。”    
    查理不得不跨过那个水警又不能吵醒他,然后偷偷地下到升降口,进入船舱,一直走到底。这对一只猫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他们可以轻轻地,几乎像飞一样地跃过去,但是一个小男孩落地时,会发出砰然的撞击声……    
    查理侧着身子缓慢而小心地沿着甲板边的扶手走着,他偷偷地绕过那个水警,快速地下了楼。    
    “嘶!”猫发出嘘声,查理听到了低沉的鼾声。在舱外的那个水警被轻微的动静所惊扰,醒来了。他反应迟钝、关节僵硬、又冷又不舒服。他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和一连串刺耳的哈欠。查理一下子钻进舱内的锚链柜里,在暗处他尽可能地把自己蜷曲得很小,一动不动。他能闻到机油、粗帆布、松脂的味道。锚链又冷又硬,盘绕在他身下。不管那么多了。那个水警就像猫所预言的,一边搓着他的头诅咒着,一边试着发动引擎。发动机的噪音立即掩盖了查理可能发出的任何声音。他尽可能安置好自己的位置,以便可以从锚链的洞洞朝外观察,并且他也应该坐下来想想拉斐了。    
    他没有逮住他!他真的没有!可是……    
    他很想知道拉斐花了多大的力气来追寻他。    
    他不明白拉斐为什么要纠缠他,也猜不出拉斐跟他父母亲的失踪有什么牵连。拉斐只是邻家的一个孩子,年龄稍大一点,挺酷的,可他毕竟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他很清楚,像拉斐这样的人会对占了他上风的小孩,比如查理,大发雷霆的。    
    他可不喜欢想像拉斐生气的样子。    
    “但是我也生气了。”他悄声说,然后笑了。    
    船往下游走了几里,艾尼巴问,“你们是谁?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他已经是第十七次提出这个问题了。而维勒也是第十七次令人作呕地嗤笑着回答,“你不需要知道,别想太多,你不必知道。”艾尼巴的心抽紧了 —— 他的孩子、他的妻子,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为了他们,他必须知道,只有了解情况,他们才能作出反应。    
    他坐回去,闭上眼


《狮子男孩Ⅱ》 第一部分《狮子男孩Ⅱ》 是件糟糕透顶的事

    5    
    揩油搭乘水警的汽艇顺流而下,即使是在锚链上蜷曲一天也不能算是件糟糕透顶的事。查理一清早起床,又走了很长的一段路,这会儿累极了。他吃了一个苹果,看着船经过时岸边的景色,不知不觉地在一个粗帆布的大口袋上睡着了。不幸的是,当汽艇到达格林威治,水警上岸吃饭时,他没有醒;当水警回来时,他仍然睡着;直到他们的船离开岸边,向下游的银城驶去。    
    查理被汽艇发动时的震动弄醒,一只本来在摸索、抓挠的小东西此时从他脚上跑过。    
    “唷!”他吓得忍不住叫了一声,立即坐起来。在他想起他是躲在前舱一个只有两英尺来高的小柜子里之前,他的头已被重重地撞了一下。    
    “嗷!”他又叫了一声,泪水从眼睛里迸出来,他笨拙地躺下。一只鬼鬼祟祟的黑毛老鼠在用轻蔑的眼光瞧他,这肯定就是刚才那只摸索、抓挠的小东西。船舱里暗暗的,一点光亮从西面射进来,太阳的位置和他咕咕叫的肚皮都告诉他: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不。”查理压低了声音,他记起警察还在船上。“我们在哪儿?我该怎么办,老鼠?”    
    老鼠给了他一个清楚的眼色 —— “关我屁事”,一溜烟穿过锚链的洞孔,跳进浑浊的河水中。    
    “哼!我还以为你是好人,算了,滚你的吧。”他躺回疙疙瘩瘩的锚链上,尽可能不弄出声音,只能期望有好事降临到他头上了。    
    “我们仍然在向东走,可能要出海。猫说那是爸爸、妈妈被带去的地方,那就对了。可是现在,我错过了和格林威治猫碰头的机会,不知道他们是否有什么消息……”他琢磨自己是否应该像那只老鼠一样跳到河里去,然后游上岸……或者把水上警察推到河里,再驾驶他的汽艇回到格林威治……不,这是馊主意。他的想法必须是明智而又切合实际的。    
    问题在于想得太多,就会觉得没有一件事情是明智而又切合实际的。在这几分钟里,查理感觉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愚蠢的:离开拉斐,听猫的建议,整天像白痴般的躺着,像个弱智那样以为自己能够“出海”去找父母亲。棕色猫告诉过他:海洋波澜壮阔,法国幅员宽广。海岸边有多少个港口?几百?天啊!他为什么以为自己去找爸爸妈妈是一个好主意?    
    查理是个好动的男孩,躲在锚链柜里,什么事也不能干,简直难受死了。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最最怪异的声音。    
    是音乐——又响亮又刺耳的音乐,但是不难听。那粗犷、刺激的节拍像鼓,而那哭诉般的高音像是小提琴,其实,两样都不是。那种他觉得耳熟,却又叫不出名字的声音,像是汽笛,又像是带着舞蹈旋律的水泵声。音乐声中包含了所有他渴望不可及的事情。仿佛是很久以前,在远方的一次奇遇:有许多危险、陌生而有趣的人们。他的心脏突然加快了跳动,他溜出柜子进入船舱,一点儿没有想到船上还有个水警。    
    实际上,水警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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