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纯情,右岸媚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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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岸纯情,右岸媚色-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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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又着迷。   
而今,十几年的似水时光,无声无息地从指缝中流走,有些东西却固执地沉淀下   
或许这一次,我们都是幸运儿。        
第二十九章难道失去才算永恒   
    他自己就是主刀医生,他知道的,成功率不到百分之十的手术。   
    基本上就是手术失败的同义词,根本就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拿钥匙开门,屋里漆黑~片。   
    开灯,我直奔卧室。   
    没有,每个房间都没有李哲的身影。难道历史重演,李哲又一次从我面前完完全   
全地消失了?   
    心,狂跳,急如鼓点。我靠在床头,努力做深呼吸,告诉自己,不会的,李哲不   
过是太任性。他就像个负气的孩子,发发脾气,闹离家出走罢了。   
    他用了六年的时间来等待心爱的人,他用了那么多心思,一点点介入我的世界,   
占领我的全部,直到我们的二人世界变成一个完满的同心圆。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   
放弃?一定不会!   
    不会再失踪,不会离开我,他不舍得,一定不会!   
    怎么也睡不着,我歪在床上蒙蒙咙陇。晨光映亮窗帘,又过了好久,直到手机铃   
声悦耳地唱起,我才一个激灵惊起。   
  “阿哲。”我抓过床头的手机,急急叫了。   
  “辰薇,是我。”电话那边,传来沈恰然的笑声,“你们两个也太甜蜜了吧,这才   
上午十点,又要电话传情。”   
  我随便支吾了两声,就听沈怡然又说着:“那个药,我老公看过了,说是治疗先   
天性心脏病的。药的名字我也不会说,反正是美国去年新生产的一种,现在在国内市   
场上还没得卖……”   
  一时间,我有点发懵。之前,我曾假设过N种情况,可唯独没有这一种。   
  那药瓶,是打开过、使用过的。里面的几粒应该是吃剩的。瓶身的标签被撕掉,   
应该是不想被人看到它的药名和主治功能。   
  所有的推理,都在指向一个共同的事实——李哲,服药的人,可能患有先天性心   
脏病。而他,自始至终没对我说过一个字,自始至终都在隐瞒我!   
  没有时间再多想,我需要知道真相是什么。   
  我神思恍惚,不记得打电话跟婆婆说了什么,只记得路边的繁华如电影画面般,   
从眼前一一掠过。我回过神时,已坐在飞奔的出租车上。   
    虽然和李哲结了婚,可婆婆对我始终有点生疏,怎么也亲近不起来。我不知道这   
是婆婆的性格原本这样,还是初次见面时,她对我的印象不够好。   
    记忆中,婆婆和儿媳仿佛自古以来就很容易成为天敌,如《红楼梦》中王夫人   
对黛玉的冷淡虚伪,如《孔雀东南飞》里焦母对刘兰芝的苛刻刁难。这一度让我对   
和婆婆相处产生畏惧心理。   
    我当时把这些想法告诉了李哲,他却敲着我的脑门说:“小傻瓜就喜欢胡思乱   
想。”又笑说,“很正常啊,没有一个妈妈,会喜欢把自己的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的女   
孩。”   
    “迷得神魂颠倒”,当时李哲用了这个说法,我以为他是夸张加搞笑。没想到,   
那天见到婆婆后,我才明白了一切,不是夸张,而是事实。   
    坐在造型质朴大方的圈椅上,与婆婆面对面,我简单说了昨晚的情况。   
    “什么?你竟然和阿哲吵架,还把他气走了?”婆婆严厉地看着我,好像一切都   
是我的错。   
  我思忖着,婆婆既然这么问,显然表示李哲没有来过这里。   
  “阿哲这两天身体不舒服,当然情绪不好,你就不能让着他一点?”婆婆猛地提   
高了声音。每每在谈到李哲的时候,她平时的优雅风度往往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是什么病,告诉我吧,妈。”虽然很怕得到进一步的证实,我还是选择了正   
现实。   
婆婆似乎被吓了一跳,诧异地望过来,半天没说话。   
    我诚恳地看着婆婆,“我看到他在吃药。”   
    “这些事,阿哲说会自己跟你交代清楚,不要我插手。”婆婆叹了口气。   
    “妈,昨天夜里……他的表现很奇怪,好像是另一个人。现在他的手机又打不通,   
我很担心……”回想昨晚的情形,我始终不懂,李哲怎么连抱都不肯抱我一下。   
    婆婆颓然闭上眼睛,手挥了一下,示意我别再说了,又重重地搭在椅子扶手上。   
    好一会儿,婆婆才开口,“你们都结婚了,这件事也不该瞒着你。阿哲……在两   
岁的时候,就发现有先天性心脏病。”   
    “当时国内医疗水平有限,虽然做了次手术,但只矫治了部分心内畸形。后来的   
十几年里,我们想办法把他送去美国好多次。但那些医生说阿哲的病现在已经慢慢发   
展到重度肺动脉高压,又形成了什么综合症,还有什么病变,情况越来越复杂,完全   
康复的希望是没有的。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帮阿哲延长生命。”   
    虽早有心理准备,我的胸口还是好似被利刃狠狠剐过。只能延长生命吗?延长多   
久,一个月,一年,还是三五七年?   
    “小薇,不要隆阿哲瞒着你。”婆婆恳切地看过来。   
    “从小,别的小朋友都快快乐乐地在外面玩,他只能躺在病床上打点滴,不停地   
吃各种药,小胳膊上全是针眼,他也不哭。”   
    “有一次,我看到他趴在病房的窗台上,看外面好多小孩子在玩捉迷藏,眼睛都   
看直了。就问他想不想出去玩,他却摇摇头,说外面那些小朋友都知道他有重病,跟   
他玩,只会让着他,没意思。”   
    我的舌根,忽而溢满了浓烈的黄连味。   
    想象中,小小的李哲有着明亮的黑眼睛,一脸稚气地说这些骄傲话语时,是怎样   
的可爱呢?可他真的不想和小朋友们一起玩吗?究竟是怕别人嫌他跑得慢,还是讨厌   
别人同情他?   
    “到他六岁的时候,病情好转了一点,他就自己要求去上学,宁愿三天两头地请   
病假,也不准我们告诉老师实情。那时候,除了体育课,他的成绩手册上全是优。小   
薇,你相信吗?阿哲是个天才,小学时,他就能在一分钟里面心算出三位数、四位数   
的平方根和立方根;一首诗,他读两遍,就能一字不差地背出来……”婆婆唇角含   
笑,像每一个为孩子而骄傲的母亲一样,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李哲的种种事迹。   
    从小李哲就知道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注定随时会病发倒下,注定要坚强,注定   
想拥有和平常人一样的欢乐,只能伪装,只能隐瞒,是吗?   
    “阿哲对医学特别感兴趣,从小就看了好多医学方面的书。后来送他到华盛顿大   
学读医,也是他自己要求的。我和他爸爸,劝了他好多次,要他选轻松一点的学科,   
他就是不听,唉,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又倔又任性。”   
    我低头微微笑,李哲坚持选择学医,婆婆不明白,我却是懂的。他那样聪明的   
人,怎么会甘心受先天病魔的摆布?就算医生说他的病不可能治愈,就算病情始终没   
有大的起色,他也不会放弃自己,他一直在试图寻找挽救自己的手术方案,对吗?   
    “阿哲前前后后在各大医院做过好几次手术,可每次都失败了,最惊险的是2001   
年3月。当时有个哈佛的史密斯教授,研究了阿哲的病例,很肯定地说能通过做手术   
治好他,大家都抱了很大的期望。后来手术还是失败,最后还引发了严重的并发症,   
耗了几个月。阿哲那时候情绪很低落,好多天连一句话都不说。我就带他回国,一边   
静养,一边四处走走散心。”   
    “没想到,在北戴河的时候,阿哲会留下一封信,然后早上一个人悄悄开游艇出   
去,宁愿在大海里结束自己的生命。”婆婆记起往事,仿佛还心有余悸,一把拉过我,   
攥得我手一阵疼痛。   
    那一刻,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年八月在北戴河,李哲不是从游艇上失足落水,而是心灰意冷之下的自杀?屡   
败屡战,屡战屡败,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希望破灭,终于,也有一刻承受不了,   
宁可选择放弃了吗?   
    “我急急忙忙赶到岸边时,阿哲已经被人救起来了。再后来,他就像充了电一样,   
高兴地说他见到了世上最美好的女孩子。”婆婆温柔地看着我,轻轻叹气,“小薇,   
你是阿哲的救命恩人,你知道吗?”   
    我点点头。   
    是的,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李哲一直不愿说我们初次见面的事。因为他当时是想   
自杀,他怕我知道真相,怕我追问他自杀的原因,怕我知道他有严重的心脏病呀。   
“之后,他说要回国到军医大读书,他爸爸就帮他办了。”   
我定定地望着那边的玉屏风,看那上面悠悠白云间,仙鹤展翅飘逸飞行的莹润图   
从前和李哲相处的种种,越来越清晰地浮上心头。   
那晚李哲冒雨送崴脚的我回来,后来神秘失踪了半个多月,八成是因为他淋雨弓   
发感冒,又导致病发,不得不休养。   
    后来有天半夜,他到学校宿舍来找我,软软歪在躺椅上问我“有一天我死了,你   
会不会有一点伤心”,不是蓄意调戏,不是故意矫情,而是真真正正的想知道一个答   
案呀。   
    还有,沈怡然大力向我推荐李哲时,曾说他很有爱心,喜欢和患先天心脏病的小   
朋友一起玩,那应该是同病相怜啊。   
    再有,偶尔有几次,在我们情炽如火的缠绵时,他会心悸胸痛。我一直以为是他   
被那些人打伤后还没完全康复,却原来全是因为他的病。“小薇,不要怪阿哲。他是   
太在乎你。他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了。”大约是我怔怔发呆的表情,让婆婆有所   
误会,婆婆忙起身站到我面前。   
    连命都可以不要?这是婆婆第二次这么说了,为什么?   
    我困惑地望着婆婆,还没开口,婆婆已说出一大串,“就因为你说要去普林斯顿   
学习~年,他不想拦着你,又怕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够陪你,才决定冒险去克利夫兰做   
手术。过年的时候,我和他爸爸说破了嘴皮子,叫他别去,都没用……”   
    “妈,什么剩下的时间不够?”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发抖。   
    婆婆的眼圈“刷”地红了,“今年一月的时候,医生说,他最多只能再活一年。”   
    耳边,突地死一般的沉寂,我再听不到任何声音,只看到婆婆焦虑地望着我,嘴   
巴一张一合。   
    “小薇,小薇——”直到婆婆掐得我的虎口传来剧痛,我才迷茫回神。   
    今年一月时只能再活一年,现在是九月。李哲,我心爱的人,宝宝的爸爸,怎么   
可能只剩下四个月的时间?我们还是新婚燕尔,等宝宝出世后,我们还要陪他玩陪他   
闹,李哲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我?   
    心头蓦地空白一片。然而,那钝刀凌迟般的痛感一点点加剧,冰凉地从全身每一   
个细胞扩散开来,痛得我无法呼吸。   
  好一会儿,模模糊糊听到婆婆担忧的语声,“小薇,先去客房躺躺,休息一下   
吧。”   
我努力扯了扯嘴角,“妈,我没事,你接着说,我想听。”   
    婆婆疼惜地揽过我的肩,“克利夫兰医学中心,早前给阿哲设计过一个手术方案,   
成功率不到百分之十。如果成功的话,大概可以延长三到五年的寿命;如果失败,轻   
则变成植物人,重则有生命危险。我们一早否定了那个方案,因为不值得。但是小   
薇,阿哲为了你,居然说要去做这个手术。”   
    “他自己就是主刀医生,他知道的,成功率不到百分之十的手术,基本上就是手   
术失败的同义词,根本就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就为了多点时间,陪在你身边,他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而且还——”   
    “赌输了。”婆婆张了张嘴,黯然吐出最后这三个字。   
    瞬间,我浑身忽冷忽热,无意识地出声,“赌输了?”   
    “是输了。那段时间,阿哲和你没联系,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手术后,他   
就一直昏迷不醒,对外界刺激也没反应。”   
    婆婆苦笑起来,“这些,阿哲早预料到了。手术前一天,他还对我说,如果手术   
失败,他真的死了,也要我永远别把这个消息告诉你。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他相信你   
不会因为失恋就一蹶不振,会重新站起来,会忘了他,再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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