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 第13部分

「我不想养一个残废，所以你给我闭嘴。」冷翔云没有再看杉本真澄一眼，籐堂刚手一挥，五十个人便缓缓向冷翔云靠近，每个人的脸上都有著相同的笑脸，冷翔云只是盯著他们，籐堂刚开口，「十分钟，开始。」　
然後，杉本真澄只看见冷翔云的人影被淹没在人墙中，他狂乱的挣扎著。　
「不！不！翔翔！」然後他不顾一切的想求籐堂刚停止，却意外的听见冷翔云清晰异常的声音。　
「杉本真澄！」不知道为什麽，冷翔云的声音听起来竟然像没事一样，在喊杀声里却仍旧这麽明显，籐堂刚挑挑眉，因为没有不准他说话，所以他没有阻止。　
「你给我滚一边去，你替我惹了那麽多麻烦还不够吗？你现在竟然还想去求别人？」　
「可是我不要你替我受伤…」杉本真澄忍不住哭了，他一向小心翼翼的捧著他的宝贝，可是因为自己的多管閒事，让他被卷入这件事情里，还爲了他被打，他那麽爱的人啊……　
「我替你？你以为我心甘情愿的吗？」这时候的冷翔云已经几乎站不住，拳头棍棒如冰雹直接击打在他头上、身上的每一处，这时候他心里暗暗感激师父曾经教他内功，让他可以运气保护自己不受内伤，不过外伤已经数不清了。　
冷翔云讲话间，已经有人打累了而退出来，籐堂刚懒懒的出声，「五分钟。」　
只要能让杉本真澄好好的，什麽他都愿意做、什麽都愿意……　
是我的错，所以该由我来负责，不该由别人，特别是杉本真澄。　
也许，离开会比较好……　
「…翔翔？」冷翔云太决绝的口气让杉本真澄开始害怕，两人旁若无人似的对话也惹恼了籐堂刚。　
「你们在搞什麽啊？还可以让他这样讲话？让开！」　
一声令下，所有的人应声散开，杉本真澄一看冷翔云，眼泪掉个不停。　
嘴角破了、脸颊也布满了伤，衣服也扯破了，手也都是伤，更别提盖在衣服下的伤有多少。　
「不错嘛，没想到你这麽耐打。」籐堂刚也很惊讶，这样的打法他竟然还能站著不倒，冷翔云甚至还笑得出来。　
「吓你一跳是吗？」在人群散开的一瞬间，他已经清楚这个房间里面所有人的位置，也知道除了对籐堂刚还不清楚以外，其他的没有人有枪，没有枪就好办事了。　
「这样子你可以放过他了吧。」冷翔云瞪著籐堂刚，籐堂刚却笑了。　
「我只说放过他的手，没说放过别的地方。」　
「你！」冷翔云双眉一挑，心里有个什麽东西轰的一声炸开，脸上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饶是满脸是伤，仍旧让包括籐堂刚在内的所有人看傻了眼。　
在众人心里不由自主泛起的暖意未退之前，冷翔云已经行动了。　
一扬手，他先朝杉本真澄的方向抛出一样东西，就在所有人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之前，冷翔云已经抽出腰间软鞭，鞭梢直指籐堂刚的颈间，籐堂刚大吃一惊，想躲已经来不及。　
「白痴你最好别乱动，否则被怎麽样了我可没空管你。」带著笑意的眼睛虽然盯著籐堂刚，冷翔云却冷冷的对杉本真澄警告，让杉本真澄乖乖的不敢乱动。　
冷翔云丢出去的东西是他閒来无聊发明出来的玩意儿，那是一个小小的黑盒子，落地之後自动散出四个小黑球，以落点为中心形成一个四方型，接著自动启动，有四道红色光束连接起一个小小的空间，杉本真澄就在其中。　
「你这是…？」籐堂刚也没有明显表现出惊慌的神色，只是心里暗暗扼腕，实在不应该仗著人多，就没有限制这个家伙的行动自由，太大意了。　
「这没什麽，只是确保没有人能够接近他罢了。」冷翔云还是淡淡的笑著，只不过除了司徒克哉，没有人知道这个笑容的含意，如果是司徒克哉，这个时候他会选择找掩护。　
一直犹豫要不要下手，冷翔云瞥了杉本真澄一眼，做了决定。　
「你一直想要知道我做的是什麽工作对吧？我现在告诉你，我是杀手。」　
此话一出，不仅杉本真澄惊讶万分，其馀的人也都张大嘴巴。　
「…杀…手？翔翔你……开玩笑的对吧……？」用杀人来赚钱……？　
翔翔……杀人……？　
「哼！」冷翔云没有回答，只是冷笑了一声，缓步靠近籐堂刚，其馀的人因为首领在冷翔云手上而不敢妄动。　
冷翔云轻笑著抬手，指尖滑过籐堂刚的脸颊，籐堂刚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因为这个人的笑容里罗织著的，是他从没有感受过的压迫感，就连狂云组长生气时也没有这种……　
杀气。　
「知道我是谁了吗？小、刚？」　
冷翔云的笑意更深，没等籐堂刚开口，他又自顾自的说下去。　
「我的代号是X，这个提示有没有好明显？」　
这句话一出，除了还处在震惊中的杉本真澄，几乎是所有的人，都不自主的倒抽一口气。　
是他！是那个传说中的X！那个杀人总是俐落、总是不留证据的X！　
这个时候，籐堂刚再也没有办法强自镇定，他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　
「对、对不起，我们、我们是有眼无珠，对不起、对不起！」　
这个时候为了保命，也顾不得什麽尊严面子，籐堂刚只求能逃过一劫。冷翔云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这时，冷翔云的眼角瞄到杉本真澄正不安分的扭动，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我叫你别动你为什麽就是不肯听？你想给我找多少麻烦才够？」　
语气之冷漠，让杉本真澄万般不解，没有多想的情况，杉本真澄已经脱口而出，「你…为什麽要这样…翔翔你怎麽了？不管怎麽样，我都喜欢你的啊……」　
这句话一出口，让所有的人都瞠目结舌、说不出话。　
「…同性恋…」不知道是谁下意识的说了这句话，这句话让冷翔云的笑容又出现在他脸上，而且非常迷人，那一次被冷翔云痛打的人，都听到了那一句让他们足足做了一个月恶梦的话。　
「哪一个说的？」　


眼前的情景让杉本真澄吓得说不出话。　
冷翔云话一出口，人就带著籐堂刚越过半个房间，左手直接掐住出声的人，脸上的笑容魔魅。　
「是你叫我吗？宝贝？」　
冷翔云手一使力，四周的人都听见了那个声音。　
那是他只用单手，就掐断了一个人的脖子的声音。　
杉本真澄目不转睛的盯著冷翔云，一个人就这样死在他手里，而他…还笑著…？　
「接下来，我们该好好算算帐了喔，小刚。」那笑容如此温柔，在所有人眼里看来，却像是死神的微笑。　
「第一次我手下留了很多情，结果你们没有学到教训，还抓了那个白痴来威胁我，亲切的我想让这件事情好好的解决，还陪你们练习了十分钟的臂力，结果呢？小刚？有人说话不算话，对吗？」　
冷翔云异常温柔的语气让听的人不寒而栗，杉本真澄更是几乎完全不认识眼前的人。　
那真的是自己一直爱著的人吗？　
那个慵懒的笑著、随意的聊著、温柔的说著的翔翔呢？　
在杉本真澄所有的记忆里，冷翔云一直都是温和的、柔柔的，除了两人的日常小事争执会让冷翔云怒骂，但就算如此，杉本真澄都觉得好可爱。　
如果这才是他生气的样子，那他平常在骂我的时候，心里都在想什麽？　
现在，在他眼前的这个人、用这种他从来没见过的笑容和语气说话的人，就是他一直想要知道的冷翔云吗？　
这就是了吗？　
「你知道，杀没有抵抗的人很无聊，所以，现在我给你们十分钟，最後一个没死的人，我也许会放过他。可是，没有跟我打的人，第一个死。」　
冷翔云又是一样，笑著决定了打法。这方法让人两难，因为现在没有人想要靠近冷翔云、也没有人想死。　
不知道是谁，在目光游移间看见了一直静静坐在一边的杉本真澄，虽然那四道红色光束看起来有些可怕，但是如果能用杉本真澄做要胁，也许X会放过大家。　
当有人往杉本真澄的方向移动的时候，冷翔云也行动了。　
他软鞭一收，当场在籐堂刚脖子上画开了一道血痕，割断了他的声带和动脉，接著再一甩，把呆立在一旁，被籐堂刚喷出的血溅到的铃木给卷到半空。　
「我叫你打你反而不打，我不像小刚一样说话不算话喔！」　
手腕轻轻一弯，铃木就重重的摔到地上，背脊折断。　
这样的刺激还没有结束，从杉本真澄那里传来的惨叫也让人不寒而栗，原本想抓杉本真澄的人才刚碰到杉本真澄外围的红色光束，触碰到的部位就像白纸碰到剪刀一样直接断掉，因为距离过近，血喷上杉本真澄的衣服。　
「杉本真澄，这就是你想知道的我，怎麽样，有符合你的想像吗？」见一个杀一个的冷翔云看见杉本真澄被血喷到时的样子，心痛的呼吸困难。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在这种状况下向他坦白。　
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就这样躲下去，自己胆小到连自己都受不了，可是他就是说不出口。　
也想过，自己会为了他做到什麽地步，肯爲他付出多少，现在他知道了。　
惹上黑道并不是好事，万一这件事情还有别的人知道，那以後也会接二连三的有麻烦事出现，他所能做的，就是不让杉本真澄陷入像今天一样的危险，而唯一的方法，就是离开。　
他知道杉本真澄有多爱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说走就走，所以，最好的方法，只有一个……　
「你喜欢我又怎样？你真的以为我会喜欢上一个一开始就行为怪异的跟踪狂吗？你也未免太天真了！」　
「…可是……」杉本真澄呆呆的望著全身浴血的冷翔云，冷翔云的话比眼前的血腥画面更令他震惊。　
冷翔云在切下两个人的手臂後继续说。　
「你惹了那麽多麻烦，还以为我会认为没什麽吗？」　
「可是你都没说……」　
「那只是因为我无聊，」冷翔云脸不红气不喘，随手又扭断了冲过来的人的脖子，杉本真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说什麽？」　
「我无聊，所以我、玩、你。」　
「…可是…你对我…那麽温柔…还跟我…Zuo爱…」　
「知道什麽是按摩棒吗？」冷翔云咬牙，说出这句话。　
然後痛彻，几乎失了所有气力。　
像是有什麽东西爆开，乱成一团，杉本真澄颓然坐倒，脑中嗡嗡作响。　
「那…你为什麽要来……」强烈的鼻酸让杉本真澄睁不开眼睛，眼中的那道身影，好模糊。　
「因为我不想照顾那只吵死人的笨狗。」　
冷翔云终於停下杀戮的动作，这个时候的雨流会会堂，一片血海，呻吟哀嚎声不绝於耳，宛如人间炼狱。　
人也差不多快到了吧，冷翔云心想，环顾四周，好久没有出手那麽狠了。　
「我叫你们要反省你们不听，谁叫你们去动他？」看见杉本真澄受的伤，让冷翔云失去理智。冷翔云朝还没死的人摇摇头，不过那些还有气的，身体也没有完整的了，忙著喊痛，也没有馀力还去听冷翔云说什麽。　
再来，就是最後了……　
冷翔云暗暗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正眼看向杉本真澄，那对眼眸里透出的情绪，凄绝的几乎让冷翔云溺死。　
「……」　
「你口口声声说爱的人，就是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面对这样的人，你还能说喜欢吗？别开玩笑了……」　
「喜欢。」就算你杀人，你也还是冷翔云，就算你冷血无情，你也还是冷翔云，只要你是冷翔云，不管你是个什麽人什麽样子，我都要这样的喜欢你。　
杉本真澄抹乾眼泪站起身，好像没有看见身前那道致命光束般的向前跨了一步，吓的冷翔云出了一身冷汗，他连忙从口袋里拿出遥控器停止装置，只是这一连串的动作情绪都被他的面无表情给盖过。　
「我说过，不管怎麽样，我都喜欢你，我喜欢你，你说你杀人不眨眼，」杉本真澄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狠狠朝一个还在呻吟的人敲下去，那人立刻没了气息，「那现在我也杀了人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喜欢你了？」　
「你……」对於杉本真澄激烈的举动，冷翔云只感到痛。你的手，不是拿来杀人的、不该沾上血的……为什麽事情会变成这样？　
都是因为我……只要我不在你身边，你是不是就能够回到那个傻傻的杉本真澄？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我好喜欢那样的你，好喜欢……可是、可是我……　
「可是我讨厌你。」　
还是说出口了……我还是说了……　
「……？」浓浓的悲伤弥漫杉本真澄眼底，让冷翔云看了好想哭，不行，我一定要坚持下去，否则一切就白费了……　
「我讨厌你，杉本真澄，我讨厌你那老像个小孩的行为模式、我讨厌你不经大脑就行动、我讨厌你自以为可以爱我很久的样子、我讨厌你自以为可以让我爱上你的态度，我讨厌你、全都讨厌！」　
不是的……那些讨厌……我都喜欢、我都爱……　
伤人的话一旦出口，就停不下来了，冷翔云跪在杉本真澄面前，双手捧著他泪湿颓丧的脸，淌血的心，已经麻痹没了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