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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捆爱-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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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复一日,曲海臣都是这样衣不解带地照顾她,完全不假手于人,每天只祈求她的眼睛可以尽快睁开,第一眼见到的是他……
  他日益消瘦,两眼深陷,下巴上胡子拉茬,时时就是呆呆地凝看着她,有时甚至会一看就是一天……
  五天后,他正在帮她用温水拭抹脸,正要湿布覆上那双紧闭的眼皮时,突然微微察觉她眼皮下的眼珠在微动,他僵硬了一下,屏息看着她那像是微微挣扎的眼睛,然后她的眼缓缓打开了——
  她有些茫然定定的眯着双眼,然后她的眼睛转开,像看看周围,也看到了他……
  她此刻的眼珠转动迟疑,茫然无措中却很亮,像夜空上的闪耀的星星,晶莹得来不带半点杂念。
  曲海臣稍微动了动嘴唇,轻轻叫了声:“巧儿——”
  她盈盈的望着他,然后发出近乎吃语的声音。
  “嗯。”
  “巧儿,你……你好吗?”他轻说怕吓着她,带了点结巴。
  她眼中开始凝结氤氲的水气,茫然无助的看着他。
  他吞了口唾沫,还是轻声道:“巧儿,你……你记得我吗?”
  她迟缓的摇摇头,木呐的盯着床边小心翼翼的他。
  他眼中露出了悲哀,手忍不住伸去抚摸她垂下的乌亮长发。
  龙巧儿困惑的望着他,面对他的逼近,她下意识的后退,频频摇头,然后她的肩头开始微微抽动,眼中开始凝结的水气更盛,呜呜的哭起来。
  “呜——我不知道你是谁……”她的哭泣声如女孩般清脆响亮。
  曲海臣顿时不知所措。
  她渐渐哭得更一发不可收拾,嚎陶大哭,声音之洪亮。手脚不停的踢动,如同耍赖的孩子。
  “我才不知道你是谁呢……我妈咪呢?我要妈咪啊——”
  曲海臣僵了僵,把双手按住她的肩头,想安慰下她,谁知她哭得更厉害,直要呼天叫地了。
  “妈咪——我要妈咪……走开……坏人……妈咪说,不要同陌生人说话——走开——我要妈咪啊——”
  曲海臣倏地站起身,用力拍了拍病房上的对讲机,心急如焚的叫道:“欧瑞——欧瑞!你听到没有?”
  对讲机应了声。
  “快,快来啊!巧儿,她醒了,但是她有点怪怪的,你快来看看她啊——”
  欧瑞拿着小电筒照了照龙巧儿的眼睛,龙巧儿一触到光,便立即转开头闭上眼,然后挂着泪水的小脸转头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便观察他手上那支小电筒来。
  她毫不客气一手抢走欧瑞手中的电筒,上上下下推着电筒的开关,让电筒亮灯熄灯的,一下子又照了照欧瑞的脸,一下子又把电筒放在自己的下巴下,照着自己的湿湿的脸,做了个恐怖的鬼脸,嘻嘻哈哈的笑起来。
  曲海臣担忧地望了龙巧儿一眼后,焦急地问欧瑞:“欧瑞,她怎么会这样的?快告诉我啊——”
  欧瑞再观察龙巧儿一会儿后,答道:“臣,巧儿她的记忆和心智都回到孩童时候了——”
  这时,龙巧儿对着他们瞪眉弄眼气呼呼叫:“喂——我妈咪呢?”
  她一手扯住欧瑞的白色医生袍说:“妈咪说,医生是帮我们赶走病魔坏人的。那么你就是好人啦,你告诉我,我妈咪去了那里了?”
  她睁着晶亮的圆眼看着他,惹得他转头对曲海臣笑说:“真可爱——臣,我问一下她,你就知道我说的不错——”他转过头,抚了抚她的头部,露出他认为最慈爱可亲的笑脸,惹得曲海臣努瞪了他一下。
  他微笑说:“小妹妹,你生病了,你妈咪留你在医生哥哥那里医治,头就不会痛痛的,好不好?”他指了指龙巧儿扎着白绷带的脑袋。
  龙巧儿眨着晶莹的圆眼,带了点祈求的对他说:“那可不可以不用打针啊?”
  欧瑞笑了笑说:“医生哥哥打针是不会痛哦!不过你不想打,我就给你吃药,不用打针好不好?”
  龙巧儿欣喜的急点头。
  “但是——你要快快好,而且不用打针的话,暂时就不可以见妈咪的,你会不会害怕啊?”
  龙巧儿带了点犹豫,然后她摇摇头,有点楚楚可怜地望着欧瑞说:“我不怕,医生叔叔,你快帮我快点好起来……我想见妈咪——”
  欧瑞笑得更深,纠正的说:“是医生哥哥!乖——告诉哥哥,你多少岁啦?”
  她马上自豪地伸出张开的小手,骄傲说:“我已经五岁半!”
  曲海臣听到,立即震住了——
  五岁半——
  那时她也是这样自豪的告诉他。
  曲海臣两眼布出了水气。
  巧儿——
  “巧儿小妹妹,告诉哥哥,你肚子饿不饿?”
  龙巧儿用力的点点头。
  欧瑞回头微笑对曲海臣说道:“海臣哥哥,是你表现的时候了——”
  曲海臣捧着粥,一口口喂着龙巧儿,本来龙巧儿是强烈要求自己吃,不过她吃着吃着可以把食物吃到四处都是,最后还是得喂她。
  龙巧儿一边吞着口中香滑的米粥,一边睁着圆大的双眼好奇的望着他。
  “你的粥好好吃哦,真的你煮的吗?”
  曲海臣笑着点点头。
  “好厉害哦!我都未吃过那么好吃的粥,妈咪呢——她都常常煮粥给我吃,但她煮得好难吃的哦——对了,你是谁啊?你为什么长了这么多胡子?我爸爸都没有胡子的——”她指了指他还未来得及剃去的胡渣子。
  曲海臣摸了摸下巴,深深得看着她说:“我是海参哥哥——”

  快乐

  “我是海参哥哥——”
  “海参哥哥?”龙巧儿定定呆看住曲海臣的脸,然后不相信的急摇头。
  “骗人!”她哇哇大叫:“叔叔,你骗人!海参哥哥都不是你这样子的——他很美的,跟芭比一样美,他才没有你这么丑,他还没有胡子呢……”
  曲海臣摸了摸自己憔悴而苍白的脸,苦笑说道:“是的——是的!我现在的样子真的很丑……”
  龙巧儿伸大双手在他面前,画了个大弧形,说:“海参哥哥没有你这样大,也没有你那么老,你别以为我是小孩子就好骗!妈咪说,我是最聪明的孩子!”
  “当然,巧儿是最聪明的孩子!”曲海臣笑了笑,抚了抚她的柔顺的头发,“只是海参哥哥已经长大了,你也长大了,巧儿已经是大人了!”
  “大人?”龙巧儿呆看着他一会,然后急摇着头,“不,我不是大人,我今年五岁半……”
  她小声喃喃,小嘴已经扁了起来,两只眼睛像是随时会下雨水。
  曲海臣拿了一块镜子,让龙巧儿照照。
  “看,我的巧儿是不是已经长大了?”
  龙巧儿尖叫了声,然后哭泣起来。
  “这不是巧儿,她是谁?她不是我,不是我……呜……”
  曲海臣赶紧柔声安慰:“巧儿,你再看看,这真是你,你——看!她跟你一样可爱,有圆圆的眼睛,有小小的酒窝,你看看是不是?“
  镜子里映着他们两人,曲海臣指着镜中的她细细说,龙巧儿对着镜子皱了皱鼻头,镜里的女孩也对着她皱了皱鼻头,她又对着镜子张了张牙,镜里的女孩也张了张牙齿。
  她呜咽,喃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呜……“
  “巧儿,别哭了——我们都长大了,长大了,海参哥哥要娶巧儿做新娘子,煮好多好吃的东西给你吃,有草莓蛋糕,有苹果奶酪,有烟薰鸡翅,还有好好吃的朱古力沙拉冰淇淋……“
  龙巧儿挂着眼泪,定定地看着他,小小声说:“好像好好食的……“
  曲海臣微笑说:“是啊,好好吃的,巧儿,想不想吃?“
  龙巧儿点点头。
  “海参哥哥长大了,海参哥哥答应过巧儿,娶巧儿做新娘,还做许多好好吃的给巧儿,是不是?”
  龙巧儿又点点头,然后又带点迟疑细声说:“你真的是海参哥哥?”
  曲海臣轻轻帮她抹干眼泪,然后在她还湿湿的面颊印上一个吻。
  “巧儿,你不要不开心。我已经把我的快乐输送给你了……海参哥哥不高兴时,巧儿也会把快乐印送给我,不是吗?巧儿,你收到我的快乐没有?”
  “收到!”龙巧儿高兴地点点头,“海参哥哥——”
  曲海臣还是把龙巧儿带回万瑚岛养病。
  可能在陌生的地方,曲海臣是她唯一识得的熟人,她对曲海臣的依赖越来越深,对他越来越粘得紧。
  当欧瑞一准许龙巧儿下床;龙巧儿就开始蹦蹦跳跳;吓得曲海臣心惊胆跳的;她可不知道自己是不可以乱跳的啊!
  “海参哥哥,你在做什么?”
  龙巧儿在厨房门口探出了半个脑袋。
  “我在做玉米奶酪沙拉,等一下你就有得吃!”曲海臣应道。
  “哦!”龙巧儿点点头,问道:“那我帮你好不好?”
  “不,很快有得吃,你就坐在厅里等我一下哦!”
  “但是巧儿想像新娘子一样会做菜……”她扁了扁嘴。
  曲海臣最怕的还是她那个动作了——风雨来临的前夕啊。
  “啊……巧儿,我正想要人帮我,你帮我把那些玉米洗一下好吗?”曲海臣连忙道。
  于是龙巧儿很高兴捧着曲海臣给她的玉米来到厨房的洗涤盘处。
  曲海臣其实很想看着她洗,但是一想到小孩子就是最不喜欢别人管着他做事,不让他们独立自主,他还是忍住不看她了。
  龙巧儿想到平时妈咪在厨房里洗菜都拿出了一只箕子,她也有样学样,把玉米倒入箕子里,然后放在水笼头去冲洗,只是片刻,玉米很快就从箕子里流走了。
  龙巧儿哇哇叫:“玉米不见了!不见了!”
  曲海臣立即一看,真是哭笑不得,想说说她,但见她一副要哭的苦瓜脸,所有说话得吞下肚里,还得要想尽办法去安慰她。
  这段日子,他得到连自己也不敢渴求的快乐,是突然而来的快乐,是上天赐予的短暂快乐,是的,是短暂……
  只要巧儿恢复记忆,一切都将会结束,但他不能留住那短暂的幸福啊,可知真实的巧儿是那么的痛苦,让她尽快好起来,还是最重要的事情。
  巧儿很信赖他,粘得他很紧,她那固执,冲动的性格还是一点也没有变,再加上她的孩子气,有时真让他哭笑不得,但是从所未有过的温馨欢欣尽涌入他心窝,只觉得她越来越可爱。越来越想宠爱她,虽然她有时真的很淘气——
  “少爷!”
  他点点头,越过向他打招呼的佣人,却见那人的脸是一脸憋红。
  他越来越疑惑,周围见到他的人都是一脸古怪,有些还突然破笑,吓了他一跳。
  “少爷!”迎面又见到对他露个大笑脸的。
  真奇怪!
  他满肚疑惑去到欧瑞那里,谁知欧瑞一见到他,便指着他的脸,毫不客气地破口大笑。
  他的脸?
  他立即找来了一块镜子,一看,还真吓得他要晕过去——
  他怎么变成四条眉毛了?而其中两条眉毛画得又粗又弯,丑得像两条毛毛虫,还严重分叉呢!
  是……是谁画的?
  明明早上他还照了镜的,难道午睡时……
  “哈哈……臣,这是什么化装?今年流行的吗?”欧瑞讨厌笑声特别刺耳。
  曲海臣一脸尴尬,怒瞪笑得过火的欧瑞一眼后,冲去找始作人算帐。
  不用想,除了她,还有谁有如此的“了得”的画功?
  他到底是不是把她宠过头了?平时她在墙上画她的大作,也可当她有街头涂鸦的天分,但是也不可以在他脸上画画啊,还让那么多人见到了,真教他尴尬得要命!
  不行,他怎么也要说说她,她……太顽皮了……
  “巧儿……巧儿……快出来……”
  那丫头到底跑到那了?
  “巧儿……快出来……”
  又跑得不见人影了,怎么他每天也得寻找她几会?不行,今次他一定要教导一下她,不然,她真得会越来越顽皮……
  他无奈,只能出绝招了——
  “巧儿,巧儿,你再不出来,那些黑森林蛋糕就没有了?”
  没反映,那就不在这里了。
  曲海臣再跑到另一间屋子叫道:“巧儿,巧儿,你再不出来,那些黑森林蛋糕就没有了?”
  这里也没有!
  “巧儿,巧儿,你再不出来,那些黑森林蛋糕就没有了?”
  “咦——有蛋糕吗?”小小的声音是从后边传来的,曲海臣立即转过身,只见龙巧儿在一间小房子里探出半个脑袋,露出一双黑溜溜的圆眼珠正看住他。
  天啊,既然跑到佣人的小厨里!怪不得到处也找不到她,她一定在佣人去主屋工作时躲了进去的。
  “巧儿,你出来!”他的表情一定要严肃,语气一定要沉重,不是的话,她又以为他一定跟她玩。
  “怎么了?”她还是保持那个姿态看着他,不愿出来。
  “快来啊,有黑森林蛋糕吃!”
  “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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