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宫风月系列之莫负东篱菊花蕊黄 作者:梨花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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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宫风月系列之莫负东篱菊花蕊黄 作者:梨花烟雨-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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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恕小侄直言,你现在便是将府里挖地三尺,只怕也找不到小莲小姐了,那浪子既会武功,岂肯带著她躲在这里坐以待毙,我看,两人应该早就远走高飞,就算没有走远,他们也不会轻易让伯父找到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找到了,只怕也是奈何不了他们,武林中人,不是区区几个护院便能制住的啊。”
陈老爷点头哽咽道:“我何尝不知这个道理。那浪子听说在武林中还颇有点儿名气。只是……只是明天正南王爷便要来接人了,你可让我到哪里去寻人给他啊?若找不到人,正南王爷是谁?那是当朝的王爷,他能受得了这份气吗?届时一个‘侮辱朝廷’的大帽子扣下来,我们全家老小就都得送命。唉,养儿养女,到头养了一只白眼狼出来,那死丫头倒是一走了之,竟连爹娘的性命都不管了。”
苏东篱无话可说,只好陪老头慢慢坐著。忽听屏风後一个动听的声音道:“你就会在这里唉声叹气,苏贤侄是天下第一才子,聪明的很,你还不赶紧向他讨个法子,只在这里哭,能把女儿哭回来吗?能把这祸事给哭没了吗?王爷明天就要到府里的。”
随著话音,後堂转出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别看她和陈经相差了十几岁,苏东篱却知道这妇人便是陈经的原配夫人,连忙起身见礼。又听夫人千求万求他一定要想个法子,助陈家躲过这一场祸事。
苏东篱还真是犯了难,沈吟半晌方艰难开口道:“我倒是……倒是有个主意,就是……这主意太损阴德了,唉,说出来,只怕要遭报应的。”
陈夫人喜道:“贤侄,你尽管说,即便是报应,也报应在我们身上,贤侄助我们全家逃得性命,只能是积福,求贤侄定要说出来。”说完,又再三恳求,更要下跪,吓得苏东篱忙将她扶起来,又看看陈老爷,见对方也是一脸的期待,只好期期艾艾道:“事到如今,只好请人代嫁了。”
“代嫁?”陈夫人和陈老爷互相看了一眼,都抚掌称妙。陈夫人笑道:“哎呀呀,这可真的是好主意,正南王爷并没有见过小莲,找一个女孩儿代嫁,正好蒙混过关,又有谁不肯嫁给王爷享荣华富贵的?没错,这主意太好了。”
“不是夫人,这件事情,必须要请一个没有贪心的女孩子来做。”
苏东篱说完,见陈老爷陈夫人不明所以,於是清了清嗓子道:“你们想啊,若是女孩儿贪图王府的富贵,就这麽将错就错嫁入王府,一开始她或许还会谨记著自己是小莲的身份,但时日长了,人必然放松下来,那时难免不出漏洞。更何况,日子再久了,她岂能不向著自己家人而向著你们,这也难免露出马脚。”
他说到这里,见陈老爷和陈夫人微微变了面色,叹口气道:“最害怕的,就是选了一个心机深沈的女人。久而久之,她即便不出什麽漏洞,但是怕身份暴露之下,再利用正南王府的王妃身份收买杀手,将伯父一家知情的人都杀了灭口,那可不是滔天的隐患吗?所以一定要想个办法让这女孩子在半路逃走,到时正南王府为了脸面,必然会私下来向咱们说和,你们装模作样的哭闹一番,也就成了。”
陈老爷和陈夫人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陈老爷踱了几步,摇头道:“没错,贤侄说的有道理,只是这时间紧迫,却又去哪里寻找知根知底,本性纯良的女孩儿呢?何况还要聪慧过人,能从王府的花轿队中逃出来,哎呀,这件事情真是难办。”

18

苏东篱心想这我可就帮不上忙了,你们要不知府中女孩子的根底,我又去哪里知道啊?
他一路车马劳顿,连著一个月也没怎麽休息,此时实在是困乏了,袖约在旁边更是一会儿一个呵欠。陈老爷见他们主仆累成这样,方想起让人准备客房,又请他们用了点晚膳,待他们去睡了,这才又和夫人商量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苏东篱睡了个好觉,起身时只觉神清气爽。正要唤袖约打水来洗脸,就见一队丫鬟推门进来,手中捧著大盘子,俱都盖著红绸。
他心中正奇怪这是干什麽,便见陈夫人走进来,先屏退了那些丫鬟们,关上房门,这才“扑通”跪下道:“贤侄,俗话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你既替我们出了那保命的法子,奈何我和你伯父商量了一夜,实在没有适合的人选,这事儿……少不得还要累贤侄帮帮我们了。”
苏东篱吓了一跳,连忙扶起陈夫人,正色道:“夫人,不是我不帮忙,只是这忙,我实在再没法儿帮了,这满府丫鬟的品性,你们若不知道,我却又去哪里知道啊?”
话音刚落,忽见陈夫人盯在自己身上的灼灼目光,心中忽然一惊,暗道不好,这……这老两口该不会把主意打到我头上了吧?
刚这样想著而已,果然,下一刻,陈夫人流著泪开口了,拉著苏东篱的手哭道:“贤侄,昨日你说的办法虽然是好,然人心最是难测,即便现在有女孩子信誓旦旦的答应我们不会贪恋王府富贵,但谁知道她看见了王爷和王府的奢华气派之後,是否会改变主意呢?我和你伯父想了一夜,觉得所有的人选中,只有你是最合适的。”
苏东篱脸色都有些发青了,心想你和伯父那是老眼昏花,你们怎麽能瞅著我最合适呢?不要说别的了,就我是男人这一点,它就绝对不合适啊。
谁知话不等出口,陈夫人就开始替他解惑了:“贤侄,你虽然是男儿身,但恕伯母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身段匀称纤细,又不甚高,只要将喜服穿上,蒙上盖头,便是火眼金睛也看不出破绽来。”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你人又聪明,品性也靠得住,半途肯定能想到法子逃回来,贤侄啊,伯母和你伯父一家人的性命,就全都系在你身上了。知道你为难,也知道这事儿实在太过危险,你若实在不答应,伯父伯母……也只好引颈待戮,强过将来出了纰漏,再被王府上报朝廷诛九族。”一边说著,神色哀戚的看著苏东篱。
苏东篱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他虽然不想答应,但陈夫人所说所虑的,也句句在理。况且那时自己随师傅几次前来,这家人都热情招待,从他们这里,自己得到了不少温暖,此时他们有难,怎可拂袖而去,少不得硬著头皮也要扮上一回新娘了。好在自己医术精,届时在袖子里准备一盒麻药针,实在戒备森严的话,就给每人悄悄扎上一下子,不怕逃不出来。
主意打定,便叹了一口气道:“唉,伯母诚意相托,小侄……也只好为难这一次了。”
一语未完,陈夫人已是喜极而泣,跪在地上就要给他磕头,苏东篱连道不敢,拼命扶起她来,就见陈夫人大手一挥,那些丫鬟们上前将他团团围住,不由分说就开始梳洗打扮起来。
苏东篱面目本就秀气,之所以不显女儿之态,全赖身上的气质。此时刻意的一打扮,陈夫人和丫鬟们嘴上不敢说,心中却都啧啧称赞,暗道这孩子错生了男儿身,否则只凭这容貌,便不知道要倾倒多少男人呢。
正感叹间,忽听家人来报说迎亲的轿子已往这边过来了。於是连忙手忙脚乱的替苏东篱蒙上盖头。
苏东篱连忙叫过袖约,吩咐他道:“你从後门出去,沿山间小道往前走,到十里外的山神庙等著我,我们就在那里汇合。”说完,袖约答应著去了。这里唢呐声便震天传来,原来司空揽月听从红玉的建议,从邻镇雇了一班鼓乐手,应景而已。
司空揽月并没有穿著新郎的衣服,也没有轿子,只是他惯常坐的马车,若陈老爷陈夫人仔细推敲一番,便应该知道他根本没有诚心迎娶自家女儿,奈何老两口现在正是心虚发慌的时候,哪还顾得上这些,偷看一眼,只觉司空揽月实在是俊逸过人,身上的气势全在那沈沈稳稳的谈笑动作间。老两口只觉得腿都发软了,好容易打发王爷吃了点儿东西,就命人请小姐上轿来。
司空揽月心说这不行,我得看看这女人长什麽样儿,要是丑八怪,正好儿就可以借机辞了。
一边想著,眼看那身穿大红喜服的人已在几个丫鬟婆子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他心中猛然就是“咯!”一下,暗道怎麽回事?为什麽这走路的姿势,这身上的气质竟如此熟悉,倒和……倒和那个该死的家夥一模一样。
他心下惊疑,面上却不动声色,慢慢站起身走到新娘面前,也不出声,陈夫人和陈老爷都以为他是要揭盖头看新娘的面目,不由吓得心胆俱裂,忙上前陪笑道:“王爷,这新人未入洞房之前,是不能揭开盖头的,不吉利。”
话音刚落,又想起司空揽月根本没看过女儿,苏东篱打扮过後,又的确是十分的漂亮,自己倒是怕的什麽劲儿,更显得心虚起来,於是又退了一小步,嗫嚅道:“当然,王爷接了新娘子後,距离遥远,因此这规矩倒也不一定要遵守。”一边说著,就觉得司空揽月冷冷的视线飘过来,不由得连舌头都打结了。
司空揽月微微一笑,也不说话,转身往回走,陈氏夫妇这才松了一口气,抹抹脸上,竟已是满脸的汗水。
忽见司空揽月往外走去,他们连忙示意丫鬟们跟著过去,将苏东篱送上了那辆宽大豪华的马车,直见到马车走远,老两口这才敢呼出胸中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
其实早在走近苏东篱的时候,司空揽月便已经断定他的身份了,苏东篱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草药香气,很淡,但却瞒不过司空揽月,即便在香粉的气味遮掩下,他仍然捕捉到了这一缕清冽的芬芳。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麽苏东篱会到这里来,为什麽会甘心假扮新娘,不过这些现在都不急著弄清楚,他要做的,是不动声色将这个狡猾的家夥给拐上马车,再也不让他从自己的手中逃出去。
默默看著似乎有些局促不安的人,司空揽月心情很好的拿著一小杯酒慢慢啜著,心中暗暗好笑道:“东篱啊东篱,你拼命的逃开我,难道就是为了穿一身吉服,光明正大的嫁我为妻吗?既然你如此煞费苦心要成为我的王妃,我就大人大量,不计较你逃跑的罪过,让你做我一辈子的王妃好了。慢慢想著,面上便不由得爬上得意笑容。

19

苏东篱很不安,非常的不安。从他被丫鬟们扶著走到大厅的时候,他总觉得那个慢慢走过来,差点儿揭开了自己盖头的人,给自己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似乎……似乎很像那个司空混蛋。
但这怎麽可能呢?司空混蛋很明显的是武林中人,面前这个迎娶陈家小姐的,却是正南王爷啊,堂堂的朝廷王爷,怎麽可能是江湖中人呢。
然而他没伸手揭盖头,这让苏东篱松了口气,他明白司空揽月的性子,凡事是一定要弄个明白的,若真的是他,这盖头肯定要揭下来看看新娘的容貌,若是不合他的意,当场便能扬长而去。
然而下一刻,他被人扶著上了马车,那股熟悉的如同刻在骨子里的味道就又出现了。他自信他的感觉不会出错,毕竟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他都是在司空混蛋的马车里度过的,对这车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步。
苏东篱还是不敢相信,抛开王爷和江湖人的身份,他也不敢相信世上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自己安慰著自己道:也许……也许王爷的马车也是很豪华的,豪华的马车都是这种香檀味道,所以……所以我才会觉得很熟悉。
只是虽然这样拼命的安慰著自己,他却仍是觉得不安,一只手放在腰间,那衣服里面便是他的随身针盒,只要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扎一下,只要轻轻的扎一下,这出闹剧就应该结束了。
司空揽月静静的看著对面蒙著盖头的“新娘”,心里大叫可惜,只因那一块盖头,所以看不见东篱的表情,否则的话,那该是多麽精彩啊。不过没关系,现在看不到,但总会看到的。
司空揽月很期待苏东篱揭开盖头看见新郎是自己时的表情,他绝对相信,对方是不会令他失望的。
马车辘辘的走了好一会儿,苏东篱默默的计算著路程。不知道为什麽,总觉得有一双灼热的眸子落在自己身上,如芒在背的感觉,而且这股熟悉令他不安。
他的汗水湿透了大红的喜服,手也开始颤抖起来:不行,一定要出手了,不然自己会被这股无形的压力弄崩溃的,到时候就不可能顺利脱身了。
苏东篱的手慢慢动了起来,将小小的锦盒不动声色的取到了袖子中,吉服的袖子很宽大,现在又是冬天,所以即便他将两只手拢在袖子中,也不会令人起疑心,他慢慢的慢慢的取出锦盒中的银针,浑不知这番细微的动作全部都落入司空揽月的眼里。
司空揽月觉得好笑,索性抱拳倚在车壁上,看苏东篱能耍出什麽花招。下一刻,他看到苏东篱将手抽出来,手心里托著一方雪白的帕子,他把帕子递给了自己。
苏东篱已经打好了如意算盘,想也知道,这马车只有王爷和自己坐著,不会有第二个人,到时候自己递给他帕子,虽然不出声,但王爷即便心有疑惑,也会接过帕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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