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验回忆录(赵守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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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验回忆录(赵守真)-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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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清思食,三剂利全止。能起坐。继以滋阴养胃剂清补,半月而安。
95.伤食吐泻
黄儿5 岁,伤食吐泻,口渴尿少。医者不问病源,贸然进以温补药,企图止
之,病反剧。后医又以水湿分利失常,治以五苓散,渴未减而吐利如故,因迎余
治。诊视指纹淡红隐隐,心烦欲饮,水入则吐,食亦少进,舌苔黄白而腻,腹鸣
下利,时呕,大便稀,淡黄有腥气,嗜睡不少动,病月余矣。综合判断,乃系肠
热胃寒,食积湿困之象,既不可温,又不可凉,治宜寒温并用,处以半夏泻心汤。
半夏降逆止呕,参姜益气温中,芩连清理肠热,枣草甘温和胃,枢转其间。增茯
苓健脾利水,花粉生津止渴,以宏效果。服后吐泻均减,再剂病瘥。惟病久虚极,
进以参苓白术散平调脾胃,十剂能行,又半月而乃健。
96.小儿夜间发热
谢菊生之子秋光,年2 岁。体健天眞,聪明可爱。昨夜倏然高热,口不渴,
人清醒,家人虑热极生风,致生它变,夜半延唐医治之,进以清热解肌剂,天明
热退,白日嬉戏如常。至夜复热,间有妄语,医又认作风兼积滞,用青蒿、薄荷、
连翘、神曲、焦查之属,解热消食,病亦不退,此后夜热无少间,儿体则日呈虚
象。今晨儿母携来就诊,指纹青滞,舌尖红无苔,夜热无汗,尿黄便和。但发热
之前不恶寒,指纹青,既非外感伤风,则属受惊生热所致。乃母曰:“前夕儿从
床坠地,次日即病,其以是欤?”如此则病因惊而发,惊则气血不和,影响经脉,
因而发热,是热自内生,故非解表可治者,治宜安神和血则得之矣。处金匮桂枝
茯苓丸而变通其用:
桂枝钱半丹皮二钱桃仁二钱茯神(辰砂拌)二钱加龙骨牡蛎各
三钱
午后服完一帖,当夜热大减,再剂热不复发,遂嬉笑如常矣。观此,则知发
热之多端,不宜局限于清热解表之成法。
97.小儿痿证
张兴载,男,5 岁。今夏有非常之寒,感而发高热,旋为痉搐。医先与蝎、
蚕、星、竺等祛风豁痰之药,搐得稍减,时止时作,因循月余未愈。更医,反其
道而行之,则用柴、芍、归、地、参、术等平肝滋血益气健脾,痉得止,随又改
进滋阴诸品,而痿躄骤发。遂惑于《内经》痿属五脏热生之说,或作肺热痿软而
用二母二冬;或作肝热痿软而用清肝顺气饮;甚而认作水不胜火之肾热痿软应用
坎离既济丸,一月间举棋不定,屡更治法,终未效也。今切脉细微,指纹清淡略
沉,面晄白无华,神疲肢倦,味淡食少,舌白润而胖,僵卧不能起立,两足不知
移,短气息微,腰以下冷如冰,喜被温复,小便清长,大便如常。考查上述诸证,
显属虚象。盖其先服风药而痉未已,改滋补而愈,若不妄事更弦,无的放矢,何
至痿证之发,其犯虚者实之之误,至为昭然。幸儿体禀赋素厚,尚能经此戕贼,
然亦危矣。据《素问?痿论》云:“故阳明虚,则宗筋纵,带脉不引,故足痿不
用也。”又:“筋痿者,生于肝使内也。”《证治准绳》曰:“肝肾损,骨痿不能起
于床,筋弱不能收持,宜益精缓中。”详参各节,则本证属于脾胃肝肾之虚,当
补而不当泻,是与脚气壅疾无力治异。疏用加味四筋丸与四君子汤合剂,补肝肾,
调脾胃,初服二剂效不显,进至五剂,脚能伸缩,精神饮食亦渐佳。十剂而后,
始能启行,再以归脾汤、养荣汤调理全愈。
98.小儿口渴尿多
(一)
刘小毛,男,3 岁。先患吐泻,经服药一周后,吐泻全止。旋而烦渴,引饮
不休,小便每小时十至十五次不等。舌紫红无苔,指纹显露而深红,喜卧地下,
午后有潮热,夜半汗出而解,食欲不振,尿清长,时作干呕,肌肉日形干瘦,睛
光尚好,犹可自由行动,此为阴虚内热,治宜滋阴清燥法,处竹叶石膏汤加减。
查《伤寒论》有说:“伤寒解后,虚羸少气,气逆欲吐者,竹叶石膏汤主之。”本
方虽为病后津气两伤余热未尽之清补一法,但移以治肺胃之热,未尝不可。其方
竹叶、麦冬清心肺之热,石膏原治烦渴引饮,与麦冬配用,效力尤巨,又人参改
洋参则具强心生津作用,去半夏之辛燥,易花粉之清润,甘草和中,粳米益胃,
实备有相辅相承之义。是以用之以清肺热,肺清则宣化,宣化则津生,津液四布,
不专下注,则尿少而渴自止,自以清肺热为第一要着。因此,更知本病之适用竹
叶石膏汤,乃依上法煎服。另以蚕茧、麦冬、山药水煎作茶饮。药进三剂,疗效
显着,渴尿均减,稍能进食,潮热止,汗不出,只余渴尿两证,势亦已衰。再四
剂口不渴、尿亦趋正常,遂用参苓白术散调理收功。
(二)
王女新琼,4 岁。病由吐泻而起,先失治理,后又治不适宜,延至一月而吐
泻始已,无何尿多而渴,家人不以为意,儿致形销骨立,不能起行,奄奄床第,
又复多日,始来延治。按脉细微,指纹隐约不见,神志清明,睛光亦好,唇淡白,
舌润无苔,语微神疲,口渴尿多,饮后即尿,尿后即饮,不可数计,肢冷恒喜被
温,尿清长,无油脂,食可稀粥半盂,大便好。是病由于阴虚阳衰,不能蒸化津
液,以故尿多渴饮;又因病久气虚,故神疲肢冷,已属阴阳两虚之极。差幸能食
便好,脾胃机能健运,元气几微尚存,此为本病有转机之重大环节。此时滋阴扶
阳均极重要,如阳回阴生,火能化水,津液四布,病则自已。因选用金匮肾气丸,
借以蒸发肾水,升降阴阳。张景岳有云:“阳气不化,则水精不布,水不得火,
则有升无降,所以直入膀胧而饮一溲二,以故源泉不滋天壤枯涸者,是皆真阳不
足,火亏于下之证也。”读此,可知阴阳气化之理,尤能深一层明确肾气丸之功
用。其方附子、肉桂温阳,熟地、山药滋阴,丹皮清虚热,山茱涩精气,茯苓健
脾升化,泽泻补肾清利,用以治小儿脾泻而成之阴亏阳微之门渴尿多证,殊符合
王冰“益火之源,以消阴翳”之旨。将丸改作汤服,同时用蚕茧五钱,洋参钱半,
山药一两,蒸作茶饮。服药四剂,渴尿减半,至七剂则诸证悉巳,后以五味异功
散加补骨脂、益智、巴戟、枸杞等温补脾肾,调养一月而瘳。
99.小儿疳积
刘春苟,男,3 岁。病后失于调养,久未复常。其父母以儿多事忙,无暇顾
护,饮食失时,冷暖不调,渐至消化不良,腹大肢瘠,因循数月,面黄肌瘦,腹
胀如鼓,青筋暴露,发稀枯黄,尿浑便腥,喜食米炭泥土等物,年虽三岁,尚不
能行,其先天之薄,身体之弱,从可知也。本证为饮食伤胃,影响脾不健运,五
脏无精微之奉,经脉鲜血气之濡,故形羸发枯;其食滞中宫,郁久则热,热则化
虫,故腹大而嗜异物。谚云:“疳为食之积,积即虫之生。”足证无疳不积,无积
不虫;惟病久体弱,积不可攻,首当健其脾胃,待其生化恢复,气血稍裕,再而
消积驱虫,比较安稳。又该儿厌服苦酸,则拟以甘平之品,如五味异功散加黄耆、
山药、内金、谷虫、君肉之类,以补中益气为主,消积杀虫次之。共研细末,每
次六钱,早晚用白糖开水调服,甘甜可口,儿喜服食,同时用消痞膏摊贴脐处。
每周刺两手四缝穴一次,半月后脾胃机能逐步健旺,气血渐充,乃始用攻逐之法。
但仍照服原散,间日吞送千金方之紫丸五分,一周内不断溏泻积粪,间有死蛔,
腹消十分之八,遂停丸不用,专服散末,仍贴膏药。另用参苓白术散加谷虫、内
金、雷丸等研末和白糖成饼,供日常食用,又美食清补,不一月腹尽消,体复健,
且可步行。
100.小儿癎证
(一)
秦儿4 岁,大病瘥后,旋发癎证。但在未发前一日,预有潮热面赤,心烦不
眠,不思饮食等景象。次日猝然昏仆,口吐涎沫,十余分钟乃已,一月数发,如
营养良身体健则少发,时历四年矣。其父秦汉来询治,诊脉弦滑,舌尖微红,中
心白润,胸膈不舒,近以体弱,病发日频,一月十余次不等。盖是病起于大病之
后,体弱则多发,强则少发,可见病由虚致;面红潮热,脉弦,皆肝气不和,火
势上炎之象;吐涎胸痞,此因水气泛散郁积痰涎而作祟;舌尖红,中白润,由于
心经虚热及脾气不升之故。按证应以调肝涤痰理脾为前提,处以加味温胆汤兼吞
磁朱丸、七日为一疗程。复诊,据云:“期内未发,惟某日有短时不适表现而已。”
切脉渐和,饮食逐加,嘱再服原方一程。三诊,病仍未发,一切热象均退,乃改
归芍六君子汤照吞磁朱丸,补气血,调脾胃,安心神,涤痰涎,以作善后处理。
(二)
李儿春先,半岁时,曾患惊风,状甚险,经针灸服药获愈。居无何,发生癎
证,卒然昏仆,手足搐搦,日吐涎沫,不半时而苏,人即如常,发无定时,迄今
十年矣。上月至戚家,照例又发,时已较前为频,其父伴来就诊,诊毕谓曰:“本
证为胆肝气逆,痰涎内壅,逆阻心包,故神昏而癎作,治以降痰鎭心为主。患者
体尚健,脉弦滑而数,为痰涎内闭之象,犹可攻逐,以谋速效,惟所用效方药性
剧烈,反应极大,间有呕吐及腹痛,但刹那即停,殊无可虑。彼以为然。即疏予
效方:
皂矾(煨红)一两鱼胶(切断面炒)一两铅粉一两(注意炒黄) 朱砂
(水飞用)三钱
共研细末,每早用陈酒浸服三钱,若现呕吐,亦可间日一服,半月可愈。当
予成药末三两,嘱如上法服食,为十日量。据谓:“药后曾吐痰涎两次,期内癎
未发。“复给药末两半继服,每次减量为钱半,以资根除。翌年秋邂逅儿父于途,
谓病半年未发,身体转强,足证该药之效云。
首发
公元贰零零捌年壹月贰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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