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记 詩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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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缘记 詩梵 -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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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巧一探,缩回来时手中竟握着两颗眼珠子。
  
  云儿惊骇之下一阵恶心,那女子忽然惊讶地“咦”了一声,微一皱眉,小指轻弹间唰地抽出云儿袖中的血剑,只见寒光闪过,那汉子本是痛得捂着双目惨叫连声,忽然间双臂滚落马车,由于那女子落剑极快,血还没喷出,他便失去平衡掉下马车,那空洞的双眼中鲜血直淌,和着断臂里喷出的血柱,在洁白的雪地里甚是扎眼。
  
  红衣女子冷冷道:“果然是一把旷世奇剑。”云儿不敢睁眼看马夫那惨状,害怕道:“他怎么办?会死吗?”
  
  红衣女子悠然道:“放心便是,你方才剑已出鞘,那剑气太盛,若是不见血必会伤己。这等淫贼,原是死不足惜,不过,我不想再造杀孽,方才只以剑气断了他双臂,他家既在附近,想必也死不了,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她把血剑还给云儿,擦干净手道:“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用这把血剑确是最好的防身利器,只是要记住,此剑一出鞘,必要见血,否则必会伤了自己,你出手一定不可犹豫。”
  
  唉,湘王给她血剑的时候也这样千叮咛万嘱咐,云儿心下忽然痛起来,叹了一声道:“这马夫不怀好意该有此报,只是姐姐出手有些狠了。”
  
  红衣女子坐到前面,一边赶车一边道:“我若说给你听我的身世,你就不会觉着我出手狠了。”云儿奇道:“姐姐,是给你爹爹打酒么?”红衣女子冷冷道:“我爹爹被一个采花贼杀了,我是给师父打酒。”
  
  “哦,”云儿叹息道:“所以姐姐最恨欺负女人的淫贼了。”红衣女子哼了一声,云儿又道:“你师父待你好么?”
  
  那女子的声音柔和起来:“师父人很好,只不过他有些丑。。。。。。”到了村子里,女子将马车听在一户农家旁,道:“你在此处等我,我先把酒送与师父,他必然等得急了。”
  
  云儿应了,过了良久才见她回转,那女子上了马车道:“我可以陪你去前面的镇上了,我师父他等不及,自己到镇上去买酒喝了。”云儿听了甚是高兴,途中有人做伴总比一个人好。
  
  红衣女子看了看云儿,扔进车中一个包袱,冷冷道:“你孤身一个小丫头,又生得这般秀气,早晚被劫,我在村里寻了一套干净衣服,到了镇上你就改换男装,里面还有一副人皮面具,你戴上它一路可省去许多麻烦。”
  
  云儿心中一热,感激道:“多谢姐姐,你对我真好。”那女子冷冷笑道:“我有什么好?既然搭了你的车子,就算付车钱罢。”
  
  云儿知她面冷心热,便笑道:“姐姐,若我是男子,便用这马车载你一辈子。”红衣女子不由莞尔一笑,口中却道:“小小年纪懂什么?你为何孤身一人?没有人照顾你么?”
  
  云儿默然长叹,轻声道:“他们都骗我,所以我想一个人呆着。”那女子勒住马车道:“你去哪里?”
  
  “回家。”
  女子忽然笑道:“一个美丽得像画一样的女子独自乘一辆马车回家,肯定有很多故事。”
  
  云儿微笑道:“就像姐姐,一个可以媲美聂隐娘的传奇美人去镇上打酒给神秘的老人家喝,这也一定是一个美妙的传说。”
  
  红衣女子忍不住笑,云儿忽道:“你的师父可有一只心爱的脚铃么?”那女子陡然一惊;勒住马厉声问道:“你如何知道?”云儿叹道:“果然是他,你师父本身也有一段凄美的故事呢!”
  
  第二天清晨,马车终于到了镇上。红衣女子将马车停在客栈外,跳下车道:“我要走了,多谢你讲的故事,能告诉我你是谁么?”
  
  云儿怔了怔,叹息道:“姐姐,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我们同乘一辆马车,我便是坐在车里的那个丫头。”
  
  那女子想了一阵也微笑道:“正是,我只是驾车的人。那么,剩下的路你要自己小心了。”她嫣然一笑进客栈去了。
  
  云儿瞧了瞧小镇,想不知此处可有马夫么?忽然一阵喧闹,有人飞身跃上马车高叫道:“马车!有马车!谁说今日镇上无马车?老大老二,我们走罢!”又有两人嘻嘻哈哈跃上马车,狠抽一下马屁股,车子便飞快地奔出了小镇。
  
  其中一人这时才想起问道:“唉,这是谁的马车?会不会有主人?我们这样算不算偷?”另一人道:“这样的空马车,咱们刚刚上来的时候也没人叫啊,哪里算偷?”忽然一人从车中探出头吃吃笑道:“谁说是空马车?谁说马车没有主人?”
  
  那三人唬了一跳,转头一瞧竟是个小丫头,木老竽叫道:“啊吆!你如何在这里?你那湘王爷呢?”云儿笑道:“就我一人,马车是我的,你们要去哪里?”
  
  木老竽惊讶地问道:“你不要湘王了吗?可怜哪!”他自顾自念道:“朝朝暮暮春有时,花花草草情难尽,多情之人要受那相思之苦。”刘二胡勒了马吃惊地问道:“云儿,你一个人要去哪里?”
  
  “去扬州。”
  “扬州?”三人齐声道:“很远啊,会有人打劫呢。”
  云儿调皮地嘟起嘴笑道:“所以,我原载你们去扬州游山玩水。”
  刘二胡笑道:“小丫头嘴倒是甜,可不是把我们作了马夫么?”金笛子叫道:“那又怎样?反正我们又不知去哪里,不如就去扬州。”
  
  刘二胡拍马扬鞭道:“果然是好主意,毕竟我们有了马车坐,这么冷的天气,我实在不想在地上走了。”
  
  木老竽摇摇头;嘟囔道:“可是会不会有人说我们拐骗良家女子呢?”
  
  云儿在车里脆生生地笑,她掀开车帘探头道:“不会的。”
  
  三人回头望了一眼;吃了一惊,点头道:“恩,不会。”因为那车里坐的;已是一个青年农夫。
  
第 70 章

  第二十一回 天作良缘三不嫁 虬髯客月下显威
  
  天气渐暖了,行到三足乌镇时,大路上来往的江湖人物忽然多起来,匆匆忙忙成群结队,骑着快马,不知出了何事。
  
  四人在镇上歇了一宿,第二日出了客栈,却发现镇上冷冷清清。
  木老竽嚷道:“这里人倒真奇了,青天白日的怎不见人?”金笛子打着哈欠恼道:“这么早,是人都在睡觉,唯有我们这帮傻子。。。。。。”
  
  刘二胡哼道:“日上竿头还觉早,你是猪么?”
  
  三个人一路吵吵嚷嚷马车行出东街牌坊外,却见黑压压地集了百来人,一堆着黄衣黄巾,一堆青衫蓝袍,只听黄衣人中为首的粗壮汉子吼了一声,霎时间人群迅速纠缠到一起,白亮亮的刀刃在阳光下不停地晃,这里立刻成了屠宰场。
  
  金笛子立刻掉转马头,这时忽然从镇上的方向又冲出大队人马,不问青红皂白见人就砍。几十人众照马车冲过来,三人在马车上眼见刀剑刷刷砍下来,急忙闪身跃下马车躲过刀剑,马却被砍中悲啸一声带着马车在人堆里乱冲乱撞。
  
  刘二胡叫道:“不好!云儿在车上!”三人急忙奔进杀得起劲的人堆里追马,不料那马受惊狂奔,又被砍中几刀,立时发了疯。
  
  云儿在车中跌跌撞撞,只闻得砍杀之声,那马却不停。刘二胡三人冲进刀剑堆里便被困住,三方人马都当他们是敌手,齐刷刷地四面是刀锋暗器,脱不开身。却有一骑马汉子听见马车中有人声,竟放马追杀。
  
  那马一路淌血狂奔进了树林,终于撞在树干上一头栽倒在地,云儿被马车颠簸出去,跌在地上吮了一脸灰,眼见后面那汉子提着大砍刀快马追来,云儿急忙爬起来奔上大路。
  
  路边有主仆三人驮了一车布,正停下饮水。云儿急中生智,溜过去钻进布堆里。那三人竟不察觉,上了马不紧不慢子地继续行路。那大汉追上来只见马车,四下里看也不见人,张望着那布车犹豫一阵,掉马回转去了。云儿松下一口气,方觉疲累,心头一舒展竟睡着了。
  
  这卖布的刚走进山谷,突然从谷中跳出十来个人堵住了山道,吓得主仆三人跌下马来,那布商是个年轻后生,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壮了胆子叫道:“各位好汉有何指教?”
  
  那山贼首领哈哈大笑:“你说所为何来?!弟兄们缺银子,借你的布卖些银两花!”
  
  三人立时白了脸,手快的山贼一把掀了布车,只听“啊、呀”两声,布车一倒,从布堆里跌出两个人来。
  
  云儿爬起来揉揉眼睛,见布堆里又跳出来一个女子,生得俏丽可人,她柳眉倒竖,怒喝道:“姑奶奶正睡觉,谁把姑奶奶推下来了!”
  
  众人忽然见布车里竟藏着一个青年小子和一个如花似玉的小丫头,都呆了眼。一众山贼们登时笑得喘不过气来:“原来你是我等同类,卖布都不忘藏女人!哈哈。。。。。。。。”
  
  云儿摸摸脸,面皮还在,那小丫头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冷笑道:“你们也不打听打听姑奶奶是谁,竟敢这么放肆无礼!看我不活活拔了你们的皮!”
  
  那山贼首领摸着山羊胡笑咪咪道:“小娘子是哪个啊?”那丫头抱着自己的剑哼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三不嫁’?”
  
  那贼人疑惑道:“什么三不嫁?”他身旁一小喽罗凑过来禀道:“大王,这三不嫁可厉害了,在江浙两府有些名气。说什么姓不好不嫁,名不好不嫁,姓名不好不嫁。”
  
  那山贼立时吐口唾沫:“放屁!老子管你什么三不嫁四不嫁,今日老子便抢了你做压寨夫人!小的们,上!”
  
  众山贼一哄而上,云儿本坐在地上,立时跳了起来,被那卖布的一把拉住躲进大石后面,他悄声道:“在下聂子萧,卖布的商贾,兄台如何在我的车中?你头上如何肿了一块?”
  
  云儿摸了一把,想是在马车中所撞,现下还未消肿,便道:“因为遇上劫匪,我落难而逃,躲入兄台的车中,谁知竟睡着了,实在对不住。”
  
  那聂子萧摇头道:“不妥,不妥,我这布车中既藏了你,如何又出来一个女子?”云儿也摇头道:“我也不知何时藏进一位姑娘。”
  
  两人正聊得起劲,忽听得一声娇喝,两人抬头一看,那叫做“三不嫁”的女子双手叉腰,怒气冲冲地叫道:“好哇,姑奶奶跟山贼拼命,你们两个竟躲在此处说闲话!”
  
  两人探头望了望,那帮山贼竟已无影无踪,一仆子靠在车前揉腿。聂子萧行礼道:“多谢姑娘,在下聂子萧,敢问姑娘为何在我的车中?”
  
  “聂子萧?你叫聂子萧?好!就是你了,我喜欢!”
  
  聂子萧一头雾水:“什么?”
  
  那小姑娘笑吟吟地道:“你的名字我喜欢,我寻了三年,如今终于给我遇到一个名字好的人,我嫁定你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聂子萧本就生得眉清目秀,这一下更臊得满面通红道:“姑娘莫要说笑。”
  
  那姑娘哼道:“我何时说笑了!老天疼我,不用再去找了,今生嫁于你就是了。”
  
  聂子萧脸更红了,那小姑娘上了布车道:“快上来呀,难道还坐在这里等山贼抢啊!”聂子萧无奈,只好与云儿一起上了马车。那三不嫁打马扬鞭,兴高采烈地喝道:“驾!”马果然撒开蹄子奔起来。
  
  小姑娘笑道:“我叫欧阳伶月,今年十八岁,剑术一流,琴棋书画样样通,怎么样,嫁给你作娘子不亏你吧?”
  
  聂子萧憋了半日才道:“你我萍水相逢,婚姻大事,乃父母做主,岂可儿戏。”
  
  欧阳伶月哼道:“我说嫁便嫁,你就得娶我,可不准娶这个丫头。”她指着云儿,聂子萧糊涂地看着她,仆子道:“姑娘真是疯了,他明明是个男子,如何会是个丫头?”
  
  欧阳伶月一把扯掉云儿脸上的面皮,嘻嘻笑道:“我师父可是易容的行家,我一上布车瞧见你,就觉得你的脸怪怪的,仔细一瞧,怎么还有耳洞年,可不就是个丫头吗?”
  
  聂子萧瞪圆双眼,不相信自己的车里竟无缘无故藏了两个女人,两个仆子哈哈大笑:“奶奶呀,不得了了,公子的车里竟藏了两个国色天香的美人!说出来都没人信!”
  
  伶月奇怪道:“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一个小姑娘家,为何扮做男装躲在车里?”云儿呆了一呆,道:“我叫李小寒,家住扬州,探亲时遇到劫匪,幸得一位女侠相救,送了这身衣衫和面皮。”
  
  伶月点头道:“我猜也是,似你这天仙般的小丫头,若不扮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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