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ato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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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atoz-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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毙尔命”的布告,并枪杀无辜过路百姓。这导致了义和团攻打使馆长达56天的战斗,东交民巷因之在《清史》里留下了醒目的一笔。    
    直至1949年北京解放,东交民巷才被真正地收归国有。新中国成立后,随着与世界各国陆续建立起新的外交关系,新的使馆区在建国门附近的雅宝路及三里屯两处平地而起。    
    东四牌楼下,人力车与有轨电车并行,两个时代的交通工具在这里会合了    
    


第二部分E:二龙路 Erlonglu

    宽敞美丽的二龙路边经常举办各种宣传活动,“死水”变成了“活力之源”    
    今天北京的很多地方,历史上是别有一番风景。城市的规划与修缮常年不断,于是,多年以前的建筑在今天面目全非,也是自然。    
    譬如,今天的北京西城区区委、区政府、法院和实验中学一带,明清时期原本是一个大水坑,称二龙坑,有沟渠与大明濠(今赵登禹路,明清时期修有暗沟,进行城市排污)相通。民国之后,填坑修路,改名为二龙路,才慢慢发展成今天的样子。    
    当地的老人讲,把坑填成路,一开始并非政府行为。解放前,人们都往这里的大水坑中倒垃圾。经年累月,垃圾不仅填平了二龙坑,而且形成了一座垃圾堆成的“二龙山”。这座垃圾山,臭气熏天、蚊蝇孳生、老鼠乱窜,风刮脏土、烂纸满天飞,雨冲烂菜叶、死耗子四处漂。在“二龙山”附近生活的老百姓,贫病交加,挣扎在死亡线上。     
    由辟才胡同到二龙坑,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南北横胡同,有宽处、有窄处,这条胡同有个好名字,叫贵人关。贵人还需要过什么“关”呢?其实这是改的,原名鬼门关,名画家白石老人就曾住在这里。老人有句名诗:“寄萍堂外鬼门关”。看来,至少在白石老人居住的时期,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好的所在。    
    这种说法,今天的很多人或许难以相信,但是有诗为证: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    
    不如多扔些破铜烂铁,爽性泼你的剩菜残羹。    
    也许铜的要绿成翡翠,铁罐上锈出几瓣桃花;    
    再让油腻织一层罗绮,霉菌给他蒸出些云霞。    
    让死水酵成一沟绿酒,飘满了珍珠似的白沫;    
    小珠笑一声变成大珠,又被偷酒的花蚊咬破。    
    那么一沟绝望的死水,也就夸得上几分鲜明。    
    如果青蛙耐不住寂寞,又算死水叫出了歌声。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这里断不是美的所在,    
    不如让给丑恶来开垦,看他造出个什么世界。    
            
    这是闻一多先生在1925年4月写的《死水》。今世学者考证,闻先生《死水》中多次提到的“一沟”就是二龙坑南端一臭水沟。闻先生以这个让人不能容忍的臭水沟为起点,暗喻了军阀混战、民不聊生、政治腐败、经济凋敝的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旧中国大地。    
    如今,人们已经不记得还有个地方叫二龙坑了,地图上依然标着“二龙路”。住在二龙路的居民出门走几步便是西单商场,长安街。    
    时代毕竟是进步了。    
    


第二部分F:法源寺 Fayuansi

    法源寺门前,曾发生辽南京守卫部队与宋朝远征军的一场激战    
    前几年,风闻台湾李敖的长篇小说《北京法源寺》获诺贝尔文学奖提名,街头巷尾的书肆便争相摆出该书重印的版本,许多人都是通过这本书才知道北京有个法源寺的。法源寺每天的游客立时激增,而且几乎人手一册《北京法源寺》,按图索骥,一路打听而来。    
    法源寺居然跟大名鼎鼎的诺贝尔产生了联系,而且很明显沾了他老人家的光。因为李敖的这本《北京法源寺》数年前就在大陆出版过,但读者寥寥,自从获提名的消息传出,顿时显得洛阳纸贵,与往昔不可同日而语。而那些排队购书或持书慕名而来的人们,究竟是真爱法源寺呢,还是更爱诺贝尔?     
    法源寺之毗卢殿    
    相比较那些著名的景点,人们对法源寺的关注显得实在太少了,甚至可说,它一直处于被遗忘的角落,尘埃满面,默默无闻。外地游客来北京,都是为了看天安门、逛故宫、爬长城的,没有谁想到去法源寺添一炷香火,它甚至算不上一个旅游景点,甚至许多本地人都不了解自己拥有法源寺这么个伟大邻居。    
    法源寺之观音阁    
    法源寺始建于唐贞观十九年(645年),说起来也有1 300多岁了,是老人中的老人。据传该寺系唐太宗为悼念东征阵亡将士所建,故原名悯忠寺,后于清雍正年间正式改名为法源寺。法源寺历经辽、金、元、明、清各代,屡遭劫难,最严重的一次是辽代清宁三年(1057年)的大地震,使这艘佛海中的巨轮樯倾橹毁,但它最终还是从废墟中站立起来了。我们今天所见法源寺的规模,基本上是辽代道宗时重修的布局建筑,只不过周边范围有所收缩。大雄宝殿内,高悬有乾隆皇帝御书之“法海真源”匾额;净业堂里原供奉有唐僧玄奘法师头顶骨,可惜后来失盗了,不知沦落何人之手。    
    法源寺的丁香在京城颇负盛名,算来岂只百年,那真是“葱茏浅色天,空外已无禅。立尽香多处,深知寺有年”。多年以来,法源寺别的花卉时有盛衰,惟独丁香一直繁茂无比,生命力极强。    
    自清代开始,常有诗人相约聚于寺里举行“丁香大会”。1924年4月26日,印度诗人泰戈尔由徐志摩陪同前来观赏丁香,继续了京华这个传统的韵事。     
    法源寺目前是中国佛学院院址,遥远时代的许多禅房而今成了来自五湖四海僧侣们的集体宿舍。走进寺院,经常会看到三三两两的僧人在丁香树下、古禅房前读书。院内几许肃穆,一派祥和。    
    


第二部分F:仿膳 Fangshan

    在北海“仿膳”吃饭,简直是吃历史,或吃文化    
    仿膳,可理解为对皇家饮食的模仿。这种模仿追求的自然是原汁原味。清朝时,皇帝的厨房雅称御膳房,不仅要满足皇帝本人的一日三餐,逢年过节还常常大摆满汉全席,赐宴文武百官,以显示皇恩浩荡。御膳房堪称当时中国最高级的大食堂了,那里面制作的美点佳肴,在老百姓的心目中更近似于传奇。恐怕正为了迎合人们的这种好奇心,1925年,仿膳饭庄在开放了的北海公园北岸开张了,而这时,离清王朝的覆亡、御膳房的解散已有14年。经营者是原清宫御膳房菜库当家的赵润斋,他召集了几位同样曾经给皇帝做过饭的大师傅,开始以这种方式吃皇帝的“遗产”,居然一下子就火了起来。直到今天,谁都知道北京的北海公园有家仿膳。有条件的食客都想进去品尝皇家的菜系,骨子里恐怕还是为了模仿一番当皇帝的感觉。仿膳,可以说是最具诱惑力、也最受欢迎的“假冒”产品了。    
    皇帝当然是最有资格、也最有条件享受口腹之欲的人,当年御膳房机构的庞大与管理的复杂也就可想而知。此外,皇太后、皇后、贵妃等还各人有各人的私厨(即俗称的小灶)。譬如慈禧的私厨叫西膳房,仅捧膳食盒为其一人侍宴的小太监就达数百人,真够兴师动众的了。难怪老百姓要对皇宫里的饮食感兴趣呢,那简直是供奉神仙的,许多草民一生的消费恐怕都不抵皇亲国戚一顿饭的价钱。仿膳的诞生,总算是拉近了平民与这种神话般的生活的距离。仿膳的功劳,还在于避免了许多华丽菜肴的失传。皇帝虽然早就不在了,但仿膳的档次之高、价格之贵,仍然令人咋舌。在原作已绝迹的时代,赝品自然算最正宗的了。    
    仿膳饭庄,1959年由原址(北海北岸)迁至琼岛上的漪澜堂,成为公园内特殊的一景。漪澜堂,又曾是乾隆皇帝赐宴文臣之处。在漪澜堂用仿膳,感觉上又离皇帝更近了一步。这家老字号的牌匾是由老舍题写的。成长在正红旗下的老舍,写这几个字时恐怕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吧,正如仿膳本身就别有一番滋味一样。现代的北京虽然餐馆林立,但要想吃满汉全席,恐怕也独此一家了。这个金字招牌是打不破的。    
    


第二部分F:坟 Fen

    坟是故人往事的最终收容所。    
    对坟的态度,似乎也表现出人类社会的等级分化,尤其在中国漫长的封建时期,贵族与名流的坟不仅比平民百姓的更牢固完美,而且也更容易保存得久远。所以,作为辽、金、元、明、清五朝故都的北京城,有许多古墓名陵,某些甚至还成了沿用至今的地名,譬如地铁一线有一站就叫公主坟。可另外在太阳宫、十里堡、静安庄、大灰厂西村、关东店、安定门、东坝、大程各庄等地,有具体身份可确证的公主坟(或称皇姑坟)就有十余处,墓主大多是明清两朝的公主。其中房山区大紫草坞乡有个公主坟村,就是因为永安公主(明成祖朱棣长女)安葬于此而得名,村东南还有驸马坟。除了公主等皇亲国戚的墓地外,还有形形色色的将军坟、宰相坟、举人坟乃至太监坟。    
    豪华的地宫是一部古书,石门是封面    
    据说乾隆皇帝自香山赴圣感寺,见沿途明代太监墓多如牛毛,曾有一叹:“西山下明代寺宦墓甚伙,专横至此,国事有不坏者乎?”他没想到大清王朝的宦患会比明朝过之而无不及,更无从知晓后来会出个受慈禧太后青睐的大太监李莲英。当年不可一世的许多太监的墓至今大都荡然无存,惟独京西模式口的田义墓,是北京现存的少量太监墓中最完整的一座。墓园入口处立有两座华表,神道两侧是护墓文武大臣的石像,穿过雕有飞禽走兽的汉白玉棂星门,直达黄色琉璃瓦的三座碑亭,亭内供奉的丰碑分别镌刻着万历皇帝写给田义的两道敕谕,及吏部尚书沈一贯撰写的墓碑铭。田义何许人也,何以受如此厚遇?他既非宰相又非将军,乃深受万历皇帝器重的一位忠君爱国的好太监。看来天地人心是一杆无形的秤,万事万物各有其因果报应。    
    超越于众坟之上的,自然是帝王坟了。最著名的当数十三陵。    
    最永恒的殉葬品是黑暗    
    


第三部分S:赛金花 Saijinhua

    赛金花是一百年前的“北京宝贝”,比当代所谓的“上海宝贝”还要先锋,还要另类。“上海宝贝”们提倡“用身体写作”,可赛金花的步子不仅迈得更早一些,而且迈得更大一些:她是用身体搞外交(抑或外贸)。可见古今的“宝贝”们异曲同工,都无师自通地掌握了行为艺术的真谛。想当年赛金花穿过刀山火海拜见攻占北京的八国联军元帅瓦德西,也充满了以酥胸抗衡列强的坚船利炮之勇气。她为联军筹措过军粮(可从粮商那儿吃点回扣),但毕竟曾经劝说敌酋不要对平民百姓施暴,效果好像还挺明显。赛金花的挺身而出,“使不可终日之居民顿解倒悬,至今犹有称道之者”。(引自1922年出版的《赛金花事略》)    
    赛金花,晚清北京城里的茶花女    
    将赛金花称为“北京宝贝”,是诗人刘半农的创举:“中国有两个‘宝贝’,慈禧与赛金花。一个在朝,一个在野;一个卖国,一个丢脸。”(转引自叶祖孚著《燕都旧事》)当然,我们必须注意,他所说的“宝贝”,是带引号的。有乱世活宝的意思。    
    与慈禧相比,赛金花的经历更充满了乱世佳人的意味。至少,尚有可同情之处。慈禧畏洋人之锋芒,逃往西安避难去了,而作为一个烟花女子,赛金花自然只能继续留在红尘里苦苦挣扎。她和所有的北京市民一起,被惜命的太后抛弃了。她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必须像圣女贞德那样慷慨就义?如果非要以花木兰、穆桂英等古典女英雄的品质来比照赛金花这样的弱女子,就近乎苛求了,或者说是不太现实的。赛金花的政治觉悟不可能那么高,她在乱世里也必须混口饭吃,而自己其他的生存技能早已退化,因此只能干老本行。然而,赛金花千不该万不该把八国联军当成自己的主顾,因此沾上了永远洗刷不清的污点。毕竟,在中国的妓女阶层,也曾经出现过李香君这样的人物。《桃花扇》是血染的风采,而赛金花呢,则只配被写入《孽海花》之中。    
    曾朴以赛金花为模特儿著述的小说《孽海花》,将许多虚构的情节安在赛金花身上,对读者造成了误导。譬如说她随洪钧出使德国时,“浪漫放荡,天天交际,夜夜跳舞”,并且勾搭上了瓦德西,以致瓦德西后来率军侵占北京,公务之余四处查找老情人赛金花的下落,终于重续前缘。“赛金花出入禁城时,与瓦帅携手以行。或结发辫,头草帽,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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