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小禅无爱不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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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小禅无爱不欢-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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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红燕骂他是文艺青年。
  她照样和男人打牌喝酒,取悦自己喜欢的男人。

  三

  她常常眯着眼睛和苏列说,亲爱的,我是花痴,我很好色,我真的喜欢男色,看到面相好的男子就无法自拔,你说我是不是很贱?
  那时候苏列感觉到心一跳一跳地疼。可却拦不住她,他多想她只属于自己,如古典女子坚贞不渝,不,哪怕她和别人睡觉也行,不要告诉他刺激他就行了。
  就连这,冉红燕都做不到。
  她会很暧昧地说哪个男人如何,或者眼神单纯地看着他,然后问他,你说,什么样的男人可以托付终生?
  苏列只觉得自己中了她的蛊惑,无力逃脱,也不想逃脱。
  他认为她是一种病态,把取悦男人当成一种生活方式。每当有男人打电话来的时候,她会以极快的速度变换脸上的表情,然后快速跑到化妆间,花半个小时在脸上涂脂抹粉,找最适合闪亮登场的衣服,最后,喷上香艳的香水,即使前半个小时还和苏列在床上腻腻歪歪,她能说走就走。
  这样的女人,真是很滥。
  苏列觉得自己更滥更贱,即使知道她这样,还是三天两头往她这里跑,为她洗衣做饭,买她喜欢的香水和零食,然后听她说她的艳事。
  每来一次,就凌迟自己一次,先把肉割开,然后撒上盐,伤口是要自己一点点地舔的,他竟然喜欢了这折磨。
  这一年,他二十岁,在父亲经营的药厂里做营销,这个厂子早晚是他的,可他并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有一件事,和冉红燕谈情说爱、上床。
  尽管冉红燕并不认为他们是爱情。
  可苏列认为是,他一直认为,他和这个女人是爱情。
  不是爱情,为什么会贱到这种程度?
  犯贱,这是爱情的最高境界!
  凯子,冉红燕叫苏列。
  她总是这样叫他,你是我的凯子吗?
  苏列望着她,她突然鬼魅地一笑,前世你肯定是欠我的,所以,今世来还,对吗?
  苏列想是这样的。
  为了她,他骗了家里好多钱,因为冉红燕喜欢打麻将,喜欢和男人吆五喝六去喝酒,当然,更喜欢买那些奢侈品,比如lv、Prada、Gucci。
  女人对物质的追求总是没完没了。
  为讨她一笑,苏列不停地骗着钱,后来干脆找会计直接要,他是少公子了,会计是不愿意得罪这个少东家的,大把的钱流到了冉红燕的钱袋子里,苏列知道冉红燕是为了钱才和他在一起的。
  即使这样,他仍然感觉幸福。
  只要能看到她,只要能听到她的声音闻到她的发香,即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他真喜欢她妖妖的样子,特别是喝醉了酒,她妩媚地笑着,小声说,苏列,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和我做爱啊?
  他就崩溃了,万劫不复了。
  而心的疼,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多么让人着迷的女人,又坏又浪,可就是让人放不下。

  四

  苏列二十二岁这年春天的下午,他们的情爱史发生了一件历史事件,冉红燕来了电话,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给苏列打电话,她在电话中声音有点发抖,她说,你能过来吗,多带点钱。
  苏列带着十万块钱去了瑶池山庄,在那里,冉红燕输了十万块,输给了一个男人,那个又丑又老的男人说,没钱吧?没钱我就睡你!冉红燕看着他那满脸的麻子说,当然有钱。
  是苏列的十万块钱救了她,她没事人一样地坐在苏列的车上说,我宁可让你睡,十万块睡我一次,贵了一点啊,不嫌吧。
  苏列很想抽她,却下不了手。他拉住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使劲挤压着她,我们结婚吧,他说,结了婚,我心里就踏实了。
  好啊。冉红燕很轻松地就答应了下来,她涂口红,染着指甲,好像苏列说的是别人的事情,苏列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她说,好痒,我最怕男人沾我,一沾我我就想叫,真的,我很怕男人的。
  那是他们最缠绵的一次,冉红燕大声叫着,似狼一样。
  他们是在野外做的,冉红燕说,我第一次在野外干这个,怎么他妈的这么刺激啊,月光下,大海边,有芦苇摇荡着,有风细细地吹过来,星星很多,苏列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冉红燕月亮下的裸体泛着瓷的光芒,他想哭,一边狠命地拍打着她,一边叫她的名字,冉红燕,冉红燕,冉红燕!到最后,他也狂叫着,这是第一次,苏列的叫床,分外酣畅!
  一周之后,他们结婚。
  结婚后苏列才知道冉红燕为什么轻易答应他的求婚。
  因为,冉红燕怀孕了。
  她自己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但她想要这个孩子,她二十六岁了,大夫说再做流产以后就不能生了,所以,她想结婚了。
  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苏列来了,她于是笑着说,好呀,我们结婚吧。
  结婚后的他们情况并没有多少变化。
  只不过在冉红燕生孩子的那几个月她天天待在家里,因为实在是出不去了,肚子大得很,脚全肿了,即使这样,她照样要化妆。
  苏列每天为她泡脚按摩,指甲长了就在灯下为她剪指甲,他们的婚事是遭遇到苏列的父亲的反对的。这个风云男人没想到儿子会这样,他气得病倒了,在医院住了三周,然后带着小蜜去度假了。
  孩子生下来苏列就开始当爹当妈了,冉红燕是不要喂奶的,她要打麻将去舞厅,她要和各种各样的男人去应酬。苏列雇了一个五十岁的老保姆,再加上他,孩子长得白白胖胖的,眉眼间随冉红燕,苏列想,长大又是一个美人胚子呢,他会让她们母女俩害死的。
  他有时也和她吵,她并不气,而是抽着她常常抽的烟说,要不,离婚?声调是缓慢的,镇定的,事不关己的。
  苏列垂下头,他觉得,自己很失败,做为一个男人,他真的很失败。
  可他喜欢这失败,有几个男人可以爱得这样贱?
  即使这样,也笼络不了冉红燕的心,她常常和他说,这个男人这里好,那个男人哪里好,苏列听着,默不作声。
  也有年轻的单纯的女子喜欢他,甚至直接给他发短信或半路上拦了他,他并不动心,那些女子是一张白纸,太单调了,他不喜欢。
  他喜欢被冉红燕折磨着,即使心那么疼那么疼。
  最折磨他的一件事是冉红燕让他给一个男人打电话道歉。
  那是冉红燕的一个初中同学,她一直特别喜欢他,但男人并不喜欢她,他们在一次聚会上遇到了,冉红燕使尽千般招数勾引她,结果,男人中计了。
  他们上了床,仅仅一周。

  五

  苏列知道后去找了那个男人,他拿了一把刀,男人吓坏了,给冉红燕打电话,冉红燕很快就赶过来了,她保护着那个男人对苏列说,来,你杀掉我吧。
  苏列痛苦地扔掉刀,然后蹲下哭了。
  晚上,冉红燕让苏列道歉,她说,你必须和他道歉,又不是人家的事,你为什么拿刀追杀人家?你不道歉,咱们就离婚。
  你相信吗?苏列小声说,我不离婚,我道歉,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他拿起电话打给那个男人说,对不起。说完,他泪流满面。
  冉红燕用柔软的手臂缠住他说,这样才乖,来,我们睡吧,你要什么姿势?苏列更感觉到委屈,好像他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和她做爱和她睡觉,他蒙上被子,嚎啕大哭。
  冉红燕,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爱你?苏列在心里喊着,自己都觉得特别大声,但空气里是死一般的沉寂。
  一切寂然无声。
  人生如若初相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他想起那个下雨的午后,如果他没有遇到她,她没有风尘女子一样在屋檐下抽烟,怎么会有今天的悲和伤?
  孩子两岁的时候,冉红燕进了一次拘留所。
  是在和麻六赌博的时候进去的,他们玩了三天三夜,都快玩疯了,警察来的时候,毫无知觉。
  冉红燕进去三天后苏列才知道,因为要去交罚款,所以,必须他来出面。
  那时苏列父亲的厂子不景气,一个小城的中药厂,生产一些抗生素和感冒药,时好时坏,父亲看到他不争气,索性也不管了。家,就这样一天天败落下去。倒是母亲,天天指着冉红燕骂,你个狐狸精,你快死了吧。后来骂到麻木了,于是索性沉默了,没事的时候根本不过来看看,甚至连孙女都不喜欢。
  这次罚了十万。
  苏列没有钱,于是又跑到会计那里,会计换了年轻的男人,他说,没有董事长的条子,任何人也领不到钱。
  没钱就没法去赎冉红燕,苏列急得嘴上全是泡了。他有一辆半新不旧的帕萨特,二十岁生日的时候父亲送的,八万就卖掉了,然后又找朋友借了两万,罚款交了,警察说,过半个月来领人吧。
  半个月之后,苏列买了新口红和胭脂去领冉红燕,冉红燕远远地看到苏列来了,然后就笑了。苏列本来想骂她,看到笑,心就软了,走过去,牵了她的手,那手异常的软,有湿漉漉的汗,苏列说,想吃什么?
  冉红燕懒懒地倚在他的肩头,苏列,我就是想和男人睡觉。
  这句话在春天的午后有一种致命的吸引,特别是从这样一个女人嘴里说出来,苏列看着她,搂了搂她的小蛮腰。
  小淫妇。他骂着她,心里却并不怪她,她天生是花痴,离了男人根本就活不下去啊。
  那天他们从午后做到半夜,直到精疲力竭,苏列一直说,你他妈怎么这么迷人?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如果我死了,肯定是累死在你身上的,没别的可能,我喜欢你的淫与柔,喜欢你的妖与媚……他喋喋不休地自语着,他知道,他已经中了毒,冉红燕的毒,那种粉色的妖艳的迷离的毒,一生一世,他无法再逃脱了。
  事后他们一起抽着烟,你一口我一口,苏列觉得自己的世界随着冉红燕在陷落,终有一天,会如海水一样,瞬间淹没他。
  药厂很快就倒闭了,卖得的固定资产几百万,父亲只给了苏列二十万,然后带着母亲到国外去了。
  他们对苏列完全失去信心了,自生自灭完全由他了。

  六

  冉红燕仍然花枝招展去赌,苏列做了几笔生意,先是空运荔枝,成本高,卖不出去,很快就一筐一筐地倒掉了。再是从北京动物园批发市场搞来一些时装,原以为会好卖,结果是样子不好价格又贵也赔了,后来开过饭店,让伙计席卷了钱跑掉了,冉红燕骂他没有发财的命,冉红燕骂他真是个死窝囊废,到后来,她不让他近她的身,说这样的男人干起来一点性欲也没有。
  苏列气得发疯,想打她,挥起了拳头,可到底还是落在了自己身上,打她,他也舍不得。
  那是打他自己啊。
  她更疯了,与有钱男人跑到北京吃饭去,回来说吃的是龙虾和鲍鱼,说王府饭店如何豪华,她更迷恋赌了,一赌就是几天几夜,被称为麻坛少妇。
  后来,她提出了离婚,她说,这样的日子,我真的过不下去。
  孩子她不要,他哭着求她,看在孩子份上,别离开行吗?
  她抽着烟,画着指甲,坚定地摇着头。
  婚,是孩子两岁的时候离的。那时候,她二十八岁,苏列二十四岁,本命年。
  他和她在一起只有几年,却经历了一辈子的爱恨情仇。
  离婚后,有很多人给他提亲,他都摇头,对任何女人他都没有兴趣,她是他一辈子的寺庙,为了她,他的心,早就出家了。
  那最初的疼和心跳,就是爱情。
  冉红燕的名声越来越坏了,有人说,她打牌手气好,总是赢家。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有人告诉他,冉红燕赢了钱就去喝酒,输了钱也摊开两手说,没钱,于是男人不依不饶,于是她就笑嘻嘻地说,那,我和你睡觉行吗?
  输了钱,她就和男人睡觉。
  她说过她离不开男人,她喜欢和男人睡觉。
  这些说法传到苏列的耳朵里就更加面目全非了。有一次他在街上遇到她,他提了捆芹菜,看到冉红燕从一辆宝来里下来,穿着一条白麻裤子,又肥又大,更显得人的曼妙无比,上衣是肉色带粉的露肩纱衣,那样性感那样风骚,他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干渴,他居然不恨她,是的,一点也不。
  二十四岁生日那天,他打了一个电话给冉红燕。
  今天我生日,他说,陪我吃个饭行吗?
  好啊。冉红燕很快地答应了。
  她总是这么爽快,带着点男人气,让苏列欲罢不能。
  但很晚了她没有来,他们订在了市里最好的饭店“浪淘沙”,结果,她没有来。
  于是苏列去找她,她正领着一个男人往她家去,男人说,你输了我两万多,你说让我怎么玩吧。
  冉红燕吃吃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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