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酹山河 by 沈夜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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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酹山河 by 沈夜焰-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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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毅淡淡地道:“恩。” 

  应长歌费尽心思,方能帮林毅祛除顽疾,倒不指望此人感激涕零,但连“谢”字都没有一个,自己一番好心好意,竟换来他一声不咸不淡的“恩”,满腔热忱顿时化为乌有。觉得这个俊美少年实是无情无义到了极点,心如铁石,难以撼动。 

  应长歌心中极失望,他是率性人,脸色便不太好看。林毅如何不知,但他不是林见秋,作不出违心顺迎的事情,更不愿直言承谢。当下只做不见,问道:“我给你下毒时,你怎么不对我下蛊?” 

  应长歌勉强道:“蛊不是随时都可以下的,若是防身蛊还罢了,若是毒蛊,必须在蛊主受到性命威胁时才可成功。而且身边没有毒虫,想下也不成。” 

  林毅道:“我听九叔说过一些,似乎时间、机缘都很重要。一旦失败,蛊毒反噬,下蛊之人反受其害。”应长歌点头道:“正是如此。”他本不想和林毅多说话,但又忍不住好奇:“你怎么知道赫罗族纹绣花蕊之处是痛感所在?林湛告诉你的?” 

  林毅道:“不是。他不用说我们也自然知道,练武时总会无意中碰到,九叔因此只愿学兵法,不愿练武。” 

  应长歌哼道:“什么兵法,不过就是阴谋诡计,暗中害人的勾当。”他对这林家父子叔侄四人已无好感,言下颇有怨怼之意。林毅面无表情,也不搭言。应长歌道:“我肚子饿啦,出去找点东西吃,你小心一点,别被野兽叼走了。”他心地实在善良,纵然不喜林毅个性,仍是出言提醒。说完也不等林毅回答,走了出去。 

  应长歌接水捕猎,打渔采果,服侍林毅。又特意下山,弄了几身衣服回来。他心有不满,故意挑些粗麻衣物,要为难为难这个小王爷。谁料林毅眉毛都不动一下,从里到外换上了,似乎对他来说,粗麻和绫罗绸缎并无甚分别。 

  应长歌心胸宽广,不是锱铢必较的人,事情过去了便不再计较。他又极活泼开朗,最是沉不住气,当天晚上便已和林毅说笑。 

  他妙语如珠,说着江湖上的趣事,和自己游历的见闻。林毅只是听着,轻易不肯搭言。但双眼露出极感兴趣的神色,惹得应长歌兴奋莫名,一时嘴快,竟将自己做的一些蠢事也说了出来。听到有趣之处,林毅也不禁莞尔,衬着暖暖的火光,美艳不可方物。 

  应长歌心中一荡,本性显露,言语上不免轻佻。刚开始还害怕林毅生气,暗自提防他突然动手。却见他只是淡淡地,不喜却也不恼,有时还要笑上一笑。应长歌心下暗乐,后来一转念,说不定是林毅现下身体虚弱,不能教训自己,否则早就完了,又是一阵黯然。 

  三日约定早就过去,林毅功力仍是不能运转如意。应长歌有心将他护送回瑞王府,但一想到,此次分别,再想如此和这美人共处一室,只怕很难。便有些舍不得,觉得林毅只要不害自己,从头顶到足尖,哪怕是一根发丝,都是美的。能这样相对而坐,言笑晏晏,已是艳福不浅,于愿已足。 

  最奇怪的是,林毅竟也不开口说回府,这正中应长歌下怀,当然不会去询问。不过有时应长歌偶尔抬头,总能看见林毅目光灼灼,望着自己,神色古怪,似乎大有深意。 

  转眼又过了数日,林毅伤势渐渐好了。应长歌觉得这么下去有点说不过去,再者林毅武功慢慢恢复,自己想再出言调戏,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也不可能。但面前放着这么一个美人,不去戏耍一番,又对不起自己。思来想去,还是眼不见心不烦,早早地分开免得挂念。 

  一日见林毅面露微笑,显然心情极好。应长歌随口道:“你的内伤好得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吧。过了这么多天,再不回去,你父皇真的着急,动用官兵找寻过来,我就是有十个脑袋也完啦。” 

  林毅不在意地道:“有我在,你怕什么?”应长歌摇头道:“不成,赶快送你回瑞王府,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到时候自由自在,不受林殷拘束,该有多好。” 

  林毅笑容渐渐敛去,看着应长歌慢慢地道:“你要离开这里么?”应长歌道:“当然啦,要不是你哥哥叫我,我才懒着来。”他半眯着眼睛,笑道:“不过这京城的烟花之地倒是真好,不论歌姬名妓还是小倌,都是绝色。哈哈,走之前得先玩个够本。” 

  他连日和林毅在一处,说话已不必避讳。常常要夸夸自己艳史,说说哪处的女子最妖娆啦,何地的少年最俊美啦,等等。 

  林毅垂下眼睑,道:“恩。好得很,也是该下山了。”忽然“啊哟”一声,吓了应长歌一跳,忙偏头看去,见林毅满脸痛楚之色,额上冷汗一颗颗地渗出。他忙趋身上前,道:“怎么了?又发作了?不可能啊……” 

  林毅身形突然暴长,出手如电,瞬间捉住应长歌脉门。应长歌身子一软,坐倒大石之上,又惊又怒,喝道:“你干什么……”话音未落,已觉口中被塞入一物,味道极为熟悉,正是林毅独家“摄魂丸”。 

  60 不是番外 

  一、那抹红 

  是那一抹娇憨的红,让爸爸领着去幼儿园。爸爸问:“穿新裙子,别弄脏了。”连连点头,得意地仰着小脸。爸爸又说:“星期天去露营,宝宝去不去?” 

  “不去。”撅嘴了,“狼会咬我。” 

  爸爸笑着逗她:“怎么会,有爸爸在,你还怕吗?” 

  “不要,我胖乎乎地,狼第一个就得咬我。” 

  爸爸哈哈大笑。 

  是那一抹认真的红,高高地举起自己的小手,焦急地望着老师,心里拼命地说:“让我背诵吧,让我背诵吧,一定非常好。” 

  “好,还有哪个小朋友愿意背诵呢?”老师侧着头,温柔的目光在一张张天真的小脸上搜寻。终于指向那抹红:“你来好不好?” 

  “腾”地站起来,张开嘴,却没说话。 

  老师和小朋友们都诧异地望着她。 

  她撇嘴——忘词了。 

  是那一抹可爱的红,在画板上涂颜色。红的太阳、红的房顶、红的树、红的草、红的鸭子…… 

  老师说:“画得真好看,可是,有红色的鸭子吗?” 

  “我喜欢。” 

  “可是鸭子是黄|色的吧,涂成黄|色好不好?” 

  “我喜欢红色。” 

  当灾难突然降临的时候,当生死不过一瞬的时候,那抹红,你在做什么? 

  是正和小朋友一起愉快地做游戏? 

  是正随着节拍跳起优美的舞蹈? 

  还是正在幻想爸爸所说的露营? 

  我们不知道,我们无从知道。 

  我们只能看见 

  那升腾起的漫天烟尘之间, 

  那残垣断壁的黑白两色之间, 

  露出的那一角, 

  不再鲜活、不再灵动的—— 

  红。 

  但愿你不曾痛苦,但愿你不曾恐惧。 

  我望向天空,泪眼朦胧之中,似乎看到,那抹红色的小小的身影,活泼地穿梭在人群里。 

  但愿,世上真的有灵魂。 

  二、人不是岛 

  谁都不是一座岛屿,自成一体; 

  每个人都是欧洲大陆的一小块,那本土的一部分; 

  如果一块泥巴被海浪冲掉,欧洲就小了一点, 

  如果一座海岬,如果你朋友或你自己的庄园被冲掉,也是如此; 

  任何人的死亡使我有所缺损,因为我与人类难解难分; 

  所以千万不必去打听丧钟为谁而鸣; 

  丧钟为你而鸣。 

  是的,每一丝疼痛都是我们都能感受,每一滴鲜血都是我们自己的,每一条生命都是我们的亲人。 

  因此,请暂时,抛开权利和欲望、妄念和执着、仇恨和委屈、郁闷和颓丧,请用我们的信念、祝愿、双手、热血、物资、财力,为那些仍在绝望中苦苦挣扎,或已无力挣扎的人们,搭建一条爱的桥梁,通往平安和幸福的彼岸。 

  愿大家永远平安幸福。 

  愿普天之下的中国人永远平安幸福。 

  61 非礼勿…… 

  应长歌将“摄魂丸”吞了下去,林毅一手扣住应长歌脉门,一手伸入他怀中,将解药又取了回来,这才松开他的手腕。 

  应长歌怒不可遏,恨不得提着刀在林毅身上刺上几个透明窟窿。口中道:“你好,你好。忘恩负义,禽兽不如!”他声音颤抖,激动已极,眼中泛着红丝。林毅却丝毫不为所动,只道:“我伤势未完全愈可,不能随意捕渔杀猎,又不愿回府,只好委屈你了。” 

  应长歌道:“你身负重伤,不爱回去都是你的事情,与我有何相干?”林毅淡淡一笑,道:“若不是你将我捉来,我又怎会旧疾发作?你既救了我,就该好人做到底才是。哪有救人一半便中途作废的道理?” 

  应长歌听他胡搅蛮缠,强词夺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是愤懑难当。可是现下林毅武功已恢复七成,自己和他动手只怕讨不着便宜。何况他大病未愈,若是真再弄伤半点,不但前功尽弃,而且恐有性命之忧。眼见林毅神色淡然,竟是觉得自己所作所为理所应当,知道多说也是无益,哼哼两声,默然不语。 

  林毅道:“我口渴得很,你去弄点水来吧。”应长歌跺跺脚,转身便走。 

  一路之上,狂骂自己蠢笨如猪,明知道林家人个个阴险狡诈、心狠手辣,却仍是忍不住一次次落入陷阱之中。这等无情无义,自私自利之人,就合该受那水火冲击、筋脉寸断之苦,最好是时时痛楚、日日哀号,这才是老天长眼。 

  应长歌本将林毅当作林见秋亲人,就算自己被欺骗捉弄,也不会过于计较。但这次林毅实在欺人太甚,若不教训教训他,怎么能出得了这口恶气。 

  他心中暗自盘算,一步一步走到林中,将所有捉弄人的蛊术想了个遍。不能太轻,但也不能太过分;不能伤身,但也不能只是搔痒。这座山上毒蛇是不少,山猫虎豹也挺多,不过这种动物的血练就的蛊毒,皆是毒性凶猛,甚至危及生命,当然用不得。 

  应长歌正掂量思虑,忽见眼前一道白影闪过,隐约是个狐狸。他心中一动,展开轻功跟了上去。白狐狸丝毫不觉身后有人,左突右蹿跑得并不快,似乎与谁玩耍的模样。 

  应长歌纵跃几步,上前提起那狐狸后背脖颈上的皮毛,抓了起来。那狐狸吃了一惊,神色惶急,四肢挠动,“吱吱”地乱叫。应长歌细看之下,一阵欢喜。那狐狸通体雪白,一根杂毛也无,长长的嘴上顶着黑黑的小鼻头,双目亮如点漆,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这狐狸看上去不过一两岁的模样,身量还未长足,双耳来回翕动,可爱之极。应长歌见它眼中颇有乞怜之意,笑道:“小东西别怕,就是用你一点血。你别乱动,要不然伤到别处,我可不管。” 

  小狐狸竟好像听懂了他的话,乖乖地任应长歌搂在怀中。应长歌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那是数日前到山下买衣服时,顺道带回来的。本想留下制蛊,以防林毅伤势复发,没想到这时派了用场。他抬起小狐狸一条前腿,在刀尖上划了一下。小狐狸痛得“吱”地叫了一声,应长歌摸着它的头顶长毛,示意安抚。 

  狐狸的鲜血一点一滴地流到瓷瓶中,转眼就充满了。应长歌心下大乐,狐狸秉性最骚,这只莹白如雪,毛色纯净,更是极品。用它的血做生“春情蛊”,就是天下至贞无情之人,也非得情欲勃发,与人交媾不可。 

  哼,林毅,这下你还不跪着求我?应长歌心中得意,脸上不知不觉显露出来。小狐狸见他神情诡异,目光邪恶,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应长歌撕下衣襟,将狐狸的刀伤裹好。猛然觉得身后寒意刺骨,忙提刀回身,竟见一只红得火焰一般的狼,慢慢走了过来。 

  应长歌看直了眼,赫罗族人靠下蛊防身,对常见动物习性无不熟知,可从未见过红色的狼。 

  那只狼看到应长歌怀中的白狐,狼眼立时半眯,目露凶光,矮下前身,蓄势待发。白狐忙从应长歌怀中跃出,四爪着地跳到那火狼前。“呜呜”哽咽地叫,可怜兮兮抬眼望着它,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找亲人哭诉。 

  那火狼看了看应长歌,又看了看白狐腿上缠住的衣襟,伸出舌头温柔地舔舐小狐狸的背脊。白狐一跃而起,跳到火狼背上,舒舒服服卧了下来。那火狼深深地盯住应长歌,明明是只狼,应长歌却觉得似乎正被居高临下地审视,气势逼人。那火狼傲然斜睨他一眼,转身慢慢离去。 

  应长歌只觉得这狐狸和这狼十分怪异,似乎……好像……但是…… 

  怔怔想了半天,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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