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饮砒霜[东南亚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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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饮砒霜[东南亚神话]-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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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后一阵寒意,我绷紧全身的肌肉,双脚互击,借力打力,直直朝地面冲去…!
  哧……
  “怎么可能……” 伽刺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怎么可能呢?他怎么看出来的……
  我紧紧捏住右手,一条洁白的狐尾穿透掌心。
  转身,用力,我闭上眼,将反手而握的鬼木插入身后被拉过来的,那人的躯体……
  你的诡计,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恶鬼道三大鬼王之一的尼空波与迦剌联手,意图侵占南瞻部洲,屠杀数百万人间百姓,仑兮冰川被血水染成紫红,千年不化……天界派兵十万,相持数月,终,鬼王…尼空波被杀,五十万恶鬼妖兵覆灭,迦剌重伤逃遁,兵败黑水崖畔……不料你半路折返,变化身形潜入接收逃难百姓的明隐寺,大开杀戒……其中有一个士兵,被你咬断咽喉,血溅浮屠……”
  鬼木吞噬着伽刺的身躯,他面部扭曲,痛苦万分,却依旧不死心。
  伽刺道 “你……当时……你在那里……”
  “我在那里,站在仑兮冰川的对岸,站在前锋营头阵里,看着你的所作所为……” 我一字一字说得清楚 “我,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菩萨鬼子。我的梦想,是超越迦希吉夜,成为当之无愧的——南无护法韦陀尊天菩萨摩诃萨!”
  金发金眼,我是战神之子。
  '本章完'
  我离开的那天,天将破晓,夜之龙那又黑又冷的躯体一圈又一圈地盘踞在天空里,清晨之鸟鸣啭起来。
  它高唱着:太阳动身上路了,黑夜过去了,沉睡的人,醒来吧!
  红丘上的狮子宫殿里躺着浑身绑着绷带的小王子,他有一头雄狮鬃毛般的金发,他有一双玫瑰花般的眼睛,他还有一身赫赫战功,那些伤疤布满了蜜色的肌肤,犹如丰收的麦穗闪耀夺目……他将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人抬上加冕台的阿修罗王。
  此刻,他酣睡在梦中。
  回想那天的惨烈。我抱着银度冲入皇宫,鲜红血液遍染衣袍,即使做了紧急包扎,伤口还是在不断的冒血……我紧紧抱着银度,像一头为了保护幼崽而发狂的野兽,不让任何人靠近,直到婆雅出现,直到流魄哄着我一点点松开僵硬的手指……
  无力的,埋首于流魄胸前,我忍住泪水,咬破了嘴唇……我祈求着,祈求有谁能来留住他的生命,就像释迦牟尼那样……我亏欠他太多太多,我想要偿还……不仅如此,我还想要一次,让我去给予的机会。
  等待的时间,无比漫长。莎斯皇妃说,银度不会死,因为幽鬼部族还没有回到故乡,她的儿子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婆雅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他说文献上从没有人撤销过'剔'的契约,那段关于'渡'的古老文字究竟会引起怎样的后果,连他也不知道。
  伽刺的黑暗之手不仅沾染了哈纳,还渗透到了几位公主和旁系王公,而被他们忽视的是,强大的竞争对手二皇子木塔假装被收买,暗地里却与银度联手,不仅从中打破了阴谋的其他步骤,还在哈纳动手的那晚隐蔽的救下了菊和兰宝。婆雅爽快的解决了剩下的事情,并在圣典当晚宣布了皇位继承人的名字。
  银度没有死,他的生命之火顽强的燃烧着。
  银度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大家围拢在他身边。他笑骂父母兄弟枉费的担心,大喊着口渴,如果不是不能动,他一定会跳起来抢夺木塔手中庆祝的酒杯。
  我站在寝宫外面的柱廊里,无意间,他的目光越过人群与我交汇……顿了一顿,他拉过木塔,附耳说着悄悄话,望向我的眼神一如初次见面时的挑逗……他不记得我了。
  和那些在烈火中逝去的昙花一样,我给你的记忆,只有伤心,霎时绽放的爱慕之花,花期短暂,美丽过后便是虚无。
  人生的填字格只有一页,不能抹去,不能撕毁。我们似乎永远都没有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相遇。那双充满兴趣,却没了爱恋的眼睛,它告诉我,你的脑子里有一块属于我的橡皮擦。
  加冕仪式前的热闹舞会,满身绷带、挺如僵尸的十三皇子,收到的邀约信笺漂满了整个月亮湖湖面。
  我坐在波罗娑陀宫殿里,面对着墙面上的地图,一整夜。
  KALI MA的大军已经抵达昆仑山下,菊决定回到焰摩身边,九翼和戈罗回了恶鬼道。昆仑,其实是一颗弃子,它只能用来拖延时间,想要在地狱里阻挡并摧毁大地女神的军队是不可能实现的。戈罗的军队,无法从遥远的恶鬼道赶赴地狱,下到第七层。远水救不了近火,撤离的部族越来越多,焰摩的军队不能硬抗太长时间。
  我和菊先去地狱道,流魄回碱海召集纳迦龙族,只要恶鬼道、阿修罗道、畜生道不放行,KALI MA的军队若想踏足人间,必经海路。
  兰宝还小,我让他跟流魄一起走,待昆仑坚持到最后一天,从'第一层'泥梨地狱撤出来,伯利的船队会将焰摩他们送到恶鬼道。之后,在围绕须弥山的碱海上,将有纳迦龙族和金翅鸟族联手的军队迎接KALI MA的到来。天界的军队会镇守在须弥山脚下的人间,护佑最弱小的凡人。
  现在不能确定的因素,是阿修罗道和畜生道是否会在KALI MA向天界宣战后加入阵营。在决战之前,我得去一趟西霍耶尼。在皇宫的密室里,有父亲传给我的黄金宝甲、神弓'月轮'。像释迦牟尼说的那样去做,至少,告诉世人我是谁。
  还有一件事,我想也许没有时间去做了……
  这将会是一场历时漫长的战争,跨越地界,牵涉千百部族。战争之后,或是天上人间,或是修罗地狱,或许你不在了,或许我们都不在了。
  天空凝望着它自己的无穷蔚蓝,而且做着梦,云彩是它的幻想。
  繁星在永恒的皇冠上闪耀,打响手中的铃鼓,投射欢笑的闪光。
  巨大的城墙上,篆刻着垂之久远的历史,而我们,则是用铅笔写的,片刻之后就被时光擦掉了。
  我们无法向时光要求报酬,那把我们吹成云彩的风,在我们得到命名之前,又把我们吹走了……
  没有来得及迎接新一代的阿修罗王,有着月亮一般名字的波罗娑陀宫殿紧紧关上了它的大门。我和菊驾乘圣兽'蔷薇',赶往地狱道,'第七层'镬汤地狱的都城…昆仑。娑竭罗龙王…流魄率纳迦龙族去往碱海,与云音妙幢龙王…伯利以及金翅鸟王…迦楼罗汇合。
  太阳跃出山峦,一缕光,穿过青色的菩提树林,拂过湖中心的月亮石雕像,射进寂静的波罗娑陀宫殿,懒懒的,洒在空旷的房间里,及地的软床裙脚上……
  在那张洁白的软床上,有一张华贵的请柬,舞会的日期是昨晚。
  旁边,朴素的木盒里,陈放着一只素净的昙花。
  我们没能把握过去,我们没有珍惜现在,在我们还在的将来,或许是我递上一只邀约的鲜花,或许是你牵着我的手领我去看阎魔转动六道之轮的石像。
  无论怎样,让我们重新开始。
  …
  一阵沉闷的雷声紧接着刚才那道耀眼的闪电,撞上昆仑城第二道防卫工事的高墙。
  轰——
  长满尖刺的巨大投石撞上魔法盾墙,激荡出的声波朝四周震散开去,投石被反弹了回去,砸在第三道工事和第四道工事中间的壕沟中,溅起高高的泥尘,霹哩叭啦,落下的还有残破的兵器、盔甲、尸体……
  我大呲呲地坐在地上,靠着大殿的石柱,专心给护手肘关节部位上油,焰摩夹着护盔走进来,一边走,一边不忘掏出洁白的帕子,拭去鬓角的汗水。
  这家伙有一半的时间用在臭美上面,哪怕上次我单枪匹马杀入前阵,把被插得像个箭猪一样半死不活的他拖回来,菊为他守了三天三夜没合眼,结果人家睁眼的第一句话是——亲爱的,我又没毁容,你哭什么~?要不是有兰宝在场,我估计菊一早把他掐死了。
  “兰宝呢?” 焰摩跨过侧殿,又跨了回来。
  我没抬头,道 “去瞭望台了。”
  卸下披风,焰摩倚坐在光秃秃的大木桌上,他说 “用得着去瞭望台么,这里难道还看不清楚?”
  昆仑城最后方,最中心,视角最好的正殿,在十五年的战火中,仅剩门柱和墙壁。
  谁也没有想到,寒冰地狱的魔王可以顽抗KALI MA的军队十五年。战火硝烟中,那些奢华的装饰早已没了踪影,跟随此次起义的地狱部族全部撤离到了'第一层'泥梨地狱,纳迦的船队竭尽全力将他们转移到其他各道。焰摩的军队也在逐步撤退,这里不是最后的战场,在这里全军覆没不是他的初衷。
  离开珠玉之树时,兰宝死活不肯跟流魄走,没有办法,只好让他跟着我。回到昆仑后,我并没有马上加入战斗,一是我并非焰摩军中的将领,没有安排的事,我不好随意行动;二是我担心KALI MA的先前部队中有夜叉部族,我不想伤害夜璃和菊的族人,踏上战场便顾不了那么多了。
  来这以后的第一次冲锋陷阵,是为了救眼前的这位自恋狂魔王。就是他被长枪插得像头箭猪的那次,KALI MA是个比伽刺更加阴险的对手,首先,她是一个女人,她懂得如何激怒尚算年轻的魔王,焰摩并不幼稚,但他缺乏和自己人战斗的经验。死亡之师VS大魔罗,至少差半个重量级别。
  说真的,那次战斗让我恐惧了一段时间,不是因为盔甲被砍个稀烂,也不是我的整个右臂差点被人削掉。恐惧,源于自身。并不陌生的杀戮,鲜血和肢体在眼前横飞,下脚的每一步都有可能塌陷在尸体里,紧张,更多的是一种兴奋。就像伽刺说的那样,就像过去我曾感受的那样,呼吸在腥臭的空气中,嗜血的狂潮随着每一次砍杀而飞扬,逐渐将'我'吞灭……
  又是一记重击被反弹了回去,铺天盖地的投石接踵而至,天空比以往这个时候更加阴暗了些。
  “你找他有事?” 我侧身往墙外探了探,没有兰宝的身影。
  焰摩摆摆手 “没事~”
  我回头看他 “受伤了?”
  兰宝打架不怎么地道,但很会治伤,他用的是纯法术,这点很是令焰摩他们惊叹。只有业力修为极其高深的人才有这个本事,就像代表过去的佛陀…燃灯,他是第一个无需借主物质能直接支配元素施法的人。
  兰宝用以施展咒法的语言,似乎比KALI MA祭坛上的那些文字更加古老,只有简单的音节,短促的发音,没有人能听懂。施法的时间较长,但治愈的效果却是让焰摩御用的医师望尘莫及的。
  焰摩把右手撑在身后,一副慵懒自若的样子 “……就算是吧~”
  我站起身,朝他走过去。看样子是伤着腰了,小样,全身就嘴最硬。
  “翻过去……” 敲敲桌面,我示意他放松腰部 “趴着,别逞强了,这里没你的部下。”
  三分钟后,焰摩转过脸,挑眉道 “你能治~?”
  侧腰的暗扣已经扭曲变形,湿热的黑色液体从缝隙里渗出来,我撬开其中一块护甲,血就像开闸的洪水汩汩的往外冒,看不见伤口,我抓过他手中的帕子,伸手探进去用力摁住冒血的地方。
  “我就操了!” 我有点儿生气,怒道 “不是说了去挑衅一下吗,怎么搞成这个鬼样子回来?!”
  焰摩疼得倒吸一口气 “你以为被挑衅的人会轻易的让你走吗!”
  我说 “你傻啊,居然背对对手!”
  焰摩说 “回头让KALI MA站你后面试试~”
  “KALI MA动的手……?” 话说到一半,兰宝从左边侧殿进来了,抱着一铜壶。
  KALI MA一直没有亲自动手,与我们交锋的,永远是那些以吨计算的重型碾肉机战士。昆仑城外,延绵百里一共六层防御,打了十五年,现在推进到第二层,素来耐心的KALI MA似乎看到了全力一击的时机,想在近期一举攻破昆仑。不然,她不会冒然对焰摩下手。
  兰宝查看完焰摩的伤,说了句,她想你死来着。
  焰摩详装懊恼 “哦,那真是遗憾,又让老太婆失望了~”
  菊在一旁又气又好笑,懒得说他,忙着和我一起修补盔甲。整座城里只剩下不到五十人,其中包括我们四个,国王、王后、医生、神秘前锋。
  那次焰摩差点挂了,菊说如果他醒过来,就嫁给他,然后焰摩真的醒了,一句亲爱的,让菊泪流满面。他俩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在KALI MA的诅咒中,在千万敌军炮火点燃的星空下,我是证婚人,已经十八岁的兰宝做花童……空荡荡的大殿里,焰摩揭下菊头上盖着的破窗帘,一个漫长的舌吻,一句承载于生命的承诺。
  治疗花了比平时更长的时间,在兰宝发光的掌心中黑色的血液分为上下两层,沉淀在掌中的那层凝结成一截断掉的玄蛇躯体,几秒钟的时间里,它不断的分化,分化成细小的幼蛇……兰宝双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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