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好了？”
窦蔻没有心情和他扯，木着脸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也跟进来，面带讥诮：“怎么？舍不得？假戏真做了？”
她猛地转身捶在他身上，一下一下，捶的自己手都发疼：“我本来可以谈一场普普通通的恋爱，找个人嫁了，好好过日子，为什么会遇到你……”
周承沣抓住她的手，抱住她：“嘘……我不好，都是我不好。窦蔻，我答应你，你想嫁人了我一定放你走，但是现在不行，知道吗？”
窦蔻红着眼眶：“为什么？我现在就想嫁人！”
“窦蔻，不要触碰我的底线，我没有办法娶你，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不允许你擅自处理我们之间的感情，不允许你先喊停。”
这就是周承沣，他们之间已经上演了无数次这样的戏码，每一次窦蔻想要离开，想过正常的生活都被他绑的死死的，他就是有这个本事，把你推进万丈深渊还会在外面一直守着，告诉你他在，告诉你别想轻易出来，除非他伸手拉你。
下午去东远之前窦蔻狠狠敷了两片面膜，上午折腾半天，她有点筋疲力尽，毕竟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女生了，闹情绪耍脾气这种事做多了真伤身体。
薛鹏替周承沣整理资料，抬眼看看外面的动静，沉声道：“是二公子，要不要打电话知会李柏泰丽？”
周承沣摆摆手：“上回李兆荣把案子退回来可能就是她的意思，这回李兆岩来，应该是另一层意思。Fiona呢？”
“这边的高层带她参观去了。”
“你去陪着，东远全是糙老爷们儿，护着一些。”
薛鹏抿嘴，心说老板可真会疼人儿……
李兆岩一身手工西装，正经的不得了，偏偏领带不好好打，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倒也像个时装周的潮人。
“Owen，好久不见。”
周承沣和他握手：“Zoe，别来无恙。”
两个男人并排而坐，并没有谈公事，而是聊起了从前一起求学的时光。
“我没想到你会去北京发展，我以为你会回来这里，毕竟周家从前的大本营就在这儿。”
“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再回来，这儿，不属于我。”
李兆岩必然是知道周家那些事的，自然不会再往下说。
“我们还从来没有私下见过面，今晚好好喝一杯。”
“求之不得。”
窦蔻和薛鹏回到会议室的时候两个男人还在叙旧，李兆岩见到窦蔻明显眼前一亮。
“这就是你那位芳名远播的助理了吧，幸会，我是李兆岩，叫我Zoe就好。”他伸着手等她。
窦蔻却不愿和他过多接触，这人太阴沉，浑身都透着冷冰冰的寒气，却还要装作热情。
“你好，我是Fiona。”
周承沣掠过她的脸，知道她大约是不喜欢李兆岩。
“Fiona你和薛鹏先下去等我，晚上和李总一起吃个饭，安排一下。”
他们俩一走，李兆岩突然笑起来：“你也太敏感了，我对漂亮女人向来没兴趣，你知道的。”
“习惯如此，我不喜欢有任何男人用那种眼神看她。”
李兆岩惊诧于他的直白，在商场混战的男人一向忌讳把弱点暴露给对手，而周承沣从来不屑掩饰，无非是因为对自己自信。
“Owen，你一点都没变。”不知道是好是坏。
晚上吃饭的地方是窦蔻安排的，一家私房菜，老板娘是从湖南过来，烧的一手好菜，剁椒鱼头辣的相当过瘾。
李兆岩难得有一点热乎气，对着面前的辣子直抽气：“Fiona你真是我的知己，知道我嗜辣如命，哈哈！”
窦蔻也是作弊的，她收买了一个狗仔，套了一些关于李兆岩的小新闻，知道他喜欢吃什么自然不是难事。
“能得到李总的夸赞我真是不敢当，您满意就行，到时候放标价了记得要给我们周总一手底价啊！”
周承沣捏捏她的手：“吃饭不谈公事。”
李兆岩确是颇有兴趣地一直看着窦蔻，他知道周承沣在北京的第一桶金多亏了这个女人，但是从未听说过他们在一起的花边新闻，一时间对这二人的关系十分好奇。
一顿饭宾主尽欢，李兆岩甚至兴致不减要去喝酒续摊。
“不着急，来日方长，Zoe，改天叫上你大哥，我们三个男人喝一杯。”
李兆岩果然冷了脸，哼了一声：“东远毕竟是我主事，收购的事我做的了主！”
周承沣笑：“那更好，我给你的只多不少，好好考虑。”
回去的路上窦蔻捂着翻腾的胃，脸色刷白，旁边的人也是含着怒气，只有前面开车的薛鹏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气氛突然直逼冰点。
“本事越来越大了！怎么，想找跳板了？”周承沣突然捏着她的下巴。
窦蔻被捏的很疼，怎么也挣脱不了：“我只是想快点完事，没有别的想法。”
“窦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给我收起来，趁我发火之前！”他松开她，对薛鹏说：“去医院。”
窦蔻吃多了辣椒急性胃炎犯了，吊了一夜的药水。
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她叹气，暗骂自己傻逼，出力不讨好，又看看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隐在黑暗中，不开灯都能感受到他的气场，她也骂了一句，大傻逼……
作者有话要说： 豆豆妹恨嫁……太岁为何你就是不肯给人家姑娘一句痛快话！渣男！
☆、近乡情更怯
窦蔻极少逛街，浪费时间又浪费金钱，况且周承沣喜欢给她买各式外衣、鞋子、首饰……只差给她买内衣裤了。
JOJO约她出来逛街的时候她真是一百个不情愿，又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无非是心里那点儿愧疚作祟——她利用过Vincent。
“Fiona你真应该多出来走走，不要除了工作就是Owen。”JOJO一身夸张的嘻哈装扮，标准的港潮。
“你以为我想啊，我得吃饭吧，我得供楼吧，我得生活啊小姐。”
“那你为什么不嫁人，嫁给Owen，什么都解决了。”
窦蔻捧着许留山喝，冰沙特么冻牙，冷得她浑身都打颤。
“你们明年准备去哪儿蜜月？”她岔开了话题。
JOJO立马兴奋起来：“阿Vin说要去梵蒂冈，不过我想去西班牙，到时候就猜拳咯，谁赢听谁的。”
“Vincent最后肯定会让着你，他很疼你。”
JOJO撇撇嘴：“谁都知道他最喜欢你，Fiona，有时候我也挺讨厌你的，对哪个男人都欲拒还迎，不喜欢的干嘛不直接拒绝？”
窦蔻笑起来：“这叫备胎呀宝贝，我当然要择优录取咯！”
她眨眼坏笑的样子真是灼烫了JOJO的眼睛。
“窦蔻，你好漂亮……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所以现在只有Owen录取了？”
“夸我的我就接受了，后面的就不说了，我们好好逛街，我把卡都带出来了，刷干净。”
女人要是认真起来也挺可怕的，JOJO从崇光买到海港城，又杀到东荟去淘货，窦蔻一双脚完全不是自己的了。
“叫车吧，我实在走不动了……”
“所以啊你真的应该要多出来走走，你看我还能再逛几圈！”
之后是Vincent来接她们的，因为窦蔻说什么都不肯再挪一步了。
车子直接去了吃饭的地方，Vincent拜托地说：“待会儿千万别说JOJO拉你去逛街的啊！”
窦蔻莫名其妙，等进了包间看到已经入座的人才知道。
周承沣十分自然地接过她的外套和包，又从座椅下面拿出一双很精致的布鞋出来，上面绣满了落花，配她一身湖绿的连衣裙倒也不突兀。
“哪儿来的？还挺舒服。”
周承沣瞪了她一眼：“知道逛街累脚还穿高跟？我不是让你在家休息么？”他扫了一眼对面的两人，皮笑肉不笑：“你们夫妻喊她出去的？”
窦蔻看看Vincent和JOJO，突然抱住他的胳膊撒娇：“是我喊JOJO的，好久没逛街了，就拖她去转转。”
对面的两只一脸感激地看着她。
“转到现在什么都没买？还是一会儿我再陪你去转转？”
威胁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窦蔻一只手不停地捏他硬邦邦的胳膊，又乖又嗲：“晚上上山去喝酒，我陪你，好伐？好伐啦……”
连吴侬软语都出来了，周承沣缴械投降：“下次再敢这样疯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这几天一直担心她胃炎的事，叫她好好在家休息，她倒好，总是阴奉阳违。
一顿饭也是吃的索然无味，Vincent有些看不惯周承沣这种近乎病态的占有欲。
“你对她太严苛，她毕竟只是你的下属，不是你女儿也不是其他什么人，她有自己的自由。”
周承沣看着远处等他的女人，湖绿的真丝裙子是他送的，在北京商场里随意买的，那次她在跟英剑约会，他心里有点气又有点侥幸地期待，于是利用了她。
她有时候真的很好骗，有时候又狡猾的像只狐狸，他不能和她玩那些你追我赶的游戏，他如何都不舍得让她陷入情感的烦恼里，像那些寻常的女孩子一样，柴米油盐，庸庸一生，他的女孩，值得更好。
“我倒希望我有一个这样的女儿，我把她教养成标准的公主，给她全世界最好的，这样，日后我不能在她身边了，她也能找一个比较好的伴侣。”
Vincent半天不能说话，他竟不知老友存了这样心思，他一直以为窦蔻可能是一厢情愿，即便他们彼此有感情，也是窦蔻付出的多，但如此看来，这个一向内敛克制的男人原来也是泥足深陷了。
“如果是这样，我也无话可说，输给你也是必然，窦蔻是好女孩，你确定不能给她幸福的话最好还是让她习惯没有你的生活吧！”
周承沣看着窦蔻妖娆的侧影，没有他的生活？笑话，怎么可能。
窦蔻捏着酸奶咕嘟咕嘟地喝，眼睛却是牢牢盯着车窗，开车的人侧脸就映在上面，坚毅果敢，像希腊的雕塑。
“下周《碧血洗银枪》杀青，你跟我一起去上海。”
她猛地转过来看着他：“你准我去上海？”
周承沣腾出手摸摸她的脸：“怎么了？我还能关你一辈子？不过要跟着我，不要乱跑。”
窦蔻自然是什么都依着他，只要能让她回去。
接下来的几天她一直处于一种莫名的亢奋和紧张中，家里的行李已经整理的七七八八了，期间又叫雯雯过来帮她清点了一遍。
小姑娘第一次见识到总裁助理的储藏力和购买力，震惊地一直在拍照发Instagram。
“蔻姐，你真的是成功人士了，这么多爱马仕的包，我怎么从来没见你背过啊！”
窦蔻随手拿了一个小号的Kelly包给她：“这几天麻烦你来回地跑替我买手信，喏，小小心意。”
雯雯这下是真的吓到了：“蔻姐，这太贵重了，再说我也没做什么，你快收起来吧！”
“你拿着，这是我自己买的，那些，”她指指柜子里排排放的爱马仕，“那些我不能送你，是别人送我的。”
雯雯点点头，有些烫手地收下来。
晚上窦蔻把要见的朋友和同学名字一一抄在手机里，又把带给他们的手信对号写上，一直忙到一点多才上床，躺下来又睡不着，索性打电话给周承沣。
她随时能找到的人也只有他了。
“睡不着了？”周承沣眯着惺忪的睡眼，语气性感慵懒。
“嗯，我好久没回去了，有四年了吧，谢谢你。”
“不怪我不放你回去？窦蔻，你还真好哄。”
她倒是无所谓，他当初不准她去上海也是为了她好，这些她都明白。
“你总是端着恶人的姿态做好事，我才不会上当！”
周承沣眼底暖色流动，看了一眼时间：“你该睡觉了，不要吃药，听一点轻音乐，天亮要赶飞机。”
窦蔻就是不肯挂电话：“周承沣，我好紧张，我想现在就去机场等着。”
那边传来低低的笑声，有些沙哑：“哦？那就去等着吧！”
他真的开车过来接她，帮她大包小包地往车上搬。
“周承沣你有时候真是把我惯坏了……”窦蔻看着寂静的街道有些不敢相信。
“你知道就好，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惯你了。”
他大概是动用了一些关系，机场的地勤过来接他们，提前帮他们办理了托运，又安排了酒店住宿。
窦蔻娇嗔地看着周承沣：“我是不是好麻烦啊？”她看到落地窗里自己花瓣一样的脸庞，又说：“就是那种磨人的小妖精，说的就是我！”
周承沣听她一个人自言自语了半天，伸手抱紧她：“豆豆，怕不怕？”
窦蔻看着他清俊的眉眼，扑簌着长长的睫毛，十分认真地说：“怕。”
他抱得更紧：“别怕，有我。”
两个人在机场酒店里一直聊到登机。
窦蔻倒是在飞机上睡了个好觉，她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