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暴力口述实录:我为什么打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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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暴力口述实录:我为什么打老婆-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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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高警惕说不定会化险为夷。
  令人难堪的是,当我向姜琪暗示我的想法的时候,她变得毫无耐心,说我小家子气,除了吃醋没其他能耐。
  我很生气,但我憋住了没发作。我说我会奋斗成就一番事业,将来没准比黄总还牛!姜琪听到这话居然不屑一顾地嘲笑我说,你?你?就算成功你也不会比他牛。我一听肺都气炸了,抓起一本书就向她脸上摔了过去。她哇的一声捂着半个脸大哭起来。大概我用力过大,她的脸上被书砸了一个粗粗的红杠。她不依不饶,仗着她1米7的个头,冲上来就拽住我的衣服,大骂我混蛋、猪。我新买的衬衫被她撕扯后已严重变形。这些我认了,让她骂,让她推来拽去,我也都认了。我没说什么,想早些平息这场风波。可是她见我不说话就变本加厉地辱骂我,说我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居然口出狂言与黄总比高低,不知天高地厚等等。
  她的那些话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恶心,这些话等于火上浇油,我的牙齿咬得格格响,便用力把她推开,可她不放手,我一急按住她的脖子,将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刚想出门,她从地上一跃而起,向我扑过来,死死抱住我的大腿不放。我抓起沙发上的一堆报纸狠狠地打她的头,她还是不放手。我猛打她的手,问,你还放不放。她更大声地哭,又用嘴咬我的腿,疼得我一把揪起她的头发,发现她的脸已完全变了形,很可怕。她大声地喘着气。最后我用力把她的手掰开了,逃了出去。
  这场风波几天后总算平息了下来,因为毕竟事不大,家庭总是需要安定的。但后来我们还是越来越多地为一些小事情吵架,甚至是为了去哪里吃晚饭,家中该不该买一个吸尘器。说到底这些小事情都跟钱有关,而每次为了这些事情吵架的时候,我都能从姜琪的表情中读出“一个男人挣的钱比老婆还少”的轻蔑的意味。那比任何一种打击都要让男人感到疼痛。

  没有实力背景的发威

  离五一长假还有半个月的时候,姜琪就开始打听各个旅行社的报价,去香港要多少钱,去泰国要多少钱。吃晚饭的时候姜琪总会说起谁谁去了越南,谁谁去了巴厘岛。离五一只有一个星期的时候,在饭桌上姜琪又说哪里都不去了。我问她为什么不去,去香港又不太贵,我们还能承受得起。姜琪把碗往桌子上一丢说,去香港主要是shopping,没钱去香港干吗啊!我默默地收拾好碗筷,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正当我们两个人背靠背躺在床上时,电话响了。姜琪爬起来接了一下,便把电话放在桌子上又爬上了床,我走过去接了电话。电话是家里打来的,父亲说有个邻居在县城买了房子,结果家里有事急需钱用,所以打算很便宜就把房子卖了。父亲和母亲带着小外甥一起生活,姐姐和姐夫都外出打工了。眼看小外甥就要上学了,考虑到城里的学校要好一些,所以父亲想要把邻居的房子买下来,住到县城里去。这样一来方便了小外甥上学,二来养了一个研究生儿子的父亲在邻里面前也可以风光一些。父亲说房子一共8万块,姐姐凑了3万,他希望我能拿5万出来,而且最好五一就能把钱拿回去,因为那房子本来值十多万,邻居等钱用才便宜卖了,要是五一我们不能交钱的话,他就会卖给别人了。父亲在电话里最后说,你们两个人一个月加起来有七八千的工资,这几万块钱不成问题吧!
  确实在父亲看来这4万块钱不算多,而且当初我上学花光了家里的积蓄,我满足父亲这一个要求也是应该的。可是父亲不知道我和姜琪现在总共也只有1万多块钱积蓄,而且大部分都还是姜琪的钱。父亲不能想像一个月七八千的工资都是怎么花完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父亲,只是说我想想办法,五一前会再给他打电话的。
  放下电话走回床上,姜琪翻过身来很气愤的样子对我说,我们都还住在租的房子里呢,你爸跟你妈都老了,还搬到城里去住什么住。其实我心里也不完全赞同我父母这么做,可是姜琪这么说我爸妈,我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我说,我爸妈好不容易养了个读研究生的儿子,老了想住到城里这也很过分吗?何况我姐姐和姐夫只是在外地打工他们都愿意出3万块呢?姜琪冷笑了一下说,我还嫁了个读完研究生的老公呢,我得到了什么。你姐姐当然愿意掏钱了,明知道你将来不可能回家去,这房子还不都是她的吗?她白赚5万块,有什么不愿意的。我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那几天我们就一直那么冷战着,谁也不理谁。
  贺凯说到“冷战”时突然低着头默不作声,似乎陷入了从前冷战的情境中。我问他是“打老婆”好还是“冷战”好。他瞟了我一眼,似乎觉得我的问题很愚蠢。其实在我看来,“冷战”比“打老婆”更可怕。冷战是夫妻双方出现的一种破坏性沉默。其实按常理,夫妻之间保持一定的沉默是有好处的,至少可以息事宁人吗。但是一旦双方的沉默带有破坏性,那麻烦大了去了,只能加剧尴尬局面的严重,无助于问题的解决,所谓“此时无声胜无声”,又所谓“于无声处听惊雷”。因为在我看来,大凡认为沉默就是抗议的人是不能容忍对方沉默的,怎么办,我的体会一般就会采用另类的办法来要挟这种沉默的人,打破沉默。什么叫另类的办法?刁难呀。结果使沉默的人大受折磨。我对贺凯说,你希望“冷战”还是继续“打”?可贺凯没有接我的话茬,沉默了好久才接着他刚才的谈话。
  几天后快下班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原来是从没有见过面的乡下表哥到北京来打工,现在人在西站,要我去接他。五一放假前正是各个公司都紧张的时候,要把放假时的工作都提前做好,这个表哥来得真不是时候,但我又不得不去接他。这个表哥是小舅的儿子,而母亲在她所有的兄弟姐妹中和小舅的感情最好,要是我怠慢了表哥,母亲一定会生气的。我一边匆匆收拾好东西准备去西站接表哥,一边给姜琪发了条信息,要她买点菜和水果回家做饭。姜琪没有回信息,我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回家准备,只好碰碰运气了。
  当我和背着两个大编织袋的表哥回到家中时,我看到姜琪在厨房中做饭,客厅里的桌子上也摆上了水果。我松了一口气,讨好地对姜琪笑了笑。姜琪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把嘴角往上扯了扯,就算是跟一身民工打扮的表哥打了招呼。表哥是到北京的建设工地上来当泥水匠的,本来也就是民工。
  我让表哥坐在客厅里,可是从未谋面的我们实在是没有什么话好说,为了打破沉默的尴尬,我让表哥去看电视。姜琪喜欢躺在床上看电视,所以我们的电视机是放在卧室里的。我正要给表哥去搬凳子的时候,表哥连说不要客气不要客气,一下子就坐在了床上。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但又不好说什么。姜琪是最讨厌别人坐她的床的。
  姜琪从厨房出来把菜端到了客厅,来招呼我们吃饭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表哥坐在我们的床上。她的脸一下就沉下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吃饭的时候姜琪一直阴着个脸,什么话都没有说。表哥一边吃饭一边和我说着家里的事情,说起我父母要在县城买房子,表哥说,你读了研究生又在北京工作,这起码也相当于以前的举人吧,那你爸就是老太爷了,当然应该在城里买房子享享福。你这么有出息,我们都还劝他不要买别人的房子,干脆你在城里给他盖一幢新的好了。表哥大概是在恭维我,我的心里实在是哭笑不得,偷偷看一眼姜琪,她已经是满脸的乌云马上就要下暴雨的样子。
  吃完饭我示意姜琪去收拾桌子洗碗,因为按老家的风俗男人是从来不干这些活的,我不能让表哥看见了笑话。姜琪忍了忍,最后还是给了我这个面子站起身来去收碗,这个时候表哥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点燃了,并把烟灰在桌子上磕了磕。姜琪不喜欢闻烟味,我都是不抽烟的,这时我看见姜琪脸上的表情已经厌恶到了极点。
  我帮姜琪收拾了一下桌子,当我问她剩的这些菜还要不要时,姜琪好像终于找到一个发泄口,用极不耐烦的口气大声说,不要不要,全部倒掉!
  听到姜琪这么用放肆的腔调说话,表哥用不安的眼神看着我,我大声地朝姜琪吼道,你那么大声说话干吗啊!姜琪把手中收好的碗使劲往桌子上一甩说,我怎么了我怎么了!
  表哥一看这情形不对,赶忙对我说他还要去一个朋友家里,就在那边睡好了。看这样子我也不能再留表哥在家里了,我只好把表哥送出去帮他找了一个便宜的旅馆。
  当我再回到家的时候,我看到姜琪正在接电话。她看见我,于是对着电话说,爸,我们在北京又没有开金矿,贺凯毕业才一年,我们哪里来那么多钱啊,五一我们就不回去了,钱的事情以后慢慢再说吧!说着就啪的一下挂掉了电话。
  我一听姜琪居然那么跟我父亲说话,而且自己首先就把电话挂掉了,气得不行,伸手就要去抢电话。姜琪一把把电话藏到身后对我说,我哪里说错了,我们在北京开金矿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一共有多少钱,而且这钱都是我的,我说没有就没有。
  我不理姜琪,继续去抢电话,就在我们争来争去的时候,电话又响了。姜琪接了电话,马上换了一种甜得能滴出水来的声音,我只听到她说,好啊好啊,这实在是太好了,真是谢谢您了,我们就一言为定。
  我问姜琪是谁打来的,姜琪一脸得意的表情说,就是上次那个黄总,他们公司组织高级职员去泰国旅游,有个经理临时有事不能去了,而旅行团什么都订好了,退票的话损失很大,所以他邀请我去,和他们公司的职员一样,我也什么都不用掏,全部由他们公司掏钱。
  看得出,当贺凯一说到黄总这个人时总显得特别激动。此时我能看到贺凯眼里放射着一种复杂的仇恨的火光。他猛喝了一口啤酒后,又挪了挪屁股,还下意识地理了理绛红色的T恤衫,这件T恤衫显然很旧了,颜色发次,上面满是褶子,可以想像它伴随主人很多岁月。贺凯坐在我面前这样不停地动作,显得如此焦灼不安,直让我心里发毛。我帮他打开一罐啤酒,自己也拿着一罐啤酒与他碰了一下。他猛喝了一口,把啤酒罐重重地放下。
  想起上次那个打量我的男人,我感到血一下子涌到了头顶,我冲着姜琪喊道:不许去!我说了不许去就不许去。
  姜琪冲到我面前仰着脸说:“凭什么?凭什么我不能去,我偏要去。”
  我心里的怒火如同被浇了汽油,一下子腾腾燃烧起来,“不要脸的臭婊子!”我一把揪住姜琪的头发,一边大骂,一边使劲扇她的耳光。姜琪一脚踢中我的下身,我大叫一声松开手,弯下腰捂着下身。姜琪趁机挣脱,冲到屋子的那一头,抓起茶杯、书什么的就扔过来,最后她居然把一把剪刀也朝我扔过来,我用手一挡,剪刀把手划出一道口子,血一下流出来了。看到鲜红的血,仿佛燃烧的汽油罐轰然爆炸一样,我从衣架上抓过一条皮带,不说一句话,扬起皮带就往姜琪的身上抽。姜琪一声尖叫,刚一抬头,皮带就甩在了脸上,尖叫立即变成了号哭。姜琪一边哭一边骂,贺凯,你这个孙子,你居然敢打我,你在别人面前就是个孙子,就是个窝囊废。
  姜琪的话更加激怒了我,这个时候我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想着要如何制伏这个女人,我把皮带一扔,拿起门背后的撑衣架晾衣服的一根棍子朝姜琪打了过去,姜琪闪了一下,棍子从她的脸边刷过,落在肩膀上。姜琪惨叫一声,跌倒在地。姜琪已然站不起来了,可她仍然叫着,贺凯你敢这样打我,我要杀了你。姜琪什么时候都不肯示弱的,即使在那样的时候。我抡着棍子在姜琪身上胡乱地抽打,直到蜷缩在地上的她昏了过去,没有了声息。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清醒过来,我居然打了姜琪,用棍子把她打得晕死过去,我怎么会变得这样,这真是我做的吗?我冲过去唤醒了姜琪,她啪地冲我就是一耳光,然后指着门说,你给我滚出去。我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地向门外走去。那晚我沿着三环路一直走到天亮。
  五一我没有回家,姜琪也没有去泰国。5月2日我打电话回家的时候她接了电话,她要我回家一趟。我以为她原谅我了,买了一大束玫瑰花走回去,然而在家门口我看到了几个纸箱子,箱子里装着我的衣服和日用品。无论我怎么敲门姜琪都不肯开门。
  我拿着纸箱子住到了公司的单身宿舍,期间我打过无数的电话给姜琪,只要一听到我的声音她就把电话挂了。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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