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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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域-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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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婆摇摇头,她说,天界之王答应帮助昭茵。他会让昭茵转世到一个书香门第,那里有人界最多的书。而且他会让昭茵记住自己的名字,所以她在人界还是叫做昭茵。在昭茵的心里,天界之王给了她永远无法忘记的使命,那就是你的名字。虽然到时候昭茵不知道这个名字代表什么意思,但她还是会不停的寻找,直至找到。    
    天界之王?他骗了我,现在为什么要帮我?    
    孟婆没有回答。    
    我抬头仰望天空,没有大片的云彩,但却下起了雨。我问孟婆,如果我转世到人界,怎么才可以找到昭茵?    
    天界之王说过,你可以到人界的散铭庄找到昭茵。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明天早上。    
    我谢过孟婆,然后走在忘川河的河岸上。河水依然在缓缓的流动,雨滴落在其中会惊起圆形的涟漪,一圈圈朝外扩散。柳树的叶子落得差不多了,长长的枝条探到水中,裹着一圈银白。我想起了昭茵,那个时候她走在忘川河畔,步伐轻盈,不时的回头看我。想到这我笑了,她不会骗人,说谎的时候总是把眼睛看到别处。而且她的脸上会泛有淡淡的红色。    
    那个时候她很单纯,她说如果她忘记了一切让我帮忙告诉她。可是现在她真的忘记了,我知道这是因为她太爱我,她宁愿做一个永远的追寻者。我知道她会在人界漫无目的的查找,她把我的名字深深刻在她的内心。    
    我绕过忘川河走进我以前在冥界所住的房子。房子里很干净,明显有打扫过的痕迹。我知道昭茵来过,我甚至可以闻到昭茵留下的香气。然后我看到桌上有花,是火红的凤凰花。我拿起花才发现这些花是用纸叠的,每一朵花上都写满了我的名字。我的眼睛有些酸,有些湿润。    
    傍晚的时候孟婆给我送来的一碗孟婆汤,汤是凉的。她说,喝下去吧,你要离开就必须喝孟婆汤,你知道的。我点了点头,然后一饮而尽。孟婆汤已经对我没有了作用,所以我的痛苦会永远的停留在心里。    
    那天晚上我又做了同一个梦。我梦到昭茵从奈何桥上走来,梦到她朝我微笑,梦到她站在我的面前无畏的对着天界之王的剑。那是我们第一次相逢的情景,那么清晰,那么真切。    
    黎明,我飞上了人界的轮回盘。孟婆看着我笑了,她说,希望你能很快的找到昭茵。然后孟婆推动了轮回盘,那一刹那我看到天界之王站在轮回殿的门口。但我已经来不及质问他,我分不清他是朋友,还是敌人。我只看到他冰冷的笑。


中篇第17节 我叫洛崖

    我叫洛崖,我是一个杀手。在我降生到人界一个月的时候,我的父母莫名其妙的死了,然后有一个人把我带到沙漠里去生活。后来他变成了我的师傅,他是一个声名显赫的杀手。    
    我记得孟婆曾经对我说过,因为你不是一个魔,所以你要到人界去就必须把魔法和幻术留在冥界。    
    我降生到人界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什么也不会。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找到散铭庄,然后见到昭茵。我没有把我的来历告诉师傅,因为在人界没有人见过魔,也没有人相信魔的存在。可是很奇怪的是虽然他们也没有见过神,但是却相信神的存在。或许是因为人们都习惯去接受美好的事物,而拒绝罪恶的一面。所以一直以来在师傅的眼里,我和常人没什么两样。    
    师傅说,如果你想成为一个优秀的杀手,你的剑就一定要比别人更加的快,更加的稳,更加的准。而这一切要经过刻苦的训练才能达到,因为没有人生下来就能做杀手。    
    沙漠是一个很好训练的地方。我每天要整整训练八个时辰。大清早我要负责到沙漠的另一端取水,师傅总是规定好了时间,而且随着我年龄的增大他会把时间缩短,所以每次我都要使出自己的最快的速度去奔跑。很多次我几乎因为干渴要昏厥在途中,但我每次倒下去了又会挣扎着站起来。因为我看到周围白色的尸骨,那是没有走出沙漠的人留下来的。我不想变得和他们一样。在我心里永远有一个信念,我不能死,因为我要找到昭茵。    
    中午的时候我要站到太阳底下,然后师傅会用剑挑起滚烫的细沙放到我的手掌上。我必须努力的夹紧手指不能让细沙从指间滑落,否则我会失去吃中饭的权利。在我的眼里,师傅总是那么严厉而独裁。他会把目光放到天边的地平线上,然后拿剑指着太阳,什么都不曾畏惧。    
    每个晚上我都要练习拔剑,而且要练一个半时辰。拔剑是最基本的动作,但它却决定着你杀人的速度。所有剑客的剑都会放在鞘中,就像有大作为的人都会把光芒隐藏起来。当他们要用到剑的时候,剑就要随心而动,因为一刹那就是生死。师傅很少说话,但这句话他却说了很多遍。    
    我练的是左手剑,剑别在右腰,所以很多年以后大家都能很快的认出我来。其实在我出名以前,很多的年轻剑客都喜欢把剑别在右腰,他们想用这种方式来显得自己与众不同。但是江湖上有人看过我使剑以后就没有人再敢这样做了,因为那已经成为了一种象征,左手使剑出神入化的象征。他们送给我一个名字叫左剑,因为没有人知道我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师傅每一个月都要去杀一个人。在沙漠的入口处有一间小房,那些想杀人但自己又没有这个能力的人会把钱送到那间屋子。他们留下要杀人的名字,然后离开。我的师傅从来不见这些雇主,每个月杀人之前师傅都会去那间小屋然后确定去杀谁。师傅对我说,杀手不是为钱而活,但却一定会为钱而死。我们要杀的是那些最该杀的人。    
    每个月有很多人送钱到小屋子里来,但师傅坚持只杀一个人,因为杀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在我十四岁的时候师傅第一次带我去杀人。我们到了一个赌场,里面人头攒动,吆喝声和尖叫声成为了主旋律。师傅指着一个满脸胡子的人说,那个人为了赌博倾家荡产,而且杀了全家人,你过去杀了他。    
    师傅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满脸胡子的人头已经落到了赌桌上,鲜血沿着圆形的赌桌流了下来,在地上留下一个弧形。所有的人疑惑的看着我,等他们反应过来才想起这不是戏,然后他们匆匆的逃命。师傅看着我,没有笑容。他说,走吧,我们回去。    
    自那一次以后师傅再没有杀过人,他只会带我出去,然后告诉我要杀谁,为什么要杀。杀完人以后师傅都会到附近的酒店去买很多的酒,然后带回沙漠。师傅并不反对我喝酒,他说如果你杀人以后不痛快,那你就喝酒。我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孟婆汤。我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忘记痛苦的良药。昭茵,她到底在何方?也许只有她才能带走我的痛苦。    
    在我满十八岁的时候,师傅突然问我,你现在的剑是不是比我快?我没有摇头。师傅微微的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师傅笑。然后师傅说,拔出你的剑,杀了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一个优秀的杀手是不能有感情的。杀了我你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杀手。    
    我慢慢拔出剑,手抖了抖。我说,师傅,我为什么要做一个杀手?    
    师傅没有说话,他扑向了我的剑。然后我看到他的胸膛喷出了鲜血,像撞击礁石散开的浪花。他说,我老了,如果你不杀我,别人也会杀了我。而且如果我不死,你就永远只能生活在我的光环之下。    
    我没有流泪,我说,师傅,我们为什么要做杀手?    
    师傅的脸有些扭曲,他说,因为有些人该死但却没有死。    
    我跪在师傅面前,他的血在慢慢的流尽。师傅接着说,你真的不愿意做一个杀手?    
    我点了点头。    
    师傅抬头看了看天空,有桀骜不驯的鹰在盘旋。然后师傅笑了,他说,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做一个杀手,那你就到那间小屋去。找一个出手最阔绰的雇主,然后杀了他想杀的人。这样你就可以一辈子也不用做杀手,但是你永远也不能再用剑。    
    我把师傅埋葬在沙漠里。我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动了感情,或许他真的不再适合做杀手。他应该永远留在沙漠里,陪着他孤傲的剑和那些桀骜不驯的鹰。    
    月初我去了那间小屋,可是很奇怪,小屋里只有一单买卖。但那单买卖却是我见过最昂贵的,一千两黄金。我拿起那张写着要杀人名字的纸,上面很清晰的写着:散铭庄的主人。    
    散铭庄。我在沙漠生活的日子里每天都要想到的一个地方,因为孟婆说过在那个地方我可以找到昭茵。散铭庄的主人是谁我无从知晓,他和昭茵难道有关系?我心里不禁一惊。但我马上又镇静了,什么事情亲自去看一下就会知道了。雇主好像很细心,他在纸的背面画了一张地图,通往散铭庄的地图。    
    秋天的风很大,骑在快马上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加的强烈了。我的手揽着缰绳,剑依然别在右边。路两旁是金黄的麦田,高高的麦子在风中荡起波浪延绵不断,这是秋天的颜色。我望向前方,路很长没有尽头。我用双脚不断的催赶着马,因为我想立刻回到昭茵的身边。她应该已经不记得我了,但她至少知道我的名字,我会告诉她一切的。今年秋天的风似乎特别的温暖,吹在身上很舒服。我温暖的笑了,我忘记了自己是一个杀手,忘记了这次我是要去杀一个人,散铭庄的主人。


中篇第18节 你是谁

    在沿路换了三匹马之后我终于赶到了散铭庄。我走进散铭庄的时候没有杀人,因为人已经死了。散铭庄是一个很大的庄院。它的最前面是一个庭院,里面有叶子已经发黄的青竹,还有刚开始绽放的梅花。我看到散铭庄的主人躺在一簇梅花之下,丝绸长袍上满是鲜血,和他眼前的梅花一样红。他脸上的表情很痛苦,而且会永远痛苦下去,因为他已经死了。    
    我苦笑了。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杀手还没到人却已经死了。我突然感到一阵呕心,然后我拿起了腰中的酒袋。酒是上等的好酒,一千两黄金无论是怎样的酒鬼也是喝不完的。这笔钱挣的太容易,也许是因为他的仇家真的太多了,但我却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我环视四周,然后我看到竹子上用鲜血写着几个字:杀人者洛崖。    
    有一种人真的太好了,帮你杀了人还要帮你留名声。但我很快知道他肯定不是这样一种人,因为我想到一件很奇怪的事,别人只叫我左剑,没有人知道我的名字。    
    门口响起了脚步声,我按住了腰中的剑。然后我看到一个人站在庭院的门口。她穿着朴素的衣服,但人却更加的美丽了。她的眼神还是那样清澈如水,但却似乎比酒更让人心醉。昭茵,我终于见到她了。我想跑过去抱住她,但是我没有。因为我看到她的眼神很迷茫,而且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是一个男人。    
    风徐徐的吹,竹叶抖动,有些竹叶坚持不住飘落到地上,然后打几个滚。昭茵终于看到了梅花下躺着的男子,她疯狂的跑了过来。我听到她凄厉的声音,哥,你怎么了?    
    哥,你怎么不说话?    
    我没有动。哭是一种很好的发泄方式,我不想打扰她。良久,她回过头来看着我,说,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我点了点头。是的,我们见过,但你已经忘记了。    
    门口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的剑别在腰的左边,他是一个剑客。我朝他微微笑了。他也笑了,说,我叫丁棘。你是左剑,对吗?我看了看自己右腰的剑,然后点了点头。    
    是你杀了昭茵的哥哥?    
    不是。    
    昭茵站了起来,问我,你是谁?    
    我说,我叫洛崖。    
    洛崖,洛崖。昭茵把这个名字在口中念了几遍,然后说,我一直在书房里寻找这个名字,原来是你。你杀了我的哥哥,难道这是宿命吗?    
    我的心一阵撕痛,她竟然愿意为了一个记不起的人变得痛苦和寂寞。我想起了自己那些在冥界的日子,她现在过着和我那个时候一样的日子,那样痛苦和无奈。昭茵转头看到了竹子上写的字,然后问我,你为什么要杀了我哥?    
    我没有杀他,我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那竹子上为什么写着你的名字?    
    我呆住了,背后一阵冷风,难道有人想陷害我?我说,你仔细看那竹子上的字。一个杀手杀了人之后内心会很痛苦,所以他既使要留下自己的名字也会选择一种最舒服的姿势去写。如果是我写的,那几个字应该会再高一点。    
    丁棘笑了,他说,看来你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    
    我没有反驳。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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