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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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域-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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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黎甸也没有必要去死,他还可以用他的剑帮人消除仇恨。我走出酒店,天空洒满星斗,柔和的星光为眼前的所有一切铺满了冷色。酒店门口有卖花的小姑娘来来去去,路中央有剑客,也有情人。他们都走得很慢,这里的夜色确实值得好好的欣赏。我牵来了马,然后离去。    
    狂风快马,长剑烈酒,每一样东西都似乎能让人的心翻滚沸腾。是快乐,还是悲痛?我已经分不清了。黑夜迅速的往身后倒去,可眼前还是无穷无尽的黑夜。空气中似乎漂浮着明晨的露水,裹在脸上冰凉彻骨。我的手已经麻木,只是机械的一遍遍挥动着缰绳。然后马累了,它厌倦了。我俯在马背上任它驮着我游荡。    
    白天,换马继续狂奔。我来的时候路的两旁是延绵不断的麦浪,而现在它们都已经被收割完毕。我在驶向沙漠,我要回到沙漠。我不知道当初我的师傅为什么要选择沙漠,但我知道他一定很痛苦。因为我经常看到他披着月的银辉枕着冷沙而眠。他那么刻苦的训练我其实他的内心并不希望我成为杀手,他在不断的折磨自己的内心。大碗大碗的烈酒并没有带走他的痛苦,于是他选择了死亡,选择了死在我的剑下。他现在应该安息了吧,,孟婆汤已经洗去了他的记忆。    
    可是我呢?我为什么会记得那么真切,是爱得太深吗?    
    我开始重新在沙漠里生活。我已经不再杀人,沙漠入口处的房子里放着金子,每隔一段时间酒家会自己去取走一些,然后送来等量的酒。没有小偷会来偷走这些金子,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命比金子重要。没有人会去规定我要过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我的身边有烈酒的陪伴,有长剑的陪伴,有漫天飞舞的黄沙陪伴。可是我却很孤单,很寂寞。当风沙袭来时,我会让自己陷入其中,然后用长剑不断的挥砍。我会看到那些本来细小的风沙变得更细,然后它们飘起来在我眼前飞舞。我会看到剑过处黄沙像雨的帷幕一样落下,一层又一层。我会看到夕阳西下时自己修长孤单的影子,与沙丘的一样零星。    
    黑夜来临,沙漠中的星光似乎总是那么冷,我仰头有桀骜不驯的鹰飞过。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想起一个人,她现在应该生活得很快乐,丁棘会在她的身边陪着她,照顾她。丁棘用飞鸽传过信给我,他叫我去和他比剑。所以第二年秋天我还是去了那个地方,但我没有见过昭茵。我害怕见到她,我害怕自己舍不得离开。我想我不应该去打扰她的生活,打乱她的幸福。    
    这种生活很像在冥界,但我却总不忍离开。我记得我在沙漠里生活了三年,直到那一天我去小屋取酒的时候听到了一个消息。    
    你们可知道三天后要处决什么人?    
    什么人?    
    右剑丁棘。    
    只听说过左剑,没有听说过右剑。为什么要叫右剑?    
    三年前,洛崖和丁棘联手杀了一个江湖上最厉害的杀手黎甸。因为洛崖叫左剑,所以大家就给丁棘取了个名字叫右剑。丁棘一夜成名。    
    那现在为什么江湖上只有丁棘的消息,而没有洛崖的消息。难到左剑洛崖已经死了吗?    
    左剑洛崖没有死。那天他们杀了人之后就去喝酒,然后两个人为了一个女子闹翻了。左剑洛崖于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什么样的女子?    
    一个漂亮的女子,听说她的名字叫昭茵。    
    你说左剑洛崖会不会去救人?    
    我想会的,因为他们是朋友。    
    他们还是朋友吗?    
    是的,他们永远是朋友。不过这一次人并不好救,即使左剑洛崖去了也不一定能救得下来。    
    为什么?左剑洛崖的剑不是很快吗?    
    可惜这次行刑的人剑也不慢。    
    行刑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他每次行刑的时候都会把自己的脸蒙起来。别人都叫他一钩先生。他只处决那些江湖犯人,而且每年只替官府杀一个人。据说没有人从他的剑下劫走犯人,很多人想到刑场劫人但都死在他的剑下。    
    左剑洛崖也不行吗?    
    不知道,因为左剑洛崖也不知道一钩先生是谁?    
    我怀疑左剑洛崖就是一钩先生,如果这样的话,他不正好可以把人放了吗?    
    不会的,左剑洛崖只杀那些该杀的人。而这些江湖人都是不该杀的。    
    那这么说,一钩先生也该杀了。    
    是的。    
    喝酒的人似乎一天到晚都是闲着的人,所以他们总会谈论着一些与自己不相关的事情。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到我和丁棘杀黎甸的情形,但他们却讲得这么清楚。他们甚至还可以说那个晚上我和丁棘已经闹翻了。但他们却因此而知道了我的名字。我笑了,丁棘终于按他的方式成名了。也许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带他去杀黎甸就是为了帮他成名,我把剑扔掉也正是希望那一剑能由他刺下去。如果当时我的剑不扔掉,在我跳起来的时候我甚至可以取下黎甸的头。如果那样的话,他的名声会少很多。可是现在他却被名声所累,在别人眼里太猖狂的剑客总会惹怒官府,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他被抓了。我当时只是在帮他,可现在我却害了他。也许他当时并不明白名声有时候也能杀人。    
    我抱着酒坛回到了沙漠的住所,鹰在屋顶盘旋不落。我往酒袋灌满了酒,三年来我已经离不开酒,所以即使要去救人我也要带上酒。天暗了下来,今天晚上没有星辰。我看着我的剑,那是一把很久没有杀人的剑了。然后我的剑出鞘,指向了门口的人。


中篇第26节 我是卡汨

    哥,是我。我是卡汨。    
    我把剑收了起来,然后我看到了卡汨。她的脸黯淡无光,就如今晚的夜空。我问,卡汨,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卡汨摇了摇头,她说,我只是最近总是睡不着。    
    我笑了。我说,你怎么又来到人界了?    
    哥,你的母亲让我来叫你回去。    
    我的母亲,她出了什么事吗?    
    卡汨又摇了摇头,说,你知道吗,魔界与天界的战争输了,而且输得很惨。天界的士兵已经打到了魔界。    
    我叹了口气说,格拉呢?他怎么没有抵抗。    
    卡汨说,格拉走了。在你去了人界六年以后,格拉就离开了。母亲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现在的魔界没有王,士兵溃不成军。母亲希望你能回去。    
    我看着手中的剑,想了很久。我说,卡汨,哥在人界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完,十天之后才能回去。    
    可是,哥,魔界坚持不了十天了。    
    你现在到灵界去,找到什那将军。然后你告诉他我要他带着部队回去保护魔界。十天以后我就会回去。    
    卡汨看着我,说,哥,你这次真的不能骗我了,整个魔界都需要你。    
    我点了点头。我已经想清楚了,在我救出丁棘之后我就离开。因为昭茵和丁棘会在这里过得很快乐,我已经没有理由再呆在这里。    
    卡汨走了,她去了灵界。她已经不像以前那么顽皮,在她的脸上满是憔悴,也许她真的长大了。    
    时间还是秋末,干燥的风中开始带有一丝寒气和萧杀。暗黄的树叶已经掉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丫对着深远的天空。每年这个时候老百姓都开始歇下来了,因为这一年的事基本上忙完了。很多地方也安静了,像是等待冬日的洗礼,等待下一个春天。但有一个地方例外,那个地方就是刑场。因为很多重大的犯人都是留在秋后来处决。人闲下来的时候就会想着去发泄自己的情感,仇恨自然是少不了的,所以秋后的处决一般会引起很多人关注。今年有一个很奇特的犯人,他的名字叫丁棘,右剑丁棘。    
    还是狂风快马,还是长剑烈酒,我离开是因为逃避。而现在我必须匆忙的赶路,三天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我必须在行刑之前赶到那里,所以我只有连夜的骑马。酒依然在往口中倒,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抵得住午夜的寒风,但我知道更多的寒意是来自心中。我将又一次离昭茵那么近,但我却不能去见她。那天可能有一场恶战,但我却不是在想那个一钩先生,而是在担心昭茵,她会不会比我先去救人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很危险。想到这我用力的扬了一下马鞭,马疯了一样疾奔而去。    
    行刑的时间定在午时,秋末的太阳还是出奇的猛烈,这个时候行刑本来看的人应该很少的,但这次是个例外。有些人是来看英雄末路的,有些人是来看神秘刽子手的,但我知道更多的人在等待着看一场恶战。刑场的圈子也比平时要占地得多,大量的护卫围成了一个很大的圈,半径足有二十丈。行刑台设在圈的中央,一个方格铁网撑出了一柄大伞,挡住了射向行刑台的烈日。台上有官府的行刑官员,还有他们的贴身护卫,但我没有看到一钩先生。    
    丁棘的头发垂了下来,遮住了脸。他的整个人被粗大的绳索绑着,一动都不能动。行刑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但一钩先生还没有来,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只要判令一下,一钩先生可以从任何一个方向飞出去取丁棘的项上人头,这样救人的难度无疑加大了很多,而且风险也更大了。我不能拿丁棘的生命去赌,所以我动了。我两手撑向守在圈边护卫的肩膀,一跃而起。在整个身子飞起来的时候,我的剑也出鞘了。    
    我听到围观的人在喊,快看,左剑。立时场面混乱起来,四周密密麻麻的箭朝我射去,我连忙侧身,用剑在身外形成了一个保护圈,所过之处的地下落满了箭。然后我的身子开始下降,在我触地的一刹那,脚下的地板忽然陷了下去,接着整个地板都落下去了,原来下面已经被人挖好了陷阱。然后我转身将剑刺到旁边的地面斜飞了出去。横飞出去以后我再落地再跃起,这一次我的目标是行刑台。我知道我这一跳可以到达行刑台,但一钩先生还没有出现。箭还是像夏天的暴雨一样急速的朝我飞过来,周围的人开始将观察圈扩大了,以免伤了自己。但没有人离开,没有人愿意错过惊心动魄的后戏。    
    这次我落到行刑台的脚步很轻,因为我知道那个地方一定也有陷阱,但我却不得不去,要不然就没有办法救人。果然,行刑台下的地面也开始往下陷了,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跪在行刑台上的只是个稻草人,刚才由于在外面太远看不清楚所以上了当。丁棘不在这,一钩先生自然也不会来。但我已经来不及多想,又是凌空朝旁边刺去。这一次我没有成功,因为不但地在往下陷,铁网搭起的大伞也落了下来。不论我朝哪个方向跳起来都会被铁网压上。    
    但我还是跃了起来,我非常精确的跃到铁网碰到自己的时候开始下降,接着铁网压在了地下,人不见了,声音也没有了。我没有死,我跳起来就是为了随着铁网下落,然后到没入陷阱的时候抓住铁网,免得掉到下面的通道里去。我听到官府的人搬来一块大石板压住铁网,然后有人喊,咱们到地下押人领赏去。    
    我倒伏在铁网的背面,发现身子下面不仅仅是个通道,而且方形四周都是铁栏杆围起来的,再加上上面的铁网,整个就像是关进了监狱。我用一只手攀住铁网,然后用另一只手取下了酒袋。我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喝酒,就像一个剑客什么时候也不会忘记出名一样。我突然想起了昭茵,如果丁棘死了,她会怎么样去生活,她会有多痛苦。然后我苦笑了,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还能活着出去。    
    头顶上有人在移动石板,我赶紧将身子侧到一边。石板在一点一点朝一个方向移动,显然移石板的人费了很大的劲,但石板太重了,只有靠一次一次的瞬间力量才能让它移动一点。朋友?敌人?我无从猜测,但我的剑依然在手。只有我的剑在手,就没有人可以占到便宜。一个时辰过去了,移石板的声音没有了,然后我听到一个人的喘气声。    
    洛崖,你试着撑开铁网,石板已经移开了。    
    谁的声音?我愣了愣,她是昭茵。虽然三年没有听到她说话,但她的声音每天都好像在我的耳边响起,还是那么熟悉。我突然翻身,用脚猛蹬墙的侧面,两手掌向铁网击去。铁网砰的一声从一边掀起,然后我借这个机会侧背飞了出来。接着铁网又砰的一声落了下去。    
    昭茵站在一边,全身都让汗湿透了,衣服紧贴在身上。她的头发散乱的粘在脸上,但这一切都掩饰不了她的欣喜。然后我看到了昭茵的手,那本是一双纤细的手,但此刻却变成了一双血手,血还在往下滴。血滴在地上,同样也滴在我的心里,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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