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局 下by易人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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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局 下by易人北-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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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不听话,俺就……就揍他屁股! 



越坐越坐不下去,外面雨越下越大,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膨胀。 



阿悠,你到底跑哪儿去了? 



那小子的身体看起来也不如俺壮实,这么大的雨,要是被淋着受寒了怎么办! 



还是出去找找吧,不定他在什么地方赌气不肯回来呢。听说家家的媳妇都是这样,喜欢闹脾气故意忍着活受罪也要让丈夫去把她亲自接回来。 



嘿嘿,嘿嘿嘿。 



铁牛傻笑着从床上站起身,准备去接耍小脾气的媳妇儿回家。至于教训么,当然是等把人找到了再说。 



佝偻的身影自然听不见铁牛内心的驯媳妇大志,站在一片已经没有路的茅草中,老人的眼中射出了刺人的精光。 



这不是什么障眼法,而是真正的阵势! 



左边的四棵荆棘,前方的碎石,右手的矮小枯树,看似无意却有意。如果他料得不错,他已经找到敌人的藏身处。 



问题是,他要怎么进去。 



想不出来要怎么对付完成不了诺言的自己,皇甫悠气得腾身站起。 



一边守护的左卫不明所以地侧头看了看自己的上属。 



「你早上来的时候他正在做什么?」 



「谁?」左卫一下没反应过来。 



那边正在逼供的右卫突然吃吃笑出声音。 



皇甫悠和左卫两人不约而同不满的扫了右卫一眼。 



「咳!」右卫摸摸鼻子,连忙背过身继续自己手下的活计。倒霉的囚人还没喘过气来就又得接受酷刑的折磨。 



「您是说……夫人么?」左卫吐出夫人两字时显得相当吃力,表情也有点尴尬。 



皇甫悠瞥了他一眼,大大方方的一点头。 



「这两天我不在,他都做了些什么?」 



「禀告楼主,夫人他…急着找您。他似乎以为您……」 



「以为我怎么了?」 



左卫扫了右卫的方向一眼,似乎想找什么给自己壮胆,舔舔嘴唇,一口气说道:「夫人他以为您耍性子,因为他不肯满足您提的要求,所以导致您被气跑了」 



右卫的肩膀忽然颤抖起来,地下的囚人间接的发出了痛苦的嘶叫。 



「你让他出去找我了?」皇甫悠皱起眉头。 



左卫连忙否认,「属下没有让夫人离开茅屋一步」 



「我让你早上出来办事的时候,你有没有嘱咐他让他不要离开茅屋?」 



「有」 



「是吗……」 



悠踱步走到土地庙窗前,负手观望外面的豪雨。 



冬天下这么大的雨,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管你们是谁……有多厉害,我们天道教的好手……一定会把你们废掉……,等着吧,厉害的还在后头……嘿嘿嘿」 



被刑求的天道教高手喘着气开口威胁道。 



「说!你们下面还会派谁来!」右卫一脚踏上天道教众的腹部,逼问道。这家伙不像前面几个,料理他半天了,除了威胁什么也没吐出。 



「哼哼……哼」该教众阴笑着,任由嘴中鲜血溢出。 



悠扫了那教众一眼,这家伙的脸很陌生,但身手却不属平凡,尤其对抵抗刑求的能力,像是受过特殊训练的样子。想从这种人嘴里掏出些什么,确实要费一番大功夫,同时还得小心防止他们时不时地自杀举动。 



不知道天道教已经潜伏了多少年,但看它能训练出这样的人手,必然已经暗中形成根基。为今之计,只有在他们羽翼未丰之前趁早把他们连根拔除! 



天际灰蒙蒙的,百步之外已是一片朦胧,视野差到极点。加上这糟糕透顶的天气,如果来上一名高手,就算是自己也别想查探出对方踪迹。 



思绪一转。 



那傻小子可不是个听话的主,我两天没回去,茅屋里又没人陪着他,他会乖乖坐在茅屋里等着才叫奇怪! 



不知为何,心中的不安一点点扩大。从来没有尝试过什么叫心慌的悠,竟发现自己的心跳在逐渐增速。 



如果他真跑出来找我,这座土地庙应该是他第一个会想到的地方。时已过午,他怎么还没有过来?还是他真的学会听话在茅屋里等着?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自从被我们抓住第六个人后,天道教派出的高手至今还没有出现踪迹。他们退缩了?还是在等待?不!不可能!他们现在肯定急于想摸清我的底细,绝对不会放过我这么大一个不安的因素在身边。 



如果他们派人来了,按理说,就算暴雨连连,他也能找到前往土地庙的痕迹才对。除非来的是个庸手,要么就是……! 



一个江湖经验丰富善长跟踪的好手,他们决不会忽略前往土地庙来的痕迹,同样,他们也不会忽略其它任何蛛丝马迹。 



那座茅屋虽然隐秘,但万一…… 



不安犹如被石子掷入的水面,荡开的涟漪一圈圈扩大扩散开来。 



「右卫负责继续问口供。左卫掩身给右卫护法」 



「是!」两卫同时躬身答应。 



拿起墙边的蓑衣,推开庙门,悠毫不犹豫地走进暴雨中。 



如果让他逮到那个蠢牛在外面乱跑! 



……看本王不把你的牛皮扒了做马鞍! 



大雨遮掩了视线,但并没有覆盖住全部。至少皇甫悠面前十尺之内的东西他看得一清二楚! 



包括那滩凹进地面一尺多深的水坑。 



前面就是那座被阵势保护的茅屋,可就在这座茅屋之前出现了本来没有的水坑。地上枯草荆棘碎裂倾倒的方向告诉他这不是大雨所能造成的。尤让他触目惊心的是水坑中水的颜色! 



浓稠的黑色,被雨水注满溢出后变成淡淡的红色流向四周。 



本来是阵势一部分的矮树从腰间折断,茅屋的房顶隐约可见。 



扔掉蓑衣,人影如箭一般飞向茅屋。 



「铁牛!」 



瞬间,人影再度冲出。 



「铁牛──!」 



吼声在原野间回荡。 



三里外的土地庙,左右双卫闻声惊粟。他们从来没有听过一向不把任何东西放在眼中的楼主发出过这样急迫焦切的声音! 



第二十章 



暴雨中,方家府外大街上缓缓走来一条身影。 



湿透的外衣紧紧裹在修长的身体上,本被宽衣遮掩住的坚实筋肉在湿透的外衣下充满了威胁和诱惑。 



缓慢的步伐在方家门外停下,挡在男人面前的是两扇紧闭的大门。 



轰然一声,两块门板朝内飞上了半空,重重两声砸在方家主厅的屋脊上。 



一片碎砖断瓦落地,有些还砸到了冲出来的人群的头上,传出了哀哀痛叫声。 



「谁!哪个混帐竟敢跑来砸方家的大门!」 



闻声而出的方家主人带着一帮家丁蜂拥而至。 



院中,把方家大门踹上天的男人悠哉至极不丁不八的站着。似乎就在等方家众人的来到。 



「是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又跑来惹事!」方家主人见人大怒。 



男人抹抹脸上的雨水,面庞上带着一种奇怪的懒洋洋的笑意,似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那看似玩味的眼神射出的却是嗜血的残酷。 



男人以优雅的步伐走到方家众人面前。 



──这不是一个普通人,这明明是一头急待品尝鲜血急于报复杀虐的凶残的愤怒中的雄豹! 



缓缓扫视着人群,搜寻着自己的目的。这帮人中没有堪称高手的人,他在哪儿?掠走铁牛的人在哪儿! 



「铁牛呢?把他完完整整的带到我面前来,说不定我还可以放过你们其中几个」 



男人似打量够了,终于开了尊口。 



「你在说什么!什么铁牛!你先跑到我方家冒充方家传人,如今又跑到我们方家来要人!你当我们方家是什么!」方安方大爷嗓门不小,大雨中也听得极为清晰。 



厅内出现了红装,方家那位夫人也出来了。在她身边站着的是一条佝偻的身影,看气色,似乎没有午间那么好。 



「听清楚了,我只再说一遍。把铁牛带到我面前来」 



缓慢的语调保证每个人都能听得见。眼光扫射到从内走出的人群,在扫射到佝偻身影时略为停顿了一下。 



很好,他知道天道教的高手来的是什么人了! 



这老匹夫竟然还没有死! 



「这位公子,你应该知道我们方家做的什么买卖,奴家不知道铁牛是谁,不过每天卖到我们方家名下的人却不少,这样吧,你看奴家帮你到各个院子里问问,看看可有个叫铁牛的在可好?」巧笑的容颜,阴损的语气。 



男人吃吃笑了起来。 



如果铁牛在,他一定会告诉你,现在的阿悠,你最好别惹他! 



「很好,你有胆。女人,我会把你留到最后」 



目光一转,对准佝偻老夫。 



「何有光!三十年前的风云人物。没想到你这个猎人还活着,我还以为你这个老古董早就被埋进土里了呢!天道教给了你多少好处,竟能让当年叱咤风云的农算医猎四大高手中的猎人甘作邪教走狗!」 



「你到底是谁?」方家那位夫人惊讶对方竟能一眼看出佝偻老夫的底细,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女人,我知道你并不如表面看起来的年轻,就像我知道你这个毒妇已经害死了多少人一样。何有光,告诉我,是不是你把人掠走了?人呢!」 



空气咻地变得至寒。 



被称为何有光的老人盱起眼睛,不住打量眼前的年轻人。 



「老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年轻人。老夫方老头,已经在方家做活多年,邻里都知道。不信你可以问问」 



「我会问的。但不是现在!现在,我要你告诉我,被你掠走的人在哪里!你们最好祈求上天他没有少上一根汗毛,否则……我会让你们这些老江湖亲自品尝一下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男人杀意如箭! 



自称方老头的老人瞳孔逐渐收缩,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他将在一天之内碰上第二个平生之大敌! 



「年轻人,对老人家尊重一些,报上自己的名来」 



「吾之名?」男人仰天。 



这是个最好的偷袭机会。方安显然不想放过,拔出佩剑悄无声息的趁雨势一剑刺向男人的喉咙。 



头猛地直视方家现今主人,残忍嗜血的微笑从唇边掠起。 



「你们还不配问!卑鄙小人!杀──!」 



破天的暴吼在雨空炸裂,身体向不可能弯曲的方向一偏闪过方安偷袭,大手以雷霆之钧直接扣上方安的天灵盖! 



「不!」 



方安被吓破胆,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躲不过对方一抓之力。 



「啊啊!」随着惨叫,方安的颅骨破碎,红白浆汁一起迸射而出! 



「天道教人受死!杀──!」 



丢开手中尸体,劲竹一般的身体如闪电般腾空而起,一道惊鸿划破密集的雨帘,以势不可挡之势砍向方家众人。 



「惊鸿剑!登霄楼主──!」方夫人睁目急呼。 



皇甫悠,登霄楼楼主,大开杀戒! 



登霄楼主?!不!这不可能! 



方老头及天道教高手大惊失色。他们怎么会惹上这个难惹的主儿! 



龙吃鱼虾,豹杀鸡犬,天道教众顿成乌合! 



「这不公平!」方夫人一边应付皇甫悠的攻势,一边大喊。 



论江湖声势,登霄楼主是最神秘莫测的一个,传言他的功力和号称天下第一的北岳狂人几乎不相上下。这样的主儿向他们发动进攻就等于大肆杀虐! 



天道教的高手还在路上,没有完全到达,先来的一个也在刚才搜查敌踪时受伤不轻,这里没有一个人能挡住登霄楼主的攻势。 



「误会!这里面一定有误会!住手!住手!」方夫人拼死大喊。 



天道教众一个个倒下,方家雇来的仆佣知道前院发生灾难,全都躲在屋中瑟瑟发抖不敢出外一步。 



「天啊!你不能这样!」方夫人嘶声惨叫,「你不能这样大开杀戒!还有没有天理!」 



「天理?我就是天理!杀──!杀光你们这群跳梁小丑!」 



湿透的衣衫上浸沾的不光只是雨水,飞溅的鲜血喷洒在悠的全身。 



极致的速度、凶残的杀虐,没有人可以阻拦! 



当年的风云人物何有光现在的方老头也只能自保。 



马蹄声如雷,大量官兵赶到,扬州知府府邸就在附近,难怪官兵会来得那么快。 



「救命!救命!」方夫人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向官府求救的一天。 



天道教众越倒越少,逐渐的院中只剩下方夫人和那佝偻的老夫在勉强抵抗。 



两道身影破空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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