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晋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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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晋演义-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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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少,亦只得行。吾有友人周访,吾作书与汝去彼处求救兵,彼必能同吾往救。”于是,写书与灌娘,持见周访。访得览书视之,即命其子周抚、率军二万来与览同救襄阳。杜曾闻二处救兵至,乃引兵遁去。抚、览之军见曾遁去,亦引军还。杜曾无城可据,恐无倚凭,使人于荀崧处求自效。崧恐其再攻,故许之。陶侃闻知,遗崧书曰:杜曾凶狡,所谓鸱枭食母之物。此人不死,州土不宁,足下当识吾言,早为之计。
  崧自思兵少,藉为外援,不从侃言。杜曾过数月果反,复率流亡二千余人来围襄阳。崧坚闭不出,相持月余。曾不能克襄阳,引众而还。
  却说王敦手下嬖人钱凤疾陶侃之功,屡毁之不止,因此侃久沉在外,不得录用。侃遂亲自来见王敦,陈上功勋,敦留不遣,以侃宛转广州刺史,以其弟廙为荆州刺史。侃所统荆州将吏郑板等诣敦留侃复荆州刺史,王敦不许,于是郑板等众情愤怒,遂迎杜曾、第五猗以拒王廙。王廙不敢入荆州,乃遁还。
  王敦意郑板等必承陶侃讽旨始叛,乃自披甲持矛将杀侃,出而复还者数四。陶侃在外正色曰:“郑板等来见使君,吾未尽知,亦不曾一会。今虽谋反迎曾,非吾所知。使君雄断当裁天下,何所不决乎!”敦始解甲如厕。参军植陶即入言于敦曰:“周访与侃姻亲如左右手,安有断人左手而右手不应者乎?”敦意解,即出,转怒为欢,乃设盛撰以饯之,曰:“今日是吾不明,颇有小失,卿勿为恨。仅陈薄酌,代卿送行,来日卿可速往广州赴任。”侃拜谢,饮醉而出。至夜领自部属,驰入广州。
  时王机盗据广州,侃至始兴州,人皆言宜观察形势,且停数月而去。侃不听,直至广州。侃既入广州,安民阅武,分守戍边。又遣督护将军郑正以军二千去讨王机,王机闻知,遂逃去,广州遂平。
  史说陶侃,字士行,本鄱阳人。吴平,徙居庐江之浔阳。
  父舟娉妾生侃,侃家贫贱,其嫡母湛氏,每纺绩资给之,使侃交结胜己者为友。侃少曾为得阳吏,奉官差常监鱼梁,私以一缸鱼鲊使人送归以奉母。母不受,即封鲊寄还,写书责侃曰:“汝为吏以官物遗我,非惟不能益吾,乃以增吾忧矣。”侃得书,自觉愧怍,不能立身扬名以显扬父母,郁郁而怅。
  复渔于雷泽,因网得一织梭,归至宅以挂于壁间。有顷,忽雷雨大作,其梭自化成龙而去,侃又闷闷不已。是夜梦身生八翼,飞而上天,见天门九重,将登八重,惟一重门不得入去,被阍者以杖击之,因坠地,折其左翼。及醒,觉左腋痛。次日,思想其梦,恐不祥,因出外行走,遇术者师圭,侃请其相。师圭即相侃至左手,因谓曰:“君中指有竖理,当为公,若更彻于上,贵不可言。”侃拜谢归家,以针决上见血,其纹成为公字,以纸裹手,公字愈明矣。侃自是益喜,因与友人鄱阳孝廉范达归家,留达宿歇。贫无所措,侃入与母说留达之事。其母湛氏乃撤所卧薪荐,自剉给养其马。又自密截发卖与邻人,沽酒供肴馔。达闻之,叹息曰:“非此母不生此儿也!”称赞不已。次日,达辞去,侃从送百余里,达问曰:“君欲仕郡乎?”
  侃曰:“困于无津耳。”言讫,二人相辞而行。后范达过庐江,入探太守张夔共话,达称赞湛氏之德、陶侃之贤,慕羡不已。
  夔大喜,送达出府,即使人召陶侃至,以为督邮,又迁主簿。
  偶张夔妻某氏有疾,夔出堂,闻鄱阳郑医者用药如神,即问谁人肯去鄱阳请医。此时天落大雪,寒不可当。况庐江到鄱阳百余里之程,诸官吏皆不答。侃独应声而出,曰:“资于事以事君,小君犹母也,有父母之疾而不尽心乎?某请行。”言讫即去请。医人至疗,夔妻疾愈,由是众服其义。夔举侃以为孝廉,举至洛阳。时郎中令羊晫与陶侃同州里人,晫谒之,闻其贤,甚敬之,曰:“《易》称‘贞固足以干事’,陶士行是也。”于是与侃同乘来见中书郎顾荣。荣亦知其贤,甚奇之,荐于朝廷,因此知名。
  先时,尝与羊晫同乘而行,有吏部郎温雅谓晫曰:“君何与小人共载?”晫曰:“此人非凡器,乃国之柱石也。”后母死,即卸职回家居优,朝夕涕泣,庐于墓侧。忽有二客来吊,不哭而退,化为双鹤,冲天而去。人皆异其孝感天地,无不敬之,因此孝名闻于州里。
  陶侃既在广州,无事辄朝运百甓于斋外,暮运百甓于斋内。
  人问其故,侃曰:“吾方致力中原,过尔优游,恐不堪事,故习劳耳。”人皆尚之。
  时十月,汉刘曜以兵五万寇北地,进拔冯翊。麹允军于灵武,以兵弱不敢进。愍帝大惊,屡征兵于相国司马保。保左右皆曰:“蝮蛇螫首,壮士解腕,今胡寇方盛,且宜断陇道以观其变。”从事中郎裴诜曰:“今蛇已螫头,头可断乎?”于是即以胡崧为前部都督,领诸军事。愍帝见保军士不至,心中大惧。麹允与索綝商议,欲奉帝往就保。綝曰:“保得天子,必逞其私志。”允意遂止。于是,自长安以西不复贡奉,百官饥乏,采粟以自存。
  却说凉州军士拾得玉玺,文曰皇帝行玺,献与张寔,僚属皆贺。寔曰:“是非人臣所得留。”遂献之于国。

第一○六回 汉杀陈休等七人
  四年二月,汉中常侍王沈,郭猗荣宠幸用事,汉主聪游宴后宫,或百日不出,政事一委相国粲,惟生杀除拜,乃使沈、猗入白。沈等多以私意决之,而沈、猗有怨于太弟乂,谓相国粲曰:“猗今与大将军谋,因上巳大宴作乱,今祸期将近,宜早图之。殿下如不信臣言,可召大将军从事王皮、刘惇,许其归道以问之,则可知。”粲许之。猗密出,谓皮、惇曰:“三王反状,’主上及相国俱知之矣,卿闻之乎?”二人惊曰:“无之。”猗曰:“此事已决,吾怜卿亲旧,必并见族耳。”因佯为欷殻Я魈椤6舜缶低非缶取2略唬骸疤认喙是洌涞朴兄奘戮Α!睈砼怠
  次日,粲召王皮、刘惇入问之,言皆同而其辞若一,粲以为信然。靳准复说粲曰:“人告太弟为变,主上必不信,宜缓东宫之禁,使宾客得往来。太弟虽好待士,必不以此为意。轻薄小人不能无迎合为之谋者,然后下官为殿下露表,乃尽收其宾客,拷问之。狱辞既具,则主上无不信之理也。”粲然之,乃命卜抽引兵离东宫去讫。
  时东府少傅陈休、将军卜崇为人忠直,王沈深疾之。侍中卜干密知其事,因谓休、崇曰:“沈等势力足以回天地,卿辈自料亲贤,孰与窦武、陈蕃?”休、崇曰:“吾辈年逾六十,职位已崇,惟欠未捐身,死于忠义,乃为得所,安能俯首低眉以事宦竖乎?”至是,靳准表太弟与东宫佐属谋欲为乱。汉主聪大怒,令收休、崇与特进綦毋达等七人诛之。此七人皆群臣所恶,故使汉主诛之。卜干进谏,王沈叱之曰:“卿莫不同谋乎?”汉主聪亦怒,免为庶人。各官与刘易及陈元达等谏曰:“今遗晋虽殄,巴蜀不宾,石勒谋叛,国无贤臣,欲王全齐,陛下心腹四肢,何以无患?乃复以王沈、郭猗等助乱诛巫咸,戮扁鹊,臣恐遂成膏盲之疾,虽救之不可及矣。”乃上疏曰:臣伏惟天下所以有逆不正者,皆奸人播弄蒙蔽圣聪,侮慢天常,窃权承宠,浊乱海内,擅握王命,党恶相乘,攻击正人。
  一至出门,便获大赏。京畿诸郡,数百万膏腴美田,皆沈等所据,致使侯服要荒,盗贼蜂起。士民皆言先诛宦竖,以除民害。
  从台阁求乞贤臣,随慰抚以至新安。臣闻扬汤止沸,不如抽薪;溃痈虽痛,胜如发毒。临溺呼救,悔之无及。臣请诛沈等,则社稷幸甚!天下幸甚矣!
  时汉主聪在上秋阁见表,反以表示沈等,笑曰:“群儿为元达所引,益成痴也。”聪问沈于粲,粲盛称其忠清。聪大悦,封沈等为列侯。刘易又上疏极谏,聪大怒,手裂其疏,易忿恚而卒。刘易素忠直,元达倚之为援,得尽谏诤。及卒,元达哭之,恸曰:“人之夭亡,邦国殄瘁。吾既不复能言,安用此默默苟生乎?”归宅遂自杀。国中士民闻者,莫不悲叹。
  史说陈元达,字长宏,后部人。本姓高,以生月妨父,故改云姓陈。自幼孤弱,躬耕读书,年四十不与人交通。先刘元海为左贤王时,闻名而召之。元达不答。及刘元海僭号,征为黄门郎,既至引见,元海曰:“卿若早来,岂为郎官而已?”
  元达曰:“臣惟性之有分,盈分者颠,臣若往叩天门者,恐陛下赐处于廊庙、纳言之间,此则非臣之分。是以抑情盘桓,恃分而至。大王无过授之谤,小臣免致寇之祸,不亦可乎?”元海大悦。元达在朝忠謇,屡进谠言,退而焚草稿,子弟莫有知者。汉主聪常谓元达曰:“卿当畏联,反使朕畏卿乎?”元达叩头谢之。及其死也,人人冤之。陈元达已死,汉主聪大宴群臣,传旨引太弟刘乂同宴。见乂憔悴而涕泣陈谢,甚称被诬之事,聪亦大哭,待之如初。

第一○七回 代王兴兵讨六修
  却说代王猗庐先爱其幼子比延,欲以为嗣。使长子六修出居新王城,而黜其母。是岁,六修来朝,代王以比延为嗣,使六修拜比延,六修不从而去。代王大怒曰:“吾行法律以制群下,何敢逆之?”即唤西渠、赵延二部大人,各领兵十万为左右先锋,代王自领羽林军五千为合后,杀奔小平阳而来。六修使人打探,知得备细回报六修说,代王亲征,六修在小平城,先分付曹屯以兵守西陵,以为犄角之势,深沟高垒,却不出战。
  忽人报代兵已渡江,必须迎之。修曰:“但坚守勿战。”
  骁将朱金忿然而进曰:“代兵临城而不出战,是怯也。况吾军新旺,若不重仗锐气,军皆惰矣。愿借五千军土,某去决一死战。”修从之,令朱金点马步军五千出城迎敌。两阵对圆,朱金出马,与西渠更不打话,战至四五合,西渠败走。朱金引五千人马赶入阵去,被赵延指麾五千兵马裹围。朱金于阵中左右冲突,不能得出。六修在城上望见朱金困于垓心,急使左右备马。长史陈矫谏曰:“殿下保重,不可自出军。今朱金不听约束,妄自出战,致败如此。假使弃此数百人,何将军轻出而救乎?”修曰:“不然。若朱金一失,小平阳必不可保也。”遂披甲上马,引手下壮士五千骑出城,陈矫于城上助威擂鼓。修引军隔代军百余步,通于一沟之上。陈矫将为六修只就那里扎住,遥与朱金为声势。只见六修大呼一声,骤马飞渡浅沟,众皆奋力而过。修独先执刀杀入代阵,代兵迎之,不能挡而走。
  修直至垓心,救出朱金。回顾阵中尚有数十骑不能得出,修复突入重围,所到莫敢阻拦,救出这一彪人。正遇着赵延拦路,被修奋武冲散代兵,朱金助威,代兵大乱。修将曹屯亦引兵出,大杀代兵一阵,缓缓而回。陈矫举杯迎门出接,赞修曰:“殿下真天人也。”言讫,调兵坚守四门,不出交战。
  却说赵延兵败,伤折太多,回见代王。代王大怒,欲斩赵延。诸部大人告免,方免二人。代王自此烦恼得病,渐渐加重。
  将危,诸部大人入见,言于代王曰:“今大王病重,况又屡战失利,不如退兵还都,待大王疾瘥再来征讨未迟。”代王曰:“既卿等所劝,暂且回兵,来春再战。”言讫,传令部众,引兵即还北都。代王由是发愤成病而卒,众部以比延年幼,故不立。遂推猗竾子普根为主,将率军五万来攻六修。次日,交战十数合,六修被普根斩于马下,尽收其众归国。会将军卫雄、箕澹与刘琨质子遵谋归晋,率晋人及乌桓三万人、马牛羊十万头归于刘琨。琨由是复振。代普根忧恨成疾而卒。国人与诸部乃立郁律为主,袭晋爵为代王,总摄诸部,威名复振矣。
  却说西平公张寔下令所部吏民,有能举其过者,赏以布帛、羊豕。当时曹佐隗瑾曰:“明公为政,事无巨细,皆自决之,群下畏威受成而已,如此虽赏千金,终不敢言也。明公宜少损聪明,延访群下,使各尽所怀,然后采而用之,则嘉言自至,何必赏也?”宦悦而从之,增隗瑾之位二等。又遣将军王该率步骑五十人入援长安,又送诸郡贡税入朝。索綝奏愍帝降诏,拜张綝为都督陕西诸军事。
  却说石勒引兵攻廪丘,刘演恐寡不敌众,乃弃城而走,投段匹磾去讫。因此石勒又得廪丘城,使人戍之。

第一○八回 梁纬夫妻死恩义
  七月,汉刘曜攻拔北地郡,以兵进至泾阳。麹允欲以军救之,被刘曜计使百姓于道反间,绐允曰:“郡城已陷,去无及也。”因此允逗留,众惧而溃。被曜引众来追,允军寡弱,大败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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