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秦记 作者:黄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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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 作者:黄易- 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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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少龙这时才知道自己成了图先一派争取的人,更是啼笑皆非。 
  此时帐外忽傅来兵刃交击的声音和喝彩声,大奇下,三人揭帐而出。 
  主营外的空地处,一身戎装的纪嫣然,正与蒙恬互持长矛对打练习,好不激烈。 
  乌廷芳、赵倩、蒙武、荆俊和一众亲卫,则在旁呐喊助威,热闹非常。 
  纪嫣然虽占尽上风,可是蒙恬仍苦苦支撑,似模似样。 
  滕均想不这十七岁许的小子如此了得,不由齐声叫好。 
  蒙恬见项少龙在旁观战,精神大振,一连三矛,使得矫若游龙,挽回了少许颓势。 
  纪嫣然倏地把对手的重矛横拖开去,待蒙恬一失势时,她便退了开去,矛收背后,娇笑道:“假以时日,恐怕嫣然不是小恬的对手哩!” 
  蒙恬连忙施礼谦让,令人大生好感。 
  足音响起,吕雄面有得色地领着一面忿然之色的屈斗祁,往他们走来。 
  三人交换个眼色,都知吕雄从中弄鬼,煽动了屈斗祁来作出头的丑人。 
  两人来到三人身前,正要说话,项少龙先发制人,微笑道:“这些日来,尚未有机会和屈偏将说话,请!” 
  转身入帐。 
  屈斗祁微一错愕,跟了入去。 
  吕雄想入帐时,却给滕拦着,客气地道:“吕将军对改道之事,必已胸有成竹,太傅有命,着本人与将军商量,不若到本人帐内谈谈吧!” 
  吕雄无奈下,惟有随他去了。 
  剩下肖月潭一人在拈须微笑。 

第六章 草木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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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帐内。 
  两人席地坐好后,屈斗祁紧绷着脸道:“太傅是否要临时改变行程,未知是何缘故?” 
  项少龙暗忖连庄襄王都放手任自己去办事,现在竟给你这么个偏将来质询,可知自己在秦国军方内没有什么地位,充其量只是秦君的一个宠臣,吕不韦的亲信而已。 
  忍着气道:“屈偏将有否听过阳泉君派人来对付的事呢?” 
  屈斗祁故作恍然道:“若是为了此事,太傅可放心了,蒙帅早有吩咐,所以这十多天末将一直放出侦骑,如有什么人跟踪我们,保证逃不过我的耳目。” 
  项少龙微笑道:“屈偏将对今趟的行程,是否早便拟定了下来呢?” 
  屈斗祁亦是精灵的,闻弦歌知雅意,道:“虽是早定下来,但除了末将,领军和太傅等数人外,连吕相都不知详细规划,所以太傅更不用担心这方面会出消息。” 
  项少龙很想说老子要怎样就怎样做,那到你来说话,终还是忍下了言口气,淡淡道:“只畏屈偏将手下里有一人是奸细,就沿途留下标记,让敌人衔着尾巴追来,找寻适地点偷袭我们,特别在毗连韩境的地方,最是危险。” 
  屈斗祁若无其事道:“若是如此,改变行程也没有用,他们大可在我们进入赵境前对付我,倒不若依照原定路线,打不过总逃得了。” 
  项少龙奇道:“屈偏将似乎很介意我改变行程,未知是何因由呢?” 
  这一着非常厉害,假若屈斗祁说不出原因,项少龙自可责他不从军令之罪了。 
  屈斗祁微一愕然,双目闪过怒意,冷冷道:“蒙帅既把太傅安危交由末将负责,末将自然以安全为第一个考虑因素了。” 
  项少龙心头发火,冷笑道:“现在我实弄不清楚屈偏将和吕将军谁是负责的人了?他刚刚才接了我的军令,现在屈偏将显然没把我的吩咐放在眼内,屈偏将可解释一下吗?” 
  屈斗祁微微一震,知道项少龙动了真火,软化了点,卑声道:“末将怎敢不听太傅指示,只不过……” 
  项少龙耐烦地打断他道:“明天我们便要渡河,你有派泅水过去察看吗?” 
  屈斗祁一呆道:“木伐尚未做好,河水又那么冷……” 
  项少龙长身而起,到了帐门处,大叫道:“荆俊!” 
  正和蒙武运剑练习对打的荆俊走入帐来,道:“太傅有何分咐?” 
  项少龙道:“立即找几个兄弟,泅水过河看看对岸的情况,最紧要秘密行事,若有什么发现,千万不要惊动敌人,明白了吗?” 
  荆俊欣然领命去了。 
  屈斗祁低垂着头,但看神情却是不满之极。项少龙这么做,分明是指他办事不力,最要命的这确是一个疏忽。 
  项少龙心中暗笑,今趟他们有备而来,其中一套法宝,就依照善柔的方法,制了一批防水皮衣,想不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本来他也想不到要探察对岸的动静,一来因早先给肖月潭提醒,阳泉居说会借韩人之手杀害自己,此刻与这不尊重自己的屈斗祁针锋相对,灵机一触,才想出这挫折对方锐气的方法。 
  既然有理都说不清,不若就以硬碰硬,教他屈服。 
  军令不行,乃行军大忌。 
  若屈斗祁或吕雄仍是阳奉阴违,索性凭襄王赐下的军符,把两人革职,改以滕翼代替,一了百了。 
  这时他再无兴趣与此人纠缠下去,冷然道:“没事了,屈偏将可继续办你的事,改道一事,除你和吕将军两人外,不得说予第三者知道,否则以军法处置,明早我会告诉你采那条路线前进。” 
  屈斗祁一言不发,略施敬礼,怏然走了。 
  这时天刚黑齐。 
  主帐内,项少龙与妻婢们共进晚膳。 
  纪嫣然听罢他改赴齐国的因由后,惊异地道:“这位李斯先生确是识见不凡,对诸国形势的分析一针见血,对齐人爱好放言高论的风气,更是透彻若神明,想不到相府有如此人物,少龙可否引介与嫣然一晤?” 
  项少龙知她性格,乐得有人陪她聊天,点头道:“待会我便请他过来,与嫣然见面。” 
  纪嫣然欣然道:“不过更令我惊讶的是少龙你的眼光,竟憧得指名要求李斯生随行。”项少龙暗叫惭愧,他那来什么眼光呢? 
  赵倩担心地道:“可是项郎早派人通知了在大梁的雅夫人,着她们在那里候你,这样先到齐楚,岂非至少要她们呆等一年半载吗?” 
  项少龙苦笑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了。不过我使荆俊先生往魏国找她们,当我们由齐赴楚时,他们可和我们在途中会合了,至多是三月的光景吧了!” 
  赵倩一想也是,没再说话。 
  这时夏盈为项少龙添饭,后者笑问她旅途是否辛苦。 
  另一边的秋盈笑道:“小姐在咸阳时,每天都教导我们学习骑射,这点路算什么哩?” 
  乌廷芳笑了起来,得意地道:“有我这大师傅指点,这几个丫头都不知变得多么厉害呢。” 
  帐外忽传来扰攘人声,接着滕翼的声音在外响起道:“三弟出来一会!” 
  项少龙听他沉重的语气,心知不妙,忙揭帐而出。 
  外面空地处挤满了人,吕雄、屈斗祁等全来了。 
  刚回来的荆俊兴奋道:“太傅!我们擒了敌人回来,莫要怪我,刚上岸就面对撞上了这家伙在小解,是迫不得已才出手的。” 
  项少龙心中一檩,望往屈斗祁等众军将,人人面色凝重,屈斗祁更是脸有愧色。 
  由乌家十二名子弟组成的亲卫团里的乌言勒和乌舒两人,把一名绑着双手,浑身湿透,冷得脸如死灰,身穿牧民装束的汉子推到少龙身前,把他按跪地上。 
  滕翼沉声道:“你是何人?” 
  那汉子嘴唇一阵颤动,垂头惶然道:“小人邓甲,只是韩国牧民,途经此地,为可要动粗把小人擒拿呢?” 
  仍是身穿水靠的荆俊道:“不要信他,这人身藏兵刃弓矢,绝非好人。” 
  滕翼将一把剑递给少龙,道:“看兵器的形式,这人极可能来自燕国。” 
  在一旁默听的肖月潭失声道:“什么?” 
  项少龙亦呆了一呆,想不到来敌竟与燕国有关,心中涌起古怪的感觉,沉吟半晌后下令道:“先为他换上干衣,由我亲自审问他。” 
  乌言着和乌舒一声领命,押着他去了。 
  项少龙向围观的军士冷喝道:“你们还不给我去紧守岗位,两偏将请留步。”又回头对纪嫣然等道:“你们回到帐内等我。” 
  待空地处只剩下滕翼、荆俊、肖月潭、屈斗祁、吕雄五人时,项少龙淡淡道:“若这人真是燕国来的,我们便非常危险了。” 
  人人面色沉重,默然无语。 
  在昏暗的营灯掩映下,天上雪粉飘飘,气氛肃穆。 
  屈斗祁干咳一声,跪下来道:“末将疏忽,愿受太傅罪责。” 
  吕雄迫于无奈,亦跪下来请罪。 
  项少龙心中叫妙,想不到误打误撞下,竟挫了两人锐气,不过形势险恶,亦快乐不起来,抢前扶起两人道:“只要大家能衷诚合作,应付危难,这等小事本人绝不会放在心上。” 
  他也变得厉害了,言下之意,假若两人不乖乖听话,绝不会客气。 
  两人像斗败了的公鸡般,垂头丧气地站着。 
  肖月潭道:“一切都待拷问了这邓甲再说吧!不过我若是他,认就是死,不认反有一线生机,故怎也不会招供。” 
  滕翼微笑道:“这包在我身上,幸好天寒未久,待我到附近的地穴找找有没有我想要的帮手家伙。” 
  言罢在众人大惑不解下,出营去了。 
  果如肖月潭所料,邓甲矢口不认。 
  项少龙深悉滕翼性格,知他必有办法,阻止了屈斗祁等对他用刑,只把他绑在一个营帐内,派人守着。 
  未几滕翼着个布袋回来,里面软蠕蠕,不知藏着什么东西。 
  坐在帐内的项少龙等都呆看着那布袋,只有荆俊明白,大笑道:“让我去拿小竹篓来!”欣然去了 
  滕翼冷然入帐,向手下喝道:“拿他站起来!” 
  乌言着两人忙左右把他挟持着。 
  邓甲露出骇然神色,盯着滕翼举在他眼前,不知是什么东西正蠕动其中的布袋。 
  屈斗祁道:“滕先生准备怎样对他?” 
  滕翼毫无顾忌地探手袋里,熟练地取出一只毛茸茸的灰黑田鼠,递到邓甲面前笑道:“你招不招供?” 
  看着在滕翼手内正挣扎吱叫的大田鼠,连项少龙、肖月潭这等足智多谋的人都一头雾水,不知他怎可凭这东西令邓甲屈服? 
  邓甲昂然道:“我根本只是个畜牧之人,有什么可招的?” 
  肖月潭冷笑道:“还想不认,你不但语带燕音,且牧人怎能在这等情况下仍昂然不惧,你还想骗人吗?” 
  邓甲一听,才知露出破绽,硬撑道:“我根本不明白你说什么,若仍不信我是对岸邓家村的人,可派人去一问便知。” 
  这时荆俊拿着竹篓回来了,嚷道:“快给他脱裤子!” 
  众人齐感愕然。 
  乌言着等两三下动作,邓甲下身立时光秃秃的,尽露众人眼下。 
  荆俊亲自把竹篓口覆盖在他下体处,以绳萦绕过他臀部缚个结实。 
  邓甲骇然道:“你们想干什么?” 
  滕翼笑道:“很快你便会知道了。”向乌言着两人吩咐道:“按他坐在地上!” 
  这时众人心中明白,无不叫绝,感到这比毒打他一顿还要残忍百倍。 
  滕翼揭起小竹篓另一端的盖子,把田鼠放入竹篓内,再盖好篓子。 
  里面立时传来田鼠动的声音,篓子和邓甲同时抖动起来。 
  邓甲尖叫道:“项少龙你好毒!” 
  吕雄蹲下来道:“邓甲兄你怎知他是项少龙呢?” 
  邓甲知说漏了口,不过这时已无暇辩驳,眼珠随着箩子里田鼠的走动一起同时转动着。 
  帐内诸人里,当然只有他一人“切身体会”到田鼠的动作了。 
  项少龙学吕雄般蹲在另一边,拍拍他脸颊,柔声道:“乖乖说吧!若证明你说了实话,我们走一段路后就放了你。” 
  滕翼冷然看着他正急速起伏的胸口,沉声道:“这田鼠走累了,快要吃东哩,你不是想待到那时才说吧!” 
  荆俊笑道:“那时可能迟了,你愈快点说,你那生孩子和小解的家伙愈能保持完整。” 
  其实不用他们软硬兼施,邓甲早崩溃下来,一面恐怖神色,呻吟着道:“先把那东西拿出来再说!” 
  屈斗祁摇头道:“你不说,那东西永远都留在这小篓里。” 
  肖月潭笑道:“还不懂争取时间?正蠢材?” 
  不知是否给抓了一记还是噬一口,邓甲惨叫道:“小人招供了,今次是奉太子之命,快拿出来!” 
  项少龙知他完全崩溃了,向滕翼打了眼色,着他把田鼠出来。说实在的,他自己都很怕这小家伙,要他动手去,内心难免发毛。 
  滕翼摇了摇头,喝道:“还不快说!” 
  邓甲无奈下,立即以可能是拷问史上最快的速度,把整件事说了出来。 
  当滕翼把田鼠拿出来后,尽管天寒地冻,邓甲仍是屎滚尿流、浑身被汗水湿透,可见“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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