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济发展方针上，强调优先发展重工业，特别是机械工业，其中军火工业占有相当的比重，对农业、轻工业的发展重视不够。造成能源、原材料、交通紧张，资金不足，食品、轻工产品相当匮乏，经济上出现比例失调。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农业增长指标未实现，1943年，农业生产仅为战前的88％，工人实际工资下降8％，再加上1943年实行币制改革，在一定程度上损害了群众的利益，引起群众的不满。
同年6月1日，比尔森市发生400工人的抗议示威活动，攻占市政厅，焚烧文件和挂像，高呼“我们不能忍受这样的掠夺”等口号。这是东欧国家战后发生的第一次骚乱。在制定第二个五年计划时，捷共吸取了前一段的一些教训，也注意到波兰、匈牙利等国的经验，注意国民经济的平衡发展，强调发展能源动力基础、交通运输，重视农业的发展，提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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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生活水平。但计划仍以重工业为主。这期间，经济发展情况较好，工业持续增长，农业逐步上升，人民生活有了改善。
但国民经济失调问题仍未解决。
燃料和冶金工业基础落后，农业生产仍未达到战前水平。资源不足，原材料和能源消耗过大。
一方面资金短缺，一方面已投入的资金未被充分利用，粗放经营，新技术应用缓慢，产品质量不高。
在生产关系上，过份强调社会主义公有制，大工业、商业等早已实行国有化，连小商业、手工业等也不让私人经营。在农业上过早过快地推行合作化，挫伤了农民的积极性。在管理体制上，强调计划就是法律，实行高度的集中管理，将全国19个州合并为10个州，270个县，合并为108个县，还实行撤区并社，扩大了合作社的规模。
诺沃提尼指出，“国民经济发展的计划就是法律，所有机构和组织必须无条件遵守”
，“在经济中我们坚持中央领导的原则”
，“所有的工业和经济企业仍继续由中央领导”。
①因此，不是按经济法则来管理经济，而是用行政手段来指挥经济。这必然限制地方和企业的主动性和积极性，企业领导和群众的热情下降，缺勤率上升，在分配上则导致平均主义的发展。
在国际经济关系上，捷在经互会范围内同苏联东欧国家的关系日趋密切，同它们的经贸交往在捷对外经济关系中所占的比重日益扩大。
1947年，捷同苏联东欧国家的外贸占其外贸总额的14％，1943年增加到80％，其中绝大部分为对苏贸易。这固然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捷能源原料的供应和捷工
①《诺沃提尼言论集Ⅱ1948～1962》，捷文版，第196～197页。
东欧剧变的根源与教训181
业品特别是机械产品的销售市场问题，但也加深了捷在经济上对苏联的依赖。此外，经互会成员国之间逐步实行生产协作和专业化，连国民经济计划也必须相互协调配合，这就使一个国家的经济更难独立自主的发展，在经济管理体制上也难以有所突破。
1944年和1944年，捷未实行五年计划，而只实行年度计划，就是为了使捷的经济发展，同苏联东欧国家的五年计划保持协调。
捷共领导中有不少人开始意识到现行经济管理体制的弊病，并探索解决的办法。
1947年2月，捷共中央全会专门讨论经济发展问题，提出在最大限度地利用社会主义经营方式优越性的同时，要“解决国民经济的组织、领导和计划问题”
，“捷共中央认为，最严重的任务是继续扩大企业的权力。”
①会议要求“在企业实行经济核算原则，对计划的方法和制度作相应的改变，必须放弃确定任务细节的作法，强调计划的经济指标、制定长期计划和年度计划稳定性的意义”
，“国民经济组织和领导中的改变，最终要求更好地利用发展生产的经济杠杆和建立在价值法则，特别是成本、价格、利润、信贷等法则作用的基础之上的物质奖励原则。”
捷共中央还指出，“要消除过分的集中，扩大企业权限，为劳动人民参与生产管理创造有利条件”。
②这可以说是捷克斯洛伐克经济改革思想的萌芽。
1948年2月，捷共中央全会通过了《提高国民经济管理
①《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历史》下册，中文版，第187～188页。
②同上，第18～18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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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制的经济效益的原则》。
该文件是在全民和全党讨论的基础上形成的，是1947年2月中央全会决议的继续和发展。
这个文件指出，“在社会主义经济初期建立并起了良好作用的现行组织机构和管理体系已不符合经济增长的需要”
，“根据民主集中制的原则，在原则问题上加强集中管理效能的同时，需要通过扩大企业权限使具体的管理更加接近生产”。
①该决定将原来的工业四级管理机构——中央、部、部属总管理局和企业改为三级管理，取消了总管理局这一级。新建立的生产经济单位，即企业和企业联合体，实行经济核算，由各部直接领导。生产经济单位“有权根据国家计划规定的任务和国民经济的其他需要，决定自己的生产结构和规模，发展自己的生产基地”。
②企业必须用本身的劳动成果建立基金；工会组织“积极参与经济管理”
，“系统讨论企业的经营结果、发展计划和资金使用情况”
；强调“远景计划的作用和效果”
，“使企业有稳定的生产计划”
，“根据五年计划确定长期的物质鼓励定额”
，“简化年度计划的指标”等。
③上述规定从同年4月1日起实行，被称为捷克斯洛伐克解放后第一次经济改革。
尽管上述改革未根本触动苏联的集中计划管理模式，但也是一个进步，说明捷共已在认真思考经济管理体制的重大问题，并在寻求解决办法。但由于苏联的控制，捷主要领导人思想尚未解放，这次的经济改革未能得到认真贯彻。不久，由于
①《捷克斯洛伐克关于政治与经济体制的重要文献汇编》，中文版，第99页。
②《捷克斯洛伐克关于政治与经济体制的重要文献汇编》，中文版，第100页。
③《捷克斯伐克关于政治与经济体制的重要文献汇编》，中文版，第10～103页。
东欧剧变的根源与教训381
国际斗争复杂和国内经济形势恶化，捷领导除了保留三级管理之外，从上述改革后退，更加强调集中管理的经济模式。
第四节 苏共20大的影响和政治文化情况
苏共20大对捷共和捷社会产生了重大影响和震动。
捷共中央几次开会讨论苏共20大的结果。1946年3月和4月两次中央全会高度评价苏共20大的意义，表示“完全同意”它的结论，但强调“要根据捷克斯洛伐克的条件，创造性的发展20大的结论”。
①关于个人崇拜问题，诺沃提尼1946年3月29日在中央全会的报告中说：“必须明确指出，我们党也毫不例外受了个人崇拜的影响”
，“我们接受、模仿和发展了斯大林所建立的与党有害的体系，破坏了党的生活原则”
，“围绕着哥特瓦尔德同志形成了一种不可侵犯的气氛”
，“哥特瓦尔德代替我们思考的这种观点广为流行，这导致党的集体领导的削弱”
，“将党和群众的功劳都记在他的帐上”
，捷共“号召反对个人崇拜，开始贯彻集体领导原则”。
捷共中央批判了斯大林的“阶级斗争尖锐化”的理论，称“这一不正确的片面提法在捷也有反映。”
也提到“捷未遵循社会主义法制的基本原则”。但未触及捷在40年代的一系列政治案件的错误。不仅如此，诺沃提尼1946年6月11日在捷共全国代表会议的报告中谈到斯兰斯基案时还说：“在复查中发现了在审讯时未
①《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历史》下册，中文版，第16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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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提到的斯兰斯基的新错误“
，是他指挥安全部门“使用暴力审讯”
，是他“不公正地对待南斯拉夫领导人”。
①这是企图将捷制造政治案件和反南斯拉夫的责任推到斯兰斯基身上，以保全现领导人，因为诺沃提尼等人在制造政治案件中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1947年9月，捷共中央政治局委员、政治案件复查委员会负责人巴拉克在中央全会上作关于过去的政治案件复查报告时说，审查确认了斯兰斯基的政治罪行及其应得的惩罚，并称，对绝大多数其他案件的判决“是正确的”
；某些案件判重了一些；个别的判得“不尽合理”。
在讨论苏共20大结论的过程中，捷共中央于1946年4月解除了政治局委员、副总理兼国防部长切皮契卡（哥特瓦尔德的女婿）的全部职务，理由是他违反集体领导原则、不谦虚、强调军队的超越地位。
1963年，鉴于他在制造政治案件中的责任，他被开除党籍。这种舍车保帅的作法，并未能平息党内外群众对捷共的不满。
捷共中央根据苏共20大的结论，强调要反对修正主义和教条主义，加强党的集体领导和党的民主生活，发展农业，注意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等。
苏共20大在捷共党员和群众，特别是知识分子中间引起了很大的震动和思想混乱，部分党员中产生了“动摇和怀疑现象”
，“看不清阶级斗争的复杂性”
，“夸大过去的错误”
，有些党员甚至要求召开党的非常代表大会，解决党内问题，因
①《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历史》下册，中文版，第194页。
东欧剧变的根源与教训481
为他们“不相信中央委员会提出的各项措施会起作用”。
①
1946年4月举行的捷克斯洛伐克第二次作家代表大会集中反映了知识分子对捷共的不满。
一些作家在大会上发言，要求释放在政治案件中被判刑的作家和公民，指责捷共的文艺政策，说什么是党迫使他们按照官方路线去写作，提出“作家是民族的良心”的口号，反对捷共对文艺的领导作用。
与此同时，一些作家开始出版《五月》刊物，举行秘密集会，传播被禁止的文学作品，加强非法地下活动。大学生也利用各种形式，加入这一活动行列，提出要求民主自由，主张修改1943年由苏联专家帮助制定的教育法，改变现行教育制度。针对知识分子中的上述现象，捷共领导人进行坚决的反击。
诺沃提尼1946年6月11日在捷共全国代表会议上讲话，称有人企图在“自由”的借口下，把时针拨回到1948年以前的岁月。萨波托茨基总统（本人也是作家）指责有的作家为“煽动者”。负责文化新闻的政治局委员柯别茨基批评学生“要把教育制度拖回到第一共和国”。党和知识分子的关系显得十分紧张。
尽管知识分子对苏共20大的反应强烈，同波兰和匈牙利比较，捷克斯洛伐克的政局还比较平稳，未出现动乱局面。
波匈事件后，一些要求召开党的非常代表大会的党员，收回了自己的意见，表示支持捷共中央。与匈牙利比邻的斯洛伐克地区，也表示同中央团结一致。捷政局之所以比较稳定，是捷在第二个五年计划期间，经济发展较好，对农业，特别是
①《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历史》下册，中文版，第17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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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牧业投资增加，农业合作社趋于稳定，实行消费品降价，社会紧张得到缓和。
最重要的一点是捷共还有相当大的控制力，而捷社会没有强大的反苏力量。在匈牙利事件期间，党及时采取预防措施。广大群众也不希望发生动乱，特别是不愿出现匈牙利那样的流血事件。
但是，捷社会上也有不稳定因素，这既来自内部，也来自外部。解放后，特别是苏共20大后，西方加紧对捷渗透，利用种种手段对群众施加影响。在西方的捷流亡者，成立各种组织，从事反捷活动。西方在邻近捷克斯洛伐克的国家专门设立电台，加强对捷宣传。仅1944年春天，即有17万多个带有反共宣传材料的汽球飘落在捷国境内。
而宗教问题，也是一直影响捷政局的一个重大问题。
捷克斯洛伐克共有17个宗教团体和组织，其中以罗马天主教势力为最大。全国信教者达12以上，斯洛伐克地区信教者的比例更大。
从1949年A起，教会和政府之间的矛盾时有表现，成为捷一大政治问题。
1948年二月事件后，天主教会在罗马教庭的指挥下，加紧反对捷克斯洛伐克的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