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11-我是湖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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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11-我是湖南人-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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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娥皇女英故事,将湖湘女子定格在“湘女多情”的情境。这句断语中最关键的,就是一个“多”字。它在这里有三层意思。第一层可用“专”字和“痴”字来取代,而不能理解为“泛”和“滥”。第二曾意思是“丰富”,是说湖南女子兼顾着爱情、亲情和友情。第三层意思可用一个“重”字来取代,是说在湘女的心里,名利得失都过不了“情”字这一关。    
    何以见得?娥皇、女英已经把第一层意思的专情与痴情诠释得很透彻。说到湘女感情的丰富和对情感的看重,我们先不谈湖南历史上的女中豪杰、巾帼英雄,也不谈现代那些五光十色的湘女名媛,单单考察一下当下湖南农村一些极为普通的女孩们的行事,就会知道所言不虚了。    
    湖南农村的女孩来到长沙,第一是为了谋生,减轻家中的负担,其次是希望有多余的钱,攒起来,寄回家去,支助弟妹的学业,缓解父母的困境。她们先是去餐馆或宾馆做服务员,或者去帮各色各样的店铺老板站柜台。干了一段,发现不行。辛苦不说,关键是工资太低,无法履行对家庭负有的责任。听说去洗脚城当技师收入可以提高两三倍,那真是解决了她们的大难题。于是就去应聘。经过短暂的培训,就可以上班挣钱了。    
    洗脚城的工作,美其名曰“做足道”,其实就是为客人浴足、按足底。替不认识的男人洗脚,想起来未免下贱。而且,虽无卖身之嫌,吃的却是青春饭、脸蛋饭。女孩都爱面子,十分爱惜名声,但为了挣钱,只好做出牺牲。牺牲也值,是为了家人,为了那一份亲情。再想想,社会分工无所谓贵贱,出卖的毕竟是劳力,外加一点技术含量,心中也就释然了。    
    其实,洗脚城里还有按摩、推油、盐浴、桶浴等等名目繁多的项目,从事这些项目的女孩,收入还可以成倍地增加。但是,足浴技师们不再贪那几个钱,只做足浴,不做其他,界限分明。在客人们看来,一个女孩,都愿意为男人洗脚了,再去为男人按摩一下全身,或者洗洗身子,又有什么不同呢?但是她们态度坚决:洗脚可以,做其他不行,宁可少赚一点,也不能违背原则。    
    你若问她们,其中到底有什么缘故。她们会说,按摩是与客人独处,无话可谈,难以应付,而且有被客人揩油吃豆腐的可能。至于给客人洗澡,情况会更复杂,那就更难堪了。她们宁可不赚那份大钱,也要守着洗脚这项安全可靠、能够应付自如的服务工作。    
    说到爱情,她们总以为,自己在干着这样一种行当,担心男孩子看不起。但她们为了真正地爱一回,抵制着城市里灯红酒绿的诱惑,终日呆在洗脚城,下班回到拥挤的集体宿舍,过着乏味、单调而清贫的日子。她们不傍大款,不当情妇,不做“二奶”,坚守着心中的忠贞。她们宁愿和心爱的小伙子住在租来的房子里,也毫无怨言,因为一旦爱上,便相信只要有情,光饮水也能活下去。    
    这些来自农村的湖南妹子,在困境中表现出令人钦佩的精神。她们非常需要钱,因此她们很现实,但她们却不追逐不义之财。她们也不会讲豪言壮语,而是脚踏实地地努力改变自己和家人的命运。她们还没有成家,稚嫩的肩膀上就挑起了家庭的重担。她们文化程度不一,最多也就读完了高中。也许是她们受到的家教中,竟有湖湘文化的传统。她们在社会的底层挣扎,以最原始最清澈的形态,阐明了“湘女多情”的特质,表现了湖南人的血性。    
    法国文豪巴尔扎克说,女人是社会的镜子。这些女孩反映出来的湖南社会,难道不会使你觉得振奋?    
    湖南妹子的多情,促使她们勇于承担家庭和社会的责任。无论是在婚前还是婚后,她们都是自立的。在湖南,你很少能见到专职的主妇,而事业型的女性比比皆是。她们和男人共同赚钱,与男人共同承担家用。    
    湘女如此高标准地要求自己,对她们所爱的男人会提出较高的标准,也就不奇怪了。湖南妹子找男朋友,像贵妇人买衣服一样挑剔,并且酷爱“名牌”,也就是事业有成的男人。在湖南,一个女子提出和丈夫离婚,最常见的原因是男人“不学好”、“没出息”。男人花心还不要紧,只要有本事,肯努力,还有指望;如果是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甚至赌博、吸毒,湖南妹子就会在心里给他判死刑。她们不愿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举起对配偶高标准严要求的大旗,颠覆这种不合理传统。    
    我曾应国内研究沈从文的权威学者凌宇先生之约,翻译国外学者研究沈从文的十一篇论文,因此和凌先生有一面之缘,曾听他谈及沈从文笔下的湘女。他说“湘女多情”,消受的是男人,湘女为人母,为人妻,为人女,她们用情浓烈的秉性必然影响到儿子、丈夫、父亲的心智与行为。有蛮骚的女子,就会相匹蛮犟的汉子,扎硬寨,打恶仗,认死理,屡败屡战,愤而蹈海,杀身成仁……风流被男人占了,而精神乳汁却连着“湘女多情”,一部近代史可以为证。    
    湖南女子的多情,在两性的关系上,首先体现在她们对男子的尊重。如果说湖南的男人给人一种感觉,“天上的事情晓得一半,地上的事情通通明白”,那么,湖南的妹子至少也算得上半个“里手”,只是在男人们说话的时候,她们并不插嘴。一位北方汉子对我说过他对湘女的印象。他说,在男人们交谈时,湘女会在一旁默默地倾听,尽管有时候她对男人们谈的话题心明如镜。    
    湖南女子的多情,也表现在爱家护家,犹如老虎护犊。当家庭利益受到侵害时,她们会挺身而出,比男人冲在更前面。    
    论身材,论肤质,论风采,论装扮,湘女都属上乘。说到肤色,即湖南人所说的“水色”,有一首中国人耳熟能详的歌曲《桃花江是美人窝》为证。外省人说湘女“好看”,进而就有“好看不好吃”的经验之谈,更有“不好消化”的心理障碍,就像遇见红灿灿、绿油油的辣椒一样。不过,在湖南的男人看来,湘女柔情万种,温顺静怡,是“好看又好吃”的,也很容易消化。他们天生就掌握了与湘女相处的艺术。他们早就知道,活跃在荧屏上的湘女所演绎的泼辣快利的特色,其实只属于几千万湘女的一个层面罢了。


第一部分  我本湖南人湘女多情,是湖南人才的精神乳汁(2)

    湘女多情,当然有纯情的层面。男人喜欢女人的纯情,但纯情还只能满足他们一部分的情感需求。男人都有脆弱的一面,在家里,需要有女人护着和宠着。在纯情之外,湘女还有柔情和痴情。她们还具备温暖的母性,在生活上给男人提供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有为他们做出牺牲奉献的血性,督促并支持他们成就事业,始终如一地站在他们成功的背后。懂得了湘女如此丰富的内涵,哪一个男人会不对这样的女子钟情有加呢?    
    湘女的这些特质,引起了全国男人的关注,使湘女成为很多男人追求的对象,使他们生出一种“湘女情结”,甚至勾起一些男人过度的反应,一说起湖南妹子就色迷迷地笑。    
    湘女名闻遐迩,有沈从文先生的功劳。从前人们只听说湘女多情,却听得朦朦胧胧,不知究竟是怎么个多情法。读了沈从文的小说,才知道湘西生活着一群不懂得矫情的女子,充满原始而淳朴的人性。她们是浑然天成的情人和母亲。那里面有《边城》里的翠翠,有翠翠的母亲,还有媚金、巧秀和九妹,她们是沱江和沅水两岸排工水手们的相好。她们的激情原始而奔放,她们的母性天然而深沉。她们的痴情专一透露着刚烈和执著,她们的情欲中饱含着野性和放纵,她们的梦想里充满浪漫和天真,她们的行为中交织着善良与肃穆。她们哺育了一代文豪沈从文的灵感,在他的笔下凝结成不朽的美丽。    
    凌宇先生研究沈从文,必须研究湖南人。他认为“屈骚忧患”、“桃源梦”和“湘女多情”是湖南人挣不脱的三张网。忧患是现实的关切,梦幻是理想的憧憬,“湘女多情”则关涉文化性格与行为的塑造。在这里,凌宇先生不愧为优秀的学者,从“湘女多情”四个字里,看到了湖南人才辈出的另一个源头。    
    湘女在全国的名气,还有“八千湘女上天山”的壮举为之增色。在美丽广袤的新疆,“湘女多情”演绎了异地风采。    
    天山脚下的土地,与湖南人有着割舍不断的情感。几代湖南人为了国家的安定,边境的繁荣,把青春热血抛洒在戈壁沙漠。从左宗棠和刘锦棠开始,湘军平定叛乱,向俄国人叫板,收回伊犁,大规模进行军垦民屯,设置新疆行省,奠定了新疆安定发展的基础。民国时期,湖南人陶峙岳和宋希濂先后出任新疆警备司令,对维护新疆的安定,尤其是免遭外国分裂势力的破坏,做出了贡献。但是,他们对新疆没有进行大的开发。新疆和平解放后,王震和陶峙岳等湘籍军人便开始以前所未有的气魄在这里大搞开发。    
    在当年,开发北疆的艰辛是令人难忘的。为了让兵团人员安心地扎根边疆,扭转军内严重的性别比例失调,王震向中共中央军委和政务院汇报,请求组织出面,动员内地年轻女性通过参军、支边等多种形式和多种渠道,到新疆参加建设。他向中央和内地省份发出的请求,很快得到了广泛的重视和响应。湖南和山东两省的群众回应最积极。两省的女青年开始进疆,随后又有江苏、上海、湖北等省市的一批又一批女青年进疆,加入屯垦部队。    
    八千湘女上天山,就在这时候发生了。那时,王震派人到湖南招收女兵。两年招收女兵八千人。湖南妹子满怀豪情,从山清水秀的家乡,来到荒凉的西北边陲。她们怀着美好的憧憬,在西行的列车上唱歌跳舞。到达戈壁沙漠时,她们才发现,这里远不是歌词中描写的那样美丽。暴烈的风沙与严寒侵害着江南水乡少女娇嫩的肌肤,她们从来没有面对过如此陌生而又艰苦的自然环境!她们又获悉,自己将要与那些错过了婚恋佳期的大兵们结婚生育,永远扎根在这里,许多人都哭了。然而,有血性的湖南妹子,很快战胜了各种各样的挑战,和男兵们一起艰苦奋斗,把青春、美丽和才干,融入了边疆的建设。    
    王震想方设法逐步解决了屯垦部队官兵的婚姻难题。生产建设兵团成立时,部队中的女性比例已经增长到约百分之四十,性别比例的失调基本上扭转了。    
    女性的参与带来人口的繁荣。第二代、第三代农垦战士如今已经成长起来,他们的父母真正是“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子孙”,令人感慨万千!    
    湖南已经成为向西北移民最多的输出省,为西北建设输送了大批人才。“湖湘子弟满天山”,湖南人用生命呵护着天山脚下的这块土地。八千湘女被誉为“新疆荒原上的第一代母亲”。在我写作这本书的时候,卢一萍撰写的专著《八千湘女上天山》已经出版。    
    陶峙岳到了晚年,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新疆,回到湖南。而王震逝世后,人们根据他的遗愿,将他的骨灰撒在天山南北。他要与那些世世代代留守在遥远边疆的兵团战士,与在他召唤下奔赴边疆的八千湘女,永远呆在一起!    
    2005年底,湖南经济电视台组织天山湘女的代表们回到湖南探亲。她们踏上阔别已久的故土,个个热泪盈眶。这次活动,引发了媒体“是否要树立湘女品牌”的讨论。在论坛上,很多人说,坚决赞成树立湘女品牌;还有很多人说,这个品牌根本就无须树立,因为它早就屹立在人们的心里!    
    如今,在长沙市营盘路口的湘江风光带雕塑广场,矗立着一块于2006年元月5日从新疆哈密运来长沙的“天山湘女石”,它将永远成为湘女多情和湘女血性的见证。    
    “湘女多情”这一节,最后还要为长沙妹子写几句。    
    外省人承认长沙妹子是一个美女构成的群体,但联想到“多情”二字,不禁私底下纳闷,她们那一口又辣又脆的长沙方言,怎能讲甜甜蜜蜜卿卿我我的情话?有一个流传很广的段子,说的是长沙妹子主动和外省来长沙念书的大学生约会。她首先向对方说出要去的地方,然后问道:“你去不罗?”那位男生听她的口气,实在不像她主动约自己,倒像是自己约她。“去不”,是询问,加上一个“罗”,语气就变了,有几分期待,也含几分最后通牒式的威胁,听起来大有一股“去就去,不去就拉倒”的干脆劲。由此推想到恋爱上了,她一天到晚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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