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11-我是湖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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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11-我是湖南人-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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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而毛泽东却保持着平静。他在大革命前,在湘江之畔的古城长沙,就熟悉了他的这位湖南同乡。过去的一年,彼此都是这样敷衍过来的。    
    毛泽东一度得了疟疾,在福建山区的一间茅屋里养病。他化名为杨引之,夫人贺子珍化名为贺紫英。杨引之的“引”,是“隐”的谐音。这三个月里,朱德好像失去了舵手,李立三对他步步紧逼。毛泽    
    东病愈以后,立即与朱德合计召开古田会议。在会上,他针对李立三    
    的批评,提出了要在军队中加强纪律,批判极端民主和绝对平均。    
    在这期间,林彪感到前途渺茫,写信给他的老师毛泽东,询问:“红旗到底能够打多久?”毛泽东便在八角楼的油灯下写出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来回答。他在文章中形容革命的希望像“一个躁动在母腹之中的婴儿”,但并不苟同李立三的“革命高潮论”。毛泽东在江西的成功,是对李立三无声的打击。    
    李立三全面推进的主张失败了。彭德怀带兵攻打长沙,坚持了十天,撤退了,李立三要他再试一次,并命令朱德和毛泽东参加第二次攻打,又失败了,再次证明李立三的路线存在问题。毛泽东和朱德违抗他的命令,带着部队回到了江西南部。    
    李立三在两个月后被免去党内一切职务,与他的前任瞿秋白一样被莫斯科传唤去进行反省。毛泽东则被选为中央政治局委员。到年底,江西根据地的面积扩展到一万九千平方公里,管辖人口三百万。    
    这时候,共产国际又派来了“二十八个半布尔什维克”。这一伙从莫斯科中山大学拿了马克思主义文凭的大学生,对毛泽东指手画脚。毛泽东又面临着更加严峻的挑战。他仿佛看到山雨欲来,写了一篇《反对本本主义》,提出:“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三路红军大张旗鼓地合攻长沙,暴露了红军两年中悄悄发展壮大的实力,使蒋介石大为震惊。蒋冯中原大战刚刚结束,他喘过气来了。但是,国内外风云变幻,东北发生了“九一八事变”,日本强占了东北三省。蒋介石本应召集国内所有持不同政见的武装力量共赴国难,但他却提出“攘外必先安内”,调动优势兵力进攻江西的红军。    
    蒋介石集结十万兵力,对红军发动第一次“围剿”。    
    当时,毛泽东、朱德和彭德怀的部队合在一起,共有四万人。红军诱敌深入,集中兵力,中间突破,把敌军引诱到龙冈山区,全部歼灭。“前头捉了张辉瓒,二十万军重入赣。”湘军师长张辉瓒被粟裕智擒。毛泽东竖起大拇指说:“好!还是粟裕有办法!”    
    这一仗消灭敌军九千人。各路国民党军队闻讯色变,纷纷溃退,红军乘胜追击,又消灭敌人半个师。红军五天内打了两次胜仗,总共消灭敌军一万多人,粉碎了蒋介石的第一次“围剿”。    
    毛泽东兴高采烈,战斗结束后,即兴挥毫写了一首词:    
    万木霜天红烂漫,天兵怒气冲霄汉。雾满龙冈千嶂暗,齐声唤:前头捉了张辉瓒。二十万军重入赣,风烟滚滚来天半。唤起工农千百万,同心干,不周山下红旗乱。    
    张辉瓒被捉后,向看押他的何长工说:“你向润之先生讲一讲,希望不要杀我,我会将功补罪的。”毛泽东和朱德骑马来到龙冈。张辉瓒一见毛泽东,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大喊:    
    “润之先生,过去我们见过面,我对先生一直非常敬仰。”    
    毛泽东愣了一下,笑着对红军战士说:“松绑。”然后他与朱德坐在田畦边的一棵树下,示意张辉瓒坐下来,与他谈话。    
    张辉瓒向毛泽东套近乎:“润之先生,我们是老乡。请看在老乡情分上放我一马,我愿意为你们做一些事。”    
    毛泽东旷达地说:“我们是小同乡。你口口声声喊要剿灭朱毛,不过,这一回是你剿了朱毛,还是朱毛剿了你呢?”    
    张辉瓒沮丧地低下头:“我中了先生的圈套。先生用兵如神,鄙人服了。希望红军免我一死,我愿意捐钱、捐药、捐枪械。”    
    毛泽东沉思了一下,对左右说:“好好看管。”    
    在公审大会上,张辉瓒自知众怒难犯,悲哀地请求公审大会的主持人把他枪毙。    
    仅仅四个月之后,南京政府调集二十万人马,采用“步步为营、稳打稳扎”的战术,从江西吉安到福建建宁,筑成八百里长的战线,兵分四路,开始了第二次对江西苏区的大“围剿”。    
    这时,红一方面军只有三万多人,在毛泽东和朱德的指挥下,集中优势兵力,先打弱敌,并在运动中各个歼灭敌人。他们先放敌人长驱直入苏区,然后相继击退第三路、第六路和第七路,第四路不战而退,第五路被歼大半。红军在十四天中行军七百里,游击运动,打了六仗,歼敌三万多人,大获全胜。毛泽东又写了一首词:    
    白云山头云欲立,白云山下呼声急,枯木朽株齐努力,枪林逼,飞将军自重霄入。七百里驱十五日,赣水苍茫闽山碧,有人泣,为营步步嗟何及!


第二部分  天生我材必有用风流人物看今朝(5)

    一个月后,蒋介石亲自出马,坐镇南昌,调集三十万大军,向中央苏区发动第三次大“围剿”。面对十倍于己的敌军,毛泽东和朱德指挥红军仍然诱敌深入,打其虚弱,突然出击,三战三捷,歼灭了敌军三个师的大部分。当敌军主力掉头东进,寻找红军主力时,红军巧妙地穿越他们中间的间隙,返回了兴国。敌军发觉以后,又掉头西进,已经休整半个月的红军,迎头痛击疲惫的敌军。敌军退却,红军乘胜追击,连打三个胜仗。三个月间,红军共歼敌三万多人。不幸的是,黄公略在第三次反“围剿”中牺牲了。    
    三次反“围剿”的胜利,使赣南和闽西两块根据地连成了一片,拥有人口三百万。全国红军总数达到十万人,红军进入比较平稳的成长时期。中央苏维埃政府成立,毛泽东任主席。    
    这时候,王明和博古上山了,将中共中央总部从上海搬到了江西。毛泽东的权力开始被削弱,更严重的是,王明等人还有意地把他和朱德分开。    
    不久,国民党调集二十五万大军,陈诚任总司令,向江西苏区发动第四次大“围剿”。第一仗,红军在东安吃掉敌军两个师,俘虏了两个师长和一万三千人,蒋介石的精锐第十一师也被消灭。蒋介石大怒,认为这一次败得最为耻辱。    
    红军方面负责第四次反“围剿”的是周恩来。毛泽东虽然被剥夺了许多权力,没有指挥这次反“围剿”,但前方指战员仍然按照他过去传授的口诀作战。因此,他仍然充满乐观主义,写了一首词:    
    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雨后复斜阳,关山阵阵    
    苍。当年鏖战急,弹洞前村壁。装点此关山,今朝更好看!    
    这时毛泽东已经三十五岁了,在受排挤的窘境中,能够坦然处之。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又受到疟疾侵扰。    
    不久,毛泽东被解除了军队中的职务,接着被免去了人民委员会主席的职务,仅保留了象征荣誉的苏维埃政府主席一职。王明和博古不仅排挤他,而且在各种场合严厉批评他的军事思想和土地政策。他又发作了疟疾,高烧达四十一度。他孤独地躺在于都的一间山地草舍内,而博古却意味深长地说他患的是“外交病”。他在养病期间看书写文章,借以排遣心中的抑郁。那年夏天,他写了《会昌》一词:    
    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踏遍青山人未老,风景这边独好。会昌城外高峰,颠连直接东溟。战士指看南粤,更加郁郁葱葱。    
    蒋介石容不下红军,调集一百万军队,自任总司令,对中央苏区发动第五次“围剿”。他采用纳粹德国两名顾问的建议,实行碉堡政策,步步推进。红军聘请的则是共产国际的德国顾问,名叫奥托·布劳恩,汉名李德。中共临时中央负责人博古不懂军事,一切听命于他。他们完全否定了毛泽东的战略法则。    
    战争一开始,李德就反对诱敌深入,集中兵力,主张“御敌于国门之外”,命令红军全线出击。红军屡战不胜,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这时候,福建事变爆发,这是红军打破“围剿”的有利时机。但是,李德和博古拒绝了毛泽东等人提出的正确的军事主张。    
    李德的作战方法使红军蒙受了巨大损失,许多红军指战员反映“听不懂”。彭德怀痛心地说:“这种打法叫做崽卖爷田心不疼。”    
    中央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利,决定开始长征。一开始,博古和李德准备抛下病中的毛泽东,周恩来坚决反对。毛泽东正在瑞金云石山中的一座古寺养病,一边潜心读书。他的目光更加超远,抓紧时间思索为政治军之道。他发扬“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湖南人精神,决定与逆境作毫不妥协的斗争。毛泽东永不言败,他认定了斗争哲学。他犹如蛰伏的潜龙,只待时日。    
    中央红军的战略转移,从1934年10月10日开始。    
    李德与博古断然否决了毛泽东所有的合理建议,决定死撑硬打,把希望寄托在突破湘江上,让中央红军与贺龙、任弼时的红军会合。    
    四十天后,庞大而笨拙的红军队伍,冲破了国民党军的三道防线,开到湖南南部的潇水边,面对着国民党的第四道防线。    
    毛泽东警觉到了致命的危险:不能再往敌人设置的圈套前进,强行冲网,只怕鱼死了,网还没破。    
    毛泽东太熟悉眼前的湘江,太熟悉红军面对的湘军和桂军了。他告诫红军战士:在每一次战斗中,都不要轻视对岸的湘军。    
    他指着湘江上游一处朦胧的溶岩地貌对红军战士说:“那边就是蓑衣渡!当年太平军顺流而下打长沙时,一个叫江忠源的湘军将领在那里设防,只带了三百个家丁,抵挡了三天三夜,五万太平军牺牲了三千,辎重尽失,船只尽毁,最后只好绕道走道县和衡阳北伐。湘军是非常凶狠的,你们千万不要轻敌!”    
    果然,红军在强渡湘江的战斗中,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毛泽东所在的中央纵队,在日暮前赶到渡口。毛泽东走在最前面,长发纷披,颊骨耸起,西边残存的一缕余霞,给他苍白憔悴的脸上涂抹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使他高大的身躯更显突出。他的脚步悠闲而自信。他的身后,是躺在担架上的王稼祥和拄杖而行的洛甫。    
    毛泽东很随意地问道:“恩来,整个情况如何呀?”    
    周恩来神情黯然地说:“非常严重,红军两个军团打得很苦,伤亡很大,恐怕支撑不了多久,我们的队伍行动太缓慢!”    
    毛泽东沉默良久,然后依旧很随和地说:“这样不行,我们早应该丢开那些坛坛罐罐,轻装开进。怎么会忘掉一个最起码的军事常识:兵贵神速!”    
    夜幕低垂,湘江激喘的江涛声刺痛了毛泽东的心。这条湖南的母亲河,他曾无数次吟咏过的湘江,今天竟成为阻挡革命队伍的天堑!八万红军战士强渡湘江,最终会留下多少革命火种呢?这条母亲河吞没了多少由她喂养大的儿女的生命呢?江对岸,一伙反动阵营的湖南人,对衣衫褴褛、食不裹腹、为实现理想而进行长征的革命者,疯狂地举起了屠刀。这哪里是战斗?简直是强者对弱者的屠杀!湘江水都被红军战士的血染红了!


第二部分  天生我材必有用风流人物看今朝(6)

    湘江上发生的事件,似乎蕴含着宇宙的玄机。湘江之战是一个转折,只要红军能够冲破蒋介石所谓的“马其诺一般的湘江防线”,就会否极泰来。毛泽东的命运何尝不是和湘江紧密相连呢?他生于湘江边一个古老的县城。他在湘江一条名叫涟水的支流边求学,萌发拯救中国与世界的理想。他在长沙的湘江“中流击水,浪遏飞舟”,开始了职业革命的生涯……毛泽东猛吸着香烟。    
    红军终于渡过了湘江。这个“终于”,是以三万红军战士的生命为代价的。    
    红军大队人马走在越城岭崎岖的小路上,艰难地朝西行进。毛泽东在思考,想到应该是自己站出来抗争的时候了。他向洛甫和王稼祥阐述了自己对第五次反“围剿”的看法,以及对下一步红军去向的意见,深得他们赞同。三人决定:要求中央政治局内部检讨这一年来的作战。在他们推动下,政治局内部要求公开批评的意见很快形成一种声势,红军指战员要求更改行动计划的呼声日益增高。在红军攻占湖南通道县城之后,周恩来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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