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源(第一部)by木味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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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染源(第一部)by木味八-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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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奇怪而又诡异,但是在这柔软的被子床垫中,思维很快就被倦意给勾走,又做了那个梦。
两个孩子依旧是在梦里玩的非常的开心,即使醒来後还有些恋恋不舍的感觉。
13
早上是被床头的电话给叫醒的,律师说要走了。和高赶紧看看手表──已经快十点了,一向自律的自己从来没有过睡的那麽沈过。
他换上了自己的白色T恤浅色的牛仔裤,拎著包就一瘸一拐地用最快的速度下楼去,果然楼下已经聚了一群人,几乎是穆家的所以人都来齐了,突然闯入的自己成了珍奇动物,一群人的眼光刀子一样刷刷刷地杀过来,和高畏缩了一下,习惯性的低下头,隐约听到了有人冷哼嘲讽的声音。
还好他们没有说什麽,只是自动让出一条道,各个都像是在避开什麽细菌般地别过脸或皱著眉头用白眼看他,尤其是穆老爷,看自己的眼光都可以说是仇恨。和高用余光看见了自己的父亲,穆源站在人堆里,他也不年轻了,但保养的非常好,竟然有一种知性的味道出来了,但他也没有看自己,一副陌生人的样子。
和高心里微微的有疼痛的感觉,虽然这个父亲从来没有尽过一点的责任。现场的人都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可他们从来没有把他当作自己家人过,或者根本就没有把和高当作人过。
和高拉紧手中的箱子拉杆,手指关节处都微微发白,他低著头穿了过去,周围的人都屏住呼吸,仿佛不愿意和自己呼吸一样的空气一般。
来接的依旧是昨天的那辆轿车,里面除了司机和律师,没有别的人,和高疑惑,问律师:“那个大少爷呢?”
律师笑著回答:“大少爷一早就起来,先走了。”和高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突然听见律师清了清喉咙,正色道:“你知道你要上的,是什麽学校吗?”和高抬起头,又摇了摇,他一直是在被摆布,对一切都一无所知。
和高即将上的学校是一所私立的,可谓是真正的贵族学院了。学校里的学生几乎都是现在国内各大集团董事或是政客的子女,说是来上学,其实只是为这些含著金汤勺的学生提供一个认识及交流的平台,为他们以後的人生拉下一个交际网络,现在社会,人际关系就是最大的财富。所以个个富人家都挤破头皮把自己的孩子往里面送,以至於每年入学都有分配的名额,有的人家甚至让小孩等到两年三年,只为那一个名额。
因为那学校只有高中部,而恰好穆家的大公子穆言颐今年上高中,所以就让一直在国外生活的他回来,学校给了穆家两个名额,还有一个,简直让穆家的其他孩子,眼睛都红了,穆老爷让穆言颐自己选一个弟弟或是妹妹来陪读,但谁也没想到,穆言颐选的,竟然是那个令穆家颜面无光的私生子穆和高。
穆言颐的母亲是高龄生子,所以穆言颐小时候身体一直不好,所以一岁的时候就和母亲一起去了国外,几乎就没有回来过,按理说,怎麽也不会认识那个穆和高,但偏偏他就一口咬定没说错,就是穆和高,只要穆和高。
爷爷最疼爱他,见他这样固执,也没有办法,只好同意了。
律师温和地对和高说:“我是看著你长大的,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大少爷从小身体就不好,希望你能多多照护他。”顿了顿,又说:“你知道为什麽大少爷一岁的时候把他送出国吗?”和高瞪大了眼睛,律师叹了口气:“也许你是记不得了──他一岁生日的时候,是和你在草地上玩耍,然後一起睡著的,他呼吸道一直不好,一点凉都不能受,生日宴当天晚上,他就发起了高烧,呼吸道整个感染,一直到肺部,当时国内最顶尖的医生都被请来,说要保命的话只能切除了,但是切除,那还得了,不就哑了吗?一家子心急如焚,後来老爷的一个朋友及时打来了电话说在美国的一家医院有特效的疗程,於是当天晚上就上了飞机……”
和高说不出话来,只能看著窗外一瞬而过的景物,全身上下都在微微发抖。
一直以来都有些疑惑的东西,突然的,啊,就这麽解开了。
是自己害了那个孩子?那个愿意和自己玩的孩子?一直以来的那个梦境也有了立体的影子,那个孩子是唯一的一个不嫌弃自己的人,他甚至会抱著自己的脖子说最喜欢自己。而自己呢,做了什麽?让他差点丧命差点变不能说话?!
和高的眼泪滴了下来,落到了牛仔裤上,不要律师提醒,自己也会好好照顾那个孩子的,是赎罪。
14
在新学校连续上了两天的课了,可是还是没有看见那个大少爷。
不得不承认,到底是专门接受世家子弟的学校,乍一看,并不起眼,学校里的建筑物最高的也不过三层而已,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植物,一个班的人也少的可怜,和高所在的高二B,只有十八个人,校服不是防水材料的运动服,而是绣著金边的黑色中山装样式的,每天都会有校工来将洗好烫好的平整的换洗衣服送来,宿舍是两人的,有独立的浴室和书房。但是床却是在一个房间里的,据说是为了促进同学间的感情所用。
和高旁边的那张床一直是空的,但衣橱里依然有衣服,床头柜上还有台灯和喝水用的杯子,只是他们的主人至今未见。
和高虽然有满腔浓浓的心意,可对这个一直不见身影的弟弟,还是充满的惊异,在上学的第三天,律师来看望他,和高告诉了律师这件事,律师苦笑:“大少爷他把送他来学校的司机打晕了,跑到迪拜去了。”“啊!会回来麽?”和高突然有点小小的失落。
律师叹气:“说不准,最近怎麽样,和同学交往的怎麽样?”和高有些不好意思,他乎没有和任何同学说过话,所以只好傻笑点头,这这个新学校里。律师留下一句:“好好照顾自己。”的话就离开了。和高回到宿舍,把隔壁的床上的被子又叠了一遍,有将床单整理好,又怕床单上会又灰尘,於是把床上的东西都收拾了一下,放到了衣柜里。然後坐在这张没有主人空荡荡的床上发呆。
其实在这个学校,和高觉得并不快乐。学校里衡量学生标准的并不是成绩,而是交际能力。学生拉帮结夥,他们家世都差不多,彼此之间都比较融洽,而和高就如同一个误闯异世界的麻瓜,什麽都不知道,对男生讨论的国家世界的经济政治局势一无所知,反而对女生所讨论的什麽什麽出了新品倒是还有些了解,当然也是来自高绫黎。
还好他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只是和高不知道,他一个人抱著书在林间的小道低头匆匆而过的景象,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换掉了那土气的运动服,穿上合身的校服,身体虽然瘦弱而且稍嫌矮,但是比例却很好,腿长而细,头发也在来这前修剪过,露出里源自他母亲年轻时美貌的脸,虽然总是苍白的,但是却有了一种病态的魅力。
脚部的残疾,也是一个奇点,走路时总是不由自主地摇晃,像是要随时跌倒,那消瘦的身姿竟然让人有了一种怜爱的感觉。
却没有敢上前去搭讪的人,这当然时有原因。
只是没有人敢说出来。
夜里,和高从睡眠中醒来,强烈的灯光透过他的薄薄的眼皮,一直刺到他的梦里去,他睁开眼,却看见房间里的灯开著,刚睡醒的和高还有些迷迷糊糊,想坐起来却没有力气,他听到了浴室里传出了哗啦啦的水声,费力地扭过脖子去,浴室的灯也亮著,门没有关好,水汽从里面飘出来,到来了洗发膏和沐浴露的香味。
他竖著耳朵听著,可是大脑还没有去思考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就看到浴室的门开了,一个身影从里面出来。和高没有戴上眼镜,看什麽都是糊糊涂涂的,躺在床上,就看到那影子向自己走过来,似乎没有穿鞋子,地上铺的是原木地板,脚掌踩著地板带著水,走路啪啪地响。
刚刚沐浴过的香味填满了房间,有水滴到了和高的脸上,人影靠近,手臂撑在和高头的两旁的枕头上,和高终於看清来人。
一个相貌绝对可以说是英俊的少年。他刚洗过的头发不听话地翘了起来,在灯光下还冒著热气的身体,眼角有些上翘,眼球黑的吓人,像是无底的深渊,鼻梁有点西式的挺拔,嘴唇此刻是樱花般的粉色。由於才沐浴过的缘故吧,有些潮湿的气息,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可已经有了绝对的压迫感。
两人四目相对,电光石火间,和高一下子明白了这个少年的身份。
即使现在脑子里依旧不算清醒,但和高依旧使劲地向上牵动嘴角,试图挤出一个笑容,留给他一个好印象。一直笑到脸都酸了,眼角都挤出泪了,那个少年依旧面无表情,像是在看一个什麽小动物一样看著自己。
和高有些心慌,在想自己是不是样子太过狼狈太过傻,让他误会了,於是赶紧开口说:“我……我才醒……头发……”还没有说完,就看见他皱了皱眉头,挺直身体,指了指旁边的床。
和高赶紧也坐起来,手在旁边的床头柜上摸索眼镜,终於找到,赶紧戴上,这才看清他的全身。据律师说这个大少爷比自己小两岁,可现在看来,反而是他比自己大的多的样子,个子很高,腰上只围了一个浴巾,松松垮垮地像是随时都会掉下来,皮肤并不白,是柔和的小麦色,胸膛和腹部都已经能看出结实的肌肉来,和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突然会脸红,赶紧扭过头去。
少年并没有说话,和高知道他在找被子,於是赶紧打开衣柜拉出被子,手底下的被子不知怎麽的,潮乎乎的,和高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旁边的加湿器不知什麽时候倒了,里面的水渗到了柜子里去,最底层的被子床单什麽的第一个遭了殃。
和高拎著湿淋淋的被子站在少年面前,呐呐不知说什麽好,只能含糊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怕被子会脏……才……”和高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红了,像是煮熟的虾子。
少年又皱起眉头,盯著和高看,和高被吓地低下头,腿不自在地扭。和高一向对自己还像是小学生一样单薄的身体以及残缺腿自卑,平日自己连镜子也不敢去照。但因为最近天气已经慢慢变热,晚上的时候已经不再寒冷,反而非常的凉爽舒适,所以和高就没有开空调,只是开了窗户穿一条小内裤睡觉,现在浑身的缺点几乎是赤裸裸地暴露在了别人的面前。
又因为自己好心反而做了坏事,和高现在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15
整个房间只听到和高的脚在地上扭动和少年的呼吸声,和高只觉得时间漫长地像是过了一个世纪,突然看见少年掀开了和高床上的被子,直接躺了上去,随手关掉了床头灯的开关,整个房间都暗了下来,只有窗外的月亮淡淡的光芒照在地上。
很快就听见了少年平稳安详的呼吸声,看样子是已经睡著了。寝室的床,一个人睡是刚刚好还稍大有余地,但两个人睡就嫌小。和高抱住被子看了一会儿,月光下少年的轮廓非常好看,朦朦胧胧竟有了点古希腊的雕塑般深刻俊美,可睡姿却不好,被子很快就被蹬开,身上的浴巾也松了,他里面竟然什麽也没有穿!
和高不小心瞻见他两腿之间的那个东西,被吓地闭上眼睛,再一次不敢相信这个少年真是比自己年纪小了,竟然发育的这样好。
他赶紧躺在了原本是穆言颐的那张床上,没有被子床单,睡觉的时候窗户也忘记关,被夜风吹了一晚上,早上醒的时候整个人不对劲。看看旁边的床,已经空了,摸摸,还有温度,看来是才走不久。
和高叠好自己的被子整理玩床,又把穆言颐的被子床单什麽的拿到外面的阳台上去晒,低头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人影从自己住的这幢楼里出来,仔细看看,是穆言颐。他中规中矩地穿著校服,肩膀上背了一个大包,头发也梳的很整齐,看上去还挺有几分学生的样子,走路的姿势非常的好看,有一种矫健的感觉,那是和高最憧憬的样子。
但是一想到他会把司机打晕自己跑掉的行为,和高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麽,对这个弟弟,和高心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感情,或许是一种感激吧。他会在小的时候陪自己玩,而且对睡自己的床,没有一点排斥与厌恶的样子。对於一个穆家的人来说,连和自己在一个房间里呼吸同样的空气都受不了,可他却用一种平静的态度来面对自己。说来,他们也是亲人,而他,是第一个对自己这样的亲人。
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和高摸了摸脸,上面有水,是不知什麽时候留下的泪,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麽想著想著就哭了。他一边擦一边嘲笑自己太脆弱了。却在心底暗暗告诉自己:无论怎麽样,自己以後一定要对穆言颐好。
果然夜里没有盖被子是著了凉,和高上课的时候头昏脑胀,看黑板看老师都是一团色块,坐在椅子上根本撑不住身体,摇摇欲坠,旁边的同学发现了,关心地问他:“没事吧,要不要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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