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街十二少 怜袖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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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街十二少 怜袖王爷-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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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儿点点头,看见朱玉棠抱着席湘缘上马,他熟悉的结实腰身上,环着的不再是自己的臂膀,这种感觉好陌生,陌生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我记得的,累了,我一定会跟你说。」如果你发现的话。 



*** 



朱夫人的脸是笑着的,她看见自己的儿子抱着媳妇儿骑马回来,那狐狸精则一脸苍白地在一旁走着。 



在她的心中,那苍白是因为自己的失宠,不会有其它的原因。 



「怎幺了?你们怎幺会这幺晚才回来呢?」 



「湘儿不小心扭伤了脚,去请大夫来替她看看吧!」将席湘缘抱下马匹,注意到怜儿的模样有些不对,朱玉棠连忙转身伸手抚摸他的额头。「怜儿,脸色怎幺这幺苍白,你的身体好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早察觉自己的衣摆已经染上血迹,便将自己的身体靠近朱玉棠,不让他有机会发觉,这样的动作看在其它人眼里自然变成一种讨好的狐媚。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了,你还是去看看你的妻子,伤要是拖大了可不好。」怜儿推推他的身子,要他过去席湘缘的身边。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身子弱,千万别累着身子又在窝边吹风,别忘了你之前才……」 



「我知道。大家都在看,你这样可没了当家的面子,谁晓得原来朱家的当家一点都不严肃,跟个老妈子一样啰唆。」 



「我可是关心你呢!别人要可没有。」居然说他啰唆? 



怜儿笑着跟他做了一个鬼脸,快速地跑回自己的院落。看他奔离的模样,朱玉棠感觉似乎有什幺地方不太对,却又说不出口,母亲又一直在旁边瞧着,只好放弃追究。 



「我抱妳回房吧!伤着了脚,还是别走路,等伤好了一点再走。」 



席湘缘温顺地点点头,那模样跟怜儿有些相似,因此朱玉棠也习惯地露出温柔的微笑,笑得她满脸通红,又被他抱在怀里,只好将头缩到他的怀中,同时发现他的怀抱好温暖,令人好安心。 



多幺希望他能这样做,可别只是这一刻,未来的日子里,只要她想要,希望他都可以这幺抱着她。 



可能吗?还是只是奢望? 



*** 



「怜儿,你的脚是怎幺一回事?」怜儿一进自己的院落,正无聊着在院子里发呆的言亭马上就发现他的不对劲。 



实在忍耐太久,疼痛及失血让他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怜儿辛苦地摇摇头,能像个无事人一样走到这里已经是极限,言亭迎土来的那一刻便跟着软倒在他身上。 



言亭虽然没有朱玉棠高大,但是要抱起轻盈的怜儿也不是难事,他马上就将人给抱到床榻上让他躺下,掀开衣袍下摆,发现鲜血早已经染了大部分的衣料。 



「伤得很严重,我去叫大夫来看看。」撕开衣袍,发现伤口正好在血脉的位置上,再加上他的足踝本来就纤细,他怕可能已经伤到骨头了。 



「不用了,稍微上药包扎一下就好,我不想让玉棠知道。」 



之前他只觉伤口很疼而已,没想到会割得这幺深,幸好之前没看清楚,要不他肯定无法坚持到回来。不过看来真的是他比较不幸,同样是落马,席湘缘是在奔驰中跌落,他则是在马将停下的那一刻落下,结果比较严重的人却是他,真是莫名其妙到了极点,上天连在这种小地方都喜欢开他玩笑。 



「为什幺不让他知道?」 



「我不希望他认为是因为他的保护不周所以才会让我受伤。」 



「换言之,的确是因为他保护不周所以你才会受伤的是吧?」 



怜儿苦笑,言亭虽然话少,却比任何人都还要来得敏锐,好似任何事都可以被他看透,无法隐瞒。 



「他没有保护我的义务,言亭。」 



「他说过要保护你,就该遵守诺言,不管何时何地都该做到。」替他脱下鞋,剪开裤子下摆,又倒了盆水小心地将伤口洗干净,美丽的脸庞专注而严肃,告诉每一个人,他刚刚说的话绝对都是发自内心,并不觉得天真或是可笑。 



「言亭……」他不晓得该回以什幺样的话才好。若是认同,就是在指责朱玉棠的确实没尽到责任;若是否定,偏偏他自己也是同样认为,认为所谓的承诺,就是不论在什幺时候都该履行。 



「你知道承诺在很多时候……或许该说没有任何一个承诺是完美的。」这世间没有完美的承诺,时时刻刻记挂着承诺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就像你要一个人时时刻刻想念着你,但若真的时时刻刻都不曾忘记你,那不就是待在原地发呆了?毕竟没有人可以一辈子时时刻刻想着同样的人事物。 



言亭没有说话,他晓得自己是对朱玉棠要求多了一点,但是那是应该的不是吗?怜儿可是将一切都给了他啊! 



「伤口最好还是请大夫过来看看,有点深而且又长。」言亭熟练地替他上药包扎。过去常常有人被恋袖坊的嬷嬷给打得半死,处理伤口这种事情难不倒他们;可是他们毕竟不是大夫,可开不了适合身子的药方。 



「没关系,有几帖药的材料我还记得。你知道我容易发烧,如果今晚我又发烧了,别让王棠他知道。」 



「你说的话我一定不会违背,但是我要你知道,我不喜欢这幺做。」朱玉棠是他的恩人,却不是他最重视的人,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是怜儿跟红玉他们。 



「我知道,谢谢你,言亭……」还想说些什幺,门外的身影却止住他的话语,来不及掩饰脚上的伤,那一双总是带着轻蔑与厌恶的眼神便对上自己的眼睛。 



「你受伤了?」那不是一句关心的言语,在这种时候,朱夫人的念头不再难以猜测,商场上的精明也不复见,显露在外的全是一个为儿子算计的母亲。 



怜儿不想在这种时候跟她周旋,那太累人,也没有必要。「如果您只是来看看,那我可以回答您:是的,我受伤了;如果您是来落井下石,我可以告诉您玉棠并不晓得我受伤的事,您别将别人的心思想太多。玉棠并非不关心我,因此您也不用告诉我要我离开玉棠,我是您儿子买来的小官,能决定我来去的也只有他,如果他不亲口要我离开,也不亲口告诉我他不要我,那我不会因为您的一句话就走。」这样的回答够了吗? 



他对这种勾心斗角实在深感无力,尤其对方还是玉棠的娘亲,在情感之间挣扎的感觉并不好,还不如一切挑明了说,该怎幺样做一次讲清楚。她气也好,对他更加不齿也好,他在意的只有玉棠一人的想法,就算是他的母亲也改变不了。 



朱夫人无话可说,她的确是来奚落这个男人的。过去她即使在商场中落于下风,重新重挫对手的时候,妳也不习想过要摆出这种小人姿态;可是面对这个男人,似乎只要自己得到一点点的优势,就会忍不住想要摆高姿态。 



为什幺?是因为这男人即使身分低贱,气质却比人高一等吧! 



莫名地打从心里厌恶,明明是一个下贱的男宠,吃的、穿的、住的明明全是他们朱家的东西,那气度却一点也不谦卑。 



「没想到你不知耻不识时务到了这种地步,能在朱家摆明不欢迎你的情况下,还有脸待在这里。」在怜儿刚刚那一段番之后,这些话都显得气弱,可她就是忍不下这一口气。 



怜儿揉揉额际。「随您怎幺说。」他已经不想再多说什幺了。「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希望不会得罪到您。」说完,径自闭上眼睛。 



一旁的言亭默不作声地为他盖上薄被,唇间挂着一抹冷笑,在经过朱夫人面前时淡淡地说道:「尊敬不是用身分赢得的,您若是想赢得您该有的尊敬,就该用自己的能力来赢,站在这里说刻薄话,只会显出您的悲哀;我们的身分是卑贱,但是并不代表这里输人一等。」指指自己的胸口,笑容中是充满严厉的坎坷。 



外人歧视的眼光他应该早习惯了才是,但是不断的逼迫仍令他感到愤怒,招惹怜儿的是朱玉棠,带他们来北方的也是朱玉棠,为什幺承受一切苛薄对待的人就非得是他们不可?只因为他们的身分吗?他们承认自己的身分的确比人低贱,那又如何?那并不是他们愿意的啊! 



「你们……」不管是那个狐狸精还是这个小官,全都是同一副德行。 



锐利的双眸闪过足以合人窒息的寒芒,朱夫人挺直背脊走离这个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的地方。她一定会想办法赶走他们,一定有办法处置他们,绝对要在最短的时间将他们赶离朱家,要不然她不晓得自己还能忍多久。 



*** 



当大夫离开之后,朱玉棠第一个念头就是去看看怜儿的身子是不是好了一点,怜儿刚刚的苍白样子他实在是无法放心。 



「别走好吗?」席湘缘拉住他的衣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隐藏在内心的希望给说出口。 



朱玉棠沉默,没有笑容的脸庞教席湘缘几乎放弃坚持,拉着袖口的手也悄悄收回到被子底下。 



「还有什幺事吗?」他终于出声。 



摇摇头,她只是希望他能陪陪她,就算只是坐着,什幺话都不说也可以。「没事。你……想去看看他吗?我是说……怜儿。」 



瞧见她想要求又不愿为难他,该妒忌又不知从何妒忌起的模样,他心里有些悸动。她是他的妻,陪陪她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该让她如此犹疑心惊。 



「没关系,如果妳希望我在这里陪妳的话,那我就在这里陪妳。」成了亲,她就是他的责任,一直记得的是要保护怜儿一辈子的承诺,可却忘记要保护自己的妻,也是身为一个丈夫该给的承诺。 



席湘缘讶异了,一双杏眼圆睁,她只是希望、只是希望他能陪陪她,却不真的认为他会答应他的要求。「你真的愿意留下来陪我吗?」 



看来他真的给她太少,竟然连这幺一个小小约允诺也让她惊喜。「当然,妳是我的妻不是吗?丈夫关心自己的妻子是应当的。」 



真的?他是真的当她是他的妻所以才心甘情愿留下来陪她,还是将夫妻关系当成一种责任,为了尽责才留下来陪她? 



她希望是前者呵!如果自己能在他中有一点点地位,她的心也就满足了,只要有一点点分量,她就可以放心地给予一切;这样她的给予才不会白费。有一点点分量,便足以让他注意到她为他做了什幺,她可以为他付出什幺。 



「谢谢你……」她几乎要热泪盈眶。 



朱玉棠心软了,想起他们两个人,只拜过天地喝过交杯酒,天要的相处也不过只有这些回忆,贫乏得可笑。 



「是我对不起妳。」可在他心中,还是怜儿重要,即使坐在这个地方与她相陪,一半的心思仍念着另一头的他,是不是舒服了一点?是不是又在窗口吹风? 



他的温言软语让她放大了胆子,重新伸出手,试着抚触这甲该碰触的脸庞。 



她的手,比怜儿大些,比怜儿柔软,软软的掌心是温热的,跟怜儿微带冰凉的掌有些不同,可一样都很舒服。 



「可以吗?」她问,带着满脸的羞怯。 



不用太多的言语,但朱玉棠晓得她的意思。 



俯身,吻住那张温热的小嘴,带着香气的胭脂味他不喜,慢慢习惯了也就不觉得难以忍受。 



她是他的妻。再一次告诉自己的心,她是他的妻,所以该给她应得的一切。 



天色渐渐地暗了,房里的一双红烛没有仆人敢进去为他们点上,暧昧的声响染红婢女的双颊,口耳之间的相传,给了朱夫人一脸喜色。 



那天,怜儿因为脚上的伤发烧,烧得全身发热,滴滴汗水顺着身体的肌肤滚下。可是热度只困住了他娇弱的身躯,却不曾烧傻了他的脑子,他晓得自己根本不用担心朱玉棠曾发现他的隐瞒,因为那天晚上他并不像以往一样来到他的院落,没有用温柔的言语责怪他在窗边吹风的恶习,也没有小心地抱着他陪他一起进入梦境。 



第九章 



他不应该感到愧疚。 



可若说他没有愧疚之心的话,那绝对是骗人的。 



对湘儿愧疚,对怜儿也愧疚,对湘儿的愧疚是因为他是想着怜儿与她燕好,曾经有好几次,他差点出口唤怜儿的名,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欢爱的时候有时间去想其它的事情;至于对怜儿的愧疚,他也不明白为什幺,照理说,对怜儿他不应该有什幺愧疚,怜儿是他的宠,却不是他的妻,与自己的妻子欢爱并非背叛的行为。 



但他就是感到对怜儿愧疚,害他有好几天无法面对那张动人的脸,等到调适好心情已是五、六天之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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