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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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爱-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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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存心找他打架的吗? 
  柳冰雾今天一开口就净是挑衅味十足的言词。怎么,终于忍无可忍的要做个解决吗?正好,他也等很久了。 
  连着沈竹语被抢走的怨恨,他要是不揍他一拳不甘心! 
  这么想着的卫靳岭向前跨出一步,汹涌的气势已预告来者不善。 
  可安坐在书桌前的柳冰雾似乎并不为所动,也不晓得他究竟是没注意到眼前即将找上门的麻烦,还是仗恃着自己的武术底子而冷静自持。 
  就在卫靳岭迈出第二步走入房间时,柳冰雾改变双腿交叉的姿势,面无表情的挑了下右眉。 
  “怎么,你改变心意了?” 
  “什么?”瞬间搞不清楚他在说啥的卫靳岭反射性的问。 
  “刚刚不是还打死不肯进我房门的吗?” 
  “你——” 
  “进来也无所谓,只是别想我会招待你。要不是我妈要我带你来看,我可是一点都不欢迎你的。” 
  霍地停住前进的步伐,卫靳岭倒吸一口气。 
  “别欺人太甚!”他咬着牙,握紧垂在身侧的双拳。 
  这家伙还真他妈的过分!他要不是看在柳阿姨的面子,和老妈暗地龇牙咧嘴的逼迫,他才不屑到这儿来呢。 
  “要进来就进来,别停在那里,挺碍眼的。”柳冰雾发现自己的嘴巴竟会不受控制的说话。 
  虽然讨厌卫靳岭,但他原来是不打算用这种口吻说话的;只是,在看到他对自己不友善的态度时,挑衅的言语就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而他这无心的火上加油,毋庸置疑的引爆卫靳岭的怒气。 
  “谁希罕进你的房间!” 
  卫靳岭大发雷霆,朝他丢出一句大吼后,就火冒三丈的转身大步迈出他无法再多容忍一秒的房间。 
  没想到他会当场发火的柳冰雾楞了两秒钟,不知不觉的站起身来,反射动作伸手想留住他。 
  “喂!”可是他早已走远了。 
  他想不通自己为何会突发奇想的要留他下来,但对着他毫无依恋的背影,他竟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 * * 
  星期二,在其他四名组员战战兢兢的注视下,柳冰雾和卫靳岭所属的小组一同上了开往画廊的公车。 
  这组人员的运气非常差,一来,签运把火种卫靳岭和柳冰雾丢在一组;二来,在明明有一半女同学的班上,他们六人却全都是男生。 
  六个人高马大的高中男生走在一起自然是路人目光的焦点,更别提当中有两位极端抢眼夺目的男孩子了。 
  时间正值大半上班族已回到家的时段,所以公车内不至于太过拥挤,在经过一站热门的地点后,车上后方甚至还多出两个空位。 
  这连着的两个座位自然是兵家必争之地,除了柳冰雾以外的五位大男生立刻展开一场你死我活的争夺战。 
  结果是卫靳岭和另一个同社团的同学获胜,或许是因他们两人都是足球社的,拥有其他人所不及的强大抗暴力吧。 
  “嘿嘿,我们赢了。”卫靳岭对着抢不到位置的同学奸笑道。 
  “可恶!下次我要去参加橄榄球社!” 
  “我们学校有那种社团吗?”抢走另一个座位的同学一头雾水的问。 
  “我自己成立不就得了?” 
  “那还是赢不过我们的啦!”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不用试就知道了。” 
  “什么……” 
  在所有的人都加入唇枪舌剑时,只有柳冰雾维持一言不发。 
  他的缄默在他人看来是学生会会长一贯的冷静,但没人晓得他心里其实正波涛汹涌着。 
  这两天来,他一直被同一个问题困扰着。 
  和卫靳岭开始有了龃龉、两人不再直呼对方名字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那好象是……刚上国三不久的事吧? 
  他当然不会忘,在听到卫靳岭红着脸、害羞的告诉他他有了女朋友时,自己心中受到的冲击有多剧烈。 
  说来奇怪,他那时的心情竟是强烈的感到遭“背叛”。 
  然后,他也弄不清楚自己是为了什么,却以一种报复的心态夺走卫靳岭的初恋;他知道自己对那个女孩并不感兴趣,可是只要一想到她是卫靳岭的女朋友,不知怎地,竟涌起一股想占有的冲动。 
  在看到卫靳岭因女朋友被自己抢走,而露出的悔恨神情时,他没来由的感到心情愉快。 
  横刀夺爱的结果当然是让卫靳岭对他心生不满,但开始交恶却是在他甩了那个女孩子之后的事。 
  听说他和自己的初恋女朋友分手,卫靳岭自是找上门兴师问罪,却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从他口中得到这种让人火大的答案—— 
  “没为什么,因为我本来就不喜欢她。” 
  从那之后,他和卫靳岭的关系正式决裂,两人不再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甚至在他二度夺走他的女朋友后,两人变成“敌人”。 
  他也不了解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但就像是惯例一样,他成了卫靳岭每次失恋的罪魁祸首。 
  不,正确一点来说,他只和曾是卫靳岭女友的女孩子交往。 
  自己究竟在想什么,经常连柳冰雾本身也搞不清楚。 
  但无论如何,他和卫靳岭是不可能回到从前的关系了,这点柳冰雾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在他正要进一步思索困住自己的问题时,耳畔传来的吵闹声引起他的注意。 
  “喂!你很重耶!”卫靳岭边叫着边推开一个不甘心没抢到座位,而往他身上死命挤的同学。 
  “小气鬼!让我坐一下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会被你压扁的。” 
  同学玩闹似的再度把他往另一个同学身上推,但公车上这种双人座位,要挤下三个都超过一百七十公分高的高中男生,实在有点困难,因此在发现自己怎么也坐不下时,推着卫靳岭的同学索性死心的往他腿上一坐。 
  “重死啦!”卫靳岭苦着笑脸装出哀号。 
  “忍耐一下,你不是踢足球的吗?那要有强壮的体魄才可以,我可是好心好意的在替你做重量训练耶。” 
  “还没收到成果我就会先阵亡的!你快起来啦!”说着,卫靳岭又使劲的推着想死粘在自己身上的家伙。 
  两人的笑闹感染了其他三位原本打算看笑话的同学,三人在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后,也积极加入拉扯当中,形成五人争夺两个座位的玩耍画面。 
  就在一群人推推拉拉的当儿,一直保持沉默的柳冰雾忽然间冷冷开口: 
  “一群人在车上打打闹闹像什么样?” 
  他的冷哼,让正玩上兴头的五人顿时像被冰冻一样楞住,卫靳岭以不输他的冷漠眼神回视他。 
  “都已经是高中生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连基本的礼节都不懂吧?” 
  想要张口反驳他,但卫靳岭也晓得自己无法据理力争,而且要是说了什么,绝对会败在学生会会长能言善辩的才干下。 
  在所有人都自知理亏而缄口不言并颇有悔意时,只有卫靳岭仍是一脸的叛逆和跃跃欲试。 
  他真想抹去柳冰雾脸上那面无表情的假面具,让大伙儿看看藏匿在那之下的可恨真面目。 
  想归想,他也不愿增加同学无谓的麻烦或困扰,所以虽然不是心甘情愿,他对柳冰雾命令式的批评没吭一声。 
  扫了眼骤然鸦雀无声的同学,柳冰雾的内心其实并不像外表那般风平浪静。 
  他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了,卫靳岭只不过是和平常一样,跟同学玩成一片罢了,他却克制不了如海啸般袭击自己的愤怒;只因为这几个同学都像无尾熊一样攀粘在卫靳岭的身上而已。 
  自从得知卫靳岭对沈竹语是真心之后,他的情绪就处在容易激动的状态中。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根本对自己无关痛痒的消息,会在内心引起强烈的轩然大波? 
  向来没有任何问题难得倒他柳冰雾,可是这个已在脑海里徘徊数日的烦恼却紧紧咬住了他。 
  方程式只要演算下去就会有答案,国学也只要翻开课本便能轻易获知解答,但只有这道明明看似简单的问题,怎么也无法推出结论。 
  他最擅长的逻辑推理在此刻完全派不上用场,无论他如何绞尽脑汁的思索,问题仍仿佛是一道又厚又高的石墙一样,挡住他所有窥视答案的视线。 
  “卫靳岭,上回的游戏我找到生路了。”正好站在卫靳岭对面的同学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开口。 
  “现在才找到?真逊,那个游戏我都破关了。” 
  “什么嘛,还不是你小气,我卡关了也不肯透露那段路怎么走。” 
  “游戏是要靠自己努力才有成就感的。”卫靳岭瞥了坐在自己身边的同学一眼,寻求支持。 
  “没错没错,在找到走出迷宫的途径后,那种快活的感觉还真不是一个爽字了得呀!”坐着的同学立刻赞同的猛点头。 
  “哈哈,说得好!” 
  逐渐被话题吸引,柳冰雾在不知不觉间就把还没理出答案的烦恼丢在一边,专心的听起其他同学的对话。 
  最后,强烈的求知心,让柳冰雾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在说哪个游戏?” 
  坐在卫靳岭旁边的同学自然而然的抬起头来,看着手抓铁杆的柳冰雾回道: 
  “哦,就是上个月……” 
  他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卫靳岭冷不防的插嘴: 
  “你跟他说也没用,优等生的学生会会长,怎么可能懂小孩子玩的游戏?” 
  这句话连再迟钝的人都能轻易感觉到夹带了多严重的挑衅,更别说卫靳岭还斜睨了柳冰雾一眼。 
  一旁的同学急出一身冷汗,实在有点担心两人会在公车上就扭打成一团。 
  现在只希望柳冰雾能大人不记小人过,维持他一贯的冷静态度,毕竟他一直以来也都没对卫靳岭明显的敌意有所回应。 
  可偏偏,就像故意要违抗众人的期望,卫靳岭在此刻又不知好歹的用会让人不由自主火大的语气说道: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哼,不回答我是什么意思? 
  无视他的存在吗?那也没关系,反正毫不忌惮的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后,他是心无障碍又神清气爽。 
  “卫、卫靳岭,你别说了。”坐一旁的同学赶忙扯扯他的衣袖,祈祷能大事化无小、小事化无。 
  “我又没说错,学生会会长大人怎么可能像我们这种闲人有那么多时间,整天坐在电脑或电视前游乐?”前面那一段还说得不够过瘾,他丝毫不将同学紧张的神情放在心上,又继续丢掷惊人的爱国者飞弹。 
  在气氛变得尴尬而紧绷的同时,一直对朝自己而来的挑衅默不作声的柳冰雾,以冷静的目光回看着他。 
  “我对这方面的确是涉足不深。” 
  他平稳得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口吻,让在场的四位同学吃下一颗定心丸。 
  “但偶尔也会想放松一下自己玩玩游戏,我家里有可以玩PS2的机种喔。” 
  这一席丝毫嗅不出火药味的话,马上平缓了紧如绷弦的空气,前一秒钟那种宛如会爆发世界大战的紧张一扫而空。 
  从没想过虽是自己的同学,但广受全校女同学倾慕、在师长眼中更是倍受赞扬、高高在上的学生会会长,会和自己一样有着相同的兴趣。原本不大敢出声的同学,当下把烦恼抛到九霄云外去。 
  围绕着柳冰雾,一些从前不曾有过的对话频频出现。 
  “耶?第一次听到,你也玩电视游戏呀?” 
  “那你玩不玩PC Game?就是电脑游戏啦。” 
  “你这么忙又玩游戏,成绩怎么还是这么好?” 
  “哇咧,该不会你其实是那种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人?” 
  “不会吧?那种人不是只出现在古代的故事里吗?” 
  就在同学们忙着啧啧称奇时,成为话题中心的柳冰雾不着痕迹的扫视了卫靳岭一眼,后者正铁青着脸,极端不悦的瞪着他。 
  诡异得无法解释的感情又涌了上来,即使被卫靳岭以愤慨的神情狠狠直视,只要一想到现在没有同学对他抱来抱去,他就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讨厌他的感情没变,可是这一刻回荡在他心中的莫名安心也是不争的事实。 
  * * * 
  昨天参观画展时要不是柳冰雾那浑小子打坏他的心情,卫靳岭相信自己一定能专心一志欣赏本来就感兴趣的台湾乡土画作。 
  说起来和他平时给人的形象有些不搭调,但他的确对绘画、雕刻或雕塑这类静态艺术有一番研究。 
  受到叔父是雕刻家的影响,卫靳岭从小就耳濡目染,对艺术产生极大的兴趣;而也因叔父本身的专长是乡土艺术,因此在各个流派中,他最喜欢的即是斯人斯土的文艺。 
  自从上学期末接管足球社长一职以来,放假时他也经常必须到学校处理一些社团的相关事宜,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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