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练武功，希望有一天可以变得跟他一样强。”只是现在这个愿望是不可能实现了。想到自己的现状，聆风有些不甘也有些苦涩。
“……”凤翎感觉到身边男人情绪的变化，想安慰他，一时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是“她”造成他现在的不幸。“聆风。”有些迟疑，凤翎开口道，“你恨凤翎么？”
“恨？”她的问题问的还真奇怪，似乎是在问他恨不恨第三人，而不是恨不恨她。看了凤翎一眼，“当然恨。如果有一天我恢复武功，那么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轻描淡写的语气，似乎是在讨论与他们两个毫不相干的话题。
“这样啊？”凤翎摸了摸下巴，“你还真是诚实。”她的嘴角微微上翘，形成了一个优美的弧度，“不过，如果你真的想杀掉我的话，这句话不是应该藏在心里更保险么？”她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什么意思？”聆风心中一震，抬头看着凤翎，却见她一脸笑意。
“没什么。”凤翎转过身，微凉的风抚面而来，越发让人神清气爽，“起风了，回房休息吧。”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说给聆风听，抬脚向后院房间走去。
“你……”聆风起身想叫住凤翎，可是却又不知道叫住她说什么，一句话没说出口，就见她走向了后院，“可恶！”他恨恨地一锤桌子，右手的旧伤顿时发出强烈抗议，疼的他龇牙咧嘴。看见右手的白巾，聆风想到了凤翎的话。如果真的想杀她，确实不会说出来。以前自己无时无刻不想着恢复武功，杀了凤翎。可是刚才，当他脱口而出会杀了她时，他发现自己竟然对她兴不起一丝杀意。
真的下的了手么？如果有一天，自己恢复了武功，自己真的会杀了她么？第一次，聆风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有了不确定。
书房之内，凤翎坐在书桌之前，看着面前桌子上的一杯清茶怔怔出神。盛在青花白瓷的茶碗之中的清茶袅袅升起淡淡的白色水汽，又慢慢消失在空气之中。静立在凤翎身后左右两侧的孟非孟星沉寂的仿佛是两个影子。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清茶从滚烫变得冰冷，连原本还会在水中轻舞的茶叶也默默地沉到了杯底。凤翎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连眼睛也不曾眨过。
“我要出趟远门，非你跟着我，星你留在王府。”突然，凤翎开口打破了沉默。
“是，主子。”没有丝毫停顿的回答，两人一直在等待凤翎说话。
凤翎回头看了两人一眼，死士就是这点好，对于主人的命令不会有疑问，不会有迟疑，只会忠实的执行。“星，我要你留在王府保护秋衡他们的安全，我不在的时候你听秋衡的命令行事。”她不希望自己离开王府的时候，王府里出什么事。
“是，主子。”
“另外，吴庸这个人我不放心，你要留意。”在凤翎的印象中，吴庸是一个权势之心非常强的女人。可是这次自己罢了她的权，她居然全无抱怨，反而做起事来更加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她越是这样，自己就越怀疑，但吴庸行事滴水不漏，找不到借口把她赶出去。凤翎不习惯把一个定时炸弹放着身边，这也是她留下孟星在王府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是，主子。”
“还有硕王那，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传信给我。”想了想，凤翎又开口补充道。
“是，主子。”
“……”凤翎神情怪异地瞥了孟星一眼，见他的表情仍然是一脸木纳，声音也还是没有起伏的平调，有时候真怀疑自己是在跟一部留声机说话，而不是跟一个人说话。“茶水冷了，星，你给我倒了它。”凤翎指了指面前的清茶。
“是，主子。”孟星一板一眼地执行凤翎的命令，端起桌上的茶水倒出门外，然后把空茶杯放在凤翎面前。
一般的下人应该不会把一只空杯子放在主人面前的吧？凤翎看着面前的茶杯，有些许无语，还真的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啊。“你是不是只会说‘是，主子？’。”凤翎把玩着桌上的空杯，带着点玩笑的语气问孟星。
“是，主子。”仍然是一本正经的回答却能把人气得想吐血。
“……”算了，凤翎放弃了跟他聊天的想法，又开始对着空茶杯发呆。良久，凤翎忍不住又开口道，“非，你说我把解药交给聆风到底好不好呢？”
“非常好，主子。”一听到‘好不好’三个字，孟非马上回答道。
“啊？”非常惊讶地看了孟非一眼，凤翎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觉得非常好么？我也这么想。那就这么决定了。”她笑咪咪地走出书房，本以为自己的问题孟非不会回答呢。好心情的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对两个死士下的第一个命令：以后她再问好不好的时候，两人必须回答她‘非常好，主子’。
是夜，月色朦胧，凤翎房内弥漫着一片温香水雾。乳白色的香汤上飘散着花瓣，袅袅上升的水汽模糊了女子精致的五官，增添了几许神秘。被热气熏得微红的手臂交叉叠放在木桶边沿，小巧圆润的下巴磕在重叠的手背之上，沾着几滴小水珠的睫毛随着平稳的呼吸上下起伏。
凤翎微侧着头，柔亮的黑色长发也跟着垂向了一边，露出白皙的脖子和一大片雪色无暇的肌肤。秋衡将双手浸在水中，直到双手发热才开始在凤翎的肩部背部轻柔有力地揉捏起来。推拿的手法是特地请教了章良学来的，配合这特制的药浴香汤，对于缓解疲劳非常有效。
手下的触感滑腻娇嫩，削薄的双肩，仿佛连皮肤之下的骨头纹理都能清晰地摸到。秋衡的眉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她瘦了。原本就比一般人纤细的身材如今更显单薄，她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啊？怀疑的目光落在了凤翎的脸上，却见她的眉宇之间带有倦色，秋衡心口抽痛了下。
这些天，她都没好好休息过，刚才他又听说了关于王储之争的半年之约，申帝赐予了凤翎西北部的两个城池让她管理。据说那两个地方似乎是出了名的天灾人祸不断，翎儿她能收拾的了么？以前的凤翎虽然胡作非为，不学无术，倒是活得逍遥自在。现在的翎儿沉稳内敛，聪明了，厉害了，笑容却少了。
“翎儿。”察觉到水温转凉，秋衡轻声道，“该起身了。”叫了两声，凤翎完全没有反应，疑惑地转到正面一看，只见她闭合着双目，睡得香甜。毫无防备的睡颜没了平时的淡漠，反而透着一股子稚气未脱的可爱。让秋衡又是爱怜，又是心疼，她竟然那么累？连洗个澡都会睡着？
“翎儿。”虽然不忍心，但是怕凤翎着凉的秋衡还是提高了声音，“醒醒，该起身了。”等下水一凉透，那她明日就该生病了。
“嗯？”半眯着眼睛，回应中饱含着浓浓的睡意，凤翎那还在与睡梦纠结的思绪慢慢回到脑中，“秋秋？”揉了揉眼睛，秋衡温和清秀的脸在视野中清晰起来，对了，秋衡在帮她洗澡呢。因为他的按摩手法太舒服了，竟然让自己不知不觉得睡着了。在前世的时候，因为工作压力很重，自己也经常去美容院做全身按摩。她一向中意男性按摩师，他们的手劲大，力道足，按摩的时候更容易把肌肉内的酸痛推开。不过她倒是单纯的去按摩，而不是像其他的阔太太还会点些额外的特殊服务。
“已经好了么？”打了哈欠，凤翎还有些意犹未尽。
“是的。”温柔地笑了下，秋衡转身从一边的衣架上取下擦身用的白色棉布。再回头时，凤翎已经从浴桶中起身了。赤着双足，□的肌肤环绕着羊脂般的柔和光晕，湿润的长发纠缠在白玉的身体之上，显得黑白分明。早已看过无数次的胴体在此时此刻，却散发着陌生的妖娆魅力，让秋衡恍惚了一下。
“怎么了？”察觉到秋衡的异样，凤翎走到他面前，墨玉的眸子锐利地捕捉到了他眼中的那抹惊艳与迷恋。怪了，又不是第一次看到凤翎的裸体，他居然还会看呆？
“没什么。”回过神的秋衡有些不好意思别开眼睛，手中的干布包裹住她高挑而单薄的身子。生怕她着凉，仔细地擦干她身上的水珠，然后拿起衣服一件件帮她穿上。“来，我帮你把头发擦干。”很自然地拉着凤翎，让她在铜镜前坐下，秋衡又拿起一块干布为她擦拭头发。凤翎闭着双眼，舒适地由着秋衡为自己擦发。老实说，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这头长发一直由秋衡打理，习惯了短发的她早一剪刀把它给剪掉了。
“翎儿，心情很好么？”看到镜中的女子脸上突然显现出的笑意，秋衡的脸上不由也露出了微笑。
“嗯？”
“你在笑呢。”秋衡把她的头发擦到八分干就放下了布，改用梳子开始为凤翎梳发。
她在笑么？凤翎睁开双目，只见镜子中的女子微微勾了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浅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是自己在笑。“秋秋，下午我跟聆风聊了会天。”
“啊？”翎儿跟聆风聊天……？秋衡想到两人以往见面相处的情况，哪一次不是水火不容的剑拔弩张？翎儿所谓的聊天应该是指正常的聊天吧？
“如果没有遇到我，可能聆风现在会过得很快乐吧？”想到聆风说的话跟他无意中露出的落寞，凤翎叹了口气，“秋秋，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坏？”
“翎儿？”秋衡放下梳子，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习惯了凤翎理所当然的张扬跋扈，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无助的她。想了想，秋衡才慢慢道，“翎儿，我觉得做错事并不可怕。这个世界上谁没有做错事的时候呢？我想反省固然是需要的，但是纠正错误才是最重要的吧？”
“说的也是。”凤翎喃喃低语。重生为凤翎，既然继承了她的一切，自然也包括别人对她的恨意；所以相应的；凤翎犯下的错误也理应由她纠正。
“你们下午聊什么了？”秋衡转移了话题，关于聆风与凤翎的事，他总觉得放心不下。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两人之间的关系有所改善了。
“他说，如果他恢复武功一定会杀了我。”想到某人用风清云淡的口吻说这件事，凤翎的脸上又浮现出笑容。
“呃？”听到这句话的反应似乎不应该是笑吧？
“聆风他，第一次亲口对我说要杀了我呢。”凤翎摸了摸下巴，“以前他从来没这么老实的说过。”转过头，凤翎笑着对秋衡道，“秋秋，他愿意把心里话告诉我，这是不是说明他已经不那么排斥我了呢？”
“……”他的翎儿的想法还真的是特别，一般人听到这话早就生气了吧？秋衡又一次无语，看到女子期待的目光，只好点点头，“是有点进步呢。”只希望聆风的话只不过是气话。
“我也这么想。”凤翎顿了下，拉起秋衡的手，“秋秋，我想这几天我要出趟远门。”
“去滇州那么？”秋衡立即猜到了凤翎的想法；犹豫了下，“要去多久？”
“我也不知道。”摇了摇头，“孟非，婴乐跟我一起去。我打算微服私访到那了解下情况，凤军士我就不带了，免得目标太大反而容易招惹麻烦。至于孟星我让他留下来保护你们。”凤翎道，习惯了秋衡无微不至的照顾，估计恢复成独身一人会不习惯吧？
“就你们三个人？”秋衡的眉皱了起来，“不行，我们在王府需要什么照顾？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带上凤军士，至少也应该让孟星也跟你一起去吧？”
“我不放心就你们几个留在王府。”凤翎笑了笑，“至于孟星，因为我相信他，所以才更要留下他保护你们。”叹了口气，“其实，若不是要麻烦你帮我照顾王府，我倒是想把你也一并带去呢。”其实自己又何尝不知道此行有危险呢？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凤翎始终相信，风险越大，收益也越大，虽然自己这次只带了孟非跟婴乐，但相对的，只要行踪路线不被人知道，安全系数还是很高的。
“……”秋衡知道凤翎的决定不会改变，看来自己也只有待在王府帮她打理家事了。
“对了，明早我带你跟夜晴进宫见我父君吧？”凤翎想到明日就是跟秋怜约定好的拿解药的日子。本来就想带秋衡去的，因为秋衡实际是秋潋的私生子，说起来也就是秋怜的外甥。不过这个秘密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秋衡对外的身份是秋潋的义子。
“那聆风呢？”只把聆风丢在家里？这样似乎不好吧？
“他不是很讨厌那些繁文缛节么？我看还是让他在家里休息好了。”带夜晴的原因是，她想起凤雪的年纪与夜晴差不多大，而凤雪看上去一直很孤独的样子，反正夜晴也很少有同龄的朋友，不如让他们一起做个伴。
“好，我知道。”原来不带聆风的原因是怕他不自在。秋衡笑了，翎儿似乎愈加细心了呢。“明日一早我会起来准备的。”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