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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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帝-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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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君,儿臣过几日要去黔州。”在一边静坐了半日,却发现刘偃的似乎没有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的凤涛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去黔州?”刘偃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卷宗,“去做什么?我听闻凤翎已经去了远水,这个时候,京都只有你一个人,可以说是个好机会,多来宫里看看你母王是真的。去黔州有什么可做的?”
  “正是因为凤翎去远水,所以儿臣才打算去黔州。”
  “哦?”刘偃的目光终于离开了卷宗,落在了凤涛身上,示意她说下去。
  “凤翎已经开始着手处理远水的问题了。”简单的把凤翎在远水的所作所为说了下,凤涛顿了顿,“所以我想自己也应该离开京都了。”毕竟自己不能落后于人不是么?
  “你是说凤翎可能会找到闫郦然解决远水的问题?”轻皱了下眉头,刘偃合上卷宗,“闫郦然失踪已久,难道此人还在人间?”
  “闫郦然虽然失踪已近三十年,但是这三十年来从来没有人能确定此人已经不在人间。”刘和缓缓道,“如果凤翎找到此人,那么远水的问题可能真的会有解决之道也说不定。”顿了顿,看到刘偃若有所思,刘和又接着道,“远水问题一直困扰朝廷已久,如果凤翎真的解决这个问题,想必对于涛儿是大大的不利。”
  “闫郦然,此人当真如此厉害?”刘偃捧着茶杯,漫不经心的用指甲划着白瓷的杯身道。
  “如果说凤栖国还有人能解决远水的问题,我想非此人莫属。”凤涛沉吟了下。
  “这样啊?”刘偃饮了一口清茶,眯了下眼睛,“我记得我从小就一直教导你,如果走在路上,遇到石头挡路,就把石头搬走。如果遇到的石头太大……”
  “那就砸碎它。”平静的接出下半句,凤涛已然知道刘偃的意思。
  “很好,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砸不碎的石头,只是看你怎么去砸。”瞥了凤涛一眼,刘偃慢条斯理道,“涛儿,你可明白?”
  “涛儿记住了。”凤涛道,“只是涛儿这次情愿多绕点路也不想砸碎那块石头。”
  “什么意思?”
  “远水问题一旦得以解决,我凤栖的实力必然会大涨。”凤涛淡淡道,“世界上只有一个闫郦然,我情愿多绕点路,也要留下此人,日后我登基大统一样需要考虑远水。”
  “你不要得不偿失。”刘偃的眼神冷了一下。
  “我想过几日就出发去黔州。”不想在上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凤涛重新提及了先前的话题,“今天是特地向父君辞行的。”
  “哼,看来你已经做了决定了。此次来只是知会我一声罢?”刘偃露出一个柔美的笑容,语气却冰冷的可怕。
  “……”
  “也罢,你始终也是长大了,能自己拿主意了。”刘偃话锋忽然一转,有意无意地扫了刘和一眼,刘偃柔声道,“涛儿,你想去黔州就去吧,不过,你要记住,我最讨厌的就是失败。”
  “涛儿记住了。”垂下头,凤涛轻声道,“父君请放心。”淡漠是她处理与刘偃之间关系的唯一方式,很多人都知道凤翎与秋怜之间父女失和,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她们父女之间的关系想必比起靖王父女更为糟糕。对于一个把自己女儿当成是达成目的手段的父亲,凤涛很早就知趣的不奢望从他那里获得所谓的亲情了。或许只有在她成为凤栖大帝的时候,她的父君才会对她露出真心的笑容吧……
  “就是这里了。”无一谷内,长发美人领着凤翎等人走过小木屋,来到谷中深处一条小溪边,手轻轻指了指溪边一座青石砌成的孤坟,“家师便是葬在那里。”
  “……”凤翎走到墓碑前,只见石碑上写着‘恩师闫郦然之墓,不肖弟子悦茗立’。看那立碑的日子正是在数月之前。想来那悦茗便是这美人的名字了。
  “呵。”凤翎突然笑了,众人不由得有些发愣,不知她所为何事发笑。“没想到人算始终不如天算,我本以为终于找到了解决远水问题的关键之人,却没想到最后仍然是竹篮打水。”苦笑着摇头,凤翎自言自语道,“闫郦然啊闫郦然,你为何不等我三个月?老天,你为何不多给我几日?!”闫郦然已死,普天之下还有谁能一解远水难题?凤翎闭上双目,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有无力的感觉,那是对已成事实无法改变的无奈。慕轻云给她的刺激太深了,她始终觉得是自己逼死了慕轻云,如果不能解决远水之难,那么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众人看到凤翎如此模样,一时都沉默下来,这是相处这么久第一次看到凤翎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妹妹,何必执着?”良久,婴乐走到凤翎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事实如此,我们必须另寻出路。”
  “我明白。”凤翎低声道,“可是姐姐,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我可以等,可是远水不能等。”慕轻云给了她五年时间,原本她看到远水汤池的时候,心中已然有了解决的把握,可是现在,五年,她从哪再找一个闫郦然?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让远水在五年或者更久之后不复存在。
  “各位是为了远水之事而来寻家师的?”突然,身边一个柔美的声音打断了凤翎的自责。
  “是的。”看着面前的美人,凤翎想到他的身份,闫郦然唯一的弟子。刚才自己一时激动过度,竟然忘记了这号人物的存在。
  “远水水源之事家师已经有了解决之道。”悦茗轻声道。
  “你是说真的?”凤翎一听,一把抓住悦茗,“你是说闫郦然已经找到了解决远水水源的方法了?”她双目紧紧盯着悦茗。
  “……”第一次与一个陌生的女子这样接近,悦茗秀美的脸上浮现了两朵红云,轻轻挣了下,却没有从凤翎手中挣脱,脸蛋不由得更红了,轻声细语道,“请先放开我。”
  “对不起。”凤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礼,连忙放开悦茗,“抱歉,凤翎一时忘情。”有礼的抬手道歉,凤翎倒是落落大方,“悦茗公子,请问闫大师是否已经找到了解决远水的方法了?”
  “是的。请进寒舍细谈。”悦茗抬眼看了看凤翎,却又迅速垂下头,转身走进了小木屋。众人见状便也跟着他走进了木屋。
  这幢小木屋初见其外貌就觉得极为雅致,进到里面又为主人的蕙质兰心而赞叹。没有过多花哨的布置,也没有什么贵重的摆设。单纯的白纱轻舞,配合房内若有似无的兰花清香,就足以让人陶醉。凤翎却无暇细看这房间,她的心思都在悦茗说的话上了。没想到闫郦然已经找到了远水的解决之法,可是她心中此时却多了几个疑问,为什么闫郦然找到了解决之法不上报朝廷呢?
  “家师自三十年前离开离朱城后,就一直在苦寻解决远水缺水之法。甚至周游列国,查找史书。而悦茗,正是家师在游历到绯南国的时候收养的。”
  “原来悦茗公子是绯南国人?”婴乐听到这忍不住插嘴道,“这就难怪……”
  “什么?”凤翎没明白婴乐的难怪,“有什么不妥?”她看向婴乐。婴乐摇摇头,示意她继续听悦茗说话。
  “家师在收集完史料之后就来到了远水,开始实地查访远水旱情的根源。”也是在那个时候,闫郦然结识了远水慕家的人,并且一直居住在慕家,“慕家的汤池就是家师所建的,家师说这是为了报答慕家为远水的牺牲。”只是悦茗一直不明白自己的恩师口中慕家的牺牲是什么意思,因为每次当他问道这个问题,闫郦然总是非常黯然的模样,也不愿开口多说。
  “无一谷是多年前家师在励郎山探查时发现的。本来家师并未决定在谷中留居。只是在十年前,家师与慕轻云姑姑大吵了一架,离开慕家后才决定隐居于此,苦思远水水源解决之道,直到半年前,家师才终于得到了解决远水问题的秘法。”十年前,慕家更换家族长,悦茗十六岁。他一直不明白自己的恩师为了何事与慕轻云反目,最后离开了慕家,并且把无一谷封闭起来,从此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出过谷。自己曾经不止一次问过闫郦然,然而每次只要一提到此事,自己一向温柔的恩师就必定大发脾气,然后喝得酩酊大醉,痛哭自己的无能。
  十年前?那正是慕轻云继承慕家的时候,凤翎若有所思,如果自己没猜错,想必闫郦然是知道慕家秘密的,他之所以与慕轻云争吵也必然是为了献祭的事,只是闫郦然那时必定是还没想出对策,无力阻止,所以才会离开慕家。只是凤翎觉得自己始终不太明白,听悦茗说闫郦然后来已经找到了解决远水问题的方法,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在无一谷继续隐居呢?他完全可以出谷阻止慕家接下来的悲剧,“悦茗公子,凤翎有一事请教,闫大师既然在半年前就知道了该如何解决远水之难,为何还要留在无一谷呢?”
  “因为这个秘法不到万不得已,家师并不想使用。而且家师说了,此方一旦所托非人,那必然会是一场灾难。”悦茗犹豫了下,说出了当日闫郦然的担忧。
  “到底是什么秘法?”凤翎闻言挑了挑眉,总不至于又是什么献祭的方法吧?
  “……”悦茗犹豫了下,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也罢,你们能找到无一谷,我想也是天意,你们稍等一下。”他转身走进里屋,片刻之后怀抱了一堆卷宗走了出来,把手中的卷宗放在地上,悦茗翻看了一下,找出几份卷宗依次摊开在地上,“请看。”他示意凤翎等人看向卷宗。
  凤翎与婴乐等人上前,平铺在地上的卷宗共有三份,都是用羊皮所制。第一份卷宗类似地图,看模样与闫郦然留给慕家的有几分相似,想必也是出自闫郦然之手,上会绘制的是励郎山部分地形图,详细的标明了励郎山附近的一些小村落以及一些山谷狭道的所在。第二幅图上则非常散乱,不但写满了蝇头小字,而且横七竖八的笔画画的及乱,让人一眼看去摸不着头脑。第三副图画与第一幅有些类似,但是励郎山原本的山貌已经起了变化,并且多了许多不知名的建筑。
  悦茗见众人都围着三张卷宗研究,便先退到一边,细细打量几人的反应。诸葛小箭与慕青羽看了半日也完全摸不着头脑,只看明白了第一幅图是励郎山的地图,两人的脸上尽是疑惑。孟非是唯一一个没有看地图的人,他的眼睛始终不会远离凤翎。而凤翎与婴乐却是对那三副图看得津津有味,忽而深思,忽而豁然。不过与婴乐不同的是,凤翎的目光多落在第一与第三副图,而婴乐的目光多在第二与第三副图上停留。
  “姐姐,你看如何?”看了大半个时辰,凤翎突然开口问。
  “我看可行,但是细节处还有不少疑点需要悦茗公子解答。”婴乐叹道,“闫郦然不愧是一代奇人,普天之下,也只有他有那样的妙想,那样的胆量,居然想出如此之法。”她甘拜下风。
  “两位理解家师的意思了?”悦茗有些惊讶,自己第一次看这三幅图,可是足足用了三天才明白恩师的意思,当然还是经过了闫郦然的讲解,而这两人看了不到一个时辰竟然就说看懂了?
  “闫大师的意思是想化桑田为沧海罢?”凤翎笑了笑,虽然是句问句,却是说的甚为肯定。
  “没错。”婴乐点头表示同意,“我虽然大概能理解闫大师的意思,但那具体实行之法,可是有些为难之处的。”
  “我想,闫大师应该已经想到了那难处解决的方法了。”凤翎笑吟吟的看着悦茗,“我说的可对?”
  “……”悦茗微微点了下头,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惊艳了在场的人,“两位实在是奇才,家师曾经说过,能在一日之内理解这三幅图的人,必然是他今生的知己。只可惜……”想到去世的师父,悦茗显得有些落寞。
  摸摸鼻子,凤翎看了婴乐一眼,真正有才的应该是她。自己只是占了现代人见多识广的优势,闫郦然的构想在这个时代看来确实是算得上领先了数百年,婴乐能看懂他的意思也实属不易。因为在凤翎看来,这三幅图应该是一个水利工程的草图,虽然细节方面的东西她看不懂,但是简单的大概意思她还是能理解的。这多幸亏了,当初三峡水利工程天天电视报道,想不熟悉也难。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从刚才开始就被晾在一边的诸葛小箭终于忍不住了,“能不能解释一下?”
  “有些事只怕解释了你也不懂。”摇摇头,倒不是看不起诸葛小箭,而是凤翎认为,这浩大工程的细节处怕是自己都听不明白,更别说诸葛小箭了,想必在众人之中只有婴乐能理解吧。
  “你!”诸葛小箭火大的上前想抓住凤翎理论,却被慕青羽拉住。回头见她对自己摇摇头,做了个仔细听的手势,诸葛小箭虽然不高兴,也安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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