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哭起来，“现在应该怎么办呢！斯密达他竟然偷吃了化人丹，他会死的啊，他才438岁啊，那么年纪轻轻就死了……我该怎么向妈妈交代呢！妈妈说，我已经成了大业，做了别人家里的宠物猪，每月还带回去东西补贴家用，可是我哥哥呢，他还出师未捷啊！”
马依依正想要想一句安慰的话出来，就又听到斯巴达说：“我刚刚是不是说了出师未捷？”
她点头。
斯巴达突然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我家主人要高考了，天天背那么几句句子，我都会了，他还背不出来，瞧瞧！现在的人脑都不比我们猪脑啊！可是我哥哥竟然就变成人了，这简直是我们猪门的大损失啊！呜呜呜呜呜……该怎么办啊……妈妈，我对不起你啊……”
“你……你别哭了……”马依依从没见过猪哭，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你，你别哭啊……你再哭，我也跟你一起哭了。”
斯巴达吸了吸鼻子，“好好，我不哭，可是我哥哥这个样子，我能不伤心吗？不过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了，既然斯密达已经是人了。人妖殊途，我总归是要和他分开的。”
它肥硕的猪脸挂满了泪珠，突然扭头一甩，它又愤慨了，“不过，哥哥因为这件事情，日渐消瘦，竟然狂瘦了80斤！变成了大帅哥！”它呼呼大喘着，“哼，减肥谁不会啊，我是不屑减肥。以后，我再跟他打架的话，他就再也打不过我了！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我一屁股坐死他！”
马依依看见斯巴达高兴起来，乐呵呵的，“哈哈，是啊是啊，那达达你就赢了！”
“可是，他成了人，我跟他打架的机会都没了，呜呜呜……”斯巴达又哭起来了。
“妈！那只死猪怎么那么烦，一直在阳台上哼哼唧唧地猪叫，我还看书呢！”对楼突然传出一声烦躁的抱怨。
紧接着，洪亮的女声说道：“我去看看，这死猪最近是有点毛病，不知道怎么了，成天哼哼唧唧的。再叫，妈妈就煮了它，给你补补……”
阳台上立刻恢复了一片寂静，啊~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啊。
第12章 去逛超市
习惯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
平日里，杨瑞见不到马依依几次，充其量偶尔某天早饭时候看见她在擦地或者打扫阳台；每逢周末，他必然能够看到她一整天地杵在阳台上。
他有时很想问她，周末没有卫生可以打扫，她在这干嘛？但每次看到她屁颠屁颠掐着点跑去厨房做蛋炒饭的雀跃样子，就又不说话了。常吃蛋炒饭确实会烦的，但在周末吃两餐也还好吧，可以忍受。
可今天，马依依打破这个习惯了。
按理说在十一点半的时候，她会准时地哼着歌跑到厨房，然后开始做她已经相当娴熟的蛋炒饭。而这会到点了她还蹲在阳台上。杨瑞又坐了十几分钟，感觉有些饿了，他于是走到阳台上，马依依正一脸惆怅地盯着外头，把脸卡在栏杆中间，嘴巴瘪瘪的。
“你总这么晒在这里，居然晒不黑，体质不错啊。”杨瑞勾了勾嘴角。
马依依一惊，倏地回头，脸上两条深深的印子，看起来又傻又白痴。她见到是杨瑞，垂落了肩膀，又恢复了刚刚的姿势，幽幽地说：“是你啊……”
“你这态度是怎么回事？”竟然是惆怅？她也会惆怅？！
“唔……”马依依眼睛痴痴地盯着外边的马路，那上面一辆车一辆车地呼啸而过，看得她是又向往又害怕，她指着那些过往的车辆说：“那里好玩吗？”
杨瑞嘴角抽了抽，“你觉得呢？要不你去玩玩看？”
她眼睛突然亮起来，又暗下去，“我也想去啊，可是我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他看了眼马路上的车辆，又改了话，“噢，这个不敢倒确实是的，你倒也有怕的东西。”
马依依嘟着嘴，“我怕很多东西啊，我也想出去，可是我不敢啊。小婉说，外面很危险，我不能出去。我必须待在这里，可是每天除了达达跟我玩，就没有了。我想出去啊，可是我怕……”
“行了行了。”杨瑞发现，他听着她话里那些不知道是谁的名字时有些烦躁，“什么乱七八糟的，想出去就出去好了啊。马上要做午饭了，你出去买菜吧，今天别做蛋炒饭了。”
“去买菜？！”马依依的眼睛又亮起来，她盯着杨瑞，“菜是什么？”
“……”
杨瑞惊异之余，更担心的是他口袋里的几张纸币。如果他给了她，而她用这种智商去买菜的话，岂不是血本无归！说不定被宰到满脸是血她还乐呵呵跑回来说，“哇，这就是菜啊！”嗯，这么看来，他似乎是有必要跟马依依一起去。
“我跟你一起去。”
马依依大约是在杨瑞家里住久了，被斯巴达洗脑洗得也够久了，对于小婉的那些警告，竟然渐渐地抛到了脑后。她在出门的时候，轻轻地在心里对小婉说：“小婉，对不起啊，我没有告诉他我是妖怪，可是我们要出门哦。唔，总之我要听他的话。”
走在路上，杨瑞的脚步迈得挺大，没注意到马依依瑟瑟缩缩的样子。马依依害怕周围的一切，时不时左左右右地看来看去，又要顾着跟上杨瑞那大脚步，一时间有点忙不过来。后来，她索性慢跑了几步追上杨瑞，拉住了他的胳膊。
“你干嘛？”杨瑞停了下来，很不习惯手被人拉着。
“你……你走的好快，我跟不上。”马依依说着，又紧张兮兮地看了眼四周，她抓杨瑞抓的更紧了。
杨瑞有些不自然地甩开她，“你怎么那么麻烦，那我走慢点，别碰我。”他看到她缩着肩膀的样子，不由的缓和了语气，“大夏天的，你不怕热我还怕热啊。”
“哦……”她依然朝四周围紧张兮兮地看着。
杨瑞哭笑不得，“至于这样么？不就是出来一趟买个菜么？你怕什么？”
马依依想说自己是黑户，但怕杨瑞知道她是妖怪，于是支支吾吾了半天，只能说：“外面……外面有很多危险的啊，会……会被抓走，然后被杀掉的！”她的脸都因为害怕变得扭曲了。
“卧槽！”杨瑞笑出声来，“这你都编的出来？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有组织密谋要暗杀你吧？”
组织暗杀……不知道什么意思，“唔，我怕他们抓走我啊，他们真的会抓走我的！”她很认真地点头，眼神诚挚而热切，努力想要说服杨瑞。
对方无动于衷，“你大白天小说看太多了吧，傻逼。入戏入得这么深，还带演一段的，你真算是个人才了。少废话那么多，跟着买菜就行了。”
“哦……”马依依听话地点头，“可是你还没告诉我菜是什么……”
“噢，菜啊，菜就是傻逼。”
“那我们是要去买傻逼，然后回去煮吗？”
“是啊，我们要买一大堆傻逼回家，然后统统蒸了煮了，最后吃了。”
“吃掉不会怎么样吗？”
“你觉得呢，吃掉那么多傻逼，才有力气对付你这样的傻逼啊……”
“啊？哦……”
杨瑞突然发现，调侃马依依是一件挺乐呵的事情。虽然这样有侮辱她智商的嫌疑，可是她本人并不觉得，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嗯，他决定以后可以找她的乐子，生活调节剂啊。
马依依第一次来到超市，那一排排的货物架是她从未见过的，看到新东西的喜悦战胜了恐惧。她在各个购物架间窜来窜去，指着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一直叫杨瑞看。
“哈哈，你来看，这个好好看！”她指着一包卫生斤，上头画了个长发少女。
杨瑞早就受不了她这种呼喊式的新奇了，他对她的智商绝望。刚刚还觉得这人是个乐子，这会简直是灾难。卫生巾？！卧槽，卫生巾有什么好看的啊？！还这么大声叫他去看，搞毛啊！！！
他站在远处，朝蹦跳着的马依依白了一眼，“我说你闹够了没？闹够了去买菜了啊。脑子有病也别出来秀啊……”旁边走过的大叔朝他看了眼，他也看回去一眼，然后回过头继续数落马依依：“说你呢，让你出来买菜还是让你出来当傻逼的啊？”
马依依兴致未了，但还是乖乖走向杨瑞，她又看到一罐口香糖，“嘿，你看这个，呼啦啦呼啦啦，有声音诶……蛮好听的。”她拿起一罐益达，在耳朵边不停地摇晃摇晃。
杨瑞烦躁起来，“草，还有完没完，说你一次不够是不是？傻逼毛病又犯了就给我滚回家去，少在这丢人现眼。”
她被吓着了，可怜兮兮地把口香糖放回了货物架，两只手搅在一起，低着头站在杨瑞身边。
刚刚那个经过的大叔又回来了，看了眼杨瑞和马依依，叹了口气，“哎，现在的年轻人啊。娶了老婆不当老婆，这么多人的场合下，骂成这样，哎……”不等杨瑞说什么，他就走开了。
杨瑞盯着他背影，又看了眼旁边偶尔朝他俩投来卫生眼的热心路人，他很想指着马依依说：“这尼玛不是我老婆！草！”但无疑，这只会给他的形象雪上加霜。他决定沉默，黑着脸警告一脸无知的某人：“我最后说一遍，你要是离开我十步以上，你就给我直接回家去。”
“哦……”她点着头，正要说什么，又被杨瑞打断。
“还有，不要说话。多说一个字，扣一块钱。”她好像没有工资，“多说一个字，不用吃饭了！”
虽然是声音不高的警告，但路过的人难免还是会听到，一个手里抓着一只购物袋的大妈奇怪地看了眼杨瑞，那眼神完全把他当做一个人渣。大妈又叹着气看了眼低头的马依依，眼神颇为惋惜和同情。
杨瑞第一次发现，舆论，无声胜有声。
面对着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马依依，他第一次有种被她搅和得不知道要做什么的感觉。
无奈地站了会，他只有叹气：“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会做菜的，我脑子有屎才带你出来买菜！果然是买傻逼……”他推着车走向净菜区，“你一个人长这么大，竟然能够什么事都不知道，你这战斗力直接爆棚了啊……”
马依依一直乖乖跟着他，一句话没说。
“谁把你养出来的？真的是胎盘吗？你脑袋上那玩意，你使过吗？”心里憋屈，难免牢骚满腹。
可满腹牢骚碰上个榆木脑袋，实在是不爽，杨瑞皱起眉，“你是不会说话还是怎么着？”他的眉毛扬起来，有些火气的样子。
“是你说，让我不要说话的。”马依依有些委屈。
杨瑞朝天翻白眼，“草，你平时吃饭吗？一粒米一粒米地嚼，你本来就不算吃饭好哇？你还真一副我在欺负你的样子，今天是你占了我便宜好哇？姐姐，别玩了，成不？” 说着，他皱起眉，双手插进袋子里，扭过头去不想看到她。
马依依并不真的清楚杨瑞到底要表达什么，但直觉上可以感觉得到，他不开心，而且是因为她才不开心。她于是也有些不开心，歉意地抿了抿嘴唇，拉了拉杨瑞T恤的一角，睁大的眼睛里是完全纯净的对不起，她说：“你在骂我吗？你生我的气了？”
杨瑞放在口袋里的手突地一抖，紧接着，连带他那颗波澜不惊的心也剧烈地一颤。
第13章 偷腥的男人
杨瑞放在口袋里的手突地一抖，紧接着，连带他那颗波澜不惊的心也剧烈地一颤。
完了！
“草！”他暗骂了一声，“老子没带钱！”
马依依短暂的出行之旅就因此而结束了。
他们俩最后只有回到公寓，依然是回到蛋炒饭的温暖怀抱。
杨瑞觉得有些窝火，好不容易有点兴致想在周末做顿好吃的，就这么黄了。一个人坐在客厅，他紧皱着眉，一下一下按着遥控器。而在厨房的马依依却完全是另一种心情，她开心极了。即使出去的时间只有那么一会会，但她看到的一切足够她好几年用来回忆消化的了。
因而，当她乐呵呵地捧着一大碗蛋炒饭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杨瑞的眉皱得更紧了。
“你很开心？”他问。
马依依嘴巴咧得大大的，“是啊，好开心好开心。”她把饭放在杨瑞面前，“今天我看到了好多东西，哈哈，都好可爱好漂亮呀，以前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以前我住在蚁……唔，住在家里的时候，看到最多的就是那些泥土啊树木啊草叶啊……”
“等等……”杨瑞咽下去一口饭，“你家住哪儿？”
马依依垂下脑袋，眼珠子左左右右转了好几圈，她终于想到一个合适的词：“大自然！”要是告诉他住在土里，他肯定会发现她是蚂蚁的。
杨瑞懒得理她，对她这种言论已然是免疫了。
而这句问话却勾起了马依依对那个有些日子没有想起的蚁窝的回忆，她怔怔地盯着饭碗，憋着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