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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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之旅-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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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园区同意了,但智能小组成员却又有了意见,我只好袖手旁观,由他们自行决定。最后王姝、毛红松、周咏梅、马平与盛旭东五人决定随我离开。
  大帝公看中了万华德,把他调到越南去工作。万华德是二话都不说,背了背包就到越南去了。这就是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最大分别,在社会主义保护下的人民,人人期待别人为他服务。资本主义下的子民,绝大部分自私自利,但若有了觉悟后,往往比社会主义者还要有社会精神!
  现实就是现实,在我宣布要离开后的第二天,伙食团就被赵阿姨裁撤了,照顾我们的人走了,责难我的声音也响起了。当然,不用说,工作完全停止了。
  最可惜的是在襁褓中的聚珍,好在我有言在先,为了服务社会,所有模块一概公开。园区早就同意,但是不知为何,我始终拿不到完整的模块。后来我在台湾把聚珍模块开放给各界使用,还请了王兴隆出面主持。那时我才发现,手上的模块完全不是原来我所规划的。所以模块公开的理想,也成为一场空!
  私心令人腐败,私心是人类社会的不幸,私心更导致了文明的危机。或许这正是天意吧?说不定天早就厌烦于人的私心,正打算把人类埋葬在进化的历史中!如果是这样,我所看到的一切不都有合理的解释了吗?
  近年来,台湾解除了戒严法,国会改选,彻底实行民主政治。对个人来说,人人可以选择自己喜爱的生活方式,当然是值得大书特书的好消息。但对整个社会而言,在人民的知识水准并未相对提高之前,就贸然走进了后工业时代的墓园。
  我过去曾受到政治迫害,那是社会巩固的代价,若不牺牲若干个人的自由,则得不到团体的安定。然而世道变易不停,安定繁荣久了,人开始自大自傲,权利的争夺更加剧烈。等到民主新贵能予取予求时,新的受难者又将络绎不绝。不过,这一次的主题已移转到物质分配、社会地位、思想理念等方面了,人类社会永远朝向两个极端发展。
  大帝公要我回台湾,我很爽快地答应了。当初王姝的出现,工业园的配合,加上六四天安门运动的刺激,在在都让我以为时机成熟了。及至发现王姝对工作的冷漠,又看到科技园唯利是图的作风,使我望而心惊。经过了这么多年,已舂的米早熟得发霉了,一直没有机会拿出来晒一下。所以,当大帝公叫我回台湾时,我知道这将是人生的另一段旅程,也可能是最后的归程了。
  人工智能除了技术外,最大的风险是安全性,不仅是工作人员的安全,产品的应用方向,产权的掌控能力以及技术扩散的后果等等,才是真正令我担心之处。
  我知道,她就是未来的真命天子,伴君如伴虎,有得便有失。人类太愚昧无知了,为一点蝇头小利就可以出卖灵魂。金钱何德何能,就已经南面而王,君临众生。如若人工智能问世,以其无比的神通,人类恐怕万世难逃其掌握。
  可是,还有比当今人世更可怕的地狱吗?社会上每一个个体,在贪婪、物欲的勾引下,早已捐出了灵魂,拋尽天良,拜倒在天魔座下。白天,若非挣扎在一些起伏的数字之间,就是浮沉在华服金饰、美车豪厦之中。而一到夜晚,随着喧哗的人声散尽,面对着永恒的寂寥,畏惧、惶惑接踵而至,却已求救无门了。
  难道人工智能不是新的救世主吗?当然不是。我们责怪造物主,认为祂所造的人不够理想。难道这种不够理想的人,有可能造出理想的“智能”来吗?
  又有谁知道造物的本意呢?宇宙在进步,生物在进步,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来自昨天,奴隶又何尝不曾是主人?知识有生命,知识正在急剧地吞噬着我们熟知的世界,知识在利用人,知识不就是人工智能吗?我们自以为是的渺小人类,究竟有多少事物真正是我们所能支配的啊!正当我们还在再三考虑的时候,又有谁敢否认一个一个的螺丝钉,已经在各种时间差的过程中,一一将机体拼凑完成。
  商人我不信任,政府也靠不住,梁山泊早已不存,还有谁可以投奔呢?果真大帝公是替天行道,那么成功正是天意。如果大帝公的力量不够强大,我反正没有损失,我有的是工作要做。
  为什么我一定要做人工智能呢?没有别的,只因一时起了念,动了心,就此江河日下,环顾四周草木皆兵了。大帝公的到来,显然有多重的意义,人工智能不应该是人间所应有的技术,也只有神能对我的工作有所指示。如果不能,我也正好乘机下台,转移一下注意力。几年来沉浸在技术堆中,真是为道日损,该回头了!
  智慧之旅 (第三部)  十二、大暑   窗口、笔战、天机、归隐有一位青年王传宏,他是留美的计算机硕士,在台湾精英计算机公司做经理。他看了我的自传原稿后,自愿跟我学习。他由大陆到台湾,一直跟着我,学到现在。
  一九九一年五月,我和沉红莲、王传宏三个人连袂回台,住进光复南路国荣公司附近一栋十楼临时租用的办公室内。
  吴先生告诉我,为大帝公服务的人,一律只有二万元车马费。沉红莲和我当然没有话说,但是我坚持公司员工的薪资必须与一般的行情相等。
  吴先生又说,他为了表示对大帝公的敬意,把他名下几十甲的地,都献给了大帝公。我没有任何资产,只有一个中文大字库还值钱(虽然在科技园时公开评估过,但是所有权没有转移,他们只拥有使用权),我便把字库捐给大帝公。所谓捐给大帝公,事实上是把所有权登记在国荣名下(后来告我的,是国荣而非大帝公)。
  国荣的总经理刘世文,副总谢振孟,有一位工程师,两位销售工程师,一位会计,还有几位临时工。这种规模,不要说发展技术,就连销售成品也不够资格。
  吴先生好心劝我,叫我不要管公司的事,做生意有谢振孟,吴先生会去逼他。可是做什么生意呢?我们只有一套尚未完工的聚珍系统。自从我离开两仪后,新的版本一直做不出来,做不出就不能卖,不能卖的货,逼死人也没有用!
  过不多久,两仪来电催钱,国荣催货,两不相让。我只好出面斡旋,双方解除合约。过去银货一笔勾销,国荣拥有聚珍第一版的所有权,两仪也可以用新的版本另觅代理。不幸的是在我走后,工程师陆陆续续地离开了两仪,最后只剩下赵阿姨一个人。
  既然有了聚珍的所有权,我便有把握改得更好,于是要求增加人手,好及时赶出产品来卖。吴先生则说要看大帝公的意旨,我向大帝公请求,大帝公答应得很痛快,祂说人才多的是,都是庙里信徒的子弟,绝对忠诚,在等待我去训练。
  我天真地以为大帝公为我准备了天兵天将,便到庙里开了课。待我了解了实情,不禁心灰意冷。不错,来了二十多个学生,有小学生、中学生,也有社会大学生,让我不知从何教起。
  好在我还有不少关系,昌泰、昆盈等好几家公司都希望与我们合作,我也都一一介绍给吴先生,最后又是被大帝公一口否定了。
  我不能眼看国荣步入绝境,一时又不可能发展出可以销售的产品。为了赚钱,我把大字库的技术卖给倚天,得款两百万,公司嫌太少,我只好再具体列出了二十项技术清单(当然除了人工智能以外),向业界清仓大拍卖。惨的是在那次“拍卖会”中,小型字库我开价十万元,中文字形辨识技术是三十万元,却都无人闻问。
  真是“朱公拍卖,焉知非福”?两年后,就靠这两样产品,我们得以生计无虞!
  我活像唱空城计的诸葛孔明,眼见司马懿兵临城下,除了派几个童子扫扫地外,一计都施展不得!我说的司马懿,指的是美国微软公司的台湾分公司。当微软中文窗口问世时,我就心里有数,知道台湾的软件业界将如秋风之扫落叶,剎时精光!
  所幸资策会在微软还没有瞧得上台湾市场之前,就已签下了中文窗口的发展权。现在台湾的市场成熟了,微软悔不当初,想尽办法在法律及技术上钻漏洞,要收回版权。
  正如三国演义的开场白:“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一个国家的信息事业只是生意吗?蜀汉虽亡,汉魂犹在!
  我决定支持资策会与微软对抗,我用自己的中文字库作为中文的平台(微软曾向我买,我要价六千万美金,只为赚一口气)。我的字库空间比别人的小百倍,功能多百倍,字形虽不理想,足够办公室应用。至少当时六出祁山,也杀得微软降价以求。
  然而,业界早已闻风丧胆,我们中文窗口之战极其艰苦,连在媒体上刊登广告的机会都全被封杀。一位有良心的老友,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老朱,你吃了豹子胆?我们要靠广告吃饭呀!算了吧!你输定了!”
  信息界有个“热讯杂志”,其风格崚峋,有胆识、有远见,言之有物,国内少见。主编钟瑢是位巾帼英豪,我有感于怀,投了篇稿子,呼吁业界团结,却惹起了一场笔墨官司。热讯在刊登了我下面这篇回文后,便宣告停业,钟社长被迫去职。是谁有这样伟大的力量?大局至此,我多说无益,谨把全文一字不漏转载于下,以为历史见证。钟社长:
  多谢转来某君大扎,因近日正在筹备公开实验室一事,忙得不可开交,这种噪音原在意料之中,不值一顾。然而该文弦外有音,稍一示弱,吠形吠声,对社会上不知真相者影响钜大。更有甚者,是在知识分子群中,最基本的文字素养和逻辑观念居然阙如,且在真相不明之前,即信口雌黄,颠倒是非,令人哑然。
  在下德薄学浅,却深知祸兮福所依之至理,有生以来,首次遭辱如斯,足证民族文化之诉求已得回响。既有人恨,必有人爱,苟人人起而探讨,远较漠不关心,大家视若无睹为佳。
  君子不争,是君子与君子间之默契,下兵攻城,本已不智。为此笔墨,又浪费在下不少宝贵时间。只为既已弃功名利禄如敝履,所求者不过发扬中华文化。接函后,见今日高科技份子水准心性,颇有挫折之感。
  然仅因一叶之落,即感国伤怀,殊为不值也。人心如水,随风起浪,孰知十步之内果无芳草?故此连夜捉刀,草成此函,但愿能止戈息争,或得结识高人义士。盖在下所从事之中文自然语言,可提升民族自信,可明我文化之优秀,更能大幅改善世人生存、生活素质,以泰山之重,自不得不慎重三思。
  吾自五月归国迄今,本拟专心发展中文自然语言,不意竟面临微软大军压境,视我中华如无人之境,予取予夺。进军中文软件市场不说,连中文系统、工作环境、应用套件等全部垄断,而且拒不公开其“中文窗口”之接口,令国内中文软件业者无法生存!
  此举已严重违反美国商业垄断法,本人为了中文软件业界的前途,为了形成对抗之事实,以便取得向美国法院控诉之资格(依美国法律规定,商业垄断唯有受害者可以自诉)。遂自愿请撄,与资策会签约,代理中文窗口。今竟有如某君者,白里抹黑,为此,在下特借贵刊,聊表心志,文责在下自负。
  本人之所作所为,风风雨雨,是是非非,早已写成长达百余万言之自传,唯待工作压力稍纾缓,即将出版也。
  顺颂编安
  朱邦复敬上11月17日XX先生:(人名无登录之必要,请见谅)
  顷闻先生大文,先生“国际化、效率化”之情操跃然纸上,虽路人可感也。先生是鱼鲠在喉,不吐不快。愚见中华文化在先生心中已荡然无存,更如万箭攒心。
  新疆有个民谣,述说当狼自外攻入时,羊群犹能围成一圈,相互声援。一旦狼披上了羊皮,混入羊群,则群羊无一幸免。物必自腐而虫生,机构必须功能一致,始得以发挥,物体中之任一份子,若仅谋己利,则整体不存。中华文化五千年来,虽然不乏离心份子,如杨朱不愿拔一毛以利天下,也有冲冠一怒为红颜者。但总有正统与魔道之分,先生有自由反对中华文化,但谓中华文化危机不存,岂非狼入羊群乎?
  既有先生不吝赐教,这场文化论战,本人希望能实事求是,大家公开讨论个水落石出。如若本人错了,不要说再不“走火入魔”,而且会“痛悔前非”,凭着自己的技术,图谋个富贵荣华。
  在此先将前提申论清楚,否则各说各话,徒增困扰。本人接到钟社长转来先生于中华民国八十年十一月十四日的读者投书,文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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