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来独往 作者:蔡越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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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来独往 作者:蔡越涛-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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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事了,正专心听你们说话呢。”贺苏杭提了提神儿,又说:“这件事到此为止吧,没多大意思的,宣传不宣传又能怎么样呢。”
    “你……”巴日丹刚想开口,又被顾菡制止了:“天大地大没有人心大,千好万好不如简单平实好啊。安详属于智者,心浮气躁显得可笑。安详方能静观。”
    “观什么? ”巴日丹气不过。
    “你说呢,还能观什么? ”乔智关好车门上了保险,话里有话的说了一句:“话不都让你给说完了嘛。”
    上官银珠和金凯瑞迎了出来,个个满面春色,光彩照人。
    她俩早早地在帝都国贸中餐厅准备好了隆重晚宴,特意为贺苏杭获得全国“金话筒”金奖庆贺。人们步入特大包间,鲜花彩带香槟酒,搞得比结婚庆典还热烈。贺苏杭惊喜不已,先拥抱金凯瑞,又拥抱上官银珠,她说:“真没有想到你俩这么用心,我还以为大家在一起吃顿就得了呢。”
    “谁让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呢,你光荣,我们大家都跟着一起光荣啊。”金凯瑞爽朗地笑着,招呼大家各就各位,把贺苏杭安排在首席。
    “人世间最为珍贵的是真情,苏杭我有福气,你们个个都对我这么好啊! ”贺苏杭激动得脸上泛着红光。
    “因为你好嘛,我们大家才都对你好的。”巴日丹说。
    “海威稍晚一会儿过来,是他将苏杭的好消息传递给我们的。”上官银珠说:“海威这个人真好,别看他那么大个子,心细着呢,考虑总是比谁都周到。”她侧脸看了看贺苏杭,又说:“海威可是苏杭的铁杆拥护者,他一知道苏杭得了‘金话筒’金奖,挨个打电话报喜,他说比他嫌了五百万还值得庆贺的。”
    “通知苏宁也过来吧。”贺苏杭说。
    上官银珠明白贺苏杭的意思:“如果苏宁的醋劲上来会六亲不认的,今天还是别让她来了吧。”
    “大家要是不介意,我干脆把沈先生约来吧。”贺苏杭说。
    “最好请沈先生马上过来,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要是跟沈先生这样的高雅绅士一起共进晚餐,那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
    巴日丹故作遐想状。
    “臭美吧你,一个马欢还不够你好好感觉的。”乔智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大对劲,马欢的妻子上官金珠正是上官银珠的同胞姐姐,这下等于彻底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了。他很小心地看看上官银珠的表情,又看看巴日丹的表情,还好,她俩都还算平静。
    “我早就知道巴日丹和马欢的关系,也曾经非常恨巴日丹破坏了我姐姐的幸福。其实不然,我姐姐依然感觉很幸福,她说任何女人也替代不了她的。”上官银珠说。
    “见鬼,哪有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她还会感觉到幸福。我不懂。我从小在父母无休无止的战火中轰大,根本不敢靠近婚姻的狼烟,也不敢靠近男人,所以我成了老姑娘。到目前为止,还依然独来独往。”金凯瑞说。
    “现在,我不仅不恨巴日丹,反而理解她同情她。”上官银珠说得很真诚:“男女之间的事情没有谁能够讲得清楚的。”
    “男女相处是为了爱情和婚姻,或者爱情,或者婚姻。如果两者完美统一和谐,实属人生幸事。仅获婚姻,起码可以解决生存中的不寂寞,生活上的依靠;仅获爱情是很危险的,因为爱情必然是排他的,需要彼此间的忠诚。这一点若做不到,女人会因男人的不忠而心灵备受打击。假如这个女人已徐娘半老,还跟年轻人似的凑什么热闹? 唯一的出路是静静地离开,还能求得一分清静;男人则会因女人的不忠被戴上绿帽子,对男人的打击是人格上的。”顾菡说这番话时,目不斜视紧盯着自己的双手,她一刻不停地摆弄手指。
    “我们今晚是来干吗呢,东扯葫芦西扯瓢,哪句话是让苏杭高兴的? ”乔智想活跃一下气氛,问贺苏杭给沈先生挂通电话没有。贺苏杭说挂通了,沈先生马上就到。乔智又说:“从现在起,谁也不许谈论令人压抑的话题。”
    “只有好朋友到一起,才会说这些深藏心底的话,不妨敞开心扉说吧。”贺苏杭轻叹一声:“我这个人骨子里是崇尚婚姻的,实在不想再过独来独往的日子了。”说着,她的鼻子一酸,眼圈红红的。
    “我也不想独来独往,但我也害怕婚姻。”巴日丹友善地看了看上官银珠,接着说:“有人说四十岁以后的婚姻才会有安全感,我想也是吧。虽然马欢不能给我承诺什么,但他跟我在一起时是真实的,要比那些貌合神离的夫妻更像夫妻。有时,真想公开我们俩的关系,想照婚纱照,想有朝一日让他能够把我明媒正娶,过正常的夫妻生活,像大多数老百姓那样,过平平淡淡的真实日子。但我实在不敢。一是不想伤害马欢的妻子,二是不想迁就自己。”
    “最近,我正在写一本关于独身单身女人心态的长篇小说,书名就叫《独来独往》,但我对一些问题也吃不透,因为我是一个有婚姻的幸福女人。”上官银珠说着,伸出纤纤玉手握住丈夫有力的大手,乔智善解人意,顺势给她来个亲密动作。
    沈岁亭和海威一块来的,他俩一进门,大包间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乔智拿起喷式彩带狂喷了一阵,沈岁亭和海威身上头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彩丝彩带。巴日丹开启香槟酒,如浪花般的飞溅,人们喜笑颜开。
    “同喜同贺! ”海威举起香槟酒杯:“来,苏杭,为庆贺你荣获‘金话筒’金奖,干杯! ”在他的倡议下,人们纷纷举起酒杯,会喝的不会喝的一律杯空见底。
    “苏杭人缘好,应该享受人们拥戴的待遇。”巴日丹给贺苏杭使了个眼色,意思让她介绍沈先生。
    贺苏杭会意地一笑,大大方方地挽起沈岁亭的胳膊:“今天来的都是最好的朋友,我现在正式隆重推出沈先生跟诸位认识。从今往后,沈先生也是诸位的好朋友。”
    沈岁亭一一握手问好,彬彬有礼,落落大方,他说认识大家很开心,祝福大家平安吉祥;说这些年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猛然间多了这许多热闹,令他肝胆舒畅,其乐融融;说今后有机会他会多跟大家在一起的。
    “问今宵情归何处,帝都国贸,苏杭岁亭。”巴日丹眯起眼睛,轻摆脑袋,一副吟诗歌赋的味道。
    “你沉醉什么,跟个老夫子似的。”乔智拍了巴日丹一下,巴日丹猛地睁开眼睛:“为苏杭沉醉,不可以吗? ”
    “好了,你俩别再打嘴仗了,不然我们的大作家上官银珠小姐会不高兴的。”金凯瑞说。
    “没关系的,只要我的老公高兴就行。”上官银珠说。
    “嗨,你可真够大度的,乔智这么年轻,这么帅气,你就不担心他给你整出点花花肠子啊。”金凯瑞开玩笑说。
    上官银珠笑了,笑得很自信,笑得也很含蓄。
    “金医师,你可是我们的老大姐,不能当着我们两口子的面就想整出点调拨离间的事来吧。”‘乔智也以玩笑话还击。
    顾菡起身到洗手间整整头发,扯平衣服,补补妆,特意取出一支大红唇膏渲染朱唇,立时,现代美人挺拔而婀娜了,她迈着优雅的碎步回到原位坐下,颇有万事大吉的安静。
    “顾主编也是《黄金时间》的大功臣,来,我敬你一杯,以表示对你的尊敬。”海威端起酒杯立在顾菡右侧,顾菡笑了笑,举杯一饮而尽,她抽出餐巾纸轻拭嘴角,洁白的餐巾纸上渗入一抹鲜红,就像战场上士兵受伤的鲜血一样,扎眼扎心。
    “我发现最近两天顾菡特别讲究,总是把自己打扮得特别庄重而隆重。不会是有了新情人了吧? ”巴日丹眨了眨眼睛:“有了幸福可要大家分享喔。”
    顾菡拿起一块干干净净的餐巾纸,极为小心地搌了搌嘴唇,又一抹扎眼扎心的鲜红跃然纸上。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瞬间的慌神儿被她的微笑掩埋了:“我五岁时爹死娘改嫁,跟着舅舅生活,看够了舅娘的白眼……自从有男人疼我,才晓得什么叫幸福……我这个人一向独来独往,独享幸福,已经成了凝固的个性,所以,我的幸福不好分给大家的。”
    “噢,有好事自己独吞,顾菡真不够哥们。”乔智给顾菡斟了半杯香槟,说是对她独享幸福的惩罚。顾菡欣然举杯:“我甘愿受到惩罚! ”说罢,一饮而尽,表情爽快而悲壮。大家都为她叫好,说她深藏大丈夫的豪情,绝对够哥们。
    乔智观察到海威的注意力在贺苏杭身上,沈岁亭的注意力也在贺苏杭身上,于是,乔智看海威的眼神儿有些异样:“海大老板在想什么呢? ”
    海威的心颤抖了一下,憨厚地笑了笑:“我这个人很坦荡,实话实说,苏杭始终是我的梦中情人。”他又冲着贺苏杭和沈岁亭笑了笑:“追求女人跟我炒房产一样,越是都看好的,就越难准确估计未来发展。所以嘛……”他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贺苏杭脸发烧心发狂,干笑了一声,笑得尴尬,笑得勉强,笑得不自在,她说:“海威喝多了酒就会讲酒话的。”说着,她将有些发凉的手放在了沈岁亭手上,沈岁亭握住了她的手:“我说怎么听不大懂海威的意思呢。”他的圆场打得恰到好处,在座的都舒了口气,又开始劝酒,又开始欢乐。贺苏杭说,时间不早了,建议大家改天再乐。
    这时,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察进来了。
    顾菡的平静令人吃惊:“我恭候你们多时了。”她伸出双手迎接锃亮的手铐时,就像迎接上帝之门的钥匙一样,面带从容,面带满足,甚至面带微笑……
                第七章
    贺苏杭头大如斗,耳畔犹如过火车般的轰轰作响,顾菡被警察带走的一幕像幻觉一样朦朦胧胧在眼前晃动,她想把顾菡拉回来,一伸手把茶杯碰翻在地成了碎片。她紧裹着白色浴袍,像条美丽的鳗鱼似的横卧在宽大的席梦思中央,柔软洁白的纱幔毫不理会她的心情,尽情地与室内白色欧派陈设招摇着轻歌曼舞。在一隅陈列柜中琳琅满目的奖杯证书,不甘寂寞地折射出她的层层光环,尤其是“金话筒”金奖这位新成员,昂首挺胸站立在最显眼的位置。
    卧室最抢眼的位置原来是悬挂她和宋南方的婚纱照的。如今婚姻不在,婚纱照束之高阁,取而代之的是五位亲密挚友的大幅彩照,金凯瑞、上官银珠、顾菡、巴日丹,个个唇红齿白,个个一脸阳光,唯有她的眼中多了那层隐隐约约的伤感,这种伤感是挥之不去的,是任何人无法解密的。她最喜欢这幅照片,多看一眼,就少一分孤寂感;多看一眼,就增加一分友情的亲密。疲惫时,孤独时,伤感时,开心时,她都会端详这幅照片的。然而,这会儿她却根本不敢看的,唯恐把顾菡给看走了,给看跑了,给看得再也找不回来了。所以,自从顾菡被警察带走,再也没敢看一眼这幅她最喜欢的照片。
    郝阿婆轻手轻脚靠近苏杭卧室的门,她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没有任何动静,试着小声叫道:“苏杭,起床吃早饭吧。”还是没有动静,她稍大点声叫道:“苏杭,时间到了,该去上班的,快点起床吃早餐吧。”依然没有动静,她正想叩门,却听到外边的门被叩响了。她问是谁,一听是沈岁亭的声音,急忙把门打开:“沈先生早啊! ”
    “苏杭还好吗? ”沈岁亭焦急的眼神往屋里扫了一下,见苏杭卧室紧闭,又问:“怎么还没起床,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 ”
    “刚才我送妮妮上幼儿园走时,好像听见她起来的,怎么又睡了呢,可能是太累吧。”郝阿婆说。
    “郝阿婆你忙你的好了,我看会儿报纸,先不打搅苏杭吧。”沈岁亭拿起报纸坐在靠窗边的沙发上,借着强光可以不戴老花镜。
    “你早啊,我是不是太让你操心了? ”贺苏杭穿戴得整整齐齐,尽管化了淡妆,但一脸的倦容是掩饰不住的。
    “应该的。”沈岁亭放下报纸,说他也没有吃早餐,边吃边聊吧。
    郝阿婆历来不怕麻烦,尤其注重营养搭配,合理均衡。说营养过剩不行,容易堆积胆固醇,堆积脂肪,影响身体,搞不好身体还会出毛病的;说苏杭是电视名人,保持身材非常重要,也是工作需要,更不能身体出毛病;说营养跟不上也不行,黄皮寡瘦的,那才叫难看呢,也更影响健康。
    “郝阿婆,你懂的真够多的啊。”沈岁亭说。
    “都是看电视学的。不学不行啊,我得好好照顾苏杭和妮妮的。”郝阿婆看着沈先生笑了笑:“也许将来也得好好照顾沈先生的。”
    “谢谢! ”沈岁亭说:“听郝阿婆的口音像是杭州附近的人吧? ”
    “没错的,我是在杭州边上的童家浜长大的。听说现在的童家浜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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