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刀一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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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刀一剪梅-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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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竭尽全力地挣扎,然而在他强有力的手臂下,她的挣扎显得是那样的软绵无力。
  “嘶!”衣襟撕碎了。
  “嗤!”裙带扯断了。
  她停止了反抗,泪水像山泉涌出,顺着脸颊流到床上。
  她做梦不曾想到,她甘愿为其付出所有一切的心上人,竟然是个禽兽不如的卑鄙小人!
  他不仅要杀她,面且在杀她前还要侮辱她,带走她对爱的梦幻。
  她绝望了,闭上眼等待可怕时刻的到来。
  突然,蒙面人住了手,眼里闪过一道棱芒。
  草舍外响起一声怒喝,宋孝忠挟着一抹闪烁的剑光,射入房内。
  蒙面人反应极快,右手往回一缩,背上的长剑跳跃剑鞘,身形往左一挪,剑已斜走偏锋,护住了后右侧。
  “当!”一声震响起,宋孝忠身子偏飞,撞上房右墙,把茅墙撞个窟窿跌了出去。
  蒙面人左手朝床上贾无瑕一伸,袖内突出一柄短剑刺向贾无瑕咽喉。
  贾无瑕被突来的意外惊醒,猛睁眼见到刺来的短剑,本能地头一侧,身子一扭,短剑刺中了她的左下肩。
  蒙面人未理睬贾无瑕,却在刺出短剑的同时已射向房外。
  短淬有剧毒,无有解药的剧毒,他无须再管贾无瑕。
  屋外的宋孝忠却决不能让他逃了,无论如何也不能。
  蒙面人抢出屋外。
  宋孝忠咬牙怒目,从地上弹起,一剑刺向蒙面人。
  蒙面人冷哼一声,长剑挽起九朵眩目的剑花,宋孝忠剑式不变,撞入剑花圈中。
  “噗!”蒙面人的剑刺穿了宋孝忠的左肩窝,剑尖从肩后露出。
  宋孝忠的剑却挑落了蒙面人的金粉假面具!
  阳光照着杨谷琼凶狠而冷漠的脸。
  宋孝忠咬着牙道:“真是你?”
  杨谷琼冷声道:“你现在知道,已经迟了。”
  说着,他身了倏地一退,把长剑抽了回来。
  宋孝肩上立即冒出一大团红花,然后顺着衣襟散开,他顾不得去堵住血口,眼光转注到草舍房里。
  草屋顶被刚才这一撞,已露出了一个大洞,光从洞里滤射到躺在床上的贾无瑕的脸上。
  贾无瑕头斜歪着,面色呈微黑色,嘴唇已发紫。
  宋孝忠颤声道:“她怎么……样了?”
  杨谷琼冷酷地道:“她被我的毒剑刺中,已经中毒马上就要死了。”
  宋孝忠身子一扭,想要进去,却被杨谷琼挡住:“你是不是喜欢她?”
  宋孝忠身躯抖了抖,两颊泛起了红绯。
  “哼!”杨谷琼嘲弄地道:“别做梦了,她是不会爱你的,她爱的是我。”
  宋孝忠痛楚地弓着身子:“她爱你,你还要杀她?”
  杨谷琼不歪起头:“她爱我,可我并不爱她。”
  “畜牲!”宋孝忠发出一声怒吼,手中长剑旋起一团螺影,罩向杨谷琼。
  “碧螺神剑。”杨谷琼哼了哼,手中剑再次挑起九朵剑花。
  宋孝忠毫无退让,发疯似地旋入了对方的剑花之中。
  他这是不要命的打法!
  杨谷琼没想到宋孝忠竟会用这种拼死的斗法,一时竟被逼得手忙脚乱,左肩、右臂、右腿都被划破数寸长的血口,血流如注。
  然而,他毕竟是杨谷琼,在手忙脚乱这中依然将长剑刺入了宋孝忠的左胸,那是心脏位置。
  他再次拔剑后退。
  宋孝忠手中的剑垂了下来,撑在地上,鲜血从胸有喷出来,一点点溅到他脸上。
  他感到有些惊讶,他从未见到过这样的对手。
  宋孝忠盯着他,嘴角绽出一丝笑,死对他来说仿佛不是件痛苦的事,而是种享受。
  他感到有些愕然,他从未见过这样面对死亡的人。
  宋孝忠屈下一条腿,然后慢慢地倒了下去。
  他瞧着宋孝忠,竟忘了自己该做什么。
  山峰间蓦地响起一声酷似狼嗥的叫声。
  他一惊,随即像箭一样向乱石草丛间的蚱蜢舟射去。
  狼崽徐天良的叫声!
  第十五章 又见徐天良
  世上许多事教人难以想像,即使发生在眼前,也令人无法相信。
  宋孝忠身了蠕动着爬向草舍。
  沙石地上留下了一张血迹。
  宋孝忠终于爬到了草舍里的木板床边。
  贾无瑕脸色灰青,牙齿咬得绷紧,人已昏迷过去。
  宋孝忠未加思索,立即伸出沾着血的手,扯开了贾无瑕已被撕破地左肩衣。
  左肩下方,一个黑色的小窟窿,窟窿旁边肌肉已泛黑。
  他挣扎着靠过去,低下头去吸吮她伤口的毒汁。
  他这样能否救是活贾无瑕?
  他没去想,也无法去想,他现在所作的,可以说完全是一种下意识地行为。
  他吸了一口,又一口!
  鲜血濡湿了床单。
  贾无瑕没有睁开眼,却吃力地开了口,声音十分的微弱:“你……真傻……”
  许音未落,两人头一歪,都已寂然不动了。
  草舍外,人影晃动。
  丁非凡和姚云瑜闯了进来。
  “唷!”丁非凡惊呼着,拴至床边,出手封住了宋孝忠几处要穴。
  当他和姚去瑜正准备去贾无瑕的穴位时,房外传来了徐天良的声音:“别动!”
  随着喝喊声,徐天良和钱小晴进入了草舍内。
  徐天良那一张经过白素如精心整容的脸,五官端正,丰神俊秀,仍保留着美男子的风范,乍看上去,四十岁的人,还不到三十岁似的,一件洁净的青布衫上,没有一点灰尘。
  钱小晴比徐天良却显得要大了许多岁,两颊已有丝丝白发,眼角增添了不少皱纹,但她仍穿着单薄的花衣裙,勾勒出苗条的身材,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丁非凡和姚云瑜是奉爹爹丁不一之命,去接徐天良夫妇的,不想在山间小路上,具有特殊敏感力的徐天良,觉察到了山下江边的这桩血案。
  丁非凡没想到受害者,竟会是宋孝忠和贾无瑕。
  徐天良也没想到受害者,会是他与廖小瑶的儿子。
  徐天良先在宋孝忠身上加点子几道止血的穴位,然后把宋孝忠抱到地上检查伤情。
  钱小晴则到床边,用被了盖住贾无瑕的身子,捏住了她的手脉。
  丁非凡和姚云瑜睑上都露出了紧张的表情,这两个人中无论死了谁,他们都会感到伤心。
  不一会,钱小晴松开了手指,面色忧郁。
  未等徐天良开口,丁非凡抢着问道:“怎么样?”
  钱小晴道:“她被毒剑所刺,这是种剧毒,但不知是什么毒,毒气蔓延得很快,已攻至心围,这样下去,她活不了一盅茶的功夫,如果……”
  徐天良沉声道:“如果护住她心脏,能坚持多久?”
  钱小晴道:“最我多也不过二个时辰。”
  徐天良未加思索:“好吧,你运功先替他护住心脏。”
  说着,徐天良扭头对姚云瑜道:“请姚姑娘速去梅雨码头找李天奎,要他无认用什么法子,务必在二个时辰之内,将何仙姑和段一指夫妇请到这里来。”
  说话间,钱小晴已盘膝坐到床上,卷起衣袖,双手按住贾无暇左胸,运起功来。
  救人如救火,姚云瑜来不及与丁非凡说句暂别的话,便急匆匆地走了。
  丁非凡又问瞧着宋孝忠皱着眉头的徐天良道:“他怎么样?”
  徐天良道:“凶手剑法极佳,却竟未刺中他的心脏,差了一分的距离,真是有些奇怪,但他流血过多,很难活命。”
  丁非凡急着道:“一点法子也没有了?”
  他知道,如果徐天良说宋孝忠没法救,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宋孝忠。
  徐天良沉吟着道:“办法只有一个,但不知行不行”
  丁非凡道:“什么办法?”
  徐天良一字一顿:“输血。”
  丁非凡睁圆眼:“输血?怎么个输法?”
  徐天良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过义父说过,割开两人的血管,用一根管带把血管连起来,然后……我也讲不清楚。”
  说着,他从腰上解下囊袋,递给丁非凡,在宋孝忠身旁躺下,伸出右手碗道:“囊中有些简单的工具,你割开我俩血管试一试。”
  丁非凡扁扁嘴:“这个我不行,还是我来割,我来输血吧。”
  徐天良道:“这怎么行?”
  丁非凡道:“什么行不行?你想救他就动手,你想要他死,我也没法子,因为你动手,兴许能成,我动手准得砸锅。”
  “好吧。”徐天良从地上爬起,毅然地道:“我动手。”
  丁非凡在宋孝忠身旁躺下,伸出了右手腕。
  此刻,他救人虽说是责无旁贷,但心中仍一丝害怕,这活儿可从没干过,这些倒霉的事为什么都让自己撞着了?
  徐天良准备了扎带,尖针之类的东西,举起了手中小刀,瞧着丁非凡道:“还有一个问题。”
  丁非凡压住心跳:“什么问题?”
  徐天良凝眉道:“听义父说,如果两人的血不同也不行。”
  丁非凡触着了宋孝忠发凉的手,心中顿时产生了一种豁出去救人的勇气,抿抿唇道:“血有什么不同?”
  徐天良道:“我也不清楚,义父说,有本书上让载过输血的事……”
  丁非凡毅然打断他的话:“再犹豫他就要死了,动手吧。听天由命!”
  徐天良等待的就是他这句话,于是立即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凸凹不平的官道,弯弯曲曲的趴在黄土地上,就像是条死蛇。
  道路两旁冬闲的庄稼地,在黄昏太阳的泻染里,显现出一种寂寞与萧条。
  车辚辚,马萧萧。
  一辆高篷马车,在官道上孤零零地行驶。
  马车的速度不快,但也不算慢,这与马的好坏和车夫的驾驶技术并无关系。
  路面上因多年失修,有两道极深的车轮痕迹,马车在道上行驶,只能重蹈旧辙,所以无论马有多好,车夫技术有多娴熟,马车只能保持一定的车行速度。
  道旁耸立着高大的榆树,每距丈许一颗,形成两行阴影。
  车夫是个有经验的老把式,一手抓着疆绳,一手拿着杆“京八寸”的小小旱烟斗,悠悠地吧哒着。
  他知道走这段路急不得,急了也没有用。
  车篷里坐着余双仁和任焉梦。
  他俩换了衣装。任焉梦穿套粗布衣裳,头上扎条土布包巾,加上脸上那傻乎乎的表情,就像个地道的庄稼汉。
  余双仁改了女装,一套粗布裙,胭粉不施,典型的村姑装束。
  两人并肩坐在一起,余双仁的头斜靠在任焉梦身上,俨然一对乡下小夫妇。
  他俩在逃。
  在逃躲十大门派的追杀令,和大行宫的格杀令。十大门派的人认定,他俩是大行宫派出的杀害沈少球等五人的凶手,大行宫则认为他俩是叛贼。
  这是件无法说清的事,他俩除了逃之夭夭已别无选择。
  任焉梦倒无所谓,他痴痴加剧,这已不是他所能考虑的问题。
  为难的是余双仁,要躲避十大门派和大行宫的追杀,已很困难,再要照顾几乎完全痴傻了的任焉梦,更是难上加难。
  更为困难的是,她不知是逃到哪里去。
  回杭州,眼睛无异是自投罗网,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此刻,她才感到人生在世的危险。
  “噜!”一声喝叫,车夫勒紧了疆绳。
  车速缓慢下来,随即马车停了。
  前面的车轮印痕沟里,不知是谁搁了两块大石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若是贸然飞驰而过,准叫马车蹦上空中,车毁人亡。
  “妈的”!车夫咕噜着骂着,将烟斗插入腰间,跳下车去,“不知哪个损人的家伙,将这玩意儿搁在路上,真缺德!”
  车夫走到前面轮沟里,弯下腰正要搬石头,忽然路边田中的草垛里,嗖地作响,一口飞刀直向他背穴飞来。
  车夫“噫”了一声,手在石块上一按,身子已从轮沟中跃起,往前飞去。
  “当!”飞刀击在石头上,溅起数点火星。
  看样了,车夫是个练家子,功夫还很不错。
  车夫在空中一扭腰身,拔出了藏者腿肚上的短刀,准备向袭击者还击。
  “嗤!”草垛里发出两支暗器,暗器在夕阳阳光中呈现红色,发出嗡嗡地叫声,旋转着射向车夫。
  绝命红蜂!唐门老五神手唐世绝的独手暗器。
  车夫脸色变了,立即扭头转向,窜下路基,向另一侧田间飞路而去。
  他也是个江湖上的老手,不是江湖老手,不会认得唐老五的绝命红蜂。他原想到前面一段路上,再动手洗劫车上的这对小夫妇,没想到会在这里撞上唐门兄弟,在唐门兄弟面前,哪有他分食的份?于是,他赶紧落荒而逃。
  他在田间身形如星丸跳掷,一起一落,快速异常。
  两只绝命红蜂突地贴靠在一起,嗡鸣声刹时变成了厉啸,旋转的身子像道红色的电光,射向田间跳跃逃窜的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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