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有死麕 作者: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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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有死麕 作者:武艺-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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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石使劲用枪顶住叶菊的后背,说:“菊姐,你已经看清了,金库是空的。里面根本就没有存款!接下去你应该知道你该做什么了!”
  我听到叶菊神色凝重地问谷丰收说:“谷大哥,我只想听你一句话:金库里的存款是不是你们盗走的?”
  谷丰收吸了一口烟,站起来说:“我们打开金库的时候,里面就已经是空的!叶菊,你快出去吧!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叶菊说:“不行,这事我要跟江局长说清楚!”谷丰收抬高声音说:“现在你说什么都没用。我的枪里一共有六颗子弹!我们已经成了人质了!”
  他说着,似乎是漫不经意地看了杨石一眼。叶菊回头看了一眼杨石,杨石目无表情地盯着她。我想,现在在外面的警察,少说也有十个,这六颗子弹,除了对叶菊和谷丰收能构成威胁外,对江建人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我觉得自己正处于死亡的边缘!
  这时,江建人高声喊道:“杨石,你要是敢动叶菊一根毫毛,我马上毙了你!”
  杨石冷笑道:“你终于说实话了!江建人,只要你放我们离开这里,我答应你,决不伤叶菊一根毫毛!”
  我忽然间明白了,方才杨石为什么指名要叶菊进来,看来叶菊的身份,或者跟江建人的私人关系,一定非同一般。我再次仔细地打量一下叶菊,觉得她好像在什么地方跟叶松云长得有些相像。莫非她是叶松云的姐姐?但是,为什么谷丰收和江建人对她似乎都有些投鼠忌器呢?!
  叶菊朝谷丰收相反的方向侧过头去,用低得只有我跟杨石,谷丰收三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谷大哥,我的右边腰带上,别着一支枪,里面有三颗子弹。”
  她说话的时候,外面的人根本就看不到,以为她只是转了一下脖子。随后,她突然一拳就向谷丰收打过去!
  27  谷丰收没有像我想像的那样快速出击,他的脸颊上挨了叶菊的一记重拳。他紧紧地咬了咬牙,叶菊愣了一下,随即又是一招击出。这一次她是用擒拿手扣住了谷丰收的喉头。这时,连我这个只读过武侠小说,手无缚(又鸟)之力的人也看得出来,叶菊是练过专业格斗的。她的手指一扣住谷丰收的脖子,他的眼睛就猛然凸了出来。
  我正要拿椅子朝叶菊砸过去,谷丰收却闪电般地出手了。眨眼工夫,叶菊已经被他搡倒在地,而他的右手,却多了一支手枪,瞄着窗外。
  谷丰收大声说道:“江局长,现在离破晓只有一个多小时了,我没有时间多加辩解。你马上命令守在后院的同志离开,我们要从那里出去!”
  江建人说:“谷丰收,你不要蛮干。既然金库是空的,我们还可以再商量下一步的计划。”谷丰收厉声说:“江建人,你还要我重复一遍我的话吗?!你要再愣上一分钟,我就开枪了!”
  他的话刚说完,江建人就怒气冲冲地叫道:“在储蓄所后面的人,全都给我回到前面来,上车呆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枪!

  我还在愣着,杨石对我说:“麻子,把后门打开!”
  这时,我的行动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我马上就过去开了后门,门外的雨珠与雾气霎时漫了进来,溅了我一身。谷丰收在我后面轻声说道:“秦记,你们上了车后,你马上把车开到派出所,在那里等我。”
  我一惊,说:“谷队长,你呢?我们这时上派出所,不是自投罗网吗?!”谷丰收说:“我骑摩托过去。你记住了,下一步我们的目标是孟探风!我随后就到。”我说:“你是要逮我们还是要帮我们?!”
  谷丰收说:“我的责任就是破案,抓住真正的罪犯!我谁也不帮!”
  我犹豫地看了看杨石和叶菊,杨石说:“麻子,别愣了,快走吧。天一亮,你我都没命了!”我发现,谷丰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开叶菊了,但是叶菊仍然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根本就不像被我们绑架的样子。我没去多想杨石的话,一头就冲进了雨中。
  我和杨石,叶菊跑到停在小巷口的奔驰旁边,谷丰收却跑向了储蓄所前面。我还愣着,杨石已经打开了车门,说:“麻子,现在我们的生命是以秒来计算的!你赶紧开车!”
  杨石几乎是搀着叶菊上了后车座,我还没等她们坐稳,就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冲出了小巷,差点撞上了马路对面的墙壁。我扳满了方向盘,将车子掉到大街上,看到储蓄所前面,一共停了三辆警车,还有四五辆摩托。谷丰收正在朝一辆摩托走去。
  我扭头问杨石说:“我们往哪个方向开?”杨石说:“往左!
”我便将车子拐到向了左边,也就是往商厦那个方向开去。
  叶菊忽然说:“秦记,昨晚上快十点时,你不是去过派出所吗?!”我一边开车,一边想着昨晚从太平间出来后,上派出所找江建人的情景。我的记忆中似乎没有叶菊的影子。
  沙溪镇的街道虽然宽广,但是却凹凸不平。车子一路上带着水花来到了派出所门口。我在路边停下车子,忽然看到孟探风正站在门口处东张西望的。杨石让我摇下车门。孟探风冒雨跑了过来,他一看到叶菊,脸色登时变了。
  他正要往回跑,杨石用手枪指着他说:“孟探风,你给我上车!”
  孟探风吃了一惊,说:“谷丰收呢?是他要我在这里等他的。
江局长在哪里?我要找他!”
  正说着,谷丰收开着摩托来了,他全身上下都是雨水。他在孟探风身前停下,一脚把摩托车踹出几米,车子在水面上圆滑地打着转圈。他二话没说,就一把抓住孟探风的左臂,然后嘭地一下,打开车门,将孟探风重重推进车里。
  这时我才知道,刚才是谷丰收给孟探风打了手机,叫他在派出所门口候着。我回头看了看孟探风,只见他已经是面如土色了。他坐正了身子,说:“谷队长,你不是说江局长约我出来的吗?他人呢?”
  谷丰收不回答他的话,冲着我说:“秦记,你赶紧开车,咱们先上医院去。”我愣了一下,问说:“谷队长,你的意思不会是去太平间吧?”谷丰收说:“没错,就是上太平间,找谢意名!我刚才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我觉得谢意名的死很蹊跷!我现再在去看一下他的尸体。”
  我马上踩下油门,车子在水中闪滑了一下,然后分裂开水花,向前冲去。
  孟探风镇静下来,笑着跟谷丰收说:“谷队长,刚才在开会的时候,几位领导都夸了你呢!尤其是江局长,他说这次储蓄所抢劫事件,你是大功臣呢!”谷丰收冷笑一声,说:“什么大功臣?屁话!他江建人不是东西,你孟探风更不是东西!老实告诉你,这起抢劫杀人案还没完!”
  孟探风呆了一下,笑着说:“谷队长,凶手黄沙不是都已经被击毙了吗?刚才市委余副书记已经就案件表了态了!”
  谷丰收说:“孟探风,我看过你的档案。本来我还是把你当回事的,想当初,你从一个小小的临时工,拨打着算盘,二十年下来,一步一步的才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的确很不容易。但是,你现在玩票子也玩得太溜了!几千万的公款,说没就没了!”
  孟探风说:“老谷,你这话什么意思?金库里几千万的存款被抢了,我这个做行长心里比谁都急!”他看了一眼叶菊,说:“叶警官,你怎么也在这车上?真是难得闲情!对了,你们想带我上哪儿去?!”
  叶菊说:“你自己肚子里清楚!孟探风,你到底把那几千的存款弄到哪儿去了?!”孟探风冷笑一声,道:“叶菊,这话别人问我还行,就你问我不行!”叶菊说:“你不要拿我弟弟叶松云来压我!他如果涉案,我照样不客气!”
  孟探风笑着说:“他算什么!”谷丰收猛地按住他的胳膊,说:“孟探风,我们车上的五个人,现在都已经到了悬崖上。我不想跟你多说了。我只想问你一句,那些存款都到了哪里?”
  孟探风将身子仰躺在靠背上,说:“谷丰收,你们不要逼我了,我不吃你这一套!你们合伙劫走了七千万存款,那是人民的财产!现在你们想嫁祸于我,我不会上你们的当的!你们到沙溪镇上问一问看看,我孟探风是什么人?!”
  杨石说:“谷队长,据我所知,他这人是吃硬不吃软的。”说着,她用枪顶着孟探风的脑袋,说:“孟探风,我马上给你来个硬的!”
  谷丰收按住了杨石的手说:“杨记,你冷静点!”
  这时,车子已经到了医院门口。我正要踩闸,谷丰收忽然大声说道:“秦记,你赶紧开车往前冲!医院里已经有警察埋伏着了!
看来这次江建人是早有预谋,他的速度居然比我还快!”
  我将车子开出一百多米,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就问谷丰收说:“谷队长,你刚才给孟探风打电话的时候,你告诉他储蓄所金库里的存款已经丢失了?”谷丰收猛然省悟,说:“没有啊!我一急,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孟探风,你不用再狡辩了!我刚刚问你话的时候,你怎么好像已经知道了存款丢了!那就是说,其实你心里早就晓得保险库里已经是空的,对不对?!”
  孟探风一愣,说:“谷队长,这不是你刚才告诉我的吗?!你要不说,我怎么知道?”叶菊冷笑说:“孟探风,你这个行长当的也够可以的!听到自己银行的几千万存款没了,居然跟没事一样,眉毛都不皱一下!其实你的心里早就先入为主了。”
  孟探风支吾着,说不上话来。叶菊说:“谷队长,现在我们上哪儿去?我相信你的为人,可是我们躲是躲不过去了。我们躲的时间越长,事情只会变得更加复杂。要不我们干脆再回派出所,跟市里几位领导把事情经过说清楚?”谷丰收说:“晚了!恶人先告状。这时江建人可能已经把我们抢劫金库的事,都向领导说了!我们要是这时候回去,还不是自投陷阱?!”
  叶菊说:“那你们想躲到什么地方去?”杨石接话说:“准确地说,我们现在要不是躲起来,而是去找到证人。”叶菊说:“谁是证人?是这孟探风吗?”
  谷丰收说:“他算一个,还有一个就是他的小舅子宋为迟。”
叶菊说:“刚才江建人带宋为迟回派出所的时候,他不是趁着上卫生间的机会逃走了?”谷丰收冷笑说:“他是有意将宋为迟放跑的。你想想看,既然他知道宋为迟有同谋的嫌疑,怎么能随便将他的手铐打开了?!这可不是一般性的技术疏忽!他认为,只要宋为迟躲走了,我们就失去了第一手的证人了。但是他没有想到,现在孟探风居然落到了我们手中!”说着,他冷冷地瞥了孟探风一眼。
  我忍不住回头说道:“这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方丈!”
  孟探风的脸色变了,他说:“谷丰收,你不要假公济私!宋为迟的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他顿了一下,似乎又觉得这话有些不妥,就补上一句说:“况且,他是不是嫌疑犯还不清楚呢!”叶菊说:“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跑?!那不是做贼心虚吗?!”
  孟探风说:“我们农行已经出了一位烈士,我孟探风决不会给我们行抹黑!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吧!真要说到骨头硬,你们可以去问一下你们的局长江建人,他还穿着开裆裤的时候,我都在干什么了?谷丰收,我那时要是上了老山,还有你现在吹牛皮的份?!算你横!咱们走着瞧!”
  谷丰收说:“孟探风,我当初上老山,并不是想跟谁横,现在也是!我知道我的职责,我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行,咱们走着瞧!
”他对我说道:“秦记,你把车开过沙溪大桥,到那家你跟杨记都熟悉的发廊,那里现在可能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这次轮到我大吃一惊了!我看了一眼杨石。杨石说:“谷队长毕竟是谷队长!你后来还是盯上了我!”谷丰收此时露出了上车后的第一个笑容,说:“不是盯上你,而是盯上秦记了!”他顿了一下说:“对于一个狩猎者来说,诱饵与猎物同样的重要!”
  我以一百五十公里的时速,半疯狂地只用了两分钟就把车开到了发廊前。我没有想到今晚还会有第二次机会来到这个不醒目的,三流的娱乐场所。谷丰收用枪顶着孟探风,大家冒雨下了车。谷丰收跟我说说:“秦记,发廊后面有个旧木工厂,你把车停到那里的阴暗处,把车头向着马路,免得到时还要倒车!”
  我照着他的话办了。我下了车,躲到屋檐下,摸出一团烂泥一样的烟丝,弹到雨中。短短的半个小时,我从一个充满发财希望的赌徒,一下子就变成了说不清楚的流窜犯!看来就像以前老七跟我说的,我命中注定和钱财无缘!
  我靠在散发着霉味的灰砖墙上,使劲吁了一口气。我掏出手机,拨了老七的手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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