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真正的女人--非凡的埃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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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真正的女人--非凡的埃玛-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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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便吧,亲爱的。〃亨利说着,也站了起来。埃玛向写字台走去,亨利又回到壁炉前的座位上。埃玛有些疲倦,但看不出任何迹象说明她有什么重大问题。相反,她的情绪蛮好嘛!亨利琢磨着。
  一会儿,埃玛接完电话,也坐四壁炉旁,手里拿着一个卷宗,亨利早已注意到了。埃玛把文件放到茶几上,看着亨利。
  〃苞拉向你问好,亨利。她正在巴黎代我办事。〃
  〃芭拉可是位好姑娘,〃语调中带着明显的赞美,〃长得多么象敦西,温柔而热情,从不增添麻烦。她什么时候回来?〃
  苞拉不增添麻烦,埃玛可没那么想,只是现在没必要去争论,〃星期四回来。再来一杯雪利酒?〃
  〃不,不要了,谢谢。接电话前,你说有几件事要和我谈。出什么事了吗?〃眼睛盯着茶几上的卷宗,亨利好奇地问。
  〃没什么大事,我只想把部分私人财产兑成现金,这可得请你替我操办一下。〃埃玛满不在乎地说。她慢慢地喝着雪利酒,等待着亨利的反应。
  亨利虽然早有预感,听了埃玛的要求还是吃了一惊。这实在超出意料之外。他把怀子放下,不安地看着埃玛。〃埃玛,有什么问题吧?〃他说的声音很低,不安中又增加了疑间。
  埃玛安详地看着亨利的眼睛,口气坚定地回答:'没有,亨利。跟你说了,我只想把一些私人财产换成现钞。完全是个人需要,没有别的问题。我的钱都是你管着,你比别人更清楚。〃
  亨利思考了几秒钟,咳嗽一下,清了清嗓子说:〃是的,说实话,来你这儿之前,我把全部账目都浏览了一遍。正常,一切正常。甚至可以说,整个状况从来没象现在这样好过。〃亨利实心实意地说。
  〃我需要一点儿现金,亨利。跟你说了,完全是个人需要。与其转售股票,不如把一些不动产变卖掉,一点儿手饰,一部分收藏的艺术品。〃
  〃埃玛!这可不是你说的一点儿现金!你刚才说的几样财产,价值数百万英镑啊!〃
  〃澳,我知道。也就七八百万英镑吧。你觉得怎么样,亲爱的?〃埃玛不动声色地说。
  〃全能的上帝啊,埃玛!你为何突然需要七八百万镑的现钞呢?还问我觉得怎么样?我觉得情况不妙,而你又不愿告诉我。你肯定有什么问题急待解决,而我却一无所知!〃银行家那透明的灰眼睛里闪烁着一股温怒的光。埃玛一定在掩盖什么事情的真相,这让他感到恼火。
  〃行了,亨利,〃埃玛淡淡一笑,〃别生气啦。我这里没任何问题。实际上,我只不过需要六百万英镑,以便实现一项……就算是个人计划吧。所以,我想把手边没用的东西变卖一下。我从来不怎么喜欢钻石。而一些不动产简直就是包袱。所以,我想把这些东西都抛出去,再说,我觉得现在是出手的好时候,可以多赚一些。你看,我还真够滑头的哪,亲爱的。〃说完,得意地笑了起来。
  银行家呆着木鸡看着埃玛。那无所谓的语调、手势,真把亨利惹火了。〃那都是艺术珍品哪,埃玛!当初,你花了多少心血,下了多大功夫,才收藏起来这些……这些杰作呀!真的不要啦?〃声音里充满了惋借和遗憾。看了一眼手中的清单,〃你看看,你看着单子上列的,西斯莱、夏加尔、莫奈、马内、达利、勒努尔、皮萨罗,还有两幅德加的。这都出自画坛巨匠的稀世珍品啊!〃
  〃那不更好嘛:这说明你卖起来会非常抢手!〃埃玛不失时机地接过话题。〃利兹和伦敦的私产你看如何?汉普斯特德的那座楼,伦敦东区那座工厂,也能卖出好价钱。〃
  〃对,这毫无疑问。还有伦敦西区的办公大楼。很明显,行情让你看准了,现在是这些不动产脱手的理想季节。〃亨利一面全神贯注地看着埃玛递给他的清单,一面估算大概价值。春来埃玛把总值估得低了,他心里想。名画、手饰和几项不动产加起来,至少能卖九百万镑。他放下卷宗,点着一支烟,重新陷入焦虑之中。
  〃埃玛,你非得告诉我不可,到底怎么回事?心里话不向我说向谁说?你的事除了我还有谁能助你一臂之力?〃他对她微微一笑,深情地拉起她的胳膊。对埃玛,他的面孔板不了几分钟,就雨过天晴。
  埃玛的表情骤然变得捉摸不定,摇着头说:〃抱歉,亨利,无可奉告。〃音调也变生硬了,〃那么,这事你管不管给我办理一下?〃
  银行家喘了一口气。〃当然管,埃玛。这你放心。〃
  〃谢谢,亨利。〃埃玛脸上又显出动人的笑容,〃以上所说的全部私产换成现金需要多长时间?〃
  亨利耸了耸肩。〃确切需要多久,很难说。可能得几周。至多一个月吧。〃
  〃妙极了!〃埃玛叫出声来,站起来走到壁炉前,背向炉火,开心地看着亨利。〃别愁眉苦脸的,亲爱的。大功告成之后,银行可以大赚一笔,国家也受益匪浅,我得付税呀!〃
  〃有时候我想,你纯属不可救药了,埃玛·哈特!〃
  〃我就是不可救药!我是最不可救药的女人。好了,现在咱们去吃点东西,你也好给我讲讲,我在纽约期间你的最新成就和你参加的盛大宴会。〃
  〃这主意太妙了。〃亨利快活地说。一边跟着她穿过宽敞的办公室,但心里仍是忐忑不安。
□ 作者:巴巴拉·泰勒·布雷德福 
译者:曹振寰 
第四章
  第二天,埃玛觉得不大舒服。在纽约得的感冒,变成了连续不断的干咳,胸里隐隐作痛。但是,在被迫卧床之前,她至少要争取一个星期的时间,虽然,她不得不承认,过去一向结实的身体,正在每况愈下。埃玛断然谢绝了盖伊·斯隆和戴西的劝告,坚持过去的习惯。早晨七点半准时上班,晚七点准时下班。
  白天,埃玛在文山纸海中麻利地处理着各种报告、预算,批阅着分红方案,签发着法律文件,偶然也感到浑身难受。然而,形势所迫,不可歇息,她硬挺着继续工作。关键是,她担心的并非日常事务,而是律师们已经签署的一大堆私人财产出售契约处理不完。有时,看着宽大的写字台上,柔和的台灯下面,一堆一堆的文件等候她审阅、签字,她急得真想跳起来。干不完啦,时间不够哇,她心里嘀咕着。越这么想,越着急。然而这并不影响她的效率,只见她阅读着,修改着,为那些法律文本做着注解。一个主导思想支配着她,这些文件一旦确立,定有不可废除、不可撤消的法律效果,应该经得起严峻考验。绝对不能让他们钻空子,绝对不许他们上诉法庭,对这些文件进行复审。这些,我应该做到万无一失。
  周末的那天夜里,埃玛仍在办公室抓紧工作。突然,她产生了想到楼下商场转一圈的强烈欲望、最初,她觉得这完全是一时的任性,人到老年这是常有的事。但这一欲望变得越发强烈,称直成了一股难以控制的冲动。觉得非得下去看一看,不看就不知道自己的商场是否还存在似的。最终,她还是慢慢地走下楼梯。全身的骨架象要散开,胸里疼如针刺。和值夜班的警卫说了一声,埃玛走进第一层商场的前厅。在商品部的门口,她停下来,跟前的情景有些吓人。白天。这里华灯四射,现在,却灯光的暗,好象一切都毫无生气、毫无色彩,什么都僵硬地悬在一个没有时间的空间里。高高的天花板上投射着一些奇形怪状、神秘莫测的阴影.连墙壁也成了暗紫色。埃玛在华贵的地毯上无声地向前走着,来到食品部。它由许多正方形的大厅组成,中间由拱门联接,猛然看去,象在中世纪的寺庙里似的。
  对埃玛来说,食品部是引以自豪的基点,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啊!象是一颗小小的种子,发芽,开花,结果,最后自成一统,一串哈特商场建立了,一个强大的商业王国崛起于天地之问了。这里和商场其他部分不同,夜里同样亮如白昼。大功效散光灯发着刺眼的光,墙上白蓝相间的卫生瓷砖,平台上的大理石板,净明透亮的玻璃柜。瓦亮的钢质电冰箱,以及铺着白色瓷砖的地板,到处都在反光。在埃玛的眼里,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整齐、洁白、干净、漂亮,象日光下的白雪那样晶莹。她穿过一个厅又一个厅,看着食品柜中五花八门的产品。食品之珍稀,加工之精细,酒类之齐全,包装之精美,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家商店改和这里媲美。埃玛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甚至忘了胸中的阵阵疼痛。
  她走到腊肠罐头部,眼前猛地闪现出她在利兹开的第一个店铺的情景。和这个豪华富庶食品部相比。那个店铺是多么寒酸破旧、微不足道啊!埃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静静地回忆着,好象在这夜晚的寂静中能听到昔日的呼唤。因为时间的流逝,许许多多被忘记的往事,令人怀念的人和事,又活生生地涌现于眼前。她用手抚摸着木做的大条案,脑子里回想着那间狭窄的店铺里那张虽然干干净净,却十分粗糙的长桌,鼻子似乎又闻到了天天擦洗桌子用的肥皂的刺鼻气味,耳朵又听到了那个从二手货摊买来的、每次算账都叮叮作响的收银机的声音。
  为了那个又小又破的店铺,她付出了多少血汗啊!店里塞满了由她亲手制作的果酱、自制罐头、薄荷点心、各种泡菜。
  〃谁能想到会成今天这样啊?〃埃玛情不自禁地大声问道。声音在大厅里回荡着,〃是什么给了我巨大的力量?〃她自己也困惑不解了。多少年来,埃玛很少回首在事,她总是忙得不可开交,没有时间沉醉于过去的成就。这种无益的劳动,她已交给自己的对手和竞争者去做了。鉴于这些人只知忌妒他人的成就,而不善于自强不息地发奋追求,所以,他们也就永远无法理解,哈特商业王国有个稳如盘石的基础,那就是创始人的正直公道、勇敢顽强、坚韧毅力和牺牲精神。
  牺牲精神这个词,在埃玛的脑子里索绕徘徊,不肯离去,象一只苍蝇被蜜糖粘住了似的。确实,埃玛正是在做出可怕的牺牲之后,才获得了巨大成就,巨大财富和在金融界不可忽视的权势。她牺牲了自己的青春;家庭、家庭生活、个人幸福、业余爱好,以及是个女人都需要的、有时是微不足道的、无数的乐趣。埃玛自己心里明白,她作为女人、妻子和母亲,所牺牲的东西太多了。想到这里,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只是在这感情全部外露发泄的时刻,她的痛苦才稍微有所减轻。
  逐渐地,眼泪止住了,叹气止住了,埃玛又恢复了平静。她在尽力控制自己,令自己的举止和平时一样。当想到她的牺牲也并非没有得到报偿时。气也顶多了,她所得到的是一种迫切需要的安全感。她觉得,人越变富,这种安全感越小。在她的性格中,存在着一条鸿沟,而且她从来没填平过这一鸿沟。即便在这天夜晚。经过理智的考虑之后,她仍未抓住机会把它填平,而是沉浸在一种非同寻常的茫然、孤独和绝望之中。
  几分钟以后,埃玛完全恢复了常态。对刚才一阵自我怜悯的感情感到耻辱。她鄙视他人和自己的软弱,对自己短暂的软弱情感有点恼火。有什么了不起,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而已。后悔药不能吃。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只有走到底。
  她提起精神,挺起胸膛,把头也昂得高高的。为这一切,我付的代价 流的血汗太多了。绝不允许这一切落入缺德无能、卑鄙村的小人之手,否则我所创造的一切都会付诸东流。为了把握局面,我必须设下计谋,耍些手腕。这不单纯是为了我所付出的一切,更为了那些和我志同道合的子孙们的前途。瞬间的茫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静的决断。埃玛昂首阔步地走出商场。
  几天来发生的事情清楚地表明,在埃玛有生之年,如不采取措施,捆住那些居心叵测者的手脚,在她作古之后,亲属之间,必然因财产分配问题而同室操戈。她必须抓紧撰写必要的法律文件,以阻止她那广大的经济王国被人解体,避免超级商场被人转售。这些文件要准确、周密,不可辩驳。只有这样,后人方可继往开来。
  星期日的早晨,她胸部剧烈疼痛,呼吸十分困难。埃玛卧床不起了。这时,她才允许苞拉把家庭医生罗杰斯大夫请来。绝大部分文件已经在星期天签字、认证并封存,埃玛已经放心了,现在病倒不可怕了。诊断结果是急性支气管炎,午前被送人伦敦医院。走前她一再叮嘱苞拉把亨利·罗斯特叫到医院。当天下午,银行家来到医院,当他看到埃玛呆在氧气罩下,周围各式各样的精密医疗器械和面色阴沉的医生护士时,感到十分焦急和紧张。亨利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一前南地说:很快会好的。埃玛艰难地看着亨利,一也想握握他的手,然而,她太虚弱了,仅仅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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